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双塔（三）
萩原研二被她这一哭定在了原地，还没等他作出反应，身边飞快地跑过去一个身影。
森小鸟手足无措地给林春擦着眼泪：“怎么了小姨，你别哭。”
“右胳膊好像脱臼了，有点疼。”林春低头看了看无力垂落的右手，明明面无表情，看起来却似乎有点委屈。
森小鸟不敢碰她，求助地回头。
光野凉香方才去查看情况回来，忙掏出手帕让林春咬着，安抚她道：“我给你接回来，可能会疼，你忍一下。”
林春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光野凉香的声音有股中性的韵味，此刻却温柔知性，同她闲聊着下面的情况。
楼梯被不知何时装在底部的微型炸/弹截断，那奢华的地毯也燃烧起来。她们两人距离爆炸源最近，受的伤也最重。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对青梅竹马被分隔在上下两端，此刻正站在外面来回喊话。好在有园子陪同小兰一起，让小侦探稍微放下心来。
神保治在爆炸发生时，搀扶着小林隆之介，稳住了身形。
没想到余波造成的碎片飞溅，让他躲避时往楼梯下摔去。
关键时刻，已经跑到安全地带的毛利兰果断地转身拉了他一把。
神保治怔愣地站在原地，将微型遥控器往袖口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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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听着光野凉香绘声绘色的描述，正听得入神，忽然听见咔嚓一声。
原来是她趁林春分神，眼疾手快地给她接上了右臂。
林春疼得闷哼一声，若隐若现的棕色猫耳忽然在头顶冒出。
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金色光球吓得赶紧给她按了回去。
金色光球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不是睥睨苍生的天道产物，而是一块大型猫猫补丁。
萩原研二似有所觉地看向她的头顶，只来得及捕捉她纷飞的乱发。
“好了，今天先不要用力，之后去医院开一些药膏吧。”光野凉香忍不住揉了揉眼泪汪汪的林春，又俯身查看她背后的伤势，“只是轻微的烫伤，不用担心。”
“谢谢。”林春活动了一下右手，终于止住了泪水，乖乖地道谢。
森小鸟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也一起道谢。
光野凉香看着两个女孩子，表情柔和下来。
工藤新一安抚完青梅，从外面走了进来，沉着道：“我准备去电梯间，到楼下和他们汇合。”
“恐怕不行。”光野凉香无奈地举起手中的对讲机，“电梯也被炸毁了，而且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她和萩原研二先行前去楼梯仔细搜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机关存在，方才让三人跟随着上楼。
一直走到八楼，其他人明白了她的“匪夷所思”指的是什么。
餐厅的玻璃大门紧紧封着，东西两个厅的通道也被封锁住。
人群被分散在东西二厅，再也不见聚会时的运筹帷幄，脸上都是相同的慌乱。
里面的便衣警察拿着对讲机同光野凉香说明情况：“大家都进来之后，通道的上拉门突然落下。我们检查了屋内的门窗，都被封死了，大门也打不开了。”
他的陈述夹杂着其他人的哀叹和怒吼：“小林隆之介呢？让他给我个解释！”“这里怎么没有信号，我后面还有会……”“亲爱的，我们不会在这里出事吧……”
“氧气还充足吗？”萩原研二注意到门窗一侧的密封橡胶，蹙眉询问。
“目前一切正常，应该是通风管道在起换气作用。”便衣警察答道。
萩原研二尝试撞击玻璃门，防弹的材质仅凭人力难以打开。
林春并不在意陌生人的困境，只是无所谓地站在一旁，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森小鸟也悄悄凑了过来：“小姨，那边……”
她顺着森小鸟指的方向看去，金发深肤的服务生正站在西厅的角落，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她。
似乎是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安室透眼神一凝，嫌弃地扫了眼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敏锐地回头，安室透早已藏在了人群当中。
森小鸟扶了扶眼镜，朝她挤眉弄眼。
林春若有所思。
看来，这次是组织的任务？
怎么连路过的猫猫都要炸一炸，铲屎官们不太行啊。
趁着萩原研二和光野凉香商量对策，林春又重新看向角落。安室透果然重新出现在那里。
他的身边应该没有危险，因为他正弯着那双灰紫色的眼眸，朝她比着口型。
没、事、吧？
林春缩了缩右臂，瘪着嘴学他比口型。
被、炸、了，都、怪、你。
安室透的表情一瞬间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明明在笑，却闪烁着愧疚与难过。
对、不、起。他说。
林春软和下来，使用猫猫的必杀技，朝他歪了歪头。
别、难、过。需要、帮忙、吗？
安室透轻轻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的声音远远传来：“小林社长说，应该是爆炸启动了塔内的防护系统，门窗被封锁可能是系统混乱……未春酱在看什么？”
“没什么……啊。”林春看着安室透一闪身又藏进人群，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却忽然发觉异样，“他们怎么都在笑？”
方才还群情激愤的人群，此刻安静地立在原地。
有的人已经瘫软在地，有的双手紧握着身旁的桌椅，努力保持着平衡。
然而无一例外，脸上都在挣扎着，扯出奇怪的笑容。
萩原研二瞳孔一缩，连忙拍打着玻璃，呼叫着门内便衣警察的名字。
那位警察狠狠掐了下大腿，摇晃着脑袋试图将莫名的愉悦感扔走。他喘息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呼……应该是、笑气，有甜味……通风管道……”
林春趴在玻璃上找寻安室透的身影，只见他斜靠在墙边，垂着头辨不清表情。
墙上的音响传来一阵杂音，几人扭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片刻后，雌雄莫辨的机械声从中响起：“喂，听得到吗？试音试音。”
餐厅两侧、走廊之中、天台之上……无数的音响环绕播放起诡异的童谣，童声响彻日塔，几只乌鸦被惊起，飞进低压的黑云中去。
宴会厅中，松田阵平刚拆完最后一个零件，用衣袖擦了擦汗滴，护目镜下目光锐利。
被炸裂的楼梯分隔的几个人正盘旋往下，铃木园子被童声吓得抱住毛利兰。后者的水蓝色眼眸中也惊诧莫名，却还是温柔地轻拍园子的后背。
童谣终于播放完毕，夸张的机械声掺杂着电流声，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话。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小丑的盛宴。”
日塔顶部的天台上，君度单腿撑起，坐在凸起的石台上。
耳麦里传来琴酒的声音：“这个录音是朱鹮准备的？还真是个浮夸的小丑。”
“他一向喜欢这些东西。看在他提供的mcv的份上，不用太在意。”君度淡声道，从石台上一跃而下，暗红的发带在空中划过，“我去做任务了。”
“可别露出马脚，君度。”
“知道了。”
君度关掉耳麦，大步离开天台。
黑眸中漾起猩红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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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小丑的盛宴。”
玻璃餐厅内的人群诡异的欣喜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笑气的释放停止了。
几位身着名贵礼服的客人无力地瘫软在地，惊恐地看向四周。
自称“小丑”的机械音忽高忽低，夹杂着奇怪的嬉笑声：“贵客们已经入座，小丑的游戏就要开始咯~请前往通道邀请对面的客人猜拳，获胜者双倍快乐，失败者只能沉溺在悲伤之中，平局则两方都不得极乐，嘻嘻嘻~”
“什么意思……？”瘫软在凳子里的女客花容失色。
那位便衣警察此时也缓过劲来，同光野凉香低声沟通几句，便站起身来维持秩序：“各位，我是搜查一课的警察。这个不法之徒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如果我们真的按照他的想法来猜拳，东西厅的客人都有可能吸入过量的笑气。”
“那你说，该怎么办？”女客苍白的脸上，眼泪无力流下。
“我们的同事还在外面，”便衣警察指着玻璃门外的萩原研二和光野凉香，“他们已经和小林先生取得沟通，前往控制室关闭防护系统并捉拿不法之徒。我们只需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了。”
“各位回想他的话术，‘平局不得极乐’，有可能是不会释放笑气的意思。”便衣警察深吸一口气，和对面通道缓缓站起来的同事对上双眼，“我提议，由我和同事约定猜拳的结果，来制造平局的局面。”
人群思考着他的话，面面相觑。
一位中年人率先朗声道：“我同意，我的妻子和女儿还在对面。大家以后都还要打交道，齐心合力等待救援是最好的安排。”
那名哭泣的女客抹了抹泪：“我也同意。”
“同意。”“我觉得可以……”
玻璃门外的几个人看着重新振作的人群，稍微放下心来。
“等确定他们能够控制住局面，我们再前往控制室，可以吗？”光野凉香忧心忡忡地征询大家的意见。
工藤新一赞成她的想法：“我们站在这里，也稍微威慑一下心怀其他想法的人。”
萩原研二低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林春和森小鸟，想起了景光临走时的嘱托。
“那个名叫森小鸟的女孩，可能会有危险。我不一定能随时看顾，所以拜托你们先保护她。”
虽然带普通人前去控制室，可能面临未知的情况。但是只留她们两个在这里反而会让人乘虚而入。
几个人稍作等待，不一会音响中便又传来了华丽的游戏音效。
“当啷啷~round one，ready——go（第一回合，开始）！”
便衣警察和同事深吸一口气，同时伸出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