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
车子有自动驾驶系统,他靠在驾驶座上拼命吞咽。
嗅觉太过灵敏,能清楚闻到空气中属于她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
车子缓缓停下,身旁快要睡着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问他:“怎么了?”
景柏脸上的阴沉散的快如一缕风,在苏棠音看过来之时又是以往她熟悉的模样。
“没事的宝宝,堵车了,你再睡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苏棠音只感觉到脊背有些寒冷,她回头看了眼后座,上面只放了个毛毯,被叠的整整齐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宝宝?”
苏棠音摇了摇头:“我困了,接着睡会儿。”
她别过头不再看景柏,额头抵在车窗之上闭眼假寐。
景柏也没再说话,隔音很好,苏棠音听不见外面的鸣笛声,狭小的空间内彼此的存在越来越清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远不是表面看到的淡定。
握着背包垮袋的手紧紧攥起,指甲深凹进掌心中,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样。
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看着她,盯着她,注视着她,试图触碰她。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精神出了问题,就连闺蜜都这么觉得。
“棠棠,实验室的工作很辛苦,实在不行就请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息,景医生会好好照顾你的。”
闺蜜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眼的担忧和狐疑。
她只是在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时间长了,身边的人说的多了,她也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请了半月的假在家修养。
景柏也请了假。
他就在家照顾她,清晨起床时就能吃到香软的饭,他会亲亲她的脸颊,亲手喂她吃饭。
他将所有的家务包揽,白天会陪着她外出散心,下雨时候会在家打开投影,抱着她一起看电影。
他还是如热恋那样喜欢她,甚至要更喜欢了些,每晚都要缠着她,比热恋那会儿更加频繁,即使结了婚也没有一丝衰退。
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说她过的美满,嫁了一个好丈夫,有一段令人艳羡的婚姻。
可她的病却并没有一点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直到……
“宝宝。”
苏棠音的思绪被打断。
“你在想什么?”
景柏问。
苏棠音没说话,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景柏眯了眯眼,一手撑着方向盘缓缓开车,一边侧过头去看她的背影。
她很瘦,背影纤细又脆弱,在车内脱去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修身的粉色针织衫,两根蝴蝶骨清晰可见。
景柏的喉结滚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那团雾气又开始弥散。
它们虚化成影,颤颤巍巍向她伸出罪恶的手。
脑海里各种声音在蛊惑他:
好香好香,好香啊。
好想亲,让我亲亲。
想嘬嘬她,就嘬一口!
“我没事。”
女子的声音刚出,那团雾气陡然间消失不见。
没有一丝异样。
苏棠音转过来脸,弯了弯眼说:“我没事,阿景,我们回去吃饭吧。”
好乖。
景柏已经很久没眨过眼了,可双眼没有一丝酸涩。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纤细的睫毛柔顺垂着,一双眼的形状格外好看,人前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当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的时候,那双眼会一直注视着他,热恋的时候盛着满满的爱意。
床上纠缠的时候会盈满泪水,水汪汪看着他,扬起的脖颈像是濒死的白鹤。
好乖。
好喜欢。
好想吃了她。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绿灯了,阿景,开车吧。”
他的小妻子拽了拽他的衣袖。
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鸣笛。
景柏深吸一口气,学着电影中合格的丈夫模样,对自己的妻子展露笑容。
“好,宝宝。”
他在厨房热饭。
苏棠音坐在客厅中,将脖颈仰在椅背上望着挂在墙上的婚照。
她又开始困了。
一天比一天困,明明晚上睡的早,可还是困,好像晚上根本没休息一样。
听不见厨房中的声音,反正下了班,苏棠音放任自己的意识模糊。
景柏端着汤出来。
偌大的客厅中放着深黑色的沙发,冷调系的家具上却摆着几个毛茸茸的玩偶,那些都是他们去抓的娃娃。
她陷在深沉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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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柏放下手中的汤。
比起妻子的萎靡不振,工作更加繁忙的他却总是精神奕奕,无论前一天晚上睡的多晚,无论加班到多晚,总能回家为妻子做好一顿丰盛的饭,陪妻子泡一个温暖的澡,第二天清晨在妻子起床时做好饭菜。
房间的灯一闪一灭,仿佛受到了电磁的干扰一般。
长身玉立的人闲庭信步朝她走去,黑雾自四面八方涌来,头顶上的吊灯终于坚持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后熄灭。
屋内一片黑。
怪物的视力很好,一直生活在黑暗之处的他早已适应,淡蓝的眼睛将她的轮廓一丝一毫扫描进视网膜。
她的呼吸声微弱却又明显。
他终于来到了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干哑的喉咙分泌出粘液,他无意识吞咽着。
黑雾中涌出来的触手粗壮,触身上覆盖着光滑的粘液,斑斓的花纹为它增添上神秘与危险,仔细一看,那些花纹闪着清透的蓝光。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越来越蓝。
触手蠕动而出,沿着沙发边缘攀爬上去,慢慢挪到她的裤管,在触及的一瞬间,几根触手不约而同颤抖着。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想更深入,还想碰。
每一根触手好像通了人性一般,与他的意识相同,将他那些肮脏的念头毫不掩饰念出来。
触手沿着裤管向里走,爬上光洁的小腿。
就好像几年前,她跌入光瘴中,美妙的血液流入暗河,涌动的触手从沉眠中苏醒,每一根触手都尝到了她的血液和泪水。
香甜的,美妙的,无与伦比的。
“我的……我的……”
妻子。
我的。
景柏分开双腿跪在她的两侧,越来越多的触手从他身后的黑雾中涌出。
缠上她的腰身,垫在她的身下将她腾空托起。
窜入她的裤腿,沿着嫩滑的肌肤游走,亲吻过每一根细微的绒毛。
——快亲,快亲她!
——在等什么,快亲她!
触手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去占有自己的小妻子。
“我的……我的……”
只能是他自己的。
他喜欢这些触手。
它们可以帮忙缠住她,抬起她的胳膊,卷起她的双腿,尤其是在那时候,她就像被抓住的猎物,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会闭着眼随他横行。
“宝宝……宝宝……”
景柏覆上去,终于亲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唇。
启开紧闭的唇,他用幻化出的人类舌头卷走香甜的津液,仔细品尝着甜腻的滋味,扫荡过每一颗整齐的牙齿,舌尖越来越长,几乎深入到她的喉腔。
在小妻子醒着的时候,他从来不敢这么做,她这么聪明的人很轻易就能察觉出他非人的一面。
可是小妻子现在昏着呢。
触手肆无忌惮掀起针织衫,包裹住想了一天的小荷尖尖,冰冷的粘液让她忍不住瑟缩。
苏棠音要疯了。
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被包裹缠绕,几乎要窒息。
呼吸被篡夺,压抑的呼吸在耳边回响,听起来像极了猎豹捕捉到猎物时兴奋的粗喘。
身体有些冷,湿冷的空气化为网收紧,皮肤上涌起一颗又一颗鸡皮疙瘩。
腰身被缠紧,身下的依靠渐渐消失,她被托起迎向深渊。
“宝宝,宝宝……”
有人在喊她。
她想说话,可张了张嘴,口腔中被堵得满满的。
她想动弹,可四肢被圈着,双腿被抬起盘上什么东西,双臂被展开,冰冷挤进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呼吸不上来了。
要窒息了。
好冷。
她疯了吗?
她真的疯了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要看看。
她要看看!
长睫蒲扇几下,皱起的柳眉舒展,眼皮一点点掀开。
眼前是模糊的影子,高大又笔挺,直挺挺堵在她身前。
苏棠音的大脑很糊涂,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眼睛,尚未察觉自己被纠缠着。
是她的错觉吗?
她好像看到了……蓝色的眼睛?
还有……腰下面垫着的是什么?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人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察觉到口中胡搅蛮缠的东西,柔软又湿滑,几乎深入喉口,苏棠音瞬间清醒。
“唔——”
她瞪大眼死命推拒着眼前的男人,掌心下的肌肤实在太过冷,苏棠音的脑子慌乱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景柏在这时候松开了她:“宝宝,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像是雨后的松木,后味冷沉又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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