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043
直到自己被围, 鲁路修才发现克拉肯号上感染天启病毒的人竟然有如此之多！
而这些被死亡逼到走途无路的人对于他来说，也格外危险。
他们手持武器，缓缓向鲁路修靠近。
对死亡的恐惧, 迫使他们犹如闻见腐肉的鬣狗一般, 将目标对向了孤身一人的鲁路修。
鲁路修亦随着他们的包围，慢慢向身后退去。
人类的求生欲究竟有多强？
人类在生与死之间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没有人能比鲁路修更清楚这些东西。
他下意识抬手, 将娜娜莉的视线挡住。
“娜娜莉，不要怕。”
鲁路修声线坚定低沉, 带着坚不可摧的安全感和冷静，他轻声道：“闭上眼睛，很快就解决了。”
娜娜莉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 她缩回口袋里，双手抱腿，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拖哥哥的后腿：“嗯”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
并没有察觉到鲁路修口袋里有娜娜莉的病毒感染者们大声呵斥。
“他是乌丸财阀的继承人，肯定也有卫星对讲机”
“他在联系他的同伴。”
“我知道他, 他跟铃木财阀的人也有关系！”
“今天他必须死在这里, 不然，不然就是我们死了！”一个女人说道。
说完，这个女人察觉到了紫眸少年深沉的眼神。
她避开与鲁路修的视线接触, 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其他人的身后。
“对！如果他不死，就是我们死了！”
众人色厉内荏, 用很大的声音掩盖自己亲手夺取别人姓名的心虚。
“我们只要每人都给他一枪, 到时候我们一起得到病毒疫苗。”
“对, 那个人都准备邀请我们了, 很显然疫苗并非只有一个！”又一个男人说道：“我们是同伴, 今晚发生在克拉肯上的事情, 乌丸财阀绝对不会知道。”
“嗯！就像当年的黄昏别馆一样。”
很显然，七个人已经决定一起成为凶手，用鲁路修的性命换取自己存活下来的机会。
他们也并非是专业杀手。
在感染病毒之前，原本也都是养尊处优的权贵富人，让他们亲手杀死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对于他们来说难度确实很高。
但天启病毒发病时的痛苦，死亡时候的惨状都太恐怖了。
虽说现在邮轮还有接近十个人在结晶破体后，并未立即死去，但游轮上另一些死于天启病毒的人数远比十个人更多。
那些在他们眼前活生生痛苦死去的人们的死状，给与了还活着这些人们极大的心理压力和恐惧。
人性是绝对不可能被架在天平上考验的东西。
在自己痛苦而死，和将他人杀死之间，大部分人们都会为了活下去，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更何况是拥有远比普通人更多，欲望远比普通人更强烈的各界名流。
而鲁路修要面对的，不仅是目前将他围住，想要杀死他的这七个人。
还有站在这群人背后，以虚空药剂为饵，趋势所有感染病毒的人来杀他的茎道修一郎。
他此时站在角落，面前是想要杀死他换取生机的敌人，背后是紧贴着他背部的墙壁。
已经退无可退了。
——如果他没有在登船之前，就制定好备用计划的话。
在七人的注视下，黑发紫眸的少年睫羽微颤，工笔画般线条流畅漂亮的眉眼舒展，幽紫潋滟的瞳孔在刹那间，变为诡谲的猩红。
少年嘴角上扬，眼底流转着惊人的高傲与沉炙。
分明是被人围堵的狼狈姿态，却兀自生出一股高不可攀的威严矜贵。
顾忌着娜娜莉在场，鲁路修的中二病暂时没有那么放飞，他只是微笑：“诸位，在这艘游轮上，帮我个忙吧。”
众人迷惑：“？？？”
此时，鲁路修并非是被人围剿，任人宰割的猎物。
而是站在苍穹之上，俯视所有生物的君王。
出生于和平世界的少年的身体内，有着曾经统治过世界的恶之皇帝。
诡异中又夹杂着些许宗教神性的飞鸟印记，在少年皇帝那猩红威严的双眸中震翅飞出，在那万分之一皮秒的时间内，进入到所有与他对视的人的脑海中。
刹那间，日升月落，时光滚滚，人类的历史在这一瞬间从零到一，万物的历史在这一瞬间奔涌闪现。
宇宙中，太阳星的光芒从地球边缘擦过，照耀进未知的领域。
在这万物皆虚，岁月停滞的无色领域中，唯有存在于鲁路修脚下的星球与他格外真实。
赤/身/裸/体的鲁路修站在庞大瑰丽的星球之上，伴随着他眼底的geass力量倾斜而出，对所有与之对视的生灵的命令之外，更有未知的庞大力量在勾动星球意识。
星球意识在无数的平行时空中，亦察觉到了灵长类生灵潜意识集合体们的共鸣，于是作为制约，鲁路修现在所处的星球之中，更多有着de应急的遗迹纷纷出现，将有关另一个世界的历史投映过来。
自此刻开始，这个世界的各个国家发现，自从非洲的神秘遗迹被发现后，各种疑似与非洲神秘遗迹同一时期的其他遗迹皆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
这些未知的，高科技的，强宗教的神秘遗迹，为这个世界的人类发展带来了巨大影响。
但这一切，克拉肯上的人们都一无所知。
只是在鲁路修释放geass之后，原本即将枪/杀鲁路修的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yes，y lord。”
“……”
泄力般，鲁路修长舒一口气。
“嘶。”他揉了揉脖子和腰：“应该是刚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磕到哪了。”
“哥哥，没事吧？”娜娜莉从口袋中探出脑袋。
鲁路修放下手：“没事。”
莫名其妙的兄长自尊心让他并不愿意在娜娜莉面前露出丝毫狼狈。
“喂！鲁路修哥哥！”
柯南从楼上啪嗒啪嗒冲下来，焦急道：“你没事吧？！”
听到柯南的声音，娜娜莉自觉缩回口袋。
口袋里，虽然视线受阻，但娜娜莉能够感觉得到，鲁路修的体温一直隔着几层布料传来。
曾经失明过十几年的娜娜莉对于视线受阻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在这漆黑狭小，但却温暖的口袋中，轻轻勾了勾嘴角。
她缓缓闭上双眼，掩去眼底的湿意，只是轻轻将脑袋靠在鲁路修身体的方向。
虽然现在想这些并不应该，但是一想到哥哥此时还活着，还拥有体温，并非是冰冷僵硬的尸体，她便特别开心，开心得快要落下眼泪。
鲁路修：“没事。”
柯南疑惑的视线在围在鲁路修身边的人身上转了一圈：“他们这是……？”
“暂时帮我忙的人。”已经决定早点回家养妹妹的鲁路修淡淡道：“柯南，将你那个怪盗先生也叫上吧，今晚我们所有人都从克拉肯号上撤离。”
“？”柯南：“不行，那个凶手我还没有——”
“我说的是所有人。”鲁路修声音低沉，慢条斯理道：“包括那个凶手。今晚，所有人都必须离开克拉肯号。这艘船上充斥着大量的病毒，绝对不能靠近东京湾，将病毒带上岸。”
“……好，那你有什么办法？”
“……”
时针很快指向12。
茎道修一郎指定的深夜十二点已经到达。
他坐在拍卖会场的后台，还在用与克拉肯号上的监控装置联网的笔记本电脑快速切换各层监控，寻找着鲁路修的踪迹。
“不在，不在，不在，不在”
电脑屏幕上，无数画面被放大然后缩小，切换，再放大，缩小，然后切换。
克拉肯号上各处的监控画面都被调出来，一一查看。
茎道修一郎眉头紧皱，刻薄冷肃的脸上此时满是焦虑：“不可能，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那个少年，而且连那些感染的人都不见了？”
“喂！有人吗？”
“我们已经按照约定来了，人呢？”
晚上12点已到，除去那些已经下船急救艇上的人以外，还留在这艘邮轮上的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和主办方，都已经到达了六楼的拍卖会场。
琴酒和波本也通过自己的方式，低调地出现在六楼的角落里。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但因为克拉肯上突然传播开来的神秘病毒，还有茎道修一郎之前在广播中所说的失落圣诞而聚集在这里。
无论这些人是否是质疑，亦或是反对，茎道修一郎相信，在今晚之后，所有人都会对他心悦诚服。
如果说夏娃是开启新世界的神，那么他茎道修一郎就是引导人类度过灾难大洪水，进入新纪元的诺亚。
今晚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
茎道修一郎暂时将鲁路修扔在脑后，只要他现在掌握住六楼这些人，区区一个财阀的继承人，在这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克拉肯号上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茎道修一郎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所有的准备，随即正了正衣领，带着对于樱满黑周的嘲讽和对黑衣组织boss的睥睨，昂首阔步，走向拍卖会场中，最引人注目的拍卖台上。
“诸位，我很高兴，今晚你们能出现在这里。”
身为常年在实验室中埋头研究的研究员，茎道修一郎并非是仅凭几句话就能摘下其他人脑子的演讲牛逼症。
因此，他此时的发言稿是比照着某些世界级数码产品的发言稿套改而来。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的天启病毒和已经成功的虚空基因，是能够将现场所有人都自愿摘下自己的脑子，成为自己的拥簇的潘多拉魔盒。
茎道修一郎大声道：“这代表者你们，已经领先于全世界所有人类，率先踏入人类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