第 63 章
两天前，春野渺结束轮值，换下工牌，礼貌地推脱掉同事发来的喝酒邀请，融入茫茫下班潮。
在大路上来回辗转几圈，确保自己的行踪没那么容易被人找到，她寻出一个偏僻处改换装扮，溜溜达达走到米花町，敲响工藤宅大门。
工藤新一的身份掉马之后，工藤夫妇便一直留在这里，赤井秀一找不到更合适的住处，夫妇俩也就把他留下来。
“晚上好。”
赤井秀一一眼便注意到春野渺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状态。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写满拘谨。
这么看上去有些奇怪，他还是更习惯春野渺平日里淡漠平静的模样。
“晚上好啊。”
工藤有希子倒是很开心，为春野渺泡上一杯热茶。
春野渺双手捧着杯子，手背上青筋迸现，斟酌良久才开口，“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几位。”
“是有关‘那个组织’的事情，对吧？”
工藤优作很轻松的猜出春野渺的意图。
“是，”春野渺啜饮一口红茶，苦涩在舌尖炸开，很是提神，“这几天有关国会的新闻想必诸位都看到了吧……我怀疑议员和候选人里都有组织的人，现在我们唯一一个还潜伏在组织内部的同事被组织怀疑，现在行动很困难……”
赤井秀一立刻就意识到她说的是降谷零，其实也并不难猜到，上次库拉索的事件险些就直接把降谷零的真实身份供出去了。
“我希望用新一和小哀的消息把他换出来，所以今天特意来希望两位能够保护他们俩。”
其实春野渺更担心灰原哀，工藤夫妇是工藤新一的亲生父母，保护工藤新一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反倒是灰原哀与他们二位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害怕夫妇二人不同意，春野渺又拿出一份筹码，“小哀是组织里逃出来的研究员，新一之前几次短暂恢复的解药都是她研发的，小哀也一直在钻研aptx4869的解药。”
这个条件无疑足够让两人心动。
工藤优作沉吟片刻，点头同意春野渺的提议。
她将以“波本”的名义把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现在的身份传递给组织，由工藤夫妇为二人提供庇护，这两人又和fbi熟悉，有赤井秀一在这里把关，两个小孩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借着春野渺把目光投向赤井秀一，请求他帮忙调查所有的候选人。
“fbi从不做亏本的交易。”
大家心知肚明，调查首相候选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很有可能一个疏忽就打草惊蛇。
“我知道。”
这一段谈话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避开工藤夫妇。
“你们fbi利益至上，我不会让你白帮我做事。”春野渺忽然有些烦躁，一股无名火炙烤着她的心，“有景光和零，你们fbi会尽快在明面上与公安达成合作，你会成为第一行动人员，到时候……想要什么成果你可以随便挑。”
“那你呢？”
听完这番话，赤井秀一思考几秒才品出其中异样，他没有在里面找到有关春野渺的部分。
“我算是组织的在逃人员……这次的爆炸案就是冲我来的——能麻烦你再帮我保管一件东西吗？接新一和小哀的时候交给他们听，小哀会跟着你走的。”
赤井秀一点点头，春野渺从包里翻出一部手机，开始录音。
她和那些即将远行，放心不下妹妹的姐姐别无二致，简单带过为什么要让灰原哀搬到工藤家的原因后就是絮絮叨叨的叮嘱，生怕自己漏掉什么似的。
录音的最后，春野渺再三和灰原哀道歉，表示自己并非真的想丢下她，是真的迫不得已。
离开工藤家去和风见裕也见面的路上，春野渺的心情异常沉重。
她发现自己产生了身为工具本不该有的感情。
会因为学生的安危而焦急，会因为要和灰原哀分别感到不舍，也会因为降谷零身陷危险而紧张。
她放不下自己的学生们，也放不下灰原哀。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春野渺在心里这么想，本就是她自己先逾越身为工具人与世界角色们之间的那条线。
原本只要让那几个家伙不要死掉就好，偏偏她会心软，从当年的实验室逃离的路上，帮助降谷零打趴下那几个欺负他的孩子时，蝴蝶的翅膀就已经煽动。
但她并不后悔，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里，春野渺能感受到自己“人”的那一部分多于作为工具的那一部分，在某一个瞬间，他们是一样的人。
直到风见裕也赶来的前一刻，春野渺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春野警官，您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多谢。”
无人的街角，春野渺大喇喇地席地而坐，打开风见裕也带来的黑色大包：
——是一台特质电脑。
“这个真的能帮到降谷先生吗？”
风见裕也忧心忡忡你。
“放心，保证让零恢复人身自由。”
上次降谷零把自己在组织中的内网账号借给她用，正好这次利用这个后台伪造出一封定时邮件发给朗姆。
当然，这些消息不能伪造的太突兀，春野渺特意把被汇总在一起的情报分开，按照深度编号定时，看上去像是“波本”找到警方某个破绽，然后逐一深入挖到的线索。
有了这些邮件，就算是琴酒依旧存疑也无所谓，“波本”归根结底是朗姆手下情报组的人，作为组织二把手，情报组领导人的朗姆都对“波本”不再设防，琴酒这个外人无论看他有多不爽都不要紧。
风见裕也凑在春野渺身后看她编辑短信，看着看着冷汗出了一身。
“……春野警官，”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在抖，“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春野渺手都不带停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把饵放的足够大，组织这条大鱼是不会上钩的。”
风见裕也嘴巴张张合合，却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劝住她，只好在心里祈祷行动能够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