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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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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墨阳与宋靖沅“请”人的速度很快。

    王、蔡、钟、袁四家的家主很快便被请了过来。

    府衙已经打扫整洁了,贺宁重新被扔进了监里,胡松义也被请到了另一件空房里。

    四个人到了府衙,面面相觑,并不明白缘由。

    这也不怪他们,昨日谢常卿直接抄了府衙,任谁来打探消息,都没有结果。

    “不知阁下召见我等,有何指示?”

    最终还是王家的老爷开了口,说了这样文绉绉的一句话。

    “宋靖沅,上茶。”谢常卿支使着宋靖沅干活,随后便笑了笑,对四人说道,“几位老爷别紧张,我找你们来,并不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先坐,别客气。”

    宋靖沅带着苏木、苏奈给四人上了茶。

    “你们苦贺宁久矣了吧?”

    四位老爷依然不明所以。

    “那就说说,税银的事吧?”谢常卿直接就开门见山了,“为什么要与贺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四位老爷再次彼此看了一下彼此,最后推举了蔡老爷来回答问题。

    “女郎容禀…”

    他们并不是蠢人,消息没有打探出来,而且府衙里也好似换了人当家,那就说明贺宁这座“靠山”不行了。

    既然贺宁已经没有办法庇护他们了,从前逃税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并且,这事,一开始也是贺宁强行拉他们上船的。那么,该承认的就承认,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所以四位老爷将为什么逃税的缘由说了出来,前前后后与胡松义所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那么税银,你们先是如实上缴了,然后全数退还给你们了?”

    蔡老爷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如实上缴了,但是退回是只退六成。剩下的四成,一部分被贺大人挪作己用,一部分称作是我们缴纳的税银。”

    常卿听了之后,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对四人说道,“因为税银事关重大,等到下一任州牧来之前,只有辛苦几位老爷在府衙里休息了。放心,你们四位府上,我会派人去通知的,让你们家里人不要太过担心。”

    谢常卿好声好气地同他们说话,他们哪里敢不应呢?

    “那么王老爷,”谢常卿点了王家老爷,问道,“蜀锦是怎么回事?蜀锦历来只有宫中能用,即使勋贵人家,也是只有天家恩赐,才能得到几匹。你们家的布庄,是怎么搞到蜀锦的?”

    王老爷用小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女郎容禀。因为我们家本来也是做布匹生意的,自然也是知道,蜀锦非寻常人家能够使用的。这蜀锦的生意也是在下自三年前才开始做的。是贺大人说,他有门路搞到蜀锦。虽然是残次的布匹,但放在民间,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了。而且贺大人说,他是雍州的地方官,雍州就是他说了算,不会出事的。即使出事,也是他兜着。当时在下也时很犹豫的,这个时候,贺大人就说,我要是不从,那么他就将我孝敬他的证据、将我没有如实缴纳税银的证据呈到京城…”说着,王老爷露出了苦笑,“在下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从了贺大人…”

    “那剩下的几位老爷,你们家或多或少也是做了一些掉脑袋的生意,也都是贺宁逼你们的吗?”常卿打量了剩下三人,问道。

    “是的,如有不从,贺大人便以税银之事做要挟,我等不得不从啊…”

    “可若是没有税银之事的话,我等的下场便如先前的苏家、白家一样了啊!”

    常卿心里了然,问话问的差不多了,便请四位老爷去府衙的空房子里休息了。

    雍州距离京城并不远,前些日子的奏报谢荣已经看了。雍州州牧贺宁贪墨税银金额巨大,罢官已经是在所难免了。如果还有其他恶事,只怕性命也是难保了。

    谢荣最终派了自己的三弟去雍州,当这个雍州州牧。

    等谢茂到雍州的时候,四位老爷已经在府衙待了两天了。

    在这期间,谢常卿也派人去查了贺宁先前让别人家破人亡的事情。但因为时间过了许久,查无可查了。不过好在有几位老爷的证词,贺宁也无从抵赖。

    “女郎,外面!”苏木着急忙慌的对谢常卿说道。

    “不着急,慢慢说。外面怎么了?”

    苏木深呼吸调整了几次后,才接着说道,“外面,三老爷来了!”

    “三老爷?”谢常卿有些诧异,“你是说三叔?”

    苏木连忙点头。

    谢常卿有些欢欣,提着裙子,就朝着外面奔去。

    果然在府衙门口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谢茁。

    “三叔?你怎么来了?”

    谢茁看着常卿,许久没有见,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陛下派我出任雍州州牧。”谢茁带着笑,回答谢常卿的问题。

    “就三叔一人吗?三婶还有元宜他们不与三叔一同来吗?”

    “因为事出着急,我便带着陛下的旨意,先行一步。你三婶随后慢慢来。只是你元宜妹妹他们,因你祖母舍不得,便接到宫中养着了。”

    谢茁最后的话,带了几分苦涩。

    谢常卿也明白了,她新晋的皇帝父亲,想要三叔好好办事,又担心三叔办事不利,所以便将孩子们留在京城当中,当做牵制。

    “如此,三叔就当少了后顾之忧。”常卿笑着说道,希望谢茁能明白她在劝他。

    谢茁岂能不明白?

    “可不是?单论读书,京城里的大儒可是最多的,宁哥儿、宵哥儿,还有阿宴,若是跟着我来雍州了,是万万比不上在京城受到的教育好啊。再者,元宜再过一两年,便得嫁人了。若是跟着我来任上了,我难道是在雍州给她指一户人家吗?所以,你弟弟妹妹们,留在京城里,也好。”

    常卿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好了,说说雍州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谢茁想到了正事,问常卿。

    “府衙门口也不好说话,三叔随我先进府衙吧。”

    “如此甚好。”

    常卿带着谢茁进了雍州的府衙,之后才对谢茁说了雍州的现状,以及贺宁、胡、王、蔡、钟、袁几个大户“被迫”着偷税漏税逃税的情况。

    听完,谢茁还是叹了一口气,“这几家,想来也并不是无良的富户。再者,我一个新来的州牧,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往后只怕少不了时间与他们共处。所以关系一开始弄得太僵也不好,不如一开始卖他们一个人情,让他们承了我的好。”

    “那三叔打算如何处置?”

    “先让师爷他们算算,这些年,他们一共少交了多少税银?算出来之后,再多收一成,同时,每个人再打十棍,这事便算了了。”

    常卿心里有了底,几人虽然上了年纪,但若只是打十棍,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行刑的人是不会朝着死里打的。既然如此,这几人只是受一些皮肉之苦,将养个十天半月也就恢复如常了。

    再一个,补缴税银,本就是应当的。虽然额外多收了一成,但也总比丢掉性命强。

    这些老爷们,就当破财免灾了。

    花一些钱,送走贺宁,换来一个正常、干净的官商环境,难道不值得吗?

    “那贺宁呢?”

    谢茁摸了摸下巴,“本来,私自调整税银标准,便是大罪。往重里说,便是等同谋逆,判一个灭九族,都是该的。但是论起来,除了他本族,其他人何等无辜?况且,这个贺宁,不会只是为了贪财,才让当地士绅孝敬他,才调整税银标准吧?他背后肯定有人!他背后之人,才是应该抄家灭族的!”

    谢常卿点点头,“行吧,既然三叔来了,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三叔了。齐墨阳带着的禁军,如果三叔需要使唤,便着人唤他就行了。我们预计还要在雍州城待个几天,如果三叔有需要帮忙的,就直接说。”

    “好,那便多谢大侄女了。”

    “好说,客气。”

    既然谢茁来了,常卿也就不必再继续待在府衙了。

    常卿将沈确和齐墨阳暂时留给了谢茁,带着宋靖沅回到了客栈。

    林琅雨在小院里看书,见常卿与宋靖沅回来了,很是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说完,林琅雨往谢常卿身后瞧了。

    “别瞧了。今天新的州牧已经来了,我将沈大人与齐三留给了新的州牧。我俩没事,便先回来了。”

    林琅雨有些失望,“哦,这样啊…”

    谢常卿注意到了林琅雨失望的神色,但是却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这几天可累死我了,今天回来的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林琅雨有些心不在焉,谢常卿才同她说道,“别担心了,晚一些时候人便回来了。新的州牧是我三叔,不会一直留着他们不放的。”

    听了这话,林琅雨才勉强笑笑,“这样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常卿见林琅雨没有其他异样,便先回房间休息了。

    刚回房间躺下没一会,便有人来敲门了。谢常卿只能起身,去开门。

    但门口的人,确实宋靖沅。

    常卿有些疑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有一些黄原吉的消息,你要听吗?”宋靖沅抄着手靠在门框,问道。

    常卿听见“黄原吉”这三个字,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这个人,她恨不得能亲自手刃了他!

    “进屋说吧。”

    宋靖沅进了屋,很自然的坐在了桌旁的圆凳上。

    常卿重新关好门后,同样也走到了桌旁,坐在了宋靖沅的对面。

    “说吧,什么消息?”

    “你当初小产,最后查出来,是黄原吉的人干的吧?”宋靖沅的这句话,听起来是一个问句,但语气却是很肯定。

    “是,没错,怎么了?”

    “黄原吉是太监秦德胜最看重的义子,当时父皇…当时我父亲,”宋靖沅说到宋或雍的时候,犹疑了一下,最终换了一个称呼,“我父亲,是在剪除干政宦臣的势力的,所以必定不会留黄原吉的性命。而黄原吉能活下来,或者说,有人能借黄原吉的势力,让彼时的中宫小产,可见背后之人,不是平凡之辈。”

    “然后呢?”

    “你小产之后,我就派暗卫暗中调查此时。当时涉及的钱庄,也有人盯着。钱庄里面,黄原吉还有大笔的银钱没有取出。只要盯着钱庄,就能等到黄原吉,或者是黄原吉背后的人。”宋靖沅不徐不慢的说道,“就在今早,收到了消息,黄原吉名下的银钱,被人取走了一笔。取钱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侍女。我的人便暗中跟着,这个侍女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京城中的一间宅子。”

    “是在城中?”

    宋靖沅摇了摇头,“具体地点的话,是城南梨花巷的方宅。”

    谢常卿愣了,直到手中的水杯落在桌上,打湿了她的袖口。

    城南梨花巷,方宅,那是她母亲陪嫁的宅子之一!

    背后之人,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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