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等五个人一路走走吃吃，来到一个卖纪念品的车子，这车子摆着各种手工艺品，树脂木戒，面具头箍和瓷器摆件。
朗莎被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石手串吸引住了目光，她执起这条手串细细端详了起来，对手串全方位感到满意。
一旁的云然反而目光焦点放在面具的位置。
“云然，帮我看看这条适不适合我？”云然转头，朗莎将葡萄石手串戴在手上，葡萄石透光下的琉璃光斑衬得白皙的手腕更显柔和漂亮。
云然点点头，表示很好看，于是朗莎问老板这条手串多少钱？老板报了数。
“就这条手串？我三分之一的工资？”朗莎惊讶，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串放回原位。
云然在看着朗莎那纠结又不舍的模样，知道朗莎是真遇见喜欢的东西了，云然向车内老板问到：“手串价格能便宜一点吗？”
老板说：“小姐姐好眼光，挑中这条手串是本店品相最好的，很多人看中这条手串都被价格吓退了，这条纯天然宝石精工打造，价格也是实打实的，真的不议价，这位小姐姐要是觉得这条手串不值这个价，不如我们看一看其他工艺品吧……”
老板试着转移她们注意力。
那边，仲也在挑一个马面头套，他套上头套转头面向周星瑾：“星瑾，我戴着怎么样，你买个牛头我们就刚好凑成一对阎罗王手下。”
晟博在一旁道：“戴着好，马脸确实比你俊俏。”
周星瑾不理会仲也，转而抬起手在台上拿下了一个狐狸面具。
狐狸面具面部上半部份是鲜艳的渐变层橘红色，狐狸嘴部是白色，整个面具透着精巧雅致，拿在手里滑过指尖光滑边缘细腻的质感。
仲也一听晟博的话，脱下头套放回原位挑选其他。然后拿起一个毛绒绒兔耳头箍要往晟博头上戴。
晟博躲过。
仲也双手握着头箍两端：“别躲啊，你的气质跟这个合适，让我戴戴看。”
晟博：“你才跟这个合适，你自己戴。”
仲也歪头招手：“欸，你让我戴戴看我给你垫付一个纪念品的钱，价格不超过这个兔耳头箍。”
那边，朗莎见老板说不议价显得有些失望。云然见状拉着朗莎到周星瑾那边，拿起一个立着毛茸茸外白内粉的猫耳针织帽，“这个帽子很不错欸，很衬你的围巾。”
朗莎刚要低头让云然戴上，那边仲也哈哈大笑：“你们快看过来，晟博他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众人看见垂着两条白色长兔耳的晟博，他一脸不爽，想拿下兔耳头箍为了纪念品忍住了。
“嗯，看着减龄了。”周星瑾客观评价。
朗莎站在周星瑾身后，对远处的仲也吐槽：“这么欺负人你看看你幼不幼稚？”
云然同情晟博：“他看着都不情愿你怎么下得了手？”
仲也：“有许诺给他一个纪念品的好处，他哪里不情愿啦？”掰回晟博的脸：“你不情愿吗？不情愿那就算了！”
晟博龇牙瞪眼：“哥，欣赏够了没？我要去挑纪念品了。”
仲也不再为难他，同意了。
晟博拿下头上的兔耳，跳到摊位前看木戒玻璃吊坠去了。
最后五人在摊位前流连了半个多钟头，晟博买了复古双剑的金属吊坠，仲也买了小恶魔红色犄角耳机，朗莎买了那顶粉白色小猫耳帽，云然买了通体白几何形状兔子头套，周星瑾买了橘红拼白色的狐狸面具。
离开纪念品的车子，一行人决定回蔚蓝山庄，到达大堂，约在蔚蓝二楼露台吃晚饭，然后各自回房。
……
六点，天边只剩余晖，建筑街边都亮起路灯，五人坐在露台的餐桌上，饭后聊天。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有些人就跟原始野蛮人一样，自己都活不明白，还生出后代来祸害社会。”这时朗莎吐槽到，原因是聊到她讨厌小孩的原因。
她继续吐槽到：“上次我出差去e市，碰上一堆小孩在街边骂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大人不做人，小孩有样学样，就像兽类一样只满足自己的繁衍本能给星球制造负担。”
“e市好像是钦童之前住的地方，听她说以前那里家庭暴力蛮普遍的。”云然搭话。
“那边男女方是通过中介介绍成婚，双方都不太了解所以多数是怨偶，运气好的能遇到个相敬如宾的。不过那里的风气确实挺返古。”仲也说道。
“那里祭祀活动活跃，把所有人为的身不由己都推脱到来世，并且多数人都不自重。”晟博附和。
“我讨厌小孩的原因你们怎么转向地域攻击啦，重点是小孩！”朗莎叫嚷。
仲也：“重点是小孩？那你觉得那个落后的地方不该生孩子吗？”
朗莎吐舌：“反正我觉得穷就不要满足自己的繁衍欲了，反正生出来的小孩，大人掌控不了他的人生，小孩也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晟博：“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就不该生育后代吗？”晟博问完愣住了，对呀，连自己的人生的掌控不了为啥要生？
周星瑾：“人生有很多自然意外，这是人掌控不了的，难道这样就不配生育了吗？”
朗莎：“摒除掉自然条件，如果你生出来的胎儿是社会运行的养料呢？”
云然：“人不比动物，人有思考能力，竟然有思考能力自己的命运还在掌权者手中，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小孩步后尘。”
周星瑾：“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人生最怕孤独了，他们需要有家人，他们的救赎是温情。”
朗莎：“但我遇见的那些熊孩子，他们靠着无知当天真无邪，我也知道他们大多数是不得志大人的出气筒，他们存在不是他们的错，但错在谁呢？大人不是吗？”
仲也：“我咋听着有那味了…”
云然：“掌权者为什么是掌权者，因为他得到的是众人的一致认可，如果结构不平等，参与的人默不吭声，这就是大人的错，他们错在认同自己的牛马定位，还因此让自己的负面情绪给社会造成负担。”
朗莎：“对，就是一百年前网络刚出现的网暴者，生活不如意往往是他们托词，如果利益受损，抗议不就行了吗？”
云然赞同朗莎的话：“抗议如果不奏效，说明太惯着上位者，除非条件不合理无法说服另一部分群体。”
仲也：“那你说我们的现状抗议奏效吗？”
朗莎笑得很暧昧：“这不是上层结构凝固了？”
仲也挑眉：“所以？”
朗莎：“你猜我的答案是不是听天由命？”
仲也把话题转个弯：“人口过剩怎么办，这些矛盾你怎么解决？”
朗莎：“如果社会分配合理的话人是会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抚养孩子的数量。”
晟博：“那在 e市那些信仰玄学，信仰多子多福的人你说怎么处理？”
朗莎：“生得多不就降低成本养吗？你看他们不就养出社会炮灰了吗？”
所以，话题又绕回原点。
云然：“你不是讨厌小孩，你是讨厌特定的小孩，这么说其实不是讨厌小孩，你是讨厌特定的人群。”
朗莎问云然：“你讨厌小孩或这种特定的人群吗？”
仲也：“这种没素质的原始野蛮人谁不讨厌。”
“没叫你答话。”朗莎面向仲也。
云然出神道：“我也很讨厌这样的人，我以前被放逐出来流浪的时候遇到两个虐猫的小孩，他们不断把猫抛向河中心，猫一次次游回岸边，他们逮到又抛到水里”
“最后如何了？”朗莎问。
“我制止不了他们，最后猫应该死了吧……”
周星瑾闻言看向云然，朗莎握紧拳头：“就应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仲也好奇：“发生这件事是在哪个地点？”
“e市公园那条黑水河。”云然回答。
“a国现在没有动物保护法，e市又是个祭祀活动地带，在他们眼里人的尊严如此轻贱，动物的命也如草芥。”晟博说道。
朗莎捏鼻：“e市在我印象里彻底臭了。”
仲也转头向周星瑾，抛出了个地雷问题：“你怎么看待祭祀活动？”
晟博看好戏，毕竟这些玄学方面的问题一个答不好会被雷劈吧。
周星瑾面色淡淡：“人总要有信仰，祭祀是一种偷懒的精神寄托，过度渲染会使文明倒退。”
晟博问：“为什么是偷懒的精神寄托呢？”
朗莎即答：“不思考的文化，把你的终身未来都寄托在虚无缥缈之上。”
晟博：“你这么肯定是虚无缥缈的吗？”
仲也这时说道：“玄学这种问题我们科学是实质触碰不到的，你信就信，不信的人就会觉得虚无缥缈。”
朗莎觉得有趣，她看向晟博：“你读那么多年书还信玄学？”
晟博摆手：“不是，是我妈，我持敬畏态度。”
朗莎转而问周星瑾：“星瑾你说，人除了这种玄学就没信仰了吗？”
星瑾不答，仲也替他回答：“笨，多得是，你信仰某个英雄事迹给你生命附上光辉，你信仰正义，你信仰你的父母，他们是你人生的脊梁柱，你信仰文学等等。”
朗莎促狭看着仲也：“换在三个月前的你回答你当时应该答不上来吧。”
仲也把头撇向一边不理她。
……
天色已经暗下来，云然听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抬头望向苍穹，一怔，蓦然发觉漫天都是星星。
她睁大的眼睛装着一整个深蓝的星空。
那边他们的话题已经转向云然的自闭症，仲也看向朗莎：“你说云然是假的自闭症？”
晟博：“看不出她有自闭症，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也许是在长大的某个时期就好了。”
朗莎：“我觉得她的自闭症只为特定的人群产生，对我们无效。”
周星瑾此时不说话，眼睛看着抬头望星星的短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