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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圣诞假期的奇妙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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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假期,芙拉瑞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家,莉莉同样。不过芙拉瑞施惊讶地发现斯内普也开始收拾行李,但她没多问。

    莉莉则不同。她与斯内普熟识已久,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太多顾忌。

    “西弗,你不留校?”莉莉问他。

    “是的。我想回去看看。”斯内普说。

    “他们……”莉莉想说什么,看了芙拉瑞施一眼,又换了一句话。

    “我会去给你送馅饼的。”她说。

    芙拉瑞施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拧了下眉。不过当他们推着行李车走到站台上,她看到斯内普的妈妈时,她什么便都明白了。

    斯内普夫人脸色蜡黄,神情抑郁,看到斯内普后就抓着他离开了,完全没有和儿子的两个朋友说几句话的意愿。

    “他父亲是巫师还是麻瓜?”芙拉瑞施托着下巴,问莉莉。

    “麻瓜。”莉莉小声说。

    “我很惊讶。”芙拉瑞施说,“他的母亲很漠视他,他的父亲恐怕也不爱他。他们两个在彼此纠缠折磨,可他居然还愿意回那个地方。”

    “他们总是吵架。”莉莉说,“西弗——我看见我爸爸妈妈了!”

    她抬手向人群中的某一点指去,芙拉瑞施看过去,看到了一位红发先生和一位金发夫人。

    “佩妮!佩妮也来了!”莉莉欢呼着原地跳了好几下。

    把芙拉瑞施关于斯内普夫人的全部猜测思路都打断了。她倒也不慌不恼,手撑在推车上,踮着脚尖去人群里搜索那个疑似佩妮的姑娘。

    红发的伊万斯先生身后站着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女孩,会发,浅蓝色眼,瘦高个子,因略长的脸与紧抿的嘴唇而且得有些刻薄。她仰着头,四处张望着,像在寻找什么。

    芙拉瑞施疑惑地眨了下眼。她亲爱的拉尔夫表哥……不是向来喜欢长相明媚可爱的姑娘吗?什么时候他开始喜欢刺猬型的了

    不过未来表嫂长什么样与她关系不大,她也就懒得思索了。

    “我继续去找我哥了,假期后火车上见。”她向莉莉说。

    “好吧。那,再见。”莉莉向她挥了挥手,推着推车向她父母与姐姐那边跋涉去了。

    芙拉瑞施也就继续去找拉尔夫。不过,她先看到了西里斯。他和另一个黑发男孩面对面激烈地吵着什么,旁边还站了一个一脸嫌恶相的家养小精灵。

    “雷古勒斯你在跟我开玩笑!”西里斯近乎破音了,“我上学才多少日子?我们的布菜克夫人给你灌了迷魂汤不成?!”

    “西里斯少爷不能这样说女主人!”那个小精灵喊。

    “别说了,别说了!”他对面的男孩有些手足无措,“先回家好吗?”

    “你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西里斯狠狠瞪了雷古勒斯一眼。

    “西里斯少爷不能这样说雷古勒斯少爷!”那小精灵又喊了起来,挤到两个男孩中间,气势汹汹地对着西里斯。

    “好了克利切,”男孩安抚着那小精灵,“快带我们回家吧!妈妈该等急了。”

    那小精灵似乎一下子喜悦了起来。

    “克利切乐意为雷古勒斯少爷服务!”他喊着,在雷古勒斯无奈的目光中带着两个男孩幻影移形了。

    西里斯……雷古勒斯……

    这两个名字在芙拉瑞施舌尖依次划过。同样以星辰的为名,还长得挺像——亲兄弟?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当然是亲兄弟,同父同母,亲得不能再亲。

    但西里斯常常怀疑这一点。因为尽管外貌相似,他们的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把布莱克家的种种高贵视作粪土,一个坚定地维护着布莱克家的荣耀。

    于是,尽管他们都尽力避免和对方发生冲突,一些争执还是会爆发。

    比如刚刚在站台上,雷古勒斯说到了他们的室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加入了伏地魔的阵营,被光荣地打下了食死徒的烙印,还表达出了想要效仿的想法。西里斯一听这话,当场爆炸,把雷古勒斯吓得当场偃旗息鼓,一时不敢就此事说一个字。

    他们直接进入了布莱克宅的大厅。西里斯就这么直白地被丢到了他的母亲沃尔布加和父亲奥赖思面前。他就这么站在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的大厅里,围着无比鲜艳的格兰芬多配色的围巾。

    西里斯只觉得心突突地跳得厉害,他用力定了定神,准备以一个稍微温驯些的姿态换来假期间较多的自由。

    但没来得及。

    沃尔布加的脸色本就难看,一见了长子围着这么一条金红相间的围巾大摇大摆地站在客厅中央,再也控制不住,积攒了三个多月的情绪顿时化作斥责喷涌而出。

    “混账!逆子!”她指着西里斯骂道,“混账东西!进了格兰芬多,丢尽了布莱克家的脸,给你写了五十多封信,你居然一封也不回,现在,你居然——居然还敢围着这么一条破布回到这所宅子里来!”

    西里斯顿时歇了装个乖的心思,毫无风度地翻了个白眼。

    “瞧您这话说的,”他冷谈地说,“您给我寄去了五十多张羊皮纸的咒骂,难道要我回五十多张的忏悔之辞——那能起什么作用?我想我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我是你的母亲!”沃尔布加怒吼,“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是的,我时刻牢记着这一点。”西里斯说,“我一直在与您的对话中使用敬称。”

    “妈妈!”雷古勒斯喊,“西里才刚刚到家!我哥他都三个多月没回家了!先让他睡一觉再说吧!他都坐了半天的火车了。”

    沃尔布加横了小儿子一眼,没舍得拂了他的面子。她转向克利切,吩咐道:“把他和他的行李通通丢到他的房间里,锁好他的门,别让他有机会出来撒野!”

    “是!女主人。”克利切大声回应。

    “容我告退、母亲、父亲。”西里斯向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欠了身,提着箱子便往楼上走。

    丝毫不顾余下的三人。

    他走在走廊里,脚步声很响。他踢开门,进去,又把门用力关上。他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怎么就偏偏生在这么一个家!

    西里斯只觉得脑内有一根铁丝在搅动那一般的疼。他随意把箱子推下床,又蹬掉鞋子,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便睡下了。

    他睡了很久,没人打扰他,但当他醒来时,他发现雷古勒斯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正放在门口的椅子上。

    西里斯:“……”

    “你都干出闯入别人房间那种失礼的事了,还维持你的仪态干什么啊!”他无力且无语地讽刺。

    “这不一样。”雷古勒斯说,“我趁你没醒进入你的房间是因为我知道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进得来,如果你醒着,你会堵着门不让我进。”

    西里斯看着他,张了好几次嘴,却想不出一句可说的话。

    “你想怎么着?”他最后问。

    “你……能不和妈妈吵了吗?”雷古勒斯忐忑地说。

    西里斯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抬手指向门,道:“好走,不送。”

    雷古勒斯没动。“你和她吵,谁都不能痛快。”他说。

    西里斯尖锐地开了口:“你愿意给她当提线木偶玩,我可不愿意。”

    “你不能这样说妈妈!”雷古勒斯急切地说。

    西里斯根本不理他,继续说:“非要把我抓在手心里摆弄,什么事情都要管——她要的是儿子还是所谓荣誉?”

    “维护家族的荣光是我们每个人的使命!”雷古勒斯大声说。

    西里斯还在说着:“克利切那个老家伙给你开的门,搬的椅子?呵,见风使舵的老鬼!好一个家奴,贱骨头……”

    “你不准这样这样说克利切!我要告诉妈妈去!”雷古勒斯气冲冲地喊,拉着椅子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西里斯看着他跑出门,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脸厌戾抓起枕头扔了出去,正正好好地砸在门上。

    他饿了,却不愿去和克利切搭话;从箱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坩锅,慢慢吃了起来。

    他在房间里闷了三天,每天写作业,试验各魔法,和詹姆写信闲聊(把他的猫头鹰累瘦了一大圈)。到假期第四天——平安夜上午,他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多米达?!”西里斯惊喜地从被子堆里跳起来,扔下了手中的《标准咒语》,殷勤地把桌前的椅子拉了出来,将上面堆着的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快坐。你怎么进来的啊?”

    “我和克利切说,让我进来和你说说话。”安多米达布莱克温和地说,“老克利切其实挺好说话的。”

    “就他,好说话?”西里斯不屑地说。

    安多米达笑了笑,没说话。

    西里斯也不继续说这个了,他又问:“晚宴的时候你是一定能看到我的,所以,你提前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安多米达抬手捂住脸,靠在椅背上,半天没说话。在西里斯快不耐烦时,她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决绝地说:“我恋爱了,和一个赫奇帕奇的麻瓜出身的巫师。”

    西里斯惊诧地看向她。

    “我不能放弃他。”安多米达继续说着,“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布莱克家的小姐,但他只当我是一个叫作安多米达的姑娘。他……他……”

    “好了,多米达。”西里斯说,“我说,你可真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堂姐,跟我一样敢想敢干!你想好了,对吗?”

    “是啊。”安多米达交叉着手指,“我想来以后都不会来这儿了,得和你好好告个别啊。——学校里说不算好好告别。”

    “酷毙了!”西里斯眉飞色舞地赞叹,“我早晚会追随你的脚步。另外,千万记得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啊!”

    “你是一定会被邀请的。但是,”安多米达皱起了眉,“我,我当然不能邀请贝拉——她会杀了我的,但我想,西茜和雷尔……”

    这话一出,西里斯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呐……”他挤牙膏似的说道,“雷古勒斯这家伙……好吧,小雷尔,虽然他固执得可以,但如果收到了你的请束,我想他不会告诉其他人——他有时候真的挺讨厌的,但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不过,纳西莎,我说不准她会怎么做,我……”

    “我想西茜不会。”安多米达说,用力呼了一口气。

    “那好。”西里斯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当西里斯以为安多米达要告辞离开时,她却说起了别的事情。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这温婉的姑娘悲哀地说,“我觉得我离贝拉,离西茜,离爸妈——都越来越远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贝拉会帮我骂格林格拉斯,高尔,那些人家中讽刺我的人,西茜会拉着我要我看她新学会的咒语,爸妈会给我寄衣服零食……可他们表现在都这么疯狂……”

    西里斯束手无措。“你不要为这个难过。”他说。

    安多米达用力抽了抽鼻子,抹掉眼角的泪珠,说道:“不早了,我应该去看检查一下晚宴上要穿的礼服了。待会见,西里。”

    “一会见,多米达。”西里斯说,送她出门。

    他更觉得压抑了,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晚宴果真像西里斯所想的那样。那些所谓高贵的客人们永远在谈论哪一家新得的藏品,那位伏地魔大人新推出的政策。

    他们似乎永远跳不出这个圈子,永远活在凝固的旧日子里,永远也不可能接受哪怕一点点变革。

    他们还想拽着他一起腐朽。

    西里斯穿着高贵得体的礼服,优雅地微笑着,厌恨地想着。

    直到返校日,西里斯才算重得了自由,他心情颇佳地打发走了送他来站台的克利切,翘首寻找着詹姆的身影。

    他眼力很好,再加之詹姆的一头乱发过于显眼,他们很快就碰了面,一同上了火车。离开车还得有一段时间,他们额头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

    西里斯觉得,他在期盼着什么,他在听詹姆说着他的假期经历,但他同时更在寻找一个人。

    他找到了。

    他看见芙拉瑞施踩着深棕色的靴子,穿着浅咖色的大衣,戴着一顶灰色的绒线帽,亭亭玉立地站在人群里。

    她在和送她来的那个青年挥手告别。

    他的心忽然安定了许多。

    她一定过了个不错的假期。西里斯想。

    他想对了,但也想错了。

    芙拉瑞施度过了一个相当舒服的圣诞假期不假,但她遇上了烦心事也是真的。

    那天,和莉莉告别后,芙拉瑞施没费多长时间便找到了拉尔夫。不过,令她相当不爽的是,她连捶了拉尔夫的胳膊好几下,这家伙才回过神来,停止了东张西望。

    “你压根就没想着找我!”她不满地抱怨。

    “不可能!”拉尔夫说得冠冕堂皇,“我要是真敢这样,约翰逊夫人会不让我在平安夜的餐桌上露面的

    芙拉瑞施冷哼了一声,把行李车交给他,自己只背着一只书包,空出手来去挠珊珊的下巴,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

    拉尔夫不急不恼,等着芙拉瑞施主动来和他搭话。

    果然,当他们穿过墙壁,芙拉瑞施便道:“话说,我问你的事你还没给我一个清晰的答复呢!”

    拉尔夫装傻:“你哪封来信里提出的疑难我没给你解释清楚?”

    芙拉瑞施“切”了一声:“学术疑难解决了,情感咨询还没回答呢!”

    “你一个十一二的小孩,关心我一个十八九的人什么时候谈恋爱干什么啊!我看她可怜而已,行吗?”

    芙拉瑞施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噗嗤”一笑,不再逗他。

    最初回到家里的这两天,芙拉瑞施过得相当潇洒,具体表现在:

    早八点,卡罗尔进了她的房间来掀她被子,芙拉瑞施一把抱住姑妈的胳膊,像只猫似的撒着娇耍着赖不肯睁眼,卡罗尔又气又恼,用力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但到底任她睡到了十点。

    中午十一点,赫伯小姐半梦半醒地咽着土豆泥,嘀咕了句想吃狮子头。当晚,杰克快下班时接到了夫人的电话,绕道去了超市,拎了五斤猪肉回家,卡罗尔那平日里不做任何体力劳动的手拿着菜刀剁了半个多小时的肉馅,在八点端上桌了一盆清炖狮子头。

    晚十点半,赫伯小公主吭哧吭哧地把客厅的投影机搬进了自己的房间,找出几张碟片便看起了电影,卡罗尔半夜起来看她十二点半了还不睡,忍了半天火,去厨房给她蒸了碗鸡蛋羹。

    如是种种,暂不一一列举。

    不过芙拉瑞施也就潇洒了两天。便恢复了平日的作息,每天七点便起十点便睡,上午写霍格沃茨的作业下午研究拉尔夫帮她申请的函授课程。她清楚卡罗尔对她的忍耐已至极限,也清楚自已放纵够了,该收心了。

    圣诞节到了。她送给卡罗尔,杰克和拉尔夫的礼物全是通过猫头鹰邮购买来的糖果,又收到了一条来自姑妈的红色羊毛君子,一支来自姑父的钢笔和一大摞来自表兄的卷子。

    她很惊讶,因为莉莉给她送了圣诞礼物。是一只八音盒,拧上发条便会奏响一段《秋日私语》。莉莉还给她写了信,在羊皮纸上倾诉着心事:

    “……芙拉,我惊呆了,佩妮借了我的天文,草药,魔法史与魔药的课本去看!四个月前她对魔法还是完全的排斥呢!而且她居然拿了我的坩锅和魔药原料在她的房间里煮起了魔药。成品还相当不错,完全可以在斯拉格霍思教授那里拿e!老天在上,我无比高兴她不和我吵了,可她真是——我的老天,我简直不知道怎样形容我的喜悦了!”

    “佩妮好忙。她本来准备选修欧洲史和德语,法语,现在又突然要改学物理、化学、生物、数学。她本来对那些并不感兴趣,以前也没在那些上面花费多少精力,现在她竟然要重新学起。她没时间听广播、看电影,请朋友来家里喝茶下棋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不过我确确实实从中受益了,她忙于功课,西弗来我家她也没功夫去搭理。”

    “我真不明白西弗为什么不留校,他爸妈又吵,总在吵……”

    芙拉瑞施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毛。

    看来莉莉已经完全适应了她女巫的身份,都没问她要电话号。

    她从自己的众多藏品中翻了半天,找出了一条红玛瑙珠子穿成的手链,想了又想,将一件自己刚买到手,还没剪标签的很中性化的毛衣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她把这些连同一封短信一同交给了珊珊,让她带给莉莉。

    在圣诞假期还剩五天时,芙拉瑞施鼓足了勇气,背着她的全家福来到了破釜酒吧。她从那个瘦小的老板处买了一杯热牛奶,捧着暖着手,踏进了对角巷。

    她要去古灵阔,她要去与那些一脸精明相的妖精打交道,她要去尝试探寻母亲的过往。

    她走进了那辉煌的厅堂,她走到高高的柜台下仰着头,喊一个妖精:“您好,请问,我应该如何打开我的亲人的金库。”

    “他没给你留下信物吗?小巫师。”妖精问。

    “没有。”芙拉瑞施回答。

    “好吧,那便只有一种办法了。”妖精说,“小巫师,他叫什么名字?”

    “普瑞提赫伯,婚前姓为普林斯。”芙拉瑞施回答。

    “好吧,好吧,是有一个普瑞提赫伯。”妖精颇有些酸溜溜地说,“小巫师,给我你的一只手——想继承这一份宝藏,你得用你的血来证明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他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小刀和一个棋盘似的东西,不怀好意地对芙拉瑞施笑了笑。

    芙拉瑞施微皱了下眉,垂下眼,把左手递了过去。

    她细瘦的胳膊被那妖精铁爪似的手牢牢地按着,她只觉得腕子上一凉又一热,剧痛便袭击了她的头脑。她咬着牙,忍着痛,抬头瞪着那妖精,看见他把那“棋盘”垫在她的手腕下。

    那物件疯狂且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发花,柜台似乎出现了重影。

    她看着棋盘中她深红的血液,竟从中看到了两具躺倒的毫无生气的人的躯干。

    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乒——”的一道爆鸣声从柜台处传来。芙拉瑞施惊骇地从幻觉中挣脱出来,被自己的血喷了满身。

    “你妄图染指一份不属于你的宝藏!”妖精尖声叫着,把她的手狠狠甩下柜台。

    芙拉瑞施根本无心理会妖精的喊叫,她看着仍在渗血的手腕,失魂落魄。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无声地忍着泪。

    手腕上的痛似乎在减轻。芙拉瑞施睁开眼,隔着朦胧的泪光,看到一个小个子女人拿魔杖指着她的伤口。血止住了,皮肉翻卷的伤口在缩小,愈合,最后成了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谢谢,谢谢……”她一叠声地说。

    “不客气,小姑娘。”女人笑眯眯地说,“话说,我刚刚听你提到普瑞提赫伯,怨我冒昧,你是她的什么人?”

    芙拉瑞施皱了下眉,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上了些戒备。

    女人注意到了她神情的变化,先是有些惊愕,随后又了然地笑了起来。

    “瞧我这闹的,”她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叫莫丽韦斯菜,婚前姓普威特,这是我丈夫亚瑟和儿子比尔。”

    她回身一把拉过一个瘦高个子抱着一个小婴儿的红发男人。

    “你们好。”芙拉瑞施局促,迟疑地说,“我是芙拉瑞施赫伯。”

    也就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普尔表姑的女儿?”莫丽惊喜地说,“是了,年纪正对的上!不过,你……芙拉,你愿意同我们去弗洛伊冷饮店吃个冰激凌球吗?”

    芙拉瑞施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太好了!”莫丽笑道,“我请你吃他家的招牌冰激凌,巧克力覆盆子加榛仁,你一定会喜欢。”

    她边说边揽住芙拉瑞施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

    “等等,莫丽。”亚瑟喊,“你得先给人家小姑娘清理一下啊!”

    “瞧我这脑子!”莫丽拍了下脑门,又将魔杖朝芙拉瑞施一指,芙拉瑞施身上脸上的血污顿时一干二净。

    “走吧。”莫丽说。

    亚瑟抱着比尔跟在她们后面。

    芙拉瑞施悄悄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同辈,没比自己大几岁,没比自己高多少的女人,突然觉得心里很安定。莫丽带给她的是一种非常接近她想象中的“母亲”的感觉。不同于姑妈的严厉之下隐藏的疼爱,莫丽热情温暖得直接。

    不过她也还有一个疑问。

    “莫丽,你为什么不用念魔咒呀?”她轻轻扯了扯莫丽的袖子,问道。

    “是无声咒。”莫丽回答,“你大概六年级就能学到了。这种施咒方法能够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相当实用,不过也不容易。”

    芙拉瑞施点了点头,暗自把“无声咒”一词念了许多遍。她们进了冷饮店。莫丽像她所承诺的那样给芙拉瑞施买了个大大的巧克力覆盆子冰激凌,还洒上了厚厚的榛仁碎,不过她自己和她丈夫亚瑟都只点了一个冰激凌球。芙拉瑞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他们夫妻俩的穿着,意识到了他们的拮据,眉间笼上了一点尴尬不安。

    她无疑令他们破费了。

    “芙拉,”莫丽试探着问她,“我有快七年没和普尔表姑联系了,她现在……她怎么……她是否……”

    “她和我父亲都去世了。”芙拉瑞施说。

    “我很抱歉。”莫丽急忙说。

    “没关系。”芙拉瑞施说,“已经很久了,久到我对他们怎么去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莫丽脸上显露出一种猜测得到印证的神情,随即又显出一丝迟疑,她看看亚瑟,又看看芙拉瑞施,终于开口,压低了声音道:“芙拉,我记得,虽然我那时候也只有十三四岁,但我想,普尔表姑确实是在研究一种阻断血缘追踪术的魔法。她向我家借过很多次书。”

    芙拉瑞施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她定定地看向莫丽。

    “说实在的,你和普尔表姑长得并不像,除了同样是黑眼,你外貌与她几乎没有共同点:她是黑发,你是深棕色发;她鼻梁骨很高,五官很深邃,你则五官柔和;她下巴方正但你是尖尖的下颌;她有美人尖但你没有……”

    芙拉瑞施的眉已经拧出了疙瘩。

    “但我是巫师。”她已然把《对未成年小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扔到脑后去了。她从背包里抽出魔杖,轻声念咒,让放在一旁椅子上的绒线帽漂了起来。

    “确实很难解释。”亚瑟边阻止小比尔去抓冰激凌的行为边说,“不过普瑞提姑姑出色得超手人们的想像。owls她得了十一个o和一个e,s她得了九个o——直逼邓布利多教授的纪录。我们无法猜测她用了哪些精妙绝伦的技巧对你进行了保护。”

    芙拉瑞施垂着眼听着,半晌不发一言。

    莫丽和亚瑟安静地拿待着她的反应,直到小比尔的一声啼哭把那女孩从沉思中惊起。

    “请让我请你们吃点东西吧。”芙拉瑞施说,绝口不再提关于她身上的古怪的事。

    “不必了不必了。”那夫妻两个连声拒绝。

    芙拉瑞施也不好强求。她想了想,说:“我如果想联系你们,应该让猫头鹰带信到哪里呢?”

    “告诉你的猫头鹰‘送到陋居’就好了。”莫丽回答。

    “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芙拉瑞施吞吞吐吐地说。

    莫丽看出了她的意图,笑道:“我们先走了!家里一摊子事还没弄完呢,那些地精实在是有些讨人厌了。你慢慢吃吧!”

    说罢便挽着她丈夫的手向外走。

    芙拉瑞施呆了一瞬,但立刻反应过来,追过去,抓住她的袖子,认真地说道:“谢谢你,莫丽。”

    “客气啦。”莫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畅快。

    他们走了。

    芙拉瑞施坐回座位上,继续吃着她的那份冰激凌。她重重叹了吃,又猛地跳了起来——她意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刚刚使用了魔法而未成年巫师没有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资格。

    她绝望地捂住脸,又栽回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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