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你!
叶云锦的心也跟着一颤,不敢往齐修言那边看过去,只是匆匆关上了柜子门,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
“这屋里太热了,热得人汗都流下来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甚至就连擦汗的手也微不可查颤抖着。
她想通过说话来掩盖方才的动静,心里面极力祈求希望齐修言别发现什么。
可没想到,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慌张。
那长命锁事小,路引要是被他发现,她怕是这辈子都完了。
屋子里一阵沉寂,除了炭火烧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微微抬眼,朝着齐修言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敢再抬头去看他的脸色。
齐修言脸色很沉很沉,就像是一滩黑色的死水。
他微微抬眸,狭长的眸子盯着微微打开的窗户瞥了一眼。
窗户开着,屋里进来也是凉飕飕的,何意见的热得出汗?
她定然是有事瞒着他。
齐修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刻的她,不再趾高气扬,而是像犯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极力的掩饰什么。
她的手也正紧紧抓着衣袖,来回摩擦着。
还有方才的铃铛声。
这让齐修言心中警铃大作,忽然间生出一种恐惧感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东西?”
齐修言开口,身上笼罩着一股阴沉的威压。
叶云锦转过身来,背靠着柜子,“没什么,不过是缝了一下月事布。”
齐修言垂眸,看到她另一只手捏着针线,食指有血珠渗出。
比起这血珠,他更加想知道她到底瞒着他什么了。
“让开。”
齐修言已经站在她身前,他身形高大,几乎是将她整个人笼罩。
叶云锦咬唇,心下一狠。
她兀自转身,打开一半的柜门,整个人都挡在柜门前面,立刻伸手去拆月事布上自己刚刚缝好的线。
她动作时,手底下的月事布便会发出沉闷的响声。
“拿出来。”
身后的人开始催促。
叶云锦心中着急,更是顾不得自己的手都要被线勒断,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总算扯断那线。
长命锁滑落出来,叮咛作响。
同时,裹着路引的小包也露出一角,被叶云锦急急塞回去。
她只希望,但愿自己的身子能够挡住这一幕,可千万别让齐修言瞧见了。
殊不知,身后那人近乎贴在她的身上,将她所有的行为一览无余。
他眯着眼,打量着里面的小包裹,心里面寻思着,那会是什么呢?
“给。”
叶云锦转过身,将金黄的长命锁摊开在手心。
齐修言的视线仍然在她身后的月事布上。
“你不想看见此物,我便想着藏起来偷偷带上,如今你既然撞破了,那我便不带了。”
她扯开话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里面还有东西。”
齐修言开了口。
叶云锦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皮发沉。
“那不过是个月事布的芯子,能有什么。”
叶云锦假装问心无愧,可实际上,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注意力也全都在齐修言身上。
“我看看。”
齐修言始终觉得不安,总觉得那里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什么有损身体的避孕之物?
他不放心。
“你想看就看吧。”
叶云锦不悦地让开,站在一旁。
她假装看向窗户,可实际上余光一直留在齐修言身上。
往常她要是装出生气的模样,故意这样说,齐修言就会真的不去看。
可眼下,齐修言却好像真的去看了。
齐修言伸手,从月事布中抽出那个包裹起来的白色扁平包裹。
“不过是女子用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忽然间,女子温热的,带着一些湿润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齐修言一抖,手中的东西便掉落回去。
包裹的不料在手指上摩擦的那一刹,齐修言感受到,这里面好似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怀疑地看向叶云锦。
却见她眼神刻意躲闪,努力装出平静的模样。
香炉里的香袅袅升起,此刻,春桃提着一壶烧开的水进来,放到地上的台子上。
下一瞬,齐修言又抓住落下的东西,伸手开始拆上面的线。
叶云锦心下一惊,整个人宛如石化一般。
她握着齐修言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被挣脱开,而她只能是愣神一般,眼睁睁去看着他拆开。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无法阻止。
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样,喘不过气。
她多么希望,能够有个人忽然闯进来,阻止齐修言的动作。
可是,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宁静,甚至更静。
齐修言每拆开一段线,都能听到咔嚓一声,是线断裂的声音。
当齐修言拆开一个角,看到上面官印的一角时,不由得心中恐惧,加快手底下的动作,甚至就连眼角都急得泛了红。
最好,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是,当拆开一半时,里面的东西就已经摇摇欲坠,他出手抽了出来。
叶云锦看到那些路引和身份证明被暴露的时候,不由得双腿发软,直接软在了地上。
齐修言死死盯着那些路引和身份证明,一张一张翻着。
他手底下的力道很重,重得像是要把这些纸撕烂一样。
是路引,全都是。
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也是最真实的结果。
他只觉得心里面住了一头野兽,在咆哮,令他上不来气,只能是大力喘息着。
下一刻就像是要沉溺一般。
“你同朕解释,朕要一个解释。”
他垂眸,看着坐倒在地上,宛若一潭死水的女子。
他要一个解释。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愿意相信。
他看着她,急切,灼热。
叶云锦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缓缓抬头。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如你所见。”
说完,她抽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哂笑。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红木地板上,死气沉沉的。
“解释啊!朕要一个解释!”
齐修言大吼着,震得窗户纸都在发抖。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忽然觉得无力。
手上的那些纸张,飘飘摇摇坠落下来,全都掉在地上,厚厚的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