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疯马事故
第10章疯马事故
皇帐内，盛轻舟脸色冷凝，看向周孔，“让人撤下马场所有的马，检查马的食物、草地上的东西以及接触过马的人。”
“是，”周孔领命，又犹豫道，“明日秋猎……”
盛轻舟转头吩咐，“端彦，去南城外永安军营拉一批军备马过来，带上常用的驯马倌和马粮。”
“是，”端彦也领命，又低声道，“将军，今日惊马，差点踩踏到众多贵人，只怕许多人明日不敢上马。”
“皇都卫才领了职就出事，他们对围场安全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盛轻舟微微皱起眉，“明天每匹马都配上护卫，猎场岗哨增加一倍。秋猎开场由我来，谁能拔得头筹，另奖从月氏缴获的宝剑一把。”
盛轻舟点点桌子，秋猎的仪式性一向大于实用性，只要几个大场面撑住，其他小事不足挂齿。皇都卫才有头角，绝不能被打压回去。
“马倌查得如何了？”盛轻舟问。
“已经在查那匹马发疯的原因，但是还需时间。”玉醴回禀。
盛轻舟有条不紊地处理时，随行的太医为盛洵诚检查处理伤口后来禀报，“王爷，五皇子身上有多处擦伤，左腿伤到了骨头和筋，需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万不可再骑马跑跳，以免落下病根。”
盛轻舟转进内帐，看到躺在榻上冲她笑的盛洵诚，脸上还有些擦伤。
“皇姐，我没事，就是不能参加明日秋猎了。”盛洵诚轻松笑道，脸上有些可惜。
“好好躺着吧，以后有得是机会。”盛轻舟摇摇头。
“若不是我没能控制住马，也不会让它跑了，害得皇姐要处理那么多事情。”盛洵诚脸色黯淡。
“你没错，若不是你竭力拉住马，只怕它早就跑去外面，撞了其他人，你争取了不少时间。”盛轻舟道。
“刚刚听到皇姐要开场猎雁，我也想去。”盛洵诚乞求地看着盛轻舟。
盛轻舟脸上微微缓和，“就你这样，是准备蹦着上马，然后再摔下来？好好待在看台上，痊愈后我带你去山里猎野猪。”
盛洵诚眼睛瞬间亮了。
“将军，那马的检查有结果了。”玉醴进来禀告。
盛轻舟抬头，看到马倌后面还跟着陆沂泽，后者正拿着帕子擦手，一点一点将指缝都擦得极其细致。
“将军，”那马倌哆哆嗦嗦，“奴才查了马的蹄子、身上，还有……”
“说重点。”
“路大人发现马嘴中有春藤！”马倌大声道。
“春藤？”盛轻舟看向托盘上的东西。
“是南方常见的藤蔓，能入药，但马若是吃了容易呼吸不畅。”陆沂泽道。
“所以，马料里面有这个？”
“不，没有！”马倌赶紧说，“已经检查了所有马料，均没有春藤。马场的马都是供给贵人的，所以马料都是精挑细选，从不敢乱加东西。”
“将军，马场里，四周发现了散落的春藤。”玲珑气喘吁吁跑进来。
盛轻舟眼神冷冽，“今日马场的保卫，是哪队负责的，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混进去？”
“是都卫三属第七、第八队。”玲珑道。
盛轻舟看着站定在面前的十多人，倒是眼熟得很，有曾经挑战过盛轻舟的尺三金，还有不出所料的燕以敖。
“马场一共四个门，每个门需要两名守卫。如果我没看错，这里面有几人，在燕侯和钱大人吵架时候热闹看得很起劲，只怕没法到岗执勤吧。”盛轻舟扫向队长尺三金。
尺三金出列，老实道，“没能管理好，是属下的责任，属下愿担责罚。”
盛轻舟看了一圈马场，这地方本来就足够大，又因为有马球赛，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加上玩忽职守的守卫，想查谁带进去春藤只怕是大海捞针。
但士兵擅离职守本就是错，如果从开始就未能守好规矩，后面更难做到令行禁止，何况皇都卫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圣上面前现脸，更是不容有失。
“这五人玩忽职守，领二十军棍。至于你，虽坚守岗位却未能约束手下，领十军棍。”盛轻舟下了令，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军队更是如此，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的惊马热闹事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来惊醒一下其他人也是好的。
六人被押到了长条凳上，行刑者操起水火棍高高扬起。
木条拍在肉上的声此起彼复，不少人嚎叫了出来。燕以敖倒是咬紧牙关坚持不出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迸发。
陆沂泽站在一旁，看到许多人探头探脑想打听些情况的人，低声对盛轻舟道，“这事闹得越大越不好看，众人也会紧张。”
“我知道，准备先压着……”盛轻舟思索着用什么理由。
“皇姐。”盛洵诚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
“不是让你躺着休息么，怎么跑出来了。”盛轻舟微微皱眉。
“我听到外面的喧闹，怕事情因我闹大了，所以来看看，”盛洵诚看向陆沂泽，点点头，“路大人好。”
“五皇子安。”陆沂泽拱手。
“即便是有事，也不是因为你，不用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盛轻舟说。
“皇姐，明日就是重头的秋猎，如今闹大了怕是引得别人议论纷纷、惶恐不安，”盛洵诚道，“不如先对外说只是这匹马闹了疯病，将人都安抚下来，等过了明日再详查。”
“你考虑得很周全。”盛轻舟点点头。
“夫子常说，以大局为重。”盛洵诚得到盛轻舟的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远处，皇室仪仗轰轰烈烈而来，盛居桢急匆匆，差点绊了脚，被纪无修扶住，原本儒雅温润的脸上有些焦急。
“圣上万安。”众人行礼。
“轻舟，可有什么事！”盛居桢小心扶住盛轻舟的手肘。
“父皇，儿臣没事。”盛轻舟向他展示了一圈。
“我听宫人来报，马场有疯马，你还进去了，”盛居桢仔细看着她，还是有些后怕，“疯马本就难以控制，你还靠得如此近，若是被伤了该怎么办。”
“那马已经冲着人了，我不去它也会来，倒不如占个先机，”盛轻舟抓过一旁的盛洵诚，向盛居桢表功，“小诚为避免马冲撞人群，一直想控制马，还受了伤。”
“老五此次做得不错，颇有些大将风范，”盛居桢看着盛洵诚点点头，温和道，“这次是你立了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这本就是儿臣该做之事，不敢以此来居功，”盛洵诚恭敬地说，“若非皇姐及时来援，只怕儿臣与在场许多人都要受伤。也只有皇姐才能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大将之姿，儿臣只是效仿皇姐。”
盛居桢眉头微松，脸色好看了不少，和蔼道，“你也受了伤，得好生休养一段时日。纪无修，让太医院开些补气血的药给五皇子，再从朕的私库拿几颗人参。”
“是。”纪无修记下来。
“谢父皇。”盛洵诚拄着拐杖行礼。
燕以敖□□着滚下了长凳，陆沂泽连忙在一旁扶住他。
“……这是，小敖？”盛居桢一心注意着女儿，并没看到旁边趴下的人，现在被这呜咽声吸引，好奇走近几步才看到狼狈不堪的燕以敖。
“圣上，呜呜呜……”燕以敖跪趴着，抬头可怜巴巴看着盛居桢。
盛居桢看看燕以敖又看向盛轻舟，眼神询问。
“执勤期间，擅自离岗，罚了几棍子而已。”盛轻舟淡淡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已入了皇都卫，自该勤勉向上，”盛居桢轻叱了燕以敖两句，又道，“受了罚也长了记性，这几日就安心养伤，别出来再惹得轻舟不高兴。”
燕侯急忙赶了过来只听得圣上最后一句话，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燕以敖就是一脚。
陆沂泽不动声色退了几步，避开燕侯的伤害范围。
“嗷！”燕以敖顺势往盛轻舟身边一滚，疼得直哭，抱住盛轻舟的腿，“阿姐阿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我爹别打我了！”
燕侯还想上手打这个孽障儿子。
盛轻舟岿然不动，还能顺手扶住瘸着的盛洵诚。
盛居桢赶紧让纪无修拦住人，场面一度混乱。
“小敖没犯什么大事，不必这么快就动手。”盛居桢无奈道。
“圣上万安，王爷、五皇子安，”燕侯打完儿子，才给盛居桢请安，“圣上您也知道，这小子从小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这么大个孩子了，怎么能当众下了面子呢，”盛居桢摇摇头，“纪无修，让人扶了小敖让太医好好诊治，可别伤上加伤。去拿了朕的披肩来给他盖上，别被人瞧见他这一身狼狈。”
陆沂泽瞥了一眼盛洵诚，后者似是没听到圣上的话，只是乖乖被盛轻舟抓着。
“此事还未了结，守卫的几人都关在营帐中，不得外出。”盛轻舟挥手让人将这些挨了板子的人送回去。
“起来，脸还要不要了。”盛轻舟松开手，动了动腿，却没有踢开燕以敖。
“人都要被打死了，还在乎什么脸面。”燕以敖嘀嘀咕咕捂着屁股，陆沂泽压着他的肩背，按压几处穴位替他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