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Fizzle:高塔公主(??视角)
在冷峻幽森、远离人烟、漆黑得不见星辰的高塔上,格林德沃在硬板床上翻了个身,破烂的薄毯子滚落在地,他的手臂渗出血来,鲜血很快凝固起来,但这瞬间的疼痛让他有了些“依然活着”的真实感。
他扶着生疼的老腰,看到了窗台上今日份额的食物,除了鸡蛋香肠和干面包外,还配备了些容易阻塞牙齿的熏咸肉,不过对于他已经在这里生活长达四十八年的老住户来说,无伤大雅。
在失去魔法的使用权后,格林德沃庆幸自己还有些微不足道的预视力,这不至于让他在纽蒙迦德的生活过分枯燥,可惜预视力只是一种难以真正触及的幻影,它有着强烈的局限性和不确定性。
在最初的三十余年里,他看到的只是一些类似于《好运泉》的麻瓜哑剧,他将这些从夜空中投射而出的画面当作自己神经错乱的产物,作为不足为奇的小玩意,它的确帮助自己打发了稀松平常的时间。
但在最近几年里,事情有所转机。某一天,他被冬日发硬的法棍面包硌得牙龈出血时,石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并且,格林德沃发现,他与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她作为自己的后代,征服了死亡,获得了“永生”,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时,二人定下血盟,发誓永不攻击对方,并寄语了自身的期待,他们都希望利用默默然的力量,做更多有价值有利益于巫师的事情,凌驾于麻瓜之上。他们之间永远没有攻击彼此,但在那一瞬间,两个人做出了孑然相反的指令,血盟认识到两人的意志背道而驰,便断裂了。
至于血盟是如何成为他们的女儿的过程,格林德沃无从知晓,但在见到年幼的她的幻影的那一刻,他的肌肉记忆行动起来,他想将她举高到头顶,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有多么可爱迷人,是他们最好的宝贝。
在每天倚靠着石墙等待幻影的更新过程中,他逐渐透过拼凑的画面了解到她的名字叫莉迪亚,有个比她大两岁的碍手碍脚的金发蓝眼男性搭档,在应对黑魔法的攻击时,总是遍体鳞伤,他们的负责人——那个将忧郁惆怅写在脸上的红发画家,就会用生命调制的各色颜料教导他们隐藏起黑魔法留下的印记。在她12岁时,目睹了同伴的雷击死亡事件,而那个金发搭档在经过商榷后离队,从此,她被派遣去世界各地的音乐剧团,用歌声为迷失的灵魂引路。
而在她16岁时,机缘巧合下参加了麻瓜出品的《小美人鱼》动画片的动作捕捉拍摄,在当时,她呈现了一曲《part of the world》,她动人的歌喉打动了路过的小精灵,他们口诵心传,决定将这首歌推广到世界各地。
ready to stand 我准备好起身
and ready to know what the people know 准备好了解人们所知道的
ask ""em my questions and get some answers 询问他们问题并有所收获
what""s a fire and why does it 火是什么,它从何而来
(what""s the word) burn 那个词汇是,燃烧!
when""s it my turn 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在17岁时,她回归星夜剧团,以首席的身份参与了《小美人鱼》的全球巡演,家养小精灵们对这首歌赞不绝口,悄悄利用魔法将这场音乐剧植根在每一个对爱有所憧憬的尚未觉醒能力的小巫师心中,给了他们亲身观看过的虚假印象。
现在,格林德沃不需要骷髅烟壶来让那幻象为更多的追随者所称赞传颂,他只需要安静地倚靠着石壁上,挺直腰板或萎缩成一团,看着夜晚星辰在高塔处悬停而落下的倒影,并在心中悄悄预测着未来的走向。
‘可恶的邓布利多,竟然下了这样一盘棋,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如果我牺牲自己填补那份魔力的空白,这个世界依然坍塌了,我该怎么办……’
格林德沃的耳畔响起了她带有谩骂的内心独白,声音很轻,忽略话中所指的他的旧爱的含义,声音的确是他熟悉的那位演员莉迪亚·怀特。
“莉迪亚,醒醒,振作一点!”
格林德沃决定走一步险棋。
“洛哈特先生?”
她的声音与他越来越近,仿佛只有一墙之隔,却隔着气泡般的阻碍,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毛的失真感。
虽然没有结识洛哈特到底是出身何方的无名小卒,但格林德沃要在心中感谢他,感谢他同样的金发、蓝色的双瞳与迷人的微笑,至于他在巫师世界获得的那些小称号,只是些不错的添头,格林德沃很想知道他的个人能力。
不过,利用她信任的身份,就更好进行说教了,格林德沃努力拼凑着那些破碎的片段,组织着语言:“小莉迪,听着,你不只是你自己,你更是我最好的助手,你参与了数十本图书的制作,你是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的优秀教师,还有你在麻瓜世界的那些难以理解的,这些都并非虚假!”
格林德沃迅速整理着自己的精神面容,好让他看起来没有那样肮脏和憔悴。
莉迪亚的幻影投射在纽蒙迦德监狱的石墙上,这次没有任何折射的阻碍,清晰无比。
她暗红色长发杂乱的披散下来,原本充满活力的面孔也显得有些苍白,就像在狱中营养不良的自己一样,她的左臂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渗出殷红的血迹。
还好自己强行打断了她的奉献,不然就要失去和“亲生女儿”见一面的机会了。
“洛哈特先生?”
格林德沃注意到她在打量着自己,他透过她眼中的光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还是那个将她挂在胸前向全世界宣扬炫耀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莉迪亚无数次被《悲惨世界》中的境遇所打动,她能将唱段倒背如流,那本麻瓜书籍想表达的中心是“推翻法国的旧社会后,他们走到了法治自由平等博爱的对立面,一个专制命运的轮回悄然而生”,而她无数次歌唱着对母亲形象的期待。
格林德沃知道她的内心对母亲的渴望,他也曾间接帮助过一个迷茫的男孩调查到他的亲生父亲阿不福思,但他没有勇气去告诉她没有母亲,这可能会直接瓦解她迄今以来活下去的动力,他知道她在心底有多渴望见到亲生母亲,多想被抱在怀里感悟并聆听着母亲温和的歌谣与耳语,只可惜,这件事情永远无法如愿以偿——因为,她没有母亲,只有两个父亲。
“等等,不,你……你不是洛哈特先生!”
她侧头望着自己,话语之中所指的并非是外表的改变,而是气质方面,乃至更深层次的“灵魂”。
格林德沃丝毫没有紧张,他立刻眨了眨眼:“或许,我是你心目中的年长的洛哈特的形象。”
他打算用含糊的语言试图蒙混过关,根据他斡旋多年的经验,一般在这种情况中,对方会试着妥协。
“抱歉,是我失礼了。您看起来并不是我熟知的洛哈特先生,不过他这样优秀的人不乏模仿者。”
在他迷惑性的语言中,她果然软化下来,这给了格林德沃乘胜追击的打算。
“我是未来的洛哈特。我知道有千千万万个女巫都想在夜晚叫我daddy,但这不算什么,因为我不是你感兴趣的类型,对吧?”他像只狡黠的狐狸,苦等了四十八年,终于有人陪他说话了,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忍不住耸肩伸臂,“把我当成你心中建立出的一个协助者的形象,怎么样?”
“才不要呢,有那么好的理想条件,我肯定要建立一个成熟稳重、能给我提供实际帮助的绅士形象,或者要个符合我审美的言听计从的花瓶,至少要黑发吧,洛哈特先生不符合我的审美,但也算是征服万千女巫的迷人男巫,他那柔软顺滑的金发一下子变成立起来的发胶脸,我真的会心碎一地的!”
她捂住胸口,格林德沃的心也感到一揪,仿佛传来了十指连心的疼痛。
尽管话语间带着几率悠悠的抱怨,莉迪亚的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显而易见的是,格林德沃的这副姿态并没有让她感到太多的不适感。
格林德沃无言的沉默了几秒,语气又变回了营造出的健谈与开朗:
“不过,既然我们相见了,这说明,我在你心底,占据了某种重要的地位。”
洛哈特的笑容非常迷人,令万千女巫陶醉,但金发对莉迪亚实在没有任何吸引力,她有一种“见多识广”的错觉。
其实,格林德沃很想凭借一时冲动去喊一句‘我教会了你怎样去爱’,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还是留给奉行“爱”的阿不思去反复念叨吧。
“硬要说的话,您也的确很重要!哪有什么都不言传身教,直接让我比对着书本去自学的!还好我演员出身,有些基本功。还有,洛哈特先生有只喋喋不休的炫彩大鹦鹉,他每次都让它送一封又长又无聊的信,”
知道自己不是真实的洛哈特后,她仿佛长舒一口气,直接将满腹牢骚倾吐而出。
“你不喜欢鸟吗?和平鸽也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鸡肉,尤其是鸡胸肉,对于身材的维持能提供不错的蛋白质。但是鸟,这很难说,在笼子里安静歌唱的金丝雀我当然喜欢。但那些自由的鸟类,有着油乎乎的羽毛,和尖锐的鸟喙,扑扇起翅膀刮起风,扬起沙子能让人迷眼流泪,而在麻瓜广场上随地大小便的和平鸽,我……”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拍了拍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我总不能随时随地使用泡头咒吧。”
“尤其是邓布利多养的那只不死鸟福克斯到我面前扑棱翅膀时候,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永生就可以嘲笑别人吗?他被烧完也需要时间变回幼鸟吧,而我只需要安静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状态。况且,他竟然在我面前唱歌,不就是欺负我体力透支没办法立刻站起来嘛!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在我最擅长的领域被其他人击败,这让我忍无可忍!”
格林德沃露出一缕和煦的微笑,卸下全部伪装后,她只是个意气用事的孩子,他愿意陪伴阿不思去尝试新奇事物,但他不希望有谁能凌驾于他之上,任何时刻(包括床笫之间)。
“重新介绍下我自己吧,我的父亲是文森特·梵·高,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将他视为生父。”
在格林德沃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干练的形象,就是那个压榨团员的剧团团长,他眼窝深陷、浑身上下充满了忧郁的气息,仿佛被摄魂怪榨干灵魂的可怜人,在他的眼中也燃烧着一团火,这团火传递给了莉迪亚,让她有了勇往直前的冲劲儿,好吧,至少他是个男性,也算是个红发,能符合一半的父亲形象。
“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我并没有寻根溯源的想法,收养我的怀特小姐后来嫁给了格林先生,而我选择保留她给我的姓。”
这段历程有些过于戏剧性,但一联想到怀特和格林可是麻瓜界的两个大姓,格林德沃便释然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姓氏其实是阿不思(albus)拉丁文的“白、纯洁”的意图,一定会惊叫着陷入癫狂的,格林德沃如是想道。
“我亲爱的孩子,你有了什么样的发现和谜题,可以试着向我倾诉,我并不能给予你实质性的帮助,但可以听听你的困惑,并说出几个见解,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她抿抿唇,眼里再一次闪出亮盈盈的光芒,像是流泪的星星。
“我一直都很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他营造出那样和蔼可亲的形象。直到我刚才发现了他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就像一张有缺页的书籍,缺页的位置用蜘蛛网修补上,迷惑视听。”
邓布利多的灵魂是不完整的?那肯定是没见识过自己的灵魂!对于做过的肮脏之事,格林德沃从不避讳,那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有信心用自己更加残破不堪的灵魂凸显阿不思的纯洁性,但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毕竟,他所扮演的探险家与文学家洛哈特可不会分分钟用武力决胜负。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像个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他现在有些魔怔了,被麻瓜童话改编衍生剧余毒了数十年,都能自己写一本《格林德沃童话》了。
“而透过权杖,我在那段上一个世界的记忆里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站在生与死的交界线,邪恶的邓布利多对哈利说了许多蛊惑人心的话,似乎在诱骗他登上通往逝者世界的国王十字车站的列车。我想,他在诱骗哈利的灵魂去死,而另一个我叫做莉莉娅,她牺牲自己拖住了邓布利多的行动,让哈利回到了生者世界……”
格林德沃很想好好指导下她颠倒黑白的实力,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天生不是做劝慰者的类型,他知道一意孤行之人心底的那股傲气,于是,他装作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表面上稳如座钟,实则方得始终。他记得自己的目标,那便是开导他唯一的继任者,尽管她是个弱小可怜无助根本无法与比自己还要专精黑魔法的伏地魔抗衡的哭唧唧的小姑娘。
“莉莉娅【建议】我回到哈利战胜伏地魔的未来去生活,我拒绝了她的邀请,因为我担心自己会找不到工作。而回到星夜剧团后,长者幽灵【建议】我将自己的一切注入到权杖中,稳定住所有世界的崩塌。但是,如果我的力量不足以稳定,那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有可能。”格林德沃对她的猜测给予了小幅度的肯定。
她眼里无声摇曳的火光,暗了下去。
格林德沃无趣的耸耸肩,向她的面前移了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居高临下。
“我亲爱的孩子,你好好想想,你和莉莉娅的区别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用这种方式称呼她,却不会被怀疑。
她低下头深思着,但她想不出结果,只能揪着左臂上的绷带,让那些新鲜的伤口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之中。
“未来,你有着无人能观测与触及的未来。孩子,你的身体依然在成长,你的心跳依然掷地有声……”他不断举着例子,试图作为一个魁地奇比赛中场助威打气的啦啦队队长。
但这对心意已决的人用途不大,莉迪亚很快便指出了问题的所在:“可是我在加入星夜剧团的时候,就已经献出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莉迪亚的智商并没有遗传自格林德沃或是邓布利多,但格林德沃的智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囚禁在纽蒙迦德的时光使他的头脑愈发敏锐起来。
他推测,莉迪亚在加入星夜剧团时,献出的可能是源于自己的未来预知能力,只要她坚持自己的本心,不否认自己的名字,就会作为人走完平静的一生。
“你不需要【建议】,你需要的是强硬的【命令】,我说的没错吧?”
格林德沃很快发现了,她的内心并不是没有打算,只是迷茫和缺乏肯定,他理解这种怯懦,也知道在她背后没有一个能推她一把的人。
“啊?”
莉迪亚愣了一下,立刻停止说丧气话,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命令你,活下去!”格林德沃竭尽全力从嗓子眼到喉咙里凹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线,他有些悔恨今天没有按时吃饭了。
“好,既然您说了,我一定会的。”痛定思痛后,她决定思考对策,“那么,我该怎样阻止邓布利多的邪恶野心呢?”
“你应该投其所好,试着去迎合一个人总是没错的。”
话从口出,格林德沃便意识到了问题,他是按照自己的相处方式去评价阿不思的,但这句话覆水难收,他只能期待她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图。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试图唤醒邓布利多心中为数不多的良知吗?他很希望收到家人的礼物,我应该在圣诞节给他做一双亲手编制的黑山羊毛袜子?可是,我就是为了避免和他成为家人,才给每一个我认识的教职员工送了情人节贺卡啊!”
格林德沃沉默了,她过于跳脱的思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差点也陷入这个美好的梦里。
如果真的有机会在这个三口之家里,她绝对是个难缠的女儿,被阿不思过分宠溺,只能由自己来做那个扮黑脸的恶人,说不定会变成假装用扫帚驱赶乱爬高墙的她的地步,这时候,阿不思就会像个护崽的老母鸡,只可惜这种机会永远不会存在了。
“哈哈,或许吧,谁知道呢?毕竟我们都不了解邓布利多。”
这是格林德沃最为失败的一次谈话,仿佛一直被捏着鼻子走,知道大多数谜底却不敢轻易揭开,为了自己女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观不被崩塌。
“谢谢您听我抱怨,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建议,或者说强硬的命令。另一个我莉莉娅在消失前对我说,除了她,还有谁会爱我。她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没有任何抗衡的筹码了。”
听到这句如雷贯耳的话,格林德沃为数不多的良心在震颤着,他着实没想到,多年前自己的一句气话,竟然能作为回马枪,精准无比的砸在未来的自己身上。不过,他是个料理善后的行家。
“孩子,我可以给你一个简短的思路,你心中期盼的是自由、真理、或是爱吗?”
“您说的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那种真理吗?”
格林德沃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用死脑筋交流,平心而论,她绝对不是那种会在寻常时间入他眼的少数人,但毕竟是自己和阿不思的亲生女儿,最基本的耐心还是存在的。如果说一些她理解不来的怪话,只可能适得其反。
“不,这种真理是你所坚信的客观事实,你不用向我全盘托出,只要在内心里想着它,作为你的精神支柱,你就会毫无顾虑地走下去。”
“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可……”她的声音又心虚起来,动作也扭扭捏捏,一点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可是,我并不聪慧、也并不强大,一个毫无恶意的‘除你武器’就让我的手臂脱臼,也没有守护神,更不会大脑封闭术。”
格林德沃有点恨铁不成钢,如果莉迪亚是个男孩,他可能直接上前拍他的肩膀,举出自己16岁就获得了一生所爱的成功例子,让他勇敢点儿。但她像是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做这种残忍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格林德沃打了个响指,换上了轻快的语调:“嘿,你可以这样想——你的脑海里装着一整个世界,摄神取念读到的只是一些基本的皮毛,没有人会了解真正的你。那个性格闭塞的油头小子,叫什么来着,你看,他并没有对你造成太多实质性伤害,你的黑魔法能力甚至在他之上,而他梦寐以求的就是黑魔法。”
“哇,感谢您的肯定!等解决了伏地魔后,我要堂堂正正的跟他进行一场决斗,掠夺者四打一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我要是获胜了,一定会获得无限荣光的!”
“可是,过分强大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人会在了解全部的我之后爱我,并接纳这样的我。”
孩子向父母开诚布公询问恋爱话题,是人生历程的必经之路,格林德沃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他不得不选择认命,沉声道:
“孩子,你想要的爱是什么样的?”
“我想要的是对我全心全意的爱,不是出于施舍而分给我的,同时,如果他离我而去、或将为数不多的爱分给别人,我会心妒成焚。如果他不爱我,但我还爱他,我可能做不到麻瓜影视剧里那样心甘情愿住手,我觉得,我会把他锁在身边,控制他的一切,让他在痛苦之中离不开我,看他带着不屈的羞愤而澄澈水汪汪的眼睛,赏给他一个摄魂怪般的吻。”
太邪恶了,太贪心了,这才像自己的孩子!格林德沃终于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说笑的,又有谁会爱我呢?”
莉迪亚说着这句自嘲的话,向“洛哈特”挥手致谢道别。
“猩红百合花,我们会在未来再会的。所以,我再次【命令】你,活下去!”格林德沃嘶吼着,他的嗓音已十分沙哑,但他希望自己的肺腑之言传达给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句话一直是格林德沃内心的痛点,尤其是在得知莉迪亚为之困惑的消息时,有一种离婚协议被女儿听见了的错觉,他只能仗着她不知情而敷衍塞责试图蒙混过关。最糟糕的是,阿不思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或许会在未来处处针对她,而自己身处于高塔之中,实在是难以抽身,这次的父女会面只能说是一个堪比神迹的奇迹。
毫无征兆的暴雨徐徐倾泻,密集的雨珠砸在窗户的缝隙间,急促的鼓点像他加速的心跳一样,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些自然的恩赐。一滴雨刺进他睁大的浑浊的蓝瞳中,很痛,他的脚下险些失去平衡,撞向墙壁。此时此刻,格林德沃的心底升起一抹亮色,那是一种全新的期待,远比亲手操纵更有看点。
今天的熏咸肉也没有那样难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