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武松起飞
主将撒离喝压住阵脚，徐徐向涉县北门挺进。
慢慢的，对手轮廓渐渐清晰。
只见骑兵整齐列阵城下，前方赫然有四员将领，从右到左分别是：扈三娘、杨长、武松、阮小七。
“怎么还有女将？”
在夹谷谢奴眼里，女人如同牛羊一般，就不应该出现在战场，故而发出蔑视之言。
撒离喝提前有做了解，当即接下话提醒道：“宋国男人多无能，有不少女人都走上战场，听说宋江在当将军之前，曾在梁山聚义一百零八人，其中有三人就是女人。”
“此女身段似乎不错，可惜了”
夹谷谢奴盯着扈三娘直摇头，随后眼睛又在杨长与武松身上打转，喃喃道：“中间那两人谁是杨长？手持双刀那人似乎更威武，莫非就是金国死敌？”
“不是的，传闻杨长非常年轻，而且他有两个女人，都是能上阵的战将，所以靠右那人才是。”
“是吗？”
听到撒离喝分析，夹谷谢奴再次转头看向扈三娘，邪魅说道：“大宋女人很有滋味，可惜浣衣局光顾的人太多，我这么久才找了韦妃一次，若是能把对阵女将擒回帐中，一定可以尽兴享乐。”
“应该有机会，此女若是杨长之妻，那也是一名王妃”
“啧啧。”
夹谷谢奴舔了舔嘴唇，“那我现在更期待了，等会最好派她出战。”
“将军莫急，等我确认清楚谁是杨长，要是出错可就麻烦了。”
“他们就两千人，此时想逃回去也晚了，如果他们等会不上当，咱们直接卷杀过去，连杨长也一起擒了，稳赢的。”
“嗯，总之听我命令行事”
金军边走边讨论，晋军这边也不遑多让。
杨长看着夹谷谢奴表情，就知道这虬髯将领没憋好屁，等会决定重点照顾他，并看向左首嘱咐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会一旦开战都不要超过我，小七在左、二哥在右、娘子居中，咱们一鼓作气冲开敌阵，那样就能锁定胜局。”
“好。”
“嗯。”
“哥哥，要是战前例行斗将呢？我好想完成一次斩将。”
武松、扈三娘都是应声，唯独阮小七在此时请缨斗将，且他说得可怜兮兮的。
的确。
此次救援潞州打了数战，阮小七骑马杀敌过足了瘾，但却没有一次战将的记录。
杨长听了为之一愣，便指着夹谷谢奴说道，“人家兵多未必会斗将，但如果他们真有此想法，我尽量会满足你要求，但是右侧那虬髯汉子除外。”
“那人怎么了？”
虽然是阮小七开口，武松、扈三娘都好奇扭头，都想知道为什么。
感受到众人期待，杨长顾盼左右回应道：“那汉子给我直觉，应该武艺不会差，小七未必能得偿所愿，还是我亲自对付他，必须保证斩将取势。”
“呃好吧”
“三郎斩杀金将无数，他未必敢出来与你交手，不如让哥哥试一试？”
阮小刚刚泄气，武松又紧跟着请战。
这一次，杨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略作沉吟就应了，言曰：“二哥言之有理，那你等会打头阵，但要是不斗将直接进攻，就不要抢在我前出马，此马不及照夜玉狮子。”
“三郎放心，我省得的。”武松郑重点了点头。
阮小七经过指点，都能与董平在阵上拉扯，并且配合扈三娘擒将，但杨长却不让他上阵，说明来人不简单。
但武松却有好强之心，他经历这么多场马上作战，也能与秦明战得不分上下，想着敌人再强能强到哪里去？是时候逼自己一把狠的。
刚刚收回心神，金军已经齐齐停住。
刹那间，两军对视，寂静如死。
撒离喝率先开口叫阵，用刀指着杨长一方喝问：“听闻晋王杨长在此，不知可来到阵前？”
“怎么？赶着去死吗？”
杨长出口就呛人，冷冷回应道：“本王杀过太多金国名人，包括你们的皇帝吴乞买，你也想死在我剑下？”
“嗯？”
撒离喝哪里肯信，他看了夹谷谢奴一眼，立刻回头冷笑揶揄道：“我当杨长英勇无敌，原来是说大话的小人，陛下此刻远在上京城，你在这儿说什么梦话？你真是杨长么？”
“不信？要不上前走两步？我们过过手？”
“不管你是不是，但至少是一军主将，我也是一军的主将，哪有主将先上的道理？我们何不各遣一将，在阵前厮杀打打样？”
“哦？”
杨长玩味一笑，心说你还真要斗将？那我可却之不恭了，于是对曰：“可以呀，你打算派谁出战？”
“随便谁都行，就他吧。”
撒离喝看似随意挑选，但却精准指向夹谷谢奴，看得杨长一阵尴尬。
这演技？堪比小鲜肉。
那一刻，杨长感觉自己像个老师，在讲台看下面同学小动作，好像说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丫别装了好吗？
夹谷谢奴应了一声，提着狼牙棒催马向前两步。
他不清楚杨长是否自己上，虽然心里不认可杨长如传说中强，但撒离喝反复再三提醒，此刻也不得不变得谨慎。
“大金国夹谷谢奴，何人敢出来迎战？”
“三郎，我上了？”
“去吧，小心些。”
武松还特意多问一次，杨长则冲他点头示意。
这厮打了这么多年仗，对战争理解可不似梁山般慈悲，为了胜利还管他武德与否？特别还是与金人作战。
武松要是迟迟拿不下，杨长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
扈三娘对将士鼓舞，比较类似游戏里的增益buff，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失，需要重新补才会触发增益，所以杨长不会拖得太久，另外斩将也能获得增援buff。
哪怕学徐宁放暗箭射杀，只要对战争胜利有正面想过，杨长根本不在乎自己名声。
而武松此次出战，也是抱着必胜的决心，特别来将也是用狼牙棒，不等于再打一次秦明？
我有经验，说什么你也得死，谁来了也留不住，我说的。
他后出发却先赶到中间，刀指夹谷谢奴发出挑衅，“武松在此，兀那金贼，快来受死！”
“武松吗？没听说过。”
夹谷谢奴纵马狂奔，举起狼牙棒向武松扑去，迎头便是一记盖打，“你先认认我狼牙棒！”
“来得好！”
当的一声。
武松刀短不便抢攻，便根据经验架刀先挡，迸溅几颗火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三郎说得没错，这匹夫果然有点东西，力量感觉不输秦明。
而夹谷谢奴后发先至，虽然没能一击将武松打到，但对方开战就主动防守，心说结局还用得着说？
我赢定了。
夹谷谢奴身长体阔，抡起狼牙棒如抡扁担，见面就对武松发起猛攻，看得杨长阵前众人心惊。
阮小七直咽口水，终于明白杨长不让他上，敢情这胡子果然不好打。
扈三娘则看得一脸着急，忍不住偏头小声提醒杨长，“大王，二哥上去就处于下风，要不要把他换下来？”
“二哥是故意的，他与作战喜欢先观察，这会在试招呢。”
“那也得有准备”
“放心。”
杨长摸出一把飞刀，那可是他的绝技之一，随时可以帮武松破敌。
不过两人刚刚开打，此时介入是不信任武松，所以杨长在等一个机会，等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或者武松处于下风才出手。
武松也在等待机会，等夹谷谢奴‘三板斧’打完，还拿不下对而产生怀疑时，身体会不由自主迟缓，那时反攻则一击致胜。
一寸强一寸强。
不同兵器马战表现也不同，武松的双刀属于短兵器，防御力优秀而进攻不足，天然就没狼牙棒侵略性强。
所以不是武松不愿抢攻，而是他双刀在对冲时有劣势，但近身熬过敌人前期攻势，就可以展开反打。
而武松为了保证斩将杀敌，硬生生忍了夹谷谢奴十个回合。
夹谷谢奴是为出其不意，他要帮撒离喝阵前斩将，然后引领大军克敌制胜，却没想到武松如此能防。
他的思想刚一松动，对手武松就如伏击的猛虎，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夹谷谢奴根本没想到，他的主将撒离喝直接看傻了，就连杨长等人都长大了嘴，都震感武松的神奇操作。
那是马上作战，不是陆上步战。
武松堂而皇之‘起飞’，不但精准落到夹谷谢奴身后，还同时反手一刀割下首级，震惊了两方的将士。
玩常规斗将那一套，武松与秦明斗了百合不分胜负，所以便想到出奇招。
“还有谁？”
武松将尸身踢下马背占了坐骑，并提着夹谷谢奴首级挥舞着炫耀。
“夹谷谢奴！”
撒离喝一声悲鸣，随即指着武松嘶吼，“全军出击，杀光他们！”
“跟我上！”
杨长几乎是同时下达命令。
身后两千骑兵，跟着他如浪翻涌，前方武松先原地不动，直到杨长超过自己，才按战前的部署，从右翼领队冲锋。
武松阵前斩将，扈三娘【慈航】战前鼓舞，杨长【破军】战时光环覆盖，能吃增益几乎全部叠满。
他今日还特地用了狼牙棒，就是为触发【枪棒化境】天赋，使前排的敌人吃到群体减益。
所以尽管两千对一万。
但一方是全buff，一方全是debuff，全buff方还有杨长领头，结果就如镰刀割韭，金军一茬又一茬往下倒。
城上的孙立直接看懵了，他之前跟着杨长赢了两场，只觉得将士们有他激励，个个都士气高昂。
此时居高临下，看到两千骑兵摧枯拉朽，他心里冒出三个字：兵形势。
简直如霸王降世一般。
关键杨长起于微末，比项羽更亲近百姓，性格更是谨慎不冒进，这样的人怎能不成功？跟着他算是跟对了。
撒离喝的一万金军，有半数都是女真骑兵，个个都是族中的勇士，却没挡住两千骑兵冲击。
顷刻之间，战场如风卷残云，人嘶马鸣。
前军溃、后军退，颓势一起，如堤坝破口，洪流猛灌。
杨长与众掩杀二十里，归来一路都能看到尸首，还有散落各地的甲胄、武器，以及无主待收缴的战马。
尽管撒离喝用兵谨慎，却被过往眼界认知所迷惑，带一万人也敢去挑衅，结果不幸踢到铁板上。
直到抱头鼠窜那一刻，他才想起前元帅讹里朵的提醒：千万不要低估杨长，更不要高估自己，银术可、娄室等人已有教训，没有绝对把握不要招惹。
当然，讹里朵说这话的时候，金国还没对杨长玩诅咒，撒离喝南下这几个月，一直以为最强对手在沉睡。
他以折损七成部曲为代价，带着残兵逃到半路遇到传令兵，才得知兀室收到粘罕的调令，此时已经开始撤退。
由于来人只传话，并没告知撤兵理由，让战败的撒离喝，急得抽打马臀出气。
搞什么？
十万大军，来来回来，好玩是吧？
我几千勇士白死了？
等赶回去见兀室，看你拿什么理由回复，要敢假传粘罕将令，我定要参奏陛下弹劾，拿掉你这元帅。
可惜撒离喝赶到风月关，只看到撤离后一地的狼藉，兀室果真急得没等自己。
见到宋江、吴用来迎，撒离喝也是一肚子火，心说你们说得轻松，害我吃了这么大亏。
杨长很好打？把我当傻子骗？
要不是自己只剩残兵，定将你们这群老银币灭杀。
撒离喝带着不满离去，吴用立刻催促宋江提醒道：“太尉，看来杨长刚大胜一场，趁他此时休整还没打来，风月关还在我们手里，赶紧遣使去涉县求和。”
“派谁出使合适？我怕杨长黑吃黑”
宋江现在十分纠结，风月关除了他和吴用，就只剩裴宣与解家兄弟。
自己肯定不能自投罗网，吴用又是他的铁杆心腹兼智囊，也不可能派出去冒险，裴宣与解家兄弟都不合适，唯独能与杨长说上话的，只有他亲兄弟宋清一人，可现在人在应天朝廷。
吴用清楚宋江心思，当即摇着羽扇给出建议，“其实派谁出使无所谓，只要能把话说清楚就行，关键要看杨长开什么条件，太尉忘了杨雄送信的亲兵？他就合适得很”
“派个兵出使，杨长真会谈？”
“会的。”
杨长胜利后一路捡尸，回到涉县已经天黑了。
借着孙立提前排好的筵席，众兄弟聚在一起吃酒庆功。
阮小七虽能如愿斩将，但今日杀得无比爽利，便在席上举杯嚷嚷道：“杀得真痛快，看起来金军真不行，咱们明日就杀往风月关？”
“你急什么？传闻金军有十万人，不可贪功冒进。”武松吃了宋江的亏，这会比谁都要谨慎。
阮小七听了也不恼，随即笑呵呵看向杨长，“哥哥你说呢？”
杨长还没来得及回答，亲兵成王突然闯入堂内，抱拳欣喜说道：“大王好消息，风月关南的数万金军，全撤了！”
“看来吴乞买的死讯，终于传到金军前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