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朗莎开始着手构思自己的任务方案。云然见状，打开朗莎的聊天窗：“莎，你要这么快就开始你的任务吗？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去做个调研吗？”
朗莎回：“本想速战速决好奔赴团建，竟然你要做任务，我就陪你去喽。”
“谢谢莎姐/感激。”
“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过，你要什么时间去做？”
“今天下午又或者是这周工作时间的下午可以吗？”
朗莎回：“平时调研可以发布网上，但没有多少人这种填表，所以只好剩下抓人了。”
“投票也是在网上发布吗？”
“是的，线下不全，反正没有多少人有参与兴致，貌似因为过去这些投票和调研活动，根本在现实生活起不了什么火花。”
云然打字：“我们工作时间去抓人，会不会人太少？”
朗莎：“不会，我们可以直接从工业区或商业区抓，基层员工都可以。为让你了解真实，我们去广场抓无业游民，不过抓到个脾气不好的可能会换来一通骂哦。”
“了解。”云然最后回复。
—————
下午的广场还是很热闹的。由于公园对特定阶级开放，二级以下身份的人都聚集在广场，这里或有退休老人照顾幼童，或有人在公用椅子上晒太阳，有年轻人在弹吉他，其他几人结伴围观，有老者看报，还有失意的青年坐在喷泉旁抽烟。
大型喷泉池里有几座天使雕像，清澈的水流从大理石雕像身上倾注而下。
陈毅坐在喷泉池旁边缘的椅子上，明明37 岁，却一脸沧桑，像五十几岁的人。他手指夹着烟头，一手浏览网上的招聘信息。
像他这种年纪，失业再找工作是相当难的，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保安和环卫工人，门槛多低的工作他都愿意去做，坐吃山空的感觉让他害怕。他的家庭全靠他一人养活，老婆要照顾几岁大的幼童，还有他的父母，虽然他不用租房，但生活用度在几个月，孩子要读书的费用，他那几年的工资撑不了几年。
如果不到退休年龄，找不到工作期间长达5年，除非你在家自由职业，否则就会被清扫出 a 市。到时只拿到一点卖房的钱，一家人只能出去流浪。
他恨他单位的主管，这位主管为了让自己的侄子进单位，硬是找了由头把他挤出单位。他平时也和这个主管不对付，时不时受他不体面的训斥，每次分发给他的任务不是他的岗位要职，却被硬逼着限期完成这份工作，让他焦头烂额，却不得不用它保住自己的饭碗。
现在科技发达，人们联络习惯用手机，但机器人产业相当旺盛，已经替代了不少岗位，无人售卖店无数，流浪乞儿也无数。他没有一技之长，结婚后挣钱加起来想创业还不到一个零头。现在营业资格还需要把二级身份申请为一级，虽然是阶级跃迁，但一家老小这也需要大量资金。
人未到四十周岁，处境近似黄昏，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酸涩地闭了闭。
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挂着礼貌的笑，手上拿着笔记本和笔，另一个长发拿着录音器走近，介于他坐着微微倾身：“这位大哥你好，我们是行政楼工作人员，请问你方便和我们做个调研吗？”
陈毅轻嗤一声，心里想这行政机关挺会做表面工作的。他不好与小姑娘为难，人家也是为上级交付一份报告。
他踩灭烟头：“方便，现在刚好没事。”
“谢谢大哥。”长卷发的女生也就是朗莎打开了录音器开关，开口提问：“请问你对公园全民开放有什么看法？”
“无所谓。”饭不都吃不上了。
“你平时在网上参与投票的意见吗？”
“很少。”
“如果机构为宣传某项活动全民参与有关，在有报酬的情况下，你会参与和向亲朋好友宣传吗？”
“看这项活动我感不感兴趣吧。”
“请问你是失业人群吗？”
“是。”
“请问在有报酬情况下，你有让人采访你生活近况的意向吗？我们这边刚好缺电视素材。”
朗莎这次的问题让陈毅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好的，那先生，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络。”
……
当云然记下内容，朗莎和陈毅握手表示感谢之后，陈毅看着她们走向看报纸的老者…
……
采访告一段落后，云然扯了扯朗莎的衣袖：“为什么你独独要抽烟大哥的联络方式？”她很好奇。
“他是失业人群，刚好撞上我的市民生活记录策划方案，应该能拍到好的电视素材，要是完成给他分配工作福利。”
“你还包分配工作？哪里有工作岗位？”
“多的是，人太多了，工作自然分配不过来，但要一两个狗屁工作岗位还是有的。”
这下云然信了。
……
时间到达下班时间，道路上的行人和车逐渐多了起来，本想去工业区抓人采访，只能推迟到明天了。
朗莎将今天的装备放回包里，然后对云然道“这个时间我们下班了。”
云然望向远处逐渐密集的人潮：“你要回家了吗？”
“唔，要不要一起去参观我家？”朗莎作出邀请。
云然转头“好啊，会不会太打扰？”
“哎呀，见外什么？”朗莎圈住云然的手臂，把她拉向无人驾驶车的方向。
—————
载着朗莎和云然的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门口。
这是一栋带小院的房子，下了车，透过栅栏门镂空部分看见里面植满花草，还栽着两个大树，不过快入冬了，树叶落满地，但在其他能适应秋冬季花草的映衬下，院子并不显得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