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
五日后,圣上突然下诏赐婚沈清安,命沈府准备一年后迎娶怀宁公主。
太监宣旨时,沈清安正睡着,是沈相替他接的旨。
怀宁公主与太子同为先后之子,众人揣度圣上此意,一为太子谋划,二是对沈清安推行的新政有支持之意,三是有意削弱世家权贵。
沈清安知晓此事后,拖着病体去与祖父对峙,质问他为何不经自己同意就擅自接下圣旨。
望着一向孝悌忠信的孙儿,他万分震惊,极度恼怒。
“这是你该与祖父说话的态度?”
沈清安自知失态,俯身跪拜。
“请祖父责罚,是我太失礼了。”
“哼,起来吧,我只当你是病糊涂了。”
“多谢祖父。只是祖父该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陛下旨意,如何推脱?况且,迎娶公主有利无害。今后你在仕途上也能走得更坦顺。我沈家起码能再辉煌三代。”
“没有公主,我亦能青云直上。沈家的辉煌更无需公主依托。”
“祖父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但你该明白圣上本意,太子乃正统,旁人没有丁点机会。”
“事在人为。”
“我看难如登天。”
“祖父只管瞧好了,看我如何登天。”
“小心一落千丈,死无葬身之地,又牵连家人。”
“祖父该对我有信心。”
“……”
“请祖父先替我回绝陛下,拒了这门婚事。我不愿娶公主。我不喜欢她。”
“喜欢有何用?你莫要再说了,我不许。”
沈清安在沈相书房内跪了一夜,直至晕倒在地上,心疼坏了沈夫人与沈清安的母亲。
沈相却始终未松口。
……
……
三月后,
“小姐!”
“小姐!”
去盛京办完事的莲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
景卿不由跟着紧张。
“我在盛京看到谢公子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家不就在盛京?在那儿见到他再是寻常不过。”
“不是啊!小姐你可知,我看到谢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聘礼去纳征!”
“我还听说与谢公子结亲的是孙家小姐!良辰吉日都选好了,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
景卿闻言,神色黯淡,虽然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可还是会失落,会心痛。
跟他在一起这样久了,他还是没变……
“知道了……”
“小姐不生气?!谢公子已经与小姐……他怎么能转头去娶别人!他怎能这般无情寡义?!”
……
三日未见的谢鸣舟踏月而来,
“你前些时日去做什么了?一直未来看我?”
“京中有事,所以未来。”
谢鸣舟心中一紧,不敢看她,随意寻了借口搪塞。
“京中发生了何事?”
景卿追问到底,不打算放过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军中一些机密要事。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每每忙过后已至夜里,怕打扰卿卿休息,所以未来。”
“是吗?”
听他这般编造谎言,景卿心灰意冷。
“是啊!卿卿这是想我了?”
景卿才要说话,却被谢鸣舟用吻堵了回去。
今夜的谢鸣舟格外卖力,不似往日那般只顾自己舒爽,夜里使尽浑身解数侍候景卿,叫她欲生欲死,顾不得说出一句话来。
……
早起时,景卿哄谢鸣舟喝下了一大碗迷汤。
“莲花,都准备好了?”
“小姐放心,一应俱全。”
“好!”
景卿一进入马车,莲花便招呼车夫出发。
“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只管往南走就好,且行且看吧。”
……
“卿儿,你去哪儿?”
才出了城门,行了不到一里距离,景卿便与沈清安遇上了。
“离开安州城。”
“卿儿是在躲着阿晟?”
“是。”
“阿晟他必定会四处找寻,他的眼线遍布四海,卿儿能躲去哪儿?你这拖家带口的,一行人实在咋眼。不若卿儿去我在盛京郊外的别院住段时间吧?兵行险招,必叫他一时想不到此处。待他疲惫松懈了,卿儿再做打算如何?”
景卿看了看窝在马车里的旺财与来福,确实显眼了些。
“太叨扰你了。”
“不会,那里少有人去,卿儿尽可放心。卿儿救我一事,我尚未好好感谢,请卿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尽尽绵薄之力。”
“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