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沈明尘杀入皇宫
臣子的遗体才需要送回去给人陪葬,而天下帝王只需要修建陵墓,让别人来陪葬。
沈老将军,如今不需要陪葬了。
沈明尘紧紧握着装有圣旨的盒子,朝着军营而去。
可恨他发现这圣旨发现得太迟,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沈家欠她的,他会还给她。
若不是今日他去父亲书房,只怕是这辈子也发现不了这道圣旨,她就要在那宫里受一辈子的苦。
分明有能力救她的!
也许他们沈家就是她灰暗日子里的唯一希望啊。
——
这三年,沈明尘南征北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在军中的威望,已经高过沈老将军,在带兵打仗上,手下那些将领都是听他的,对他十分尊重。
沈老将军去了之后,他便子承父志,被封为镇国大将军,官居二品。
沈明尘是走着去营帐的,从城中到营帐,有很长一段距离。
等他到营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圆月升起。
他这一生都被人教导要忠君忠国,做事要守章法,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从未行过半分差错,从未有过半分反心。
他们沈家人,生来就是国家的盾,帝王的矛,世世代代,忠君爱国。
可是忠君爱国护不了心上人,忠君爱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觉得,他大抵是疯了。
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积怨,那些念想,那些期待,在看到圣旨的那一刻统统爆发。
悔恨,爱慕,纠缠,犹豫……
最终,他想通了。
去他娘的忠君爱国,他不能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疯了便疯了!
他这辈子都遵守条条框框,够了!他受够了!
就让他疯这么一回!
只要能让她在身边,只要能让她不受委屈,做什么都行!
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厮杀,能够存着一口气,唯一的信念不过是她!
让他忘记她,让他看着她受苦受难却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守门的战士掀开帘子,沈明尘踏了进去。
营帐内,烛火晃荡,暖黄色的光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他手底下的大将都在这里守着,见他进来,纷纷行礼问好:“沈将军。”
沈明尘没有应声,只是走到那主位上,站在桌前,从手中缓缓掏出半个虎符。
“将军,这是虎符!”
但凡是行军打仗的人,都认识这虎符。
其他将领也一下子急了。
“将军,这虎符哪里来的?”
“将军,这可是真的?”
沈明尘看了桌上黑漆漆的虎符一眼,缓缓开口:“是真的,先帝留给沈家的。”
一枚虎符,可以控制四十万大军,这半枚虎符便能控制二十万大军。
“先帝这是何意?”有人问道。
沈明尘又把手中放圣旨的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慌忙打开盒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都是目瞪口呆。
火苗窜动,营帐内压抑而又沉默。
这意思再也明显不过,这是要反,这是要带兵攻入京城。
可是说,先帝这是将江山送给了沈家。
可是几个将领还是不敢相信。
沈家世代忠心耿耿,从未有过造反的念头,而且沈将军平日里也是忠君爱国,规规矩矩,知法守礼,怎么看也不像是野心勃勃的造反之人。
哪怕是现在,他虽然阴沉着脸,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野心。
“将军,是要反吗?”
有人试探问道。
沈明尘眸光动了动,缓缓开口:“承先帝遗旨,匡扶礼法,废除皇帝。”
这几个字,虽说得平静,可是听着却极为铿锵有力。
这是给造反冠上了名号,正所谓师出有名。
几个将领对视一眼,纷纷下跪:“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半个虎符能号令二十万大军,而沈家军有十万,再加上这三年沈明尘收复的那些兵,全都归入沈家军名下,眼下的兵力加起来,足足有四十万!
整个京城算上金吾卫,也不过只有十五万的兵力。
翌日,西北下了一场大雪。
漫天黄土被大雪遮盖,银装素裹,全是刺眼的白。
祭旗之后,四万万大军威风凛凛,整装待发。
他们站立于雪地之中,黑色的盔甲反着雪光,灼目而又鲜艳,威严而又信誓旦旦。
“承先帝遗旨,匡扶礼法,废除皇帝,扶正社稷!”
号令一出,惊天动地。
四十万大军,直驱南下。
为首那人,一身戎装,坚不可摧,信誓旦旦。
他全身上下都是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毅气。
厮杀之中,他红了眼,眼神凶厉,宛如疯魔。
见人就斩,毫不留情。
众人来不及惊叹这位稳重的大将军,如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只是匆匆看上一眼,便又开始和敌军对打起来。
——
十二月初十。
京城下了很大一场雪。
这场雪,一连下了三日。
路上的雪足足没入了人的小腿肚,让人出行困难,就连早朝,都连着罢了三日。
红色的宫墙底下堆满了白雪,院子里的梧桐树,槐树都被压弯树枝,甚至还有一些树枝折了,落在地上。
整个京城,被一股彻骨的寒冷笼罩着,好似,一场更猛烈地暴风雪要来了。
“陛下,前方战事来报。”
一封密信交到了齐修言手中。
上面说叛军已经到了金城,不日便要攻入京城。
从陇州到金城,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攻打下来,而且齐修言已经调遣南方军队上去,可到底是兵力悬殊,根本没得打。
再加之他手上拿着先帝圣旨,可谓是师出有名,那些将领与他对抗之时,都很是犹豫,不够坚定。
江山易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打仗,遭殃的就是百姓。
兵力悬殊,实在是没有实力与之一战。
齐修言也不想打。
“吩咐下去,京城不必守着了,敞开大门,等着他来。”
说罢,齐修言将军报烧了,披上黑色的龙纹大氅前往听竹宫而去。
叶云锦闭着眼,躺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上,眉眼温和,呼吸均匀。
齐修言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
一双灼灼的眼盯着她看着,满是爱慕,温情。
他很清楚,沈明尘造反所为之人到底是谁。
他想要皇位,便拿去吧。
只要她能够好好的就行。
齐修言扯了一下嘴角,笑容无奈,眼底惋惜。
早就看出来沈明尘是个情种,他那般顽固的一个人,受礼仪教化,还生在沈家,能够做出造反这种事,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果然,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无论如何,至少沈明尘不会亏了她。
“锦娘,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你能有父皇离世时的一般伤心吗?”
他记得,父皇离世时,她哭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她会不会哭。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并不曾听到他所说的任何话。
这两日,齐修言格外粘人。
说是雪大,朝也不上了,朝臣求见也不见了,只是一味地粘着她。
他想要,最后的日子,能够与她度过。
而叶云锦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齐修言,你最近怎么越发粘人了?”
齐修言下巴放在她颈窝,呼出一阵热气,“可能是天冷了,锦娘身上暖和,就想要黏着。”
叶云锦无奈笑了笑,去推他的胸膛,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纵容的意味。
“锦娘,你觉得我的相貌,与京城里那些公子哥比,如何?”
他盯着她的眼,认真问道。
叶云锦也认认真真将他打量了一边。
眉眼俊俏,一双丹凤眼十分勾人,笑起来的时候宛如艳阳,又似春风。
棱骨分明,皮肤也很光洁,很白,五官立体的宛如精雕细琢一般。
“自然是极好的。”她笑着回答。
“锦娘,你觉得,我作为丈夫,待你如何?你可有什么觉得还不够的?”他又问道。
叶云锦微微蹙眉,心中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修言蹭了蹭她的脸,“我想知道,你就实话告诉我吗?”
“自然是极好,京城里的小娘子,怕是都羡慕不来。”
齐修言又问:“那锦娘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