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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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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莺娘咬着唇不肯。

    昨儿在榻上他也总是如此要求,她起初不肯依他,耐不住他手段诡谲磨人,她实在受不住,最后一声声的“哥哥”从喉咙里溢出来,破碎不成语。

    他听在耳里,眉眼越发晦暗。

    最后她从榻上下来,腿软得几乎无力。

    如今听见他如此说自然是怕了,抿紧了唇,无论如何也不肯。

    他有的是办法折腾她。

    林莺娘在他手底下溃不成军,又忌惮着外头还有人在不敢出声,眉眼潋滟,化作春水。

    “叫声哥哥我便放了你。”

    他蛊惑的声音又起。

    林莺娘连忙服软,“哥哥……”

    她声音软的不像话,身子也软绵绵,倚在他怀里,几要站不住脚。

    他终于满意,退开身子放过了她。

    林莺娘不敢耽搁,提着裙便赶紧推门出去。

    外头传来隐隐说话声,是范大娘在问她,“耳坠子可找着了吗?要不要我让二郎再去帮你找找?”

    “找着了。”

    林莺娘出门时,将耳上的坠子握在手里,此刻正好拿出来给范大娘看,“掉进柜子底下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见呢!”

    她面上潮红犹在,是方才郎君刻意撩拨起来的。

    她为它寻了个好藉口,是翻箱倒柜寻耳坠时累着了。

    “找着就好。”

    范大娘没有与她多说什么,她着急拿绣好的帕子出去卖。只是等晚些时候,回家来看见谢昀在院中,上前来与他说话。

    正所谓长兄为父。

    范大娘思来想去,将原先和林莺娘说的话,又原番说给谢昀听。

    话里的意思,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兄长的该是知道避嫌才是。

    哪知郎君听了,好看的眉眼亦是愁绪,“大娘说的极是。只是我父母常年在外,我这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平日便十分黏我,往日在我屋里留宿也是时常有的。我也说过她几回,每每惹得她可怜看着我哭。我实在舍不得,便只得依她去。”

    原是如此,范大娘恍然,为难道:“但你们现在毕竟大了,这往后都是要结亲的……”

    “想来妹妹对我的好,大娘看在眼里。”

    清冷疏离的公子啊,头一遭如此多话,莹润好看的眼慢慢落下来,满是黯淡,“不瞒大娘,我从前是定过亲的,只是妹妹不喜。无妨,她既不喜我往后只陪着她便是。”

    “这……”

    范大娘闻听此言,端的是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看着温婉柔弱的姑娘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此后她再见着林莺娘,眼里便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欲言又止。

    林莺娘最是察言观色,善解人意的性子,问她,“大娘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范大娘连连摇头。

    这怎么好当着姑娘的面说得?

    没出阁的姑娘面皮薄,若是自己就这般明晃晃说出来,她如何受得住。

    可是不说也不行。

    她细观林莺娘兄妹二人,林莺娘对谢昀总是殷切的,再看动作果然亲密,虽已是刻意不露声色了,但范大娘这样紧盯着,还是能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

    这样不行。

    范大娘打定了主意,她要想法子将迷途的姑娘拉回正道。

    范大娘的不对劲,林莺娘自然察觉出来,她也觉着奇怪,“怎么感觉这些日子大娘一直盯着我呢?”

    她已经格外注意了。

    但凡有人在的时候,她总是与谢昀保持男女之嫌。他倒是不管不顾,时常借着换药的时候来勾她的手。

    林莺娘看一眼半掩窗棂后的范大娘,咬牙低声斥,“别乱动。”

    真稀奇呀!

    一向殷勤主动的姑娘也有如今受人挟制,顾忌脸面的这一天。

    林莺娘也是没法子。

    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可是端方有礼的大家闺秀,范大娘又那样说了,她自然该处处注意,不能落了口舌。

    谢昀却坦荡,“怕甚么?不是你说的我们是兄妹吗?”

    谁家兄长和他一样,掩在衣袖下的手,偷偷来勾她的指。

    偏他放肆又狂妄,语气轻松随意,“哥哥和妹妹,本就是应当的啊!”

    林莺娘敢怒不敢言。

    她并不知范大娘找谢昀说过话,自然也不知他那番惊世之语。

    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有谢昀在,这温婉乖顺的大家闺秀她是再难做下去了。

    也奇怪,“侯爷那随从怎么还没找过来?”

    范二郎已去过观音山几次帮她打探,采雁和长风竟是再未回去寻他们。

    两人就此销声匿迹了。

    长风近日很是苦恼。

    那日从寺庙突围后他也受了伤,勉强带着采雁逃出来后便晕厥了过去。

    等醒来,却是在商队的马车上。

    原来是路过的好心商队瞧见了他们,将他们救了上来。

    采雁见着他醒了很是惊喜,“你醒啦?大夫说你的刀伤上淬了毒,这才昏迷了这么久,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长风迷迷糊糊看四周,问采雁,“我们这是在哪儿?”

    马车外长月当空,大雁齐鸣,他们已跟随商队到了边境。

    “边境?”

    长风听着这一消息险些惊得跳起来,“怎么就到边境了?”

    “那我也没办法呀!”采雁垂下头,嗫嚅着声解释,“你昏迷成那个样子,我也找不到人来帮忙,就只有他们愿意出手相救。”

    但商队行程不能耽搁,思来想去,只得将他们一同带上。

    “好在你现在是醒了。”

    采雁又抬头,扬起一个笑来。

    她跟着林莺娘时日久了,养出个向来不杞人忧天的好性子,“到了边境有什么的,我们再回去便是。”

    然边境与临安山水迢迢。

    长风摸了摸自己身上,空荡荡,没有荷包。

    “我的荷包呢?”他问采雁。

    “给你看病了呀!”

    商队随行也有大夫,这样颠沛流离的讨生活,大夫的诊费自是极高的。他们被商队所救,已是承了人家的恩了,这诊费采雁自然没好意思要人家出。

    好在她和长风身上的银子凑在一起也不少,付了诊费还包了这些日子的吃食住宿。

    只是现在已寥寥无几。

    长风看着采雁手里仅存的几个铜板,沉默不语。

    正逢此时马车停下,商队里有人撩帘来问采雁,“娘子,我们已经进城了,你与你相公可要下来歇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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