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毕业典礼过后，降谷零一行拉住从后台离开的春野渺。
“干什么？毕业之后就要对经常给你们布置罚写的教官开展打击报复？”
她看着笑嘻嘻像是早有预谋的几个人，故作玩笑道。
“嘿嘿……”
“降谷零你笑得真恶心。”
诸伏景光嘴上嫌弃，动作可是一点没手软。
五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把春野渺围在正中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她抛起来，不远处一位被他们抓来当壮丁的同学连忙摁下快门，记录下这珍贵一刻。
春野渺双脚落地后又拉着他们在校园里拍下许多照片，存在手机的私密相册里。
“春野教官。”
一瓶水遮住她的视野。抬头，来人是降谷零。
春野渺接过水想也不想拧开闷下一大口，酷暑炙烤出的焦躁顿时无影无踪。
“咔嚓。”
她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手端平手机再次抓拍一张。
“春野教官，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在门口拍一张大合照？”
降谷零的注意力有一半都在挤满拍毕业照的警校生身上。
“我和hiro的工作以后可能不太方便联系其他人，想来想去还是在您这里比较安全。”
“没关系，包在我身上。”
两人走到距离大门更近一些的树荫下，同一个姿势排队等候，期间不少学生注意到春野渺，拜托她过去帮忙拍照——她手稳这件事在警察学校一直非常有名。
“剩下的人不多了，你快去叫降谷他们过来。”
帮两个女孩子拍完合照，，春野渺抹掉鬓角的汗珠，冲还在阴凉地里发呆的诸伏景光招呼。
五个人很快凑齐在大门口，围观的人“唰”一下为凑过来，可几位当事人却丝毫没有不适，甚至就五个人的站位发生一点小小的打闹。
“你们两个，教官还在太阳底下晒着呢。”
诸伏景光无奈提醒，一旁的萩原研二同样；撩撩半长的头发表示无奈。
“明明是阵平站在这里最合适！”
降谷零试图据理力争。
“好啦好啦，站在哪里不都是毕业照吗？”
伊达航充分利用身高优势一左一右捞住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剩下的两人见他们仨准备完毕，连忙摆好动作。
春野渺等的就是这一刻，闪光灯闪过，五人最意气风发的一刻被及时记录在手机里。
松田阵平嘴上说着不愿意，可被伊达航强制镇压之后，在照片里呲着个大牙笑得比谁都开心。
降谷零更不用提，腰都被压得直不起来还要倔强的摆出老掉牙的合照姿势。
真好啊。
春野渺把拍好的照片传给笑呵呵的五个人，回到办公室收拾自己的教务用品。
今天一过，她就要从春野教官变回春野警官了。
作为机动技术课教官的备课资料不多，占大头的各种模型教具都是警校的，收拾完几本教案和书，整张桌子顿时显得空荡起来。
春野渺时隔许久再次感到茫然。
那种久违的、与世界没有牵绊的茫然再次涌上心头。分明在迎来降谷零之前，她也在警察学校教过三届学生，可如今收拾完资料，她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痕迹。
复职上班第一天，春野渺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被叫走临时开会。
抱着咖啡怨念深重的走进会议室，她即将迈进门的脚忽然悬停，迟迟不落地。
会议室里的气息非同寻常，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春野渺警视。”
正首一人很快注意到动静，看向她。
“是。”
春野渺自知躲不过，调整好表情大大方方的走进会议室，仿佛刚刚的犹疑都是假象。
会议室里的人不多，却莫名严肃。
“今天的会谈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对方率先开口，“我想您应该知道，您的两位学生分别被警视厅公安部和警察厅警备部警备策划科零组。”
“没错。”
春野渺神情自如，丝毫不为对方的气势所影响。
“我们接到相关通知，他们两位通过考察，即将参加相关培训，前往同一个非法组织卧底。在任务结束前，无论他们两位是否出现在你的生活范围内，都要严格遵守保密协定，从来不认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好。”
她点点头，拿起对方推来的保密协定浏览，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件事。”
男人收起她签好名字的文件，重新拿出几张纸放在桌子中央，“二位日后潜入的非法组织涉嫌与多国政要不正当往来，并参与军火、禁止药品和人口的走私贩卖，目前在警视厅和警察厅也有他们的眼线，而我们对该组织的了解还很浅薄，仅仅知道他们的重正式成员都是以酒名为代号。”
春野渺咽下一大口咖啡，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在警视厅的所有在职警员档案中进行筛选，最后综合多种因素，希望您可以参与我们的行动，作为在警视厅非公安部的协助人，帮助我们进行清除工作。”
“选中我了？”
春野渺咬着吸管笑起来，“主要是我举目无亲比较好处理档案吧？”
对方不言，但下意识地与她错开视线。
见此，春野渺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知道了。”
她三两下签好名字把文件塞回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与她负责对接的男人如梦初醒，“请您每天下班后来这个位置，我们将有专人接送您进行一些简单的培训。”
看他的神态，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春野渺居然在看透他们的来意后还愿意参与到他们的计划中。
“想多了，”春野渺毫不留情的戳破对方的幻想，“我可没有那么高尚的奉献主义精神，要不是看在我学生的份上，今天你们提的一切要求都免谈。”
适当的施压谁不会呢？
她得让一些人知道，这两个学生对她的重要性。毕竟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某些上层人士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刚刚那几个人说的那个组织……姑且称作酒厂吧，应该就是贯穿全文的黑衣组织没错，恐怕已经和这个国家的大部分上层人士产生过来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诸伏景光也会在培训现场。
两个人只有见面时的刹那显出不太适应的尴尬，但很快这一丝尴尬就被两人抛之脑后。
趁着诸伏景光不注意，春野渺对着带自己来的男人飞过一记眼刀。
居然正好让她的学生看见自己手忙脚乱的狼狈时刻！
师生变同学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春野渺借着诸伏景光之便得到了不少关于降谷零的消息。
以至于春野渺时不时还会惋惜一下下，自己不能像诸伏景光这样全天候的待在训练基地。白天上班晚上训练的日子半点不好过，更别提她本职还在机动队，遇上案子忙起来的时候不比搜查一课好。
她从训练基地结业时，诸伏景光的培训才完成三分之二。
“诸伏再见啦！祝愿你和降谷平平安安，早日归来。——你们的春野教官”
她的结业正好与诸伏景光错开，无奈只好拜托训练基地的教官传达一张简陋的字条。
“春野警视早上好！”
大清早就遇上赖田孝一，春野渺顿觉牙酸，绷住脸上的表情点点头，“早上好。”
“前辈喝咖啡吗？”
赖田孝一晃晃自己手上拎着的袋子，眼睛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赖田孝一在早上并发出和咖啡的邀请。
今天也才星期四……前几次被春野渺扯住路过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搪塞过去，这次却没有幸运路人能用来救场。
“谢谢。”
春野渺轻抿一口，冲他浅浅一笑，闪身躲进办公室，仿佛在多待一会儿赖田孝一就会扑上来撕了她。
“呦，赖田那小子又来蹲你啦？”
正良尾升打趣她。
春野渺没有第一时间回怼，反而一脸愁容的看着桌子上的便利店咖啡。
“嗐……”
真叫人头疼，一会儿还得悄悄把咖啡倒掉。
正良尾升和她相熟，大概知道一些她的习惯：春野渺非美式不喝，半点甜食不沾。
赖田孝一这小子也真是奇怪，缠人缠得这么紧，却连春野渺一丁点喜好都不知道。而且这家伙看起来是半点不考虑要是真把人追到手，法律规定夫妻不能在同一部门工作，他到时候该怎么办。
就凭正良尾升对春野渺的了解，他这个同期的事业心可是数一数二的强。
“话说回来，你那么宝贝你的两个学生，这几天出警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俩直接上手啊？”
自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入职，每每遇到□□处理警情春野渺都是毫不心疼地把俩人丢出去跟着跑现场。
“唔？”
春野渺抬眼，收起刚才那副神情，严肃道，“越是宝贝越是要把他们送出去历练，我们又不是没有跟着。”
“技术活一天不练手生。”
正良尾升一副“受教”的表情，“你说得对，是我思维固化了。”、
已经是机动队一把手的男人很是疲惫的捏捏眉心，“现在极端警情越来越多，新人不抓紧时间练练，指不定哪天我们这些老的啪一下子都没了。”
春野渺闻言，翻过桌子对着这个上班时间胡言乱语的家伙就是一脚，“当初教官跟我们说的什么？上班时间不许提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