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住的地方天空没有星星，有时候我怀疑自己身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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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暗淡，城镇一角的贫民窟闪耀着各色不一的低暗电灯光，破落拥挤的群屋有贫穷的人们抱团取暖，朝不保夕岌岌可危的生活不能遏制他们自由表达情绪。明月挂在天边，有残片乌云。

    贫民们有笑有骂，或哭泣，或大叫大笑，或赌博各种声响随着下坡的垃圾河流向远方大桥旁边与贫民窟遥相对立的残破塑料布棚屋，塑料布棚屋一看就是手工搭建，屋子有些摇摇欲坠，彼端的嘈杂时而传来，散发着橘黄色暗淡灯光的布棚屋倚靠着大桥。

    如果大桥下不是另一伙乞丐的地盘，也许布棚的主人会把住所迁到桥洞里面去。在雨季无遮挡时候，脆弱的布棚屋经常使主人的睡榻潮湿发霉。

    此时，布棚的主人坐在旧布床榻上，旁边是一张从垃圾站拖来的旧桌，这张桌子残了桌脚，但看在它有抽屉并有柜门的份上，这个布棚的主人用收集来的钉子，使用锤子修复了桌脚。

    这个棚子的主人是一位年纪接近二十二岁的少女，她很早就学习如何热爱生活。从残破的木棚努力透出一丝干净的限度来看。尽管前几天才刚过雨季，旧花布床上透着霉味。

    她目前翻着一本日记，手上拿着笔，前几天遇到一个对她起怜悯之心的贵妇，在她面前丢下几块零花钱就离开，少女明白，这个地方时有小偷光顾，任何财物食物有价值的东西都会被小偷和乞丐洗劫一空，在那个得到零花钱的当下，她就用它去文具店买了笔和本子，剩下的买了面包。

    吃了面包花光了钱，少女剩下的就是安心。尽管饱一顿饿一顿，但少女并不乞讨，也不屑于捡垃圾吃。使她保留着生命力的保障是有幸结识了一位善良的女士。

    那个善良的女士是烘焙面包坊的店主，那时候女店主对站在店外的落魄少女有特别好感，用手招了招她过来。当少女走到店柜台前，少女心里想的是自己一身从垃圾堆来的怪味霉味会不会令女店主反感皱眉，然而女店主只是问她是否饿肚子了，当下就馈赠给她一个新鲜面包，更嘱咐她，一个星期可以有两次来店里拿一些过期面包去填肚子。

    从那天开始，少女每个星期中段和星期末在店面打烊时段就去面包店拿过期面包，那是少女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这两年来对面包店的时常光顾也让女店主与少女熟悉把彼此当朋友。

    最近女店主由于有了自己的家庭要打理，将店面交给店员，店员也与少女熟悉了起来，忽略掉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少女稍微显得稚气又干净的面容，面包店暖黄明亮的灯光映衬着少女润泽如洗星星点点的眼眸。

    这个时候是下班时间，两个年轻店员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一位稳重一点的在盘点出一些过期面包，另一位稍微活泼一点的大男孩打趣道：“然然这么可爱漂亮，维维你娶了她多好，你不是说少女明净如星吗？刚好娶了她对抗插手你人生大事那个凶巴巴的母上大人！”

    稳重的男孩也就是胡维红着脸瞪了眼郑佳伦，边把几个面包用袋子装起来递给少女，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郑佳伦就臭小子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云然无甚在意，她接过袋子对胡维笑了笑：“今天辛苦了。”说完警告似瞪了眼郑佳伦，客套了两番云然就此作告别：“替我向老板娘问好，感谢今日的馈赠。”

    她转身挥手“下班记得犒劳自己，再见。”两个大男孩朝她身影挥手作别，拉上店门。

    ……

    少女拿着装着几个面包的袋子走进阴暗的巷子，三两下解决了饥饿，把面包全部装进肚子里，不带一丝碎屑进布棚小屋，不给小屋带来一丝被破坏的后患。

    尽管对她来说是在撑死和饿死之间来回极限拉扯，但如果把面包拿到布棚屋，布棚屋周围遍布乞丐，一定会有人察觉她每次都有固定的领取面包地点，到时候她每次领取的面包肯定不会进了她的肚子。

    在饿上两三天的境况下尽量保持现状，能遇上女店主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她打了个饱嗝，拿出带在身上的干净矿泉水瓶到公园洗手台接点干净的水喝。

    在公园旁边有一个立着几排充电桩的公益充电站，那是云然小屋里电灯泡的电源来处。贫民窟的人们也时常拿大电池来这里充能，那些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旧大容量电池偶尔会爆炸给贫民窟带来火灾，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电池更能给自建贫民窟带来效能和便利。

    云然小屋里就有维持电灯泡发光的小电池，剩下的是一支笔和本子，一张床，一个装干净水的瓶子，剩下的是在雨季保护各种物品的桌子，几件冬天保暖的衣服，这些是云然布棚小屋里的全部财产，所幸小偷来过几次发现没有收获就很少关注这个塑料布棚屋了。

    发霉的被子上有老鼠蹿过的痕迹，床上坐着的云然专注地写下那句话。

    在少女提笔写日记的身影旁，有一本新加入少女财产的小伙伴，那是少女今天在公园借着月色注意到的一本书，不知是谁在公园里看书过后遗落在长椅上的厚厚的一本长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