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二天，还是冬妮的新专辑的录音制作工作。
“晃晃哥，今天我也去。”孟白厚着脸皮。
黄晃不解，居然有人主动要去当保姆？
中午时分，叫大明星起床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门开后不是孟白所期待的居家男朋友模样，
已经一丝不苟，就连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心打扮的庄重。
贺然撇了眼孟白，没有了昨晚的温柔气息。“你怎么来了？”
是传说中的喜怒无常。
“当然是来工作了。”黄晃一本正经替女生说道。
“没那么多事要做。”贺然双手插袋，脸上看不出情绪。
这是以后也不打算要这个助理了吧，孟白明白，自己是个闲人，一直没有正式进入他们的工作团队。
“事很多的，快进去，进去。”说罢，黄晃推着孟白进了屋。
贺然没拦着。
黄晃像个推销员，推推孟白，举起她保温杯里装的蜜橘茶，“这是小白亲自做的。”
贺然看了一眼扬扬下巴，示意放着吧。
找到规律了，老板晚上总是比白天心情好，孟白识趣，不多说话。
一眼望去，比孟白料想得还要高级，整套poliform家具，内敛奢华，精英气派。
客厅实在太大，中央用两座巨大的通天书架隔开区域，正面还有一大片落地窗，在阳光的辉映中金光闪闪。
整体就是贵贵贵！孟白以为他的家会是质朴的文人气息，果然有钱人还是懂享受。
她站在书架前默默记下贺然平时看哪些书，有现代文学，古典文学，艺术史……甚至还有金融学，她学识有限，实在是乱花迷眼，如果完全通读……她开始相信灵感都在书里。
“想看的随便拿。”贺然抱胸瞧她一眼，他喜欢分享知识。
三人吃了健康外卖，果真没什么事，聊聊游戏聊聊工作进程。
明星和平常人无异，也爱游戏消遣，孟白插不上什么话，打游戏也菜，收拾了桌面，准备出发去工作室。
今天录的是最后一首男女合唱，请到了现在最红rapper的白叙言。这名字一看嘴皮子就很快，是没错的，和冬妮很快打成一片，欢声笑语，两人像早就认识一样，嘻哈人的自来熟。
顺利完成后庆功晚宴，偌大的包厢，艺人和工作人员围成一圆桌，
孟白理所当然的坐到了贺然身边，她是助理本该如此。
贺然懒懒的坐着，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左右耳都是白叙言和冬妮的“嗡嗡嗡”说个没完，偶尔余光瞟过一旁的女孩，腼腆地吃饭，腼腆地玩手机，规规矩矩。
冬妮甜甜地笑，“谢谢各位帮忙。”
“没事，我跟你说，这次肯定行，贺然哥出马必属精品。”白叙言和贺然是有交情的，看着贺然恭敬地说：“哥，高低咱们也得合作一次了。”
贺然笑：“没问题。”
“诶～都说多少次了……”他轻晃酒杯，“这次可说好了啊，诶，不行不行，你记性差。”摇头晃脑倒上一杯酒，“要罚一杯才记得。”
这小子喝嗨了，没了分寸，贺然平时不烟不酒，
不料，竟满不在乎接过酒杯，递给一旁孟白，“你是我助理，你要帮我挡。”
孟白心里想骂人，有这样的吗？偶像滤镜碎了一块。
“哦。”她乖巧接下。
说时迟那时快，不服气的发动了暂停术，
把酒倒掉不就行了，孟白佩服自己天才。
可是酒不会晃了，凝成固体和杯子浑然成一体，由于上窄下宽的杯口也倒不出来，她轻轻戳了下杯子里的酒，硬邦邦，毫无办法。
她诧异，赶紧拿起筷子去夹菜，都是硬的，咬不动一点，
恍然大悟，怪不得写字画画都不行。
原来暂停的世界是一块巨大的模型，他们是一体的，而她在世界之外。
她愤愤得把酒杯往他脑袋上一砸，“呦。”没控制好力度，好响一声，忙收回手，疼惜得摸摸他的额头叹息：“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坏人。”
没办法，只有时间流动才是唯一出路，看着眼前一桌子男男女女模型人，孟白又惆怅又觉得好笑，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继续，贺然轻皱眉，恍惚中额角隐隐作痛。
孟白无计可施，拿着酒杯干了一口，小脸一皱，太苦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爱劝酒不劝可乐呢？
“诶诶诶，哥你不厚道啊。”白叙言摇摇头。
一旁的冬妮连忙圆场，“你才不厚道，你是不是傻，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们贺总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说完似乎觉得话有点重，又一脸嬉皮笑脸，“你……小酒鬼健忘。”
白叙言自知理亏，“我来，我来，” 说着揽过孟白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好看的助理，我们是不敢用，”他开始岔开话题，直勾勾看向女孩，“容易出事。”
孟白咯噔，但笑不语。
“听他们叫你小白，”白叙言继续饶有兴致，“我也叫小白，不能有两个小白吧？”
“那你叫小言。”她脱口而出。
“嗳，这个可以，只允许你可以叫。”霸气回应。
“小白哥开玩笑。”孟白再次尬笑，不料对上微妙的眼神。
“叫小言哥。”白叙言一抬眉，声音得意又轻柔。
“叫言言哥～” 酒桌上传来了冬妮嗲嗲的起哄声。
白叙言长着单眼皮高鼻梁，洋气中带着古典，用他的话说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长相。
他的笑意刚漫上眼角，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贺然的目光，同性间的心领神会使他识趣没再继续。
他从下午就注意到孟白，漂亮如果分类别，她就是外交官级别的，气质沉静，看不出情绪，在娱乐圈很少见。
聚餐结束后还是溜到孟白身边要了微信。
回程的车上，贺然冷不防冒出一句：“怎么？是来认识明星的？还是来工作的？”
艺人和艺人助理有联系方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贺然眼里孟白的“出生”不一样，她不够专业，又或者他就是纯粹不爽。
孟白无语，才摸清老板晚上心情比较好的规律马上被打脸，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她侧头看了一眼，轻轻“嗯，”了声，不再说话。
这算什么回答，贺然的脸色更难看了。
闻言，开车的黄晃看了眼后视镜，车里气压极低，新助理踩到老板哪根神经了？他是知道贺然难搞的个性。他懂事地打开了音乐，似乎想缓和下车内的气氛。
晚上工作群里多了好多信息，
“小白，下周一的广告流程跟你对一下。”凯蒂发来了信息。
贺然开始给她布置工作了。
安排时间，拿服装，确认分镜头脚本……一大堆事，助理凯蒂全部把内容转发给了她。
贺然也不怕她出差错吗？这是给她知难而退的台阶？
孟白深知人类的惰性比智慧的分量更重，她一遍遍确认事宜，生怕漏了什么信息，把所有工作都理顺，才得以安稳地上床睡觉。
周一清晨，天色雾蒙，朝阳没露。
孟白端着咖啡按响门铃，开门的人一脸睡眼惺忪，睡衣松松垮垮也遮掩不住他挺拔的身材，一头毛绒绒凌乱的头发让天生冷峻的脸顿染了几分慵懒可爱，
“要死掉了～”居然是没听过的撒娇腔，“才睡了两小时。”贺然眯着眼睛。
孟白心心眼，真是哪哪都好看！一
他没有起床气，漫不经心接过咖啡喝了口：“这么早起得来么？”
“我睡得还好。”她眼神放光，一早就沉醉在美色中。
“年轻就是好。”看着眼前白嫩水灵的小姑娘，有点心疼了，再过上几年这种加班熬夜，日夜颠倒的生活，估计神采都会被抽走。他们相差五岁，不算多也不算少。
懒洋洋地摆摆手，“你等我下，随便坐，”上楼准备洗漱换衣服。
孟白再次参观起他的家。顶楼复式，空旷的客厅没有点人气，像展厅，所有东西都一丝不苟的摆放，简直有强迫症。
穿过客厅一侧大大的钢琴，在最里面有一间半虚掩的房间，她好奇向里张望。
房间不大，大概二十平米不到，里面的氛围有点潦草，桌上凌乱堆着七七八八书籍笔记，
另一边是电脑和录音设备，桌前有泡面，没喝完的饮料罐，椅子挂着毛绒毯子，甚至还有……脏袜子。
小工作室和大客厅俨然两幅面孔。
孟白对生活化的场景感到好笑，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他还有这一面，切，装腔作势。
暂停时间～
她化身田螺姑娘，扔了泡面饮料，毯子叠好，再把书本整整齐齐罗列……
手写笔记本上洋洋洒洒写着很多歌词句子，还有手写的曲谱，写都那么好看，才子，天选之子！
感叹完，探头探脑来到二楼，贺然在哪间房呢？
这是陈列室，客房，衣帽间……孟白一间间参观过去，往左拐就剩这间主人房了，门没关严实，微微敞开着门缝，她探头看了眼，似乎也没人，轻轻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房间仍然是意式极简精英风，黑棕灰主调，无趣又耐看，好像怕多一点装饰就会让人分心。
一转身，孟白顿住，她看到贺然上厕所的样子！
什么！
她吓一跳，忙背过身，情绪一激动，
世界再次启动！
贺然听到动静回头，不免尴尬，
“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她尴尬的手指脚趾都在蜷缩，连忙要退出房间，
只见他大步向她走来，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渐渐放大，“你觉得我们关系已经好到不用敲门了？”
现在的气氛不是危险暧昧，贺然只有被冒犯到隐私的不悦。
孟白懊恼，眼一闭，再次暂停时间。
“我怎么会知道！” 生气之余还因为眼前的人太好看忍不住摸了下他的乱发，
飞奔下楼，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思考人生，时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启动。
贺然一阵恍惚，
刚才她……是在房间里么？
他疑惑了，刚才眼前明明是站着一个人才对？
换上外套，下楼看到孟白安静的坐着，心中的怀疑逐渐落下，自己一定是睡太少出现了幻觉。
“你……刚才上来过？”
孟白倏地抬起头，对哦！刚刚我在他眼中是瞬间消失了吗？心一抖，完了，“你刚刚看到我上楼过？”
“是我在问你。”
“没有没有，我帮你收拾了下。”她指指远处的小房间。
贺然走过去一看，房间整洁了不少，动作倒是挺快，皱了皱眉，“以后别乱动我东西。”
“这不是助理应该的嘛。”孟白小声嘀咕。
“没叫你做的事就别做。”
“……”他居然这么说，饶是脾气再好，孟白心里都有点不高兴。
见气氛微妙，贺然缓和道：“乱动我会找不到。”
“知道了。”孟白耷拉着脑袋。
没两秒他又继续问，“你真的没上楼跟我说话？”
孟白心虚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