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挑衅（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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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是不可能拜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陆少唐还是对贺子琛这种“专业课上屁造诣没有，泡妞上做起了学术研究”的专业精神表达了深切的钦佩。
陆少唐收好u盘，认真道：“你他妈才是真的闲。”
贺子琛拱手：“过奖，过奖。有任何心得体会，欢迎随时和我交流。”
陆少唐脑补一下那个场面，满头黑线都要滑下来：“不必了，谢谢。”
贺子琛的宿舍是单人宿舍，每年住宿费是四人间的十几倍。但这栋楼不限水电，各屋有表，按月自己缴费，约等于一栋校内的酒店式公寓。
贺子琛自己在墙角搁了个小冰箱，里头时常屯着饮料和零食。
他摸出两瓶可乐，给陆少唐扔去一瓶：“说说吧，那比赛怎么回事儿？”
“就一个比赛，”陆少唐拧开瓶盖，“你帮我凑个人数。”
“就凑个人数？”贺子琛撇嘴。
陆少唐就乐了：“还包你第一名！”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跟贺子琛提了蒋铭课上说起的比赛。贺子琛听说他要参加，眼睛瞪成了两只铜铃。
到现在贺子琛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缓过来了。陆少唐说的拿第一什么的，他都当屁话，听了就算了。
贺子琛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和坐在椅子上的陆少唐彼此平视。
“老陆啊，我就不懂了，”贺子琛语重心长，“你过去从来不掺和这种事儿啊，说这个垃圾专业没用处，没意思。你这才在家歇了几天啊，怎么突然就喜欢上这一行了？”
“我又喜欢了呗，”陆少唐鞋尖在地板上一点一点，没抬头，“你就说来不来。”
——不来我也把你填上，带你装逼带你飞。
“……来，”贺子琛也拧开了汽水瓶盖，“反正你不后悔就行。”
“一定。”陆少唐懒洋洋道。
其实陆少唐心里知道，贺子琛自己是真不怎么在意这个。
就算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他也不痛不痒，不会有半点儿感觉。
贺子琛现在的疑虑，多半还是担心陆少唐。
毕竟旁人眼里他这才刚要发奋……掰指头数数，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要是出师不利，他怕陆少唐心里不舒服。
陆少唐承他的情，不能说不感动。
黑色鞋尖踢上了贺子琛的牛仔裤脚，又笑了一下：“爸爸不用你担心。”
贺子琛翻了个白眼：“那最好。”
……
前世做设计师做惯了，陆少唐确实有重新入行的打算。
乃至想要重建“唐风”——那个承载了他和厉戎无数回忆的地方。
但这些关于未来的计划和眼前这场比赛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这场比赛，他一样有自信崭露头角。
陆少唐之所以选择自降身价，和一堆心理年龄上的晚辈同台竞技，为此不惜拖贺子琛下水。
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几年后横空出世的“猎鼬”ian。
前世“唐风”最大的竞争对手莫过于同为国风原创品牌的“渔火”。
唐风和对方竞争多年，到陆少唐车祸时，都还未彻底分出高下。
ian就是“渔火”的当家人，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传闻都说ian白手起家，身家势力却相当不凡。除了涉猎时尚领域，公关舆论也颇有一套办法。
至少陆少唐和对方较劲五年，从未在任何公众场合见过对方。为调查对方身份而砸下的金钱时间，也都灰尘打水漂似的，没收回半点响动。
——这绝非一个普通品牌主理能做到的。
ian是设计师出身，眼光却比设计天赋更好。他以在业内挖掘新锐设计师闻名，因此被称为“猎鼬”。
嗅觉敏锐，又酷爱狩猎。
这样一个人，执着地同“唐风”打了五年擂台。
“唐风”注册后大约三个月，“渔火”就悄无声息地注册了品牌商标。
“唐风”看中的新人总监，被“渔火”以双倍年薪挖走。
“唐风”开新品发布会，“渔火”必然会在半个月内跟上。
……
就算ian的风评一向不错，陆少唐也不会傻到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ian从不泄露任何私人信息，但陆少唐曾经在圈内的酒局里听说过：对方就是在这次比赛中，挖掘了“渔火”首席设计师白睿。
他暗地里派人寻访过白睿参加比赛时的队友和指导老师，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ian是个只用邮件同他们联系的奇怪人物。
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曾经见过对方。
……
但眼前的贺子琛还是满脸风流的少爷版本，陆少唐想了想，故意叹息道：“我就是想着做出点成绩来，不然怎么配得上厉老师……”
贺子琛：“……”
贺子琛：怎么办，我信了。
下午两点半，陆少唐和贺子琛又坐上校内巴士回到了教学楼。
短短几个小时里，这场被命名为“北传杯全国大学生艺创大赛”的比赛，已经铺天盖地挂
起了宣传海报和横幅。
报名比赛需要填写报名表，月底前上交到系办即可。
但这报名表需要用北传的抬头纸打印，陆少唐懒得明后天再跑一趟。
北传新校区固然面积大、空地多，有抬头纸的公用打印室却只有两个。
一个位于第二教学楼，在工具书阅览室附近；一个远在两公里外的体育馆，约等于校园打印界的冷宫……
虽然只是报名第一天，二教打印室里已然人满为患。
门口排队的人里头，陆少唐依稀认出有几个今天在教室里见过，是服设同系的学生。
陆少唐扫了一眼，低头去看手机。
几个学生里有个皮肤白净五官清秀的，有些尴尬地推了推室友：“不打招呼真的好吗？”
“……谁敢去啊，”室友苦着脸，“说少了不得劲，说多了像巴结，你行你上。”
那白皮儿的男生就也不吱声了——他们离得太近，怕说多了陆少唐能听见。
陆少唐是真的不在意，他正乐颠颠地给厉戎发骚扰微信，这次他师出有名得很，精心挑选了个哭唧唧的表情。
配字：“厉老师，我被排挤了。”
正在改论文的厉戎：……
……
贺子琛在外面抽了根烟，晚了几分钟才进来，他探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笑嘻嘻迈着方步插到了陆少唐前头。
这几个人里倒是有认识他的，主动道：“哟，贺哥来了？”
“嗯，”贺子琛捅了捅陆少唐，“介绍一下啊，这我发小陆少唐，大家都是同学，得彼此认识认识啊。”
陆少唐挑着眉毛抬头，淡定地憋出个：“嗯，你们好。”
……卧槽，陆霸跟我打招呼！
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但只要会说话就是能一起唠嗑的活人，几个人有点兴奋，又卸掉了紧张，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边瞥陆少唐，边和贺子琛聊天。
有人笑嘻嘻问：“贺哥，你俩来打印室打印什么的？”
“报名表。”贺子琛坦然道。
“报名表？！”身后忽然有人轻嗤了一声，“不是豪门阔少么，自己花钱办个牌子又没什么难得。犯得上跟我们抢名额么？没准还要……”
这话满是内涵，贺子琛脸色都变了变。
陆少唐也挑眉朝身后看。
——来啊，一起参观傻逼。
……
说话的男生一头黄毛，耳朵上打了七八个洞。他身边还有个扎小辫的青年，身材很瘦，一直没说话，看起来有股艺术青年的忧郁气质。
陆少唐一个也不认识，干脆冷眼看着，问了一句：“什么名额？”
刚才一起聊天的同学里，有看不顺眼黄毛的出来小声解释：“咱们学校毕竟是主办方，怕被人背地里说人多势众。报名阶段人数虽然没限制，后头还是要靠选拔筛选的，只有三组人能进初赛。”
黄毛不过瘾似的，又补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这个选拔到底能不能见光，毕竟我们穷啊。”
这就是想讨打了。
贺子琛冷笑一声，还没动作，就被陆少唐一手摁住了肩膀。
“不急。”陆少唐眯起眼睛，话语里没半点暖和气儿。
陆少唐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作壁上观的小辫儿艺术青年后背都有点儿冒鸡皮疙瘩，这才“哦”了一声。
黄毛浑身发毛，跳脚道：“你不服吗？！”
“哪儿能呢。”陆少唐邪邪一笑。
——老子压根懒得和你比。你算个屁。
他方才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才从记忆夹角里把眼前这俩人给扒拉了出来。
这扎小辫儿的艺术青年好像是姓胡，跟他同一个导师，在配饰设计上还挺有天赋的，毕业设计还在国内拿了几个奖项。
后头来的这个咋咋呼呼的是他的室友，名不详。两人是出了名的系内清高二人组，每回一听见商业两个字，就仿佛肾上被人捅了刀。
陆少唐一点儿都不讨厌真清高的人。上辈子唐风那几个设计师里，有个叫白牧笛的就是真正的倔驴脾气。
但是在清高前头加上了自诩两个字，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西施前头缀上了豆腐，就变成了菜市场里戴花儿的老大娘。
于是陆少唐捡了张顺眼的桌子坐了，两条长腿一叠，悠哉道：“那我想听听，你们觉得这参赛名额你们打算怎么分配？”
……问一个学生怎么分配？
这就是给黄毛挖坑了。
贺子琛也不急了，摸了根儿烟在嘴上干叼着。
黄毛眼珠子一转，从坑沿上溜缝走了过去。
他满以为陆少唐也怕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声音提高了一点，踩上正义的垫脚石：“当然是看实力说话！”
“呵呵。”
陆少唐咧嘴笑了一下。
“那不就得了，就你屁话多？我报我的名你报你的名，老子乐意参加，吃你家海盐拌大米了？”
“还是你是打印机它祖宗，看不顺眼的报名表还特么不给吐出来？”
“看在今儿天气不错的份儿上，爸爸送你一个单字，多
的没有——”
“滚。”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欠债还清辣~喜大普奔~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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