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方家小姐
平日冷清的小镇今日突然热闹了起来,而张媒婆尤其高兴,因为这方姨娘要回娘家了。
方姨娘是谁?若问张媒婆,她当然会很乐意的告诉你,毕竟这方姨娘能嫁到赫赫有名的潘家可是她说的媒。
“母亲,我不想去”塞给了张媒婆一小袋钱后,方糖被小李氏边拉扯着手边向前走着,她真的并不想去,毕竟那大宅里的大伯母是那样的凶。
“你今日一定得给我去知道么,你二姐姐回来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小李氏自与方家大房分家后,这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捉襟见肘了,加上方糖的爹也不争气,所以这次嫁到潘家的方糯回娘家省亲,她当然要拉着女儿方糖露露脸的,毕竟若能搭上方糯,再由方糯搭上潘家,那自家女儿的婚事便不用愁了。
“二姐姐这会儿肯定是很忙的,母亲,我们还是下次再去吧”不管方糖是拉着扯着要回去,小李氏仍旧无动于衷,直至拉着方糖来到了方家大宅门外。
方家大房继承了祖宅,所以宅子比之二房的要气派,这让小李氏羡慕不已,可无奈自己是二房,且现在方糯又有了潘家这个婆家,这小李氏也就更加不敢和大房的争了。
“阿云”阿云是方糖奶娘的女儿,也是与方糖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她比方糖长得略高些,人也机灵,遂此时在接收到小李氏的眼神示意后,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砰砰砰,阿云大力敲门,只敲了一会儿,紧闭的大门便打开了。
“哟,是二夫人来了。”一守门的下人开了门,一见是小李氏,便心里有了底。当初大房与二房在后院里争的厉害,这些个下人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可如今二房的光景自然是不如大房了,所以连带着大房的下人们都有些眼高于顶了。
小李氏笑脸走上前去,“听说二侄女回来了,我来看看她。”
“二夫人,可是不凑巧了,二姑奶奶和我家夫人出门去了,还没回来。”这下人也是遵循了大夫人沈氏之意,若是见到二房的来走亲戚,便是要找个借口不见人就对了。
方糖听出端倪,但笑不语,只拉了一下小李氏的衣袖,可小李氏断定是对方在拿话诳她,也就直接把那下人推到一边,还边走边大声嚷道,“不在家不要紧,我拿了些侄女喜欢吃的点心,定要等她回来,看她吃上一口啊,我才能放心的。”
“二夫人,二夫人”这下人拦不住小李氏,方糖和阿云见小李氏这般也只能是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后,也跟着踏入了方家大宅。
而此时在大夫人沈氏的屋里,方糯正是以帕子抹着眼泪,这旁人以为的风光回家,在她看来只是演给世人看罢了,她在潘家过的并不好,虽还有潘祈礼的宠爱,可这人是个花花公子,除了她还有许多妾室,加之又有一位正妻压着,她这才想着回家散散心。
“夫人,二夫人来了”屋外丫头一路小跑过来,喘息着说话,见沈氏本就阴沉的脸此时更加的不好看了,也就立即止住话不敢再出声。
“好了,别哭了,那二房的又来了”沈氏可不想被小李氏看出什么端倪,也就先让方糯赶紧收拾一下自己,至少这脸上哭过的痕迹可不能给对方看出来。
方糯也知母亲的心思,遂她赶紧拿起手帕,把脸上泪珠抹尽,也就在小李氏进屋前,由之前的哭哭啼啼,一下子就变为了笑脸迎人。
“这不都在嘛,不是我说啊大嫂,你的这些个下人们可都得好好管管了,连主人出门这事都可胡说,这往后可还怎么得了啊!”小李氏带着方糖和阿云,一路所向披靡,从前堂走到后院,而果不其然,越接近沈氏所住的院子,那些个丫头婆子们的神情就越发的不对劲,所以小李氏暗忖还好自己没再被骗一回,便把准备好的说辞一进屋就用上了。
沈氏端庄地坐在那儿,在手持茶盏的间隙中抬眸,在看到小李氏三人时似也一副没想到她们会来的样子。“二弟妹来了,快快请坐”她就像没听到小李氏进屋时所说的话,只让身旁的丫头赶紧上前沏茶。
小李氏知道沈氏这是理亏,而若是平日,她定是要不罢休的,可今日来这里可是有目的的,所以她也装傻,拉着方糖就说道,“我家糖儿知道她二姐姐回来了,便是一早就让厨房做了点心,说这些都是她二姐姐爱吃的”
方糖知道小李氏这般说话便是要她‘出场’的意思,所以她向沈氏和方糯施礼后,便让身后的阿云端着点心上前,阿云把点心递给了沈氏身旁的丫头阿素,这阿素接了过来后,也没有直接放到桌案上,只是这般一直捧着。
“侄女有心了。”沈氏道,在与方糯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后者才起身与小李氏以及方糖回礼。
小李氏那眉眼都是笑意,这不看见金主了么,她拉住方糯的手紧紧的。“好侄女要多回来啊,二婶可是一直都惦念着你呢。”
方糯感觉到小李氏的大手劲,便微微挣脱了才道,“多谢二婶挂念,二婶,妹妹都坐吧。”
小李氏与方糖这才落座。
小李氏见沈氏也没搭话,也就对着方糯直奔了主题。“好侄女,二婶啊,一直都为你这妹妹着急呢,你啊是富贵命,可你这妹妹呢,便是没有你这等运气了,你也知道,这镇上就算是乡绅中也确实没几户合适的人家,所以二婶是想,你这次回去可否也带上你妹妹,就算是带她出去见识见识。”
“母亲,你在说什么啊”方糖可没想到小李氏竟是直接要求方糯把她带去潘家,所以她扯了扯小李氏的衣袖,是想让小李氏快些打住。
方糯一直微笑着,她虽对这二房母女没什么恶意,只是若说要带方糖回去潘家,她下意识是拒绝的,毕竟她见方糖只是两年没见,却已出落得越发气质清雅,而那个潘祈礼,也就是他那个丈夫,却是个见到鲜花必定要采摘之人。
“糯儿,既然你二婶都开口了,那你就带上你妹妹去吧。”
“母亲”方糯没料到沈氏竟然会同意,可这是为何呢?方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糖儿啊,还不快快谢谢你二姐姐!”小李氏喜出望外,原以为自己要多费口舌,可却没想到沈氏竟是一口就答应了,所以她立即拉着方糖的手,让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只为向方糯道谢。
方糖自然是有些无语的,但她也不能直接反驳小李氏,谁让她一朝穿越却成了这方家二房小姐。
“多谢二姐姐。”方糖虽不情愿,但还是顺着小李氏之意向方糯道谢了,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这让方糯越发感到也许答应小李氏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