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一次公演很快就开始，余舟一组人的表演在最后出场，此时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欢呼声在耳边环绕。
余舟坐在舞台两边的观众席上，手掌心浸出了汗水，上次他是因为太在意易岕，所以紧张，这次是因为台下的观众，自从退学之后，他已经没有再上过舞台，也再没有遇见像如今这样，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不过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大不了，就像他的经理所说，淘汰了，就回去继续当主播。
宋章台当初签约余舟的时候，看重的是余舟一张脸，朱唇粉面，容貌清丽，此时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摄影师在扫视观众席时，也忍不住在余舟的脸停留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女装主播吗，真他喵的好看。】
【我宣布，这一刻我是余舟的粉。】
【好看有什么用，选秀不是应该看实力吗，考核都能唱错调，等着被淘汰吧。】
【上次让易神从头到尾黑着脸就是这位吧。】
【啊啊啊，老婆，靠过来一点，让我亲一个！】
表演很快就轮到余舟一组人，在上场之前，余舟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导师席，正巧撞了易岕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易岕见人看过来，扬了扬唇。
余舟微微一愣，他想起了以前两人在一起时，易岕也是这样在台下，扬着笑脸送他上舞台。
易岕比他大两届，大四的他已经开始四处参加表演里，几乎不在学校，但每次自己上台演出的时候，他都会在上台前几分钟赶过来，摸摸他的头笑着送他上舞台。
余舟微抿着嘴唇，他看不懂易岕在做什么，当初说厌恶gay的人是他，现在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靠近他。
“舟舟，看什么呢，要上场了。”苏澄在一只手拦住了余舟的肩膀。
“没什么，我们上去吧。”
余舟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易岕在想什么，他都要继续留在舞台上，不想再让那人看不起。
观众席上的易岕在看到苏澄搭在余舟肩膀上的手时，嘴角撇了下去，这苏澄怎么那么喜欢抱人，打了那么多次的手都不知道收敛吗。（苏澄：？？）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宁成浩偏了偏头，顺着易岕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了余舟。
为了舞蹈效果，余舟的妆容比之前浓了许多，细长的睫毛被刷成一根根翘了起来，眼睛微弯，一张薄唇被涂成了艳红色，肌肤上光泽流动，一张脸清隽的脸，变得艳丽了起来。
啧，这张脸，真的是祸国殃民。
他打开手机，看了两眼直播上的弹幕，全都是‘啊啊啊，老婆。’‘就算舟舟啥也不会，我也要把他送到c位。’‘舟舟你能把手再举高一点吗，我要看腰！！’
宁成浩又忍不住直叹气，现在这看脸的世界，他记得上次余舟因为开场进错拍子，网上就有很多喷子黑他，甚至还有很多在官方下面留言，想让余舟打包行李打包回家，现在一转眼间，就开始老婆老婆的叫了。
“现在看脸的世界要不得啊，你看这弹幕，竟然还想把一个华而不实的花瓶送上c位。”宁成浩忍不住侧过身子跟一旁的易岕吐槽说。
易岕瞥了一眼，在看到全都是喊“舟舟老婆”，眉头皱了皱，你们一堆女粉，喊男生老婆干嘛。
易岕目光从弹幕上移开，漫不经心道：“你这叫眼光狭窄，谁说花瓶就一定没有实力，你这像是峡谷里的喷子，叫自己菜得抠脚，却反骂别人菜。”
宁成浩：“？？”
“窝草，老易，你什么鬼，最近我惹你了吗，最近一直在跟我唱反调。”
“闭嘴，要开始了。”
易岕不理会他，坐直了身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
周围的灯光暗了下去，一束白光落下，像满天星的银河落在了六人的身上，几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易岕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从几人的合声里辨别出了余舟的声音，音调踩在了每一个音准上，余舟的声音很脆，很有辨识力，他唇角扬了扬。
【窝草，这声音好好听。】
【白司元冲冲！】
【小澄子你什么时候把颜阳拐回家！】
【不是花瓶一个音都唱不准，台上的人是谁？？】
几人的动作很整齐，让人讶异的是余舟的声音一直在，余舟在用和声。余舟的这一只队伍，虽然六个人的实力都不错，但偏向性很大，擅长舞蹈，唱歌却跑掉，会唱歌的，却因为跳舞变得气息不稳，此时余舟用美和声，即不会了其他人的风头，也遮住了其他人的一部分缺点，简直就是现场修音，而且加了和声之后，让这首歌的意境更美。
最后余舟单手支撑身体倒立一字马也让场下一阵欢呼，纤细的腰也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一段雪白的腰呈现在众人眼前，弹幕上更是飞速的刷了起来。
【卧槽，不是说这人是个花瓶吗？怎么舞蹈这么强。】
【这人是谁？】
【舟舟这腿用来盘人，最合适不过了（bushi）】
【舟舟的好腰！！】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不止如此，余舟一字马撑定格了许久，歌曲还有尾音，只见余舟连口气都不喘地唱下最后一句。
“seeyouagainwhentheflowersbloom”
“艹，这人和考核的时候，怎么不一样。”宁成浩也惊讶到了，考核的时候，连拍子都进错了，现在竟然不仅歌唱得那么好，连跳舞都那么绝，而且中间一直在帮和声，气息还那么稳，现在的小孩都那么厉害了吗。
连他都未必能做到边唱边跳，还能一直控住自己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这个叫余舟居然做到了，不是说只是一个娱乐的女装主播吗？
易岕看着台上的余舟，嘴角勾了勾，这一组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人无疑是余舟，不愧是和他在一起过的人，还是那么优秀闪亮。
“刚才是誰说余舟是华而不实的花瓶呢？”
“行吧，是我错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宁成浩拽了拽头发，“他是怎么做到的，唱到最后，气息都还那么稳。”
“如果你能做到不管风吹雨打，每天白天练唱歌跳舞，晚上出去兼职，有一天你就可以做到跳完一支舞都不带喘气了。”易岕的目光看想舞台上的余舟，语气有些感叹的说。
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当初他要学音乐时，跟家里闹翻了，他的父母断绝了他一切的经济来源，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兼职去挣回来的。
这过程很苦，也很累，直到后来慢慢去外面参加各种演出，攒够钱，生活才没有那么累。
当初两人在一起时，余舟几乎每天跳完舞就出去兼职，导致他们在一起之后，约会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有在他下班的时候，自己过去接他，两人一起走回学校算是约会，约会的时间则成了余舟的放松时间。
他知道余舟当初的确是缺钱，所以当初知道余舟女装骗他钱，他也没有讨要那笔钱。
而且能边唱边跳，克服声音的稳定对学音乐剧的人来说，这是基础，别人可能是在努力地去一百分，余舟只会在一百分继续往上爬。
宁成浩闻声，也是对余舟肃然起敬，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这小孩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努力又勤奋还能吃苦。
“我带的，当然了，他以后还会更强。”易岕眉头扬了扬。
宁成浩：
宁成浩一言难尽地看着易岕上扬的唇角，自己怎么有种感觉，他的原话是，我的人，当然很强。
而且为什么易岕会对余舟那么熟悉？易岕对于宁成浩的提问没有回答。
表演结束之后，主持人上场，当几人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节目组的镜头转到了导演席上，主持人见状，非常机灵，知道怎么捉住观众的心，cue上了易岕。
“易老师觉得他们的表演怎么样？”
【呜呜，易神！】
【镜头怼近点！】
易岕拿过话筒说，“很好。”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后看向余舟，说道：“很惊艳。”
余舟微微惊愕了一下，这句话是给他的评价吗？他捏了捏拳头，他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表演。
主持人注意到了易岕的目光，联想起之前考核的时候，网上的评价，她又继续道：“听说上次易老师看了余舟的表演之后，脸色不太好，是和余舟有关吗。”
易岕答道：“是，他上次的表现太差了，浪费了他的天赋。”
众人闻声，都惊住了，原以为易岕会打太极，没想到直接点出来了，余舟也看向了他了，捏紧了拳头。
但易岕并没有放下话筒，片刻后，他又说，“但他刚才的表现很惊艳，我很喜欢。”
周围的人欢呼，主持人也是笑了起来，“很少见易老师给这么高的评价呢。”
余舟在舞台上，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后又垂下脸，脸颊染了一抹红色，又在花言巧语。
【这是表白吗？】
【舟舟老婆的脸红了！】
【上面的别乱磕，行不行，就是一句评价，又开始脑补。
余舟一组无疑获得了第一名，余舟站在舞台上，俯视着场下的欢呼声，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听这样的喝彩声了。
他看着观众席上的荧光棒，轻轻捏了捏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