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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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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陵神道约有五丈宽,长约五里,由青砖铺成,自神阙起延续至圆形祭祀台前,整个陵寝‘头枕河,足蹬岳,山高水来’是块风水宝地,陵寝左右护砂,环抱拱卫,溪水分流,藏风聚景。近案似几,远朝如臣,左侧山似青龙、右侧丘如白虎、前如朱雀、后似玄武,四象俱全,着实是一个巍峨所在。

    舜陵寝结界异动,引发奎木狼胸前星宿石闪动,原来这结界与星宿石相辅相成,相互感应。小灰望着闪动的星宿石惊讶叫道:“有人入陵。”他自出生在此一百年来,这是第三次看到结界异动,所以分外吃惊。

    “照顾好她,我去看看。”奎木狼放下明月,走出石屋。他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凡人入不了结界,能入结界者这世间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奎木狼从神道另一边走出,望向神道另一头的禺疆,金目冒火,想不到他来得如此之快,宿敌相见分外眼红。

    “禺疆?来得正好,今日你我新账旧账一并清算。”

    “算账?你有何资格与本座讨价还价?”禺疆轻摇折扇根本未将奎木狼放在眼里。

    “本王既已逃出深渊,必会拿回失去的一切。”

    “拿回?你凭什么拿回?以你如今的嘴脸天下何人会信你?”

    “本王会证明,我到底是谁。”

    “人,只有得到他人的肯定才有价值,想自我证明你有机会吗?被本座施了妄语咒,但凡说出真相,哪怕是叫出名字,也会让明月吐血而亡。”

    “即便你将本王换了容貌,变了声音,改了身份,禁锢了真相,只要记忆存在,本王就会让她和天下人明白,我是谁!”

    “人贵有自知之明,别高估自己。交出明月,回到终极宫,本座保你不死。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本王若说不呢?”

    “男人永远都是凭实力说话,有实力,你才可以选择,没实力,你只能妥协。”

    “不试试如何知晓?”

    两个神一般的男人互不相让,一番唇枪舌剑后拳脚相向。禺疆乃水神六界至尊,即便失了法术招式仍在,一把折扇舞得眼花缭乱,奎木狼身上被划出几道血口子,倒退几步,站立不稳。禺疆轻摇折扇美目微斜居高临下望着被自己打到单腿跪地的奎木狼,眼中全是不屑,新换深衣被落日箭的箭伤渗出的血荫出了一抹嫣红,只是外面的大氅掩盖了里面的伤痕,辗转腾移下便会露出端倪。

    “你打不过本座!”

    “哼!未到最后岂知胜负?”奎木狼两腮紧绷瞅准机会暗中发力,突然一跃而起,与禺疆再次战在一起,奎木狼反手一记招式狠狠打在禺疆肩膀箭伤处,禺疆无意置其死地只伤不杀用折扇拍在奎木狼背后。禺疆没了法力箭伤处又受了重击站立不稳,手捂伤口倒退几步单膝跪地,肩胛骨处渗出斑驳血迹,咬着牙极力克制伤口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奎木狼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也单膝跪地。

    “星君!”悄悄躲在祭祀台后偷看神仙打架的小灰冲出神道上前扶住奎木狼。

    “本座只为救人,你若再纠缠,本座便不再手下留情。”禺疆抹了把嘴角的鲜血两眼充血,不愿再和奎木狼纠缠。

    “她悲悯众生你却打碎她的傲骨,害她众叛亲离,逼她以身献祭,推她落入深渊,你怎会救她?”奎木狼根本不相信禺疆的话。

    “她乃天选之人,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炼,才能拥有拯救世间的力量。本座所为皆为她重度金身,你让开!”

    “你以为能给她救赎结果却是深渊。”

    “这世间只有本座能救她,你有选择吗?”

    奎木狼两眼充血,咬牙沉默。面对明月的生死,他的确没有选择。这个世间若说有人能救明月只有神仙,而禺疆便是他所知的唯一神仙。

    舜陵神道后祭祀台左右两侧左边是大阳洞为奎木狼所居,右边是几间石屋,乃匠人修陵时所建,只有五间,三间居人,一间为温泉沐浴,另一间为灶房,陵寝修筑后便为守陵人所用。石屋中陈设简陋,只有石榻、石桌、石凳最简单的生活用品。石桌上放着一个缺了角的粗陶罐,里面还插着带露水的杜鹃,明月躺在石榻上昏迷不醒,连日的高烧让她苍白的脸颊泛着潮红,唇色如纸,头发散乱,原本洁白的小衣被血染红了半边,那鲜血的颜色刺得禺疆眼睛生疼。

    “明月……”禺疆急走上前,伸出手想轻抚明月肩膀的血窟窿,又颤抖缩回。他轻轻掀开明月的小衣,发现伤口上还敷着祝余草的花瓣。

    “祝余草?”

    这祝余草乃仙界奇草,有医白骨活死人的功效,从无人得见,想不到竟藏在舜陵。虽能保命却无法恢复经脉,明月支撑至今全凭祝余功效,也算机缘巧合,否则早已命丧落日箭下。禺疆为明月诊了诊脉,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目光由深情变为狠戾,伸向自己胸口,紧咬牙关青筋暴起,揭下一片带血的金色龙鳞,放到明月肩胛骨的箭伤处,那片金色的龙鳞瞬间隐入明月体内,再看那处透肩而过的伤口竟奇迹般地恢复如初,连半点伤痕都未留下。

    “明月,有本座的护心鳞,定让你恢复如初。”

    看到明月如纸的嘴唇渐渐有了颜色,禺疆这才抱着明月走出石屋。见到禺疆要带走明月,奎木狼上前阻拦。

    “放下她!”

    禺疆的护心鳞凝聚着万年修为,刀枪不入,得了护心鳞护体明月眼皮微抬,缓缓睁开了眼睛。禺疆看到明月苏醒喜出望外,声音温柔如水。

    “你醒了……”

    明月看到禺疆却目光仇视,一掌打在禺疆胸前揭下龙鳞的地方,从禺疆怀中挣脱,躲到了奎木狼身后。禺疆中了落日箭,又硬破封印,本就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刚失了护心鳞又生生接了明月一掌,已是身心俱疲,他表情痛苦,站立不稳,手捂胸口,鲜血从胸前衣襟溢开,如同啼血杜鹃。

    “没死,让水神失望了?”明月的绝情让禺疆满眼失落。

    “随我回去,我会倾其所有,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失落人海遍体鳞伤。”禺疆上前欲拉起明月,明月却避之不及。

    “承诺是这世间最廉价之物。”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因为你对我,从始至终,不过是利用罢了。”

    “利用……?”明月的话让禺疆眼眶发红,他步步逼近满眼不甘和委屈。

    “你崇尚权力,我敬畏天理;你算计人心,我相信良知,我与水神并非一路人。”

    “伤你的才是度你的。”

    “万般皆苦,唯有自度。”

    “要如何做你才信我?”

    “除非你死!”明月咬着牙从口中吐出四个字,手中握着一枝白孔雀发簪狠狠捅进禺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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