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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要回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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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一边责怪着,一边连忙找药。

    叶云锦身上的伤还未止住,此刻血水混合着雨水还是滴滴答答往下流着。

    这话落入了齐修言眼中,他眸色微冷。

    怀中的叶云锦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也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了。

    怕是他又要责怪她了。

    只是没想到,两人才刚重逢,便又要争吵。

    叶云锦也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不该让他知道的,可是偏偏,就被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叶云锦见回避不开,只能是侧过头轻声作答,“去年三月。”

    她感受到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气氛实在是压抑,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这回,齐修言要发多大的脾气。

    然而,预料之中的责怪与暴怒并没有传来,而是听到身侧之人温声问道:“可是毁坏了身子?”

    叶云锦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却见他的目光之中,尽是温情与关心,不见半分责怪,也不见任何的压抑。

    “以后不能有孕。”叶云锦声音不大,没有底气。

    齐修言看着眼前虚弱的人,只觉得心猛地一痛。

    她似乎是在怕他发怒。

    他俯下身,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

    温软的唇贴在额头上,带来一阵安心。

    “你没事就好。”

    叶云锦感受着这份温情,“你……不生气?”

    “不生气,生孩子本就是受罪的活,况且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令人烦忧,没有总比有好。”

    他停顿一下,又道:“更何况,我不想将锦娘分给别人,见不得锦娘心中有其他人,锦娘只能是我的。”

    前一句是安慰她,这后一句才是他真真切切想说的。

    她给他的爱不多,只有那么一点儿,他如视珍宝,实在是不愿意分给别人,就算是孩子也不行。

    孩子只会让她操心受累。

    他不想让她受累。

    更不想将她对他的唯一一点关注给转移了。

    “这伤势很严重,没个十天半月的不要到处乱跑,这是止血的药,今日去了就要立刻涂上,这是金疮药,能让伤口快速愈合,还有这内调的药,可要按时吃了把气血补足。”

    郎中拿着一些瓶瓶罐罐和药包,全都装进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刚要塞给叶云锦,却发现她虚弱的哪里来的半分力气。

    郎中抬眸,瞧着那英俊男子,心中犹豫一下,将药塞进他手里。

    “你是娘子的兄长吧,快些带她回去,找个女郎给她上药,不能再拖了。”

    要是换做常人,听到自己家的妻子落胎什么的,必然是怒不可遏,方才这男子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郎中就知道他定然是女子的兄长或者是弟弟之类的。

    但瞧着这男子成熟稳重,郎中一猜就是他的兄长。

    “多谢。”

    齐修言道谢之后,立刻拿着药往外走。

    “要怎么走?”齐修言垂首问她。

    叶云锦怔了一下,本以为齐修言要带她回去,却不曾想他居然问她去哪。

    “东边,北面第三家。”

    齐修言顺着她指的方向走。

    医馆里,两人刚出去,就闯进来了几个人,神情激动。

    “李郎中啊,您现在能给皇后治病,可算是半个御医了。”

    郎中还忙着手里的活,只当是他们在胡言乱语。

    “说什么胡话呢,要闹别处闹去,出去出去,这里是医馆。”

    他立刻将几人呵斥走。

    然而,几人前脚刚走,后脚医馆的学徒就急急闯进来。

    “师父!”他激动地叫了一声,把郎中吓一跳。

    “你知道你方才来的那一男一女是谁吗!”

    徒弟眉飞色舞的说着。

    然而郎中心中却有一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最终,他听到最不情愿听到的那两个称呼从徒弟口中说出,那一瞬间,如坠冰窖,喘不过气。

    “那是当今圣上和皇后!想不到马娘子居然是当朝皇后,哦不对,皇后应当不姓马,我听说好像姓什么来着,树?哎不对……师父,你能给陛下和皇后看诊,这岂不是说,你算是半个御医?”

    徒弟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可郎中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去。

    若是给皇后看诊,确实是算半个御医,可若是给皇后落胎,那就是谋害皇嗣的死罪!

    完了,他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顿时,郎中面如白纸,宛如灵魂出窍一般,呆滞看着前方。

    “师父,你怎么了?”徒弟还是不解。

    “这医馆,以及所有的钱财,以后就留给你了,你可要替为师好好治病救人。”

    ——

    画铺与寝屋由一条小廊道相连着。

    屋子很小,只有原先寝殿的六分之一,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有的用品一样不差,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不似皇宫里那般收拾的一尘不染,许多用了的东西没有规规整整摆放原处,而是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桌子上,或者是椅子上。

    床帘是她喜爱的水碧色,如天青色烟雨一般,朦朦胧胧,诗情画意。

    叶云锦趴在床上,衣服被人掀开,一团血肉模糊便露出来。

    钉子扎在肉上,打得皮飞肉绽,血水不停地流淌。

    她的整个臀部,以及腰部,都是伤痕。

    衣服被掀起的时候,还会带上一层粘在上面已经结痂僵硬的血肉。

    齐修言看得眉头紧蹙,心酸又心疼。

    这可是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何能受此欺辱,如何能被人这样打了!

    疼在叶云锦身上,可痛在齐修言的心上。

    他根本不敢想象,她是如何忍受着这疼痛去坚持告状的。

    他紧紧攥着药瓶,将里面的粉末状止血药一点一点,十分小心翼翼地撒下去。

    他怕她疼。

    他太怕了。

    实际上,叶云锦此时早已经痛的没有知觉,除去方才剥开衣服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此后便没有表情。

    这点上药的疼痛,与方才被打的疼痛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用了半个时辰,止血药才上完。

    齐修言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一件白色的干净寝衣,盖在她裸露的伤口上。

    他还记得,上一回给她上药,她羞的不成。

    这一回,他会让她体体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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