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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喧嚣情人节(小天狼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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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狼星孤独地坐在黑湖边,湖中倒映着他忧郁沧桑的脸庞,只不过是以一条狗的形式。几分钟前,一个小矮人向黑湖里丢了一封情人节贺卡,黑湖中的人鱼用鱼尾将它卷了过去

    他想起一个希腊神话故事,纳西塞斯被听信预言的母亲安排在山林中成长,从未见过泉水、溪流与大海,这样他便无法看到自己的美貌。他顺从了神谕,容貌非凡,成为了那个神话故事中世界第一的美男子,凡是见过他那张脸的少女,都被深深吸引坠入爱河。他整日与同性友人在山林间打猎,对倾慕他的少女礼貌回绝,他从未将爱献给任何人。

    山林仙子echo(回响)也被纳西塞斯的俊美容颜所吸引,她有着柔美的声音,却只能重复对方的话。在多次求爱未果后,她容颜憔悴地走向森林,她的祈盼与忧愁萦绕着幽谷,最终用生命做了下错误的决定——向爱情女神阿弗洛狄忒惩罚纳西塞斯,让他承受痛苦的熬煎。

    故事到了这里,有了无数个版本,小天狼星印象里共有三种。

    那时詹姆一心追求莉莉,也劝告他试着少做些不出彩的恶作剧(恶作剧要做就做得名声响亮,让拙劣的模仿者望尘莫及),换个心情享受约会的快乐。西里斯便耐着性子,连续吃了一星期不同口味的快餐,麻瓜和巫师女孩没什么不同,她们的性格与美貌之处各有不同,而在几面之缘后,欲眼望穿的却是对自己深深的迷恋,她们收起任性、磨平利爪,在被爱粉饰的“魔咒”下,对自己百依百顺起来。

    第一种说法是,复仇女神nemesis回应了死去的山林仙子回响的愿望,将他的灵魂囚禁起来,让逝去的她永远在他身旁,但爱情女神阿弗洛狄忒对纳西塞斯的遭遇感到同情,将他化作一株水仙,永远盛放在水边,让他凝视着自己的倒影、聊以慰藉——这意味他永远无法听到山林仙子以生命发下的誓言。

    第二种说法是,沼泽仙女爱上了纳西塞斯,与他在山林中聊天时,他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倒影。他被自己的倒影深深吸引,当他想再次一探究竟时,沼泽仙女告诉他那是她高洁神圣的灵魂,并以此为由邀请他来自己的世界成为伴侣——最终,纳西塞斯葬身于泥沼之中,他的灵魂化作一株水仙,在清洁的水源旁凝视着自己。

    黑湖的水绝对称不上是清澈,湖中的神奇动物分布复杂,成为令人讨厌的斯莱特林学院日常观摩的对象——它们作为动物,赤/身/裸/体却不知羞耻,让那些穿着绿色制服的抱团取暖的市侩人的内心扭曲起来。

    小天狼星想到了第三种说法。纳西塞斯有个双胞胎姐姐,但古代医疗条件很差,他的姐姐在年幼时便离世了,他一直很思念她,当在池水旁看到自己的倒影时,他便凝视着那倒影子,最终失去力量坠入湖中。

    古希腊悲剧的要义是没有人做错什么,但悲剧总会发生,或许是因为神的恶作剧,或许是因为“爱”这一重要导火线。

    小天狼星并不喜欢第一种说辞,它过于弱化了纳西塞斯的男性气质,能够与伙伴在山林中狩猎活物的男子汉,不会是一个因爱情而冲晕头脑的傻瓜,更不会被神明的恶作剧所震慑,如果他是纳西塞斯,一定会引领同伴穿山越水,开辟出一片广阔的天地来。

    而第二种说辞过于迷幻和戏剧性,会有人为了投奔高洁的灵魂而被引入深渊吗?第三种说辞是小天狼星感触最深的一类,他曾有个亲生弟弟,他们的长相曾像一面具有年代梯度的镜子。

    雷古勒斯将纯血信仰贯彻到底,作为食死徒碌碌无为、不清不楚的死了,小天狼星调查了许久,却并未查到合理可靠的踪迹。

    小道消息总是变幻莫测的,有的说他强行占有了一个与某位纯血女性长相相似的麻瓜女孩,被夺去魔杖残忍处死,有的说他为伏地魔探究古老魔咒根源作为献身的实验品,甚至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残渣……

    可是,莉迪亚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却一次次将希望的曙光重新带到他的身旁。

    逃离阿兹卡班时,他累得筋疲力尽去翻餐馆打烊后的垃圾桶,才被麻瓜的捕狗大队抓获,受尽了屈辱的折磨,失去自由关在笼子里与无数同伴等待着生命的倒计时,被领养是唯一的出路,小天狼星有着傲气,但他并不想轻言放弃,他是为了终结那个叛徒而横跨大洋逃离出来的,他甚至计划在被拽去执行“安乐死”放出笼子的那一刻,击晕那个好心的志愿者麻瓜,再逃到霍格沃茨的想法。

    他也记得莉迪亚将身为阿尼马格斯形态的他浸泡在浴缸中,不断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并找到了雷古勒斯的音讯,击碎了他“个人英雄主义”的全部幻想。在他与布莱克一族断开联系后,继承家族的重担一下子挑到了雷古勒斯身上,他总是以一副轻蔑而高高在上的样子胜任。

    “i face death in the hope that when you meet your match you will be mortal once more(我心甘情愿面对死亡,愿你在遇到对手时,再次成为凡人。)”小天狼星反复咀嚼着雷古勒斯留下的这句遗言,它酷毙了,很难想象是从那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食死徒弟弟口中说出。

    但岁月的积淀使他学会了换位思考,斯莱特林的学生总是为了证明自己将沉重的枷锁不断套在脖颈上,就像他脖子上现在的这一条粉红色的丝带,惹眼而高高的宣示主权。

    ‘凭什么送给莱姆斯一件长袍,而只给我一条光秃秃的蛋糕丝带。’

    凝视着湖中的倒影,西里斯如是想到。但很快,心大的西里斯便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一定是因为想将自己当作蛋糕一样慢慢吃掉,他想做一只娇小的奶油犬,在那摇曳的裙摆之间翩翩起舞,看她因自己的辛勤劳作而发出战栗的歌声,那种感觉一定很棒。

    在遇到她之前,在情爱之中作为心安理得接受恩惠的接受者(receiver)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渴望成为一个慷慨奉献的给予者(giver),如果在一番舌战后,她能赏给自己一个辛辣而柔和的吻,让咬破舌尖的血肆意到他的躯体间,再将一朵朵花种在他的脖颈间,她就像一种在他脑海中不断扩散的病毒,他难以自持地想要成为她的所有物。

    小天狼星依然坐在湖边,身旁的白噪音嗡嗡作响,他忽然想起自己来到黑湖旁静默的真实原因——能够给自己写贺卡的人已经不在了,连同他美好的学生时代,都在阿兹卡班的十一年中甄灭了,今天,就连霍格沃茨公认的坏蛋皮皮鬼都拿着贺卡到处炫耀,而自己却只能挂着这条过于明媚的粉色丝带四处乱转,她甚至把定位器(星夜剧团的单边耳环)一同卸下,给他自由,可这自由,让他沉痛得不断叹息。

    “先生,你有在听吗?我再唱一遍这首诗吧。”小矮人用竖琴柄戳着小天狼星的狗尾巴,他双手护住琴弦,防止这只坏狗反击。

    “亲爱的布莱基,我爱你毛茸茸的外表,我爱你不断摇摆的尾巴,我爱你为我提供的情绪陪伴,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小矮人递给他这张贺卡。小天狼星将双足拧出一个别扭的外八字,递起前爪,发现难以将它捧在手掌里时,他只得张开嘴叼起这张贺卡。

    “还有一封是写给西里斯·布莱克的,她希望我一起唱给你听。”

    小矮人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贺卡,小天狼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尾巴像是丧失了平衡不断摇摆着,他非常兴奋。

    “一个讨厌的家伙(a rotten apple),一个可怜的教父(a pitful godfather),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a friend worth making),一只我最爱的狗(a dog who grat my heart)。”

    小天狼星反复阅读着这四句话,这种感觉很刺激,就像是麻瓜电影中的双面人,白天是温柔体贴的完美恋人,夜晚则是无恶不作的邪恶坏蛋。好吧,他很失落,回到了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替莱姆斯整理起那些抓获的黑魔法生物。

    叮叮咣咣的声音掩盖了敲门声,当小天狼星察觉时,它已经响了很久。

    “你现在有空吗?方便谈谈吗?”

    西里斯朝思暮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但他却不敢再多发出声音,他知道她折返回来的目的是为了莱姆斯,毕竟这里是他的办公室,而她刚送了他崭新的长袍。

    “西里斯,我知道你在里边,瞒不过我的!”

    下一刹,她的话语再一次戳穿了他拙劣的伪装,他只能轻轻用一声软弱的“汪呜”作为回应。

    她缓缓打开门,蹲下来平视着他,用与小朋友对话的语气缓缓说道:“对了,布莱基,你可以变回人类形态的,这儿只有我们两个。”

    “你是怎么猜到我在这儿的?”西里斯有些不解,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停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

    “很简单,你的脚上沾了湖边湿润的泥土,就像雨后的泥土里有许多放线菌,闻起来会有一些味道。”

    在泥土淡淡的腥味中,西里斯别扭地道出了一声问好,他还没有来得及擦拭身体上的泥灰,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量的奔跑让西里斯额前的发分层出薄而杂乱的几小块儿,微微眯起的眼眸在这种凌乱发丝的威压之下有些无神,看起来像是只被巫师施加了魔法的幼犬。

    她抬起手,一缕一缕耐心梳理着,用纤细的手指拥抱着他的发丝,让它们变得整齐,随后,缓缓站起身,向身后退去半步,保持在普通男女相处的距离之外。

    “抱歉,请原谅我自私的做法,在知道你是巫师后,还经常将你当作狗来看待。”

    “我理解,青春期的男性,也会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故作矜持的稳重,而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西里斯努力克制着再一次将这份喷薄欲出的感情表示出来的冲动。然而,渴求爱意的冲动不断发作着,他很想将她揽入怀中,用他对巫师和麻瓜女孩都熟捻于心的操作征服她,但他害怕她会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理智压制着这份冲动,让他绝不会踏出这一步。

    这对一个将勇往直前作为人生信条的人来说是异常痛苦的,他只能竭力把控维持着莉迪亚的距离感,至少,绝不能相悖而行。

    “我当然察觉到你对我不一样的感情,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因此只能选择回避……我虽然演了很多相恋的角色,却没有真情实感体会到‘喜欢’,我只是遵循传统和演绎套路将自己作为一个角色的心情变化呈递给观众而已。”

    “虽然你长得很符合审美,但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在你搞砸事情的时候可能会有想打你的心跳过速的冲动,但这应该不是喜欢的情感,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家人。”

    “噢,拜托别了吧(e on),你是想当哈利的姐姐还是妻子?”

    “西里斯,你眼里真是不断围着哈利转的,我真好奇哪位女性会和你承担一起抚养孩子的义务。我就算当唐克斯的恋人也不想和哈利扯上这些过于亲密的关系。”她的话有些尖刻,但眼里一直带着笑意,简直就是打情骂俏。

    果不其然,西里斯做了个失落受挫低头动作,她便心软下来。

    “你要吃巧克力吗?”

    语气像哄狗一样。

    “你还真是雨露均沾,给莱姆斯送了新的长袍,几块巧克力就想把我打发了?”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下巴贴了过去,但人类的下巴和狗的手感完全不同,对于胡须的毛茸茸,她完全不感兴趣,她迅速拆开巧克力包装,趁他不注意捏了下脸颊,在他惊愕得张开嘴时,将巧克力弹丸丢了进去。

    “昨天排了好长的队,从麻瓜世界偷偷带回来的限量巧克力,含金量还是挺高的。”灿烂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莉迪亚的脸上,仿佛将巧克力吃下的人是她。“我想着你之前不是在阿尼马格斯的前提下生吞了一整块巧克力嘛,魔法界难拿到麻瓜食物,看来还是我招待不周。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

    吃着巧克力,小天狼星的心情变好了。现在,他可以把两张贺卡裱起来挂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最高的地方,就像是他母亲的画像一样在布莱克老宅里那样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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