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欢
于北边急急忙忙停了自行车就往电梯冲，一只脚刚踏进去，又怕自己一身紫光会出事，于是噘着嘴爬楼梯去了。
整整十层楼，爬到上面都有点缺氧，等他到了一撇眼注意到电梯显示的数字是九。
最好不要是秦话江。
他赶紧往家跑，急吼吼地扒完饭，赶着投胎似的，飞奔到学校，一路上居然也没遇到秦话江。
但半路又碰上那个熊孩子，看见他冲他恶狠狠奶声奶气地喊：“大哥哥骗人——大哥哥骗人——”
于北边冲他做了个鬼脸，捂着耳朵跑开了。
“大哥哥跑——”熊孩子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大哥哥要摔了——”
坐在前面疑似熊孩子妈妈的女人趁着红灯的功夫拍了下熊孩子的头，熊孩子立马消声。
于北边班上同学大部分都是在教室里午休，他和秦话江也是。
他把自行车留给秦话江了，心里还有一点郁闷没散去，不想和他一起。
他屁股刚落座，就看到陈瑶从前门走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女生的眼睛红红的。
没一会儿前门又被推开，于北边没抬头，余光瞥见是秦话江。
这家伙居然连被表白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
于北边“哼”了一声。
其实他也没什么可生气伤心的，就是不爽。
秦话江路过他的时候往他桌子上放了一盒牛奶，紧接着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肩膀。
于北边别扭地皱起眉，拆开吸管，用力插进去。
他喝牛奶一向很快，几乎不能理解那些一盒牛奶能喝一天的人。
他故意喝得“咕咕”作响，等牛奶盒都被吸瘪了，才放下。
夏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抬了抬手腕，露出手表。
“又破纪录了，三十秒都没到。”
于北边把盒子塞进抽屉，冲他扬了扬眉毛。
“真的，”夏华忍不住笑到，“每次你喝奶的时候我都怕你呛死，喝得那么急，跟渴了八辈子似的。”
“是你们喝得太慢了——”于北边懒洋洋地道。
“几个人像你一样喝得那么快？”夏华摇摇头。
“有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于北边翻开英语书，他后面那个不就是。
“下午又要听写。”于北边叹了口气，“真不想听写。”
“你怕什么，”夏华道，“你哪次听写没过的。”
“我不也要背吗，不知道她要听写什么句子……”于北边小声道。
“听写不过还要罚抄……”
于北边担心秦话江会找自己说话，早早地趴在桌子上睡了，索性一个中午也没人来找他说话。
到了下午，于北边不知怎么的还是打瞌睡。
直到秦话江第三次踢了他的椅子过后，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猛地站起来对秦话江吼道：“你再踢一下试试——”
动作之大，声音之大，引得全班瞩目。
“怎么了啊？这么大脾气？”英语老师的眉角抖了抖，走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于北边自知理亏，又羞又恼地向英语老师道了歉。
“没事没事，坐下吧。”英语老师摆摆手，“同学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课下解决。”
“也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于北边越发的坐立不安，一边想着刚刚秦话江是个什么表情，一边想着刚刚自己是在发什么疯。
剩下的英语课他根本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一下课就故意躲开秦话江。
秦话江刚喊他，他就丢下一句“我想上厕所”，紧接着跑走了。
跑到厕所又觉得刚才那句“我想上厕所”真是自己抽风了才会这样说。
他一下午都没跟秦话江讲话，秦话江不知怎么居然也没再理他。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他又赶紧溜了。
只是还没等他走几步，就被秦话江从身后抓住手腕。
“干嘛？”于北边恶声恶气地道。
“你躲着我？”秦话江的眼里带着点难以置信和无可奈何。
“没，赶时间呢——”于北边挣开他的手，背着书包走了。
他听见后边钱媛似乎问了秦话江什么，少年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
“惯的……”
一路上于北边在前面走，秦话江就推着车在后面跟着。
本来还以为这家伙第二天气能消了，没想到第二天等秦话江走进教室一看，好样的——小没良心的位置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秦话江这回是真生气了，白天也懒得去逮人。
于北边私自换了位置，估摸着这个点班主任应该来了，赶紧跑到办公室报告。
“怎么突然想要换位置？”班主任抓了抓地中海周围，“和同学闹矛盾了？”
准是听英语老师说的——
于北边垂下眼，道：“就是想换个位置学习……”
“你不是都已经换了吗？”班主任看着他笑到，“先斩后奏？”
于北边知道他肯定看监控了。
“换回来换回来，同学之间多大点事是不是？”班主任叹了口气，“你跟秦话江关系那么好，没几天你又要后悔，要把位置换回来了。”
“再说，你一换位置，别的同学肯定也想换位置，这学期都要结束了，也不好排位置。”
“你要真不想坐那儿，等下学期，行吧？”
于北边一直拖拖拉拉到第二节课后大课间才换回来。
夏华看他沉沉地把位置挪回来，小心翼翼地探过头道：“你不会是不想和我做同桌吧？”
“你想多了。”于北边抓抓头发道，“我就是早上脑抽。”
“哦，”夏华看了眼他身后，压低声音道，“你又和秦话江闹矛盾了？”
“不会是因为他昨天踢了你椅子吧？”
“他不是提醒你上课不要打瞌睡……”
“哎——不是，别乱猜。”于北边往桌子上一趴，无精打采地眯着眼。
中午一放学，钱媛就跟上他道：“你跟他怎么回事啊？”
“不会还是因为那天陈……的事吧？”
“不是……”于北边叹了口气，“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看你，也太任性了——”钱媛微微皱眉，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和秦话江的矛盾哪次不是你先挑起来的……”
“怎么就是我先挑起来的？”于北边不满地瞪大眼睛看向她，“我们每次闹矛盾你都看到了？”
钱媛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秦话江让着你的次数总要多些吧——”
“你折腾两天也就够了，况且你这次还想把位置换了——没有那么夸张吧？换什么位置啊，现在秦话江肯定生气了，你好好好哄着吧——”
“我才不哄他——他又不是女生，有什么好哄的……”于北边垂下眸盯着脚尖。“哼……反正过几天就好了。”
“你别是大姨妈来了吧？”钱媛故意露出怀疑的表情。
这下轮到于北边翻白眼了，白眼翻得大而闪亮。
“嘿嘿嘿！你表现的就像是来大姨妈一样。”钱媛笑到。
“你够了……”于北边气笑了。
等到晚自习放学，于北边又是故意绕开秦话江。
他是步行，不知道秦话江到底是先他到家，还是后他到家。
他几步一扭头，寻找着金灿灿的发光体。
夜晚城市里灯辉相应，放学的高峰期人山人海，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特别的发光体。
不会早就到家了吧？
于北边皱着眉加快步伐，脑子里放空了一会儿。
等他直直地走进电梯的时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四面反射出他的影子。
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于北边抬头望了望四周，灯光忽的灭了一下，吓他一个激灵。
还没等他长吁一口气，整个电梯抖了一抖，黑暗中只剩下他身上的紫光，愈演愈烈。
于北边浑身都紧绷起来，额头上的筋脉突突的跳，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他在黑暗中瞪大双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等了一会儿电梯都没反应，他只好摸索着按下紧急呼叫按钮的位置。
但就像是鬼打墙一样，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于北边嗓子都在发颤，一边祈祷能有人来救他，一边缩在电梯角落里蹲着。
但似乎没过多久，电梯就又重新运作，上面显示的数字是“一”。
门缓缓打开，秦话江正背着书包站在外面，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皱了下眉。
于北边慢吞吞地站起来，噘着嘴看着他。
秦话江走进来，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淡淡地道：“怎么还在这儿？”
“哥……”于北边绞着几根手指，红着眼睛道，“你跟在我后边呢……”
他说完就定定地看着秦话江，等他一转身就像是被捏住耳朵的小兔子一样，目光躲闪。
“是啊……”秦话江一抬手，于北边以为他是要被打了，难得的没还手，瑟缩了一下，结果两颊就被人捏住。
他被捏的嘴巴嘟起，仰着脑袋，湿湿的眼睛微微瞪大，一脸的不知所措。
秦话江动手捏了捏他的脸，居高临下地在他脸上扫视一圈，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小时候于北边惹秦话江生气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每次都会被捏住脸好好拉扯拉扯。
他已经好久没作……没有被扯脸了。
于北边都快被吓破胆了，这才开始反省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
“哥……”于北边小声喊到。
“这会儿倒是喊的好听，”秦话江嗤笑一声，松开手，揉了揉额角。“我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躲我躲得那么急？”
于北边被刚刚的电梯事件吓蒙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又累又委屈，黏黏糊糊地凑上去，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对不起……”他悄悄抬起眼。
秦话江伸手在他脸上勾了一下，电梯正好停下，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刚好钻进他的耳里。
“走吧。”
于北边这会儿反应过来誓死要将这家伙哄好，像小狗似的从他左边黏到右边。
“哥你真好，要不是你一直跟在我后边我就玩完了——”
“哥你真是个好人——”
“哥——你还生气吗？”于北边索性甩开那点害臊，一个劲地粘着他，就差没摇尾巴。
“谁生你的气啊，我哪敢——”秦话江好笑地推了推他不断凑过来的脑袋。
“好吧——”于北边整个趴在他肩上，拉拢着脑袋，“你都不肯原谅我——”
“别撒娇，”秦话江推了下他的额头，“到家了，赶紧进去。”
于北边故意撅起嘴，撒娇卖萌只要在没其他人的时候，脸不脸的都不重要。
“好吧——那你洗干净乖乖等着——啊——哥我错了，马上走！”于北边缩着脖子嚎叫着跑了。
“小声点，”秦话江嗤笑一声，“扰民……”
等看着他走进家里，秦话江才收回沉沉的目光，转身回到自己家。
他并不喜欢陈瑶，也不是不打算告诉于北边。
只不过考虑到这件事情的影响性，照顾女生的面子，只想着私下里快点解决，等解决完了再告诉他。
他既不想耽误陈瑶，也不想让她再抱有幻想，所以解释的时间长了点。
他料到于北边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会这么大反应。
陈瑶长得好看，这他知道。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于北边和她其实没什么接触，怎么会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