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炮轰没羽箭
龚旺负伤逃走，可惜并没保下命来，没到营地就失血身亡。
张清归营见副将没了，询问得知其为李忠重伤，哭过一场将其葬在营旁。
他在那个小土堆前，坐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最终认为索超的分析没错，但凡跟了杨长的兄弟，武艺都较之前有了提升。
反正吴用、宋江都不在身旁，自己根本不用这样尽心尽力。
两日前，吴用见涉县迟迟没消息，而他所部的军粮就快耗尽，于是挤出一部分粮食，留给张清及千人盯防，以给守军造成心里压力，同时监视外部援军情况。
张清按吴用留计，在黎城外虚设营寨迷惑守军，然后每日带骑兵外出侦察。
当日龚旺在漳河旁阵亡，张清则在黎城西侧山谷口附近侦察，就是为监视襄垣及威胜方向的援军，而龚旺任务是监视上党方向的援军。
莫名折了副将，张清没心思继续侦察，他在黎城大营又待了三日，也因粮食短缺而退走，这就被李忠逮到时间差，顺利将火炮运入城。
张清回军涉县半路，意外遇上先锋花荣与徐宁，双方都显得很意外。
“两位哥哥，你们这是”
“昨日涉县被攻破，孙立突围往这边逃走，我们是为追截他而来，你该留守在黎城监视，此时回军所为何事？”
“快断炊了。”
“也对。”
花荣这才反应过来，吴用退兵也是因为缺粮，但额头隆起并没舒展，“你既然从黎城而来，路上没遇到孙立吗？”
“孙立？没有啊。”
张清双手一摊，心说将士们虽饿得迷糊，但是眼睛可都不瞎。
“这就怪了”
“花防御，孙立可能走了小路，除了南部这条官道，北门还有数条山道。”
“我就说”
听了徐宁的提醒，花荣点头附和并追问：“孙立是此地守将，地形比咱们要熟悉，现在是继续追，还是回去向太尉复命？”
“这要看你的意思，但涉县十来天才拿下，太尉心情似乎不太妙，估计大军休整不会久，很快就会发兵黎城，我们也可以不走回头路”
“那就听你的，直接开赴黎城等候。”
花荣接受徐宁的建议，同时继续询问张清：“对了，我们带的粮食够几天，你这些兵吃喝应不会短，还要回涉县么？”
“自然是不回了，我对黎城周边更熟悉，咱们要是走快一些，说不定能截住孙立。”
“那还等什么？出发！”
“好。”
张清旋即转马调头，带着队伍又向黎城进发，但诚如刚才徐宁所言，孙立对潞州地形更熟，他们基本没希望截住。
孙立只有三千守军，即便发动百姓帮着守城，但涉县城池的确太小，大大降低了攻城难度。
尽管敌我兵力悬殊，孙立也顽强顶了十日之久，守军几乎累垮、伤亡殆尽，最后时刻才弃城而走。
当然，他能拖这么久时间，全靠顾大嫂用麻雀传信，给他了结了后顾之忧，让宋江心理战术失效。
五月十三，孙立逃回黎城。
本来以为能守住城池，原有千人已所剩无几，却没想到还有九成健在，而且李忠还带来火炮，算是意外之喜。
当日，乐大娘子做了一桌子菜，为孙立顺利归来压惊洗尘。
几碗酒下肚，孙立望着孙新等人，突然叹道：“宋江此次准备充分，要按照他在涉县的打法，黎城即便有火炮助阵，估计也坚持不了太久”
“小乙哥正在募兵，也向林总管求援了，泽州距离我们更近，援兵应该比阳曲快，只要多坚持一段时间，等晋王从金国回来，就是黑三郎的死期。”
听了顾大嫂的安慰，孙立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因为他最近在涉县防守，听了太多关于杨长的负面消息，虽然知道是宋江有意影响心态，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金人集全国巫师之力，一起对杨长发动诅咒，鲁智深真能帮他抵挡？
关键是杨长要跨越数千里，冒着严寒到上京去解决这个麻烦，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如果有公主同行，以她法术相助或许能成，偏偏晋王留公主守家。
当然，如果公主不守家，孙安就挡不住金军，两难呐。
想到这里，孙立再次叹气，“晋王迟迟不归，我担心他真出了问题，若是没有他的助战，我们对付宋江都吃力，何况还有金人狼狈为奸”
“绝对不会！”
“嗯？”
孙立没想到孙新如此激动，只见他用拳头敲了桌面，郑重其事说道：“晋王绝对没事，我对他深信不疑，那什么金国巫术，要真有那么厉害的话，不早就拿出来了？何必要等到斡离不、斜也这些人死了，才舍得搬出来诅咒？一定是宋江虚张声势！”
“我怎么发现你武艺长进后，说话都感觉不一样了呢？”
“嘿嘿，有底气才有脾气嘛。”
孙新笑着回应完，又看向顾大嫂油嘴滑舌，问道：“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你多斩几个将领，底气还会更足些。”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对了。”
孙立打断孙新夫妇打情骂俏，搭话问：“你们都得了晋王点拨，然后武艺突飞猛进，那究竟是怎样感觉？我真的好生好奇”
“怎么说呢？晋王对我们施法之时，就好像在梦里学了功夫，身体一动就有记忆，他能有这种法术，区区巫术诅咒能伤到？”
“当家的说得对，反正奴家眨眼就就变强，仿佛多练了十几年，算是走了条捷径。”
“嗨，好想也体验一次”
“伯伯可不行，你的武艺已经很厉害，晋王说提点不了。”
众人就杨长话题，聊了许久才停止，孙立也摒弃了杂念，继续坚定信心守城，但他们饭还没吃完，就有人回报敌军已至。
孙立听得拍案而起，沉声说道：“定是追军到了，很可能是花荣与徐宁，这两人率兵穷追不舍，可惜最后走错了方向，往官道方向哪能追上？我这就去退敌！”
“伯伯一路劳顿，我与当家的去退敌就行。”顾大嫂慌忙制止。
孙立哪里肯让，连忙摆手，“那怎么行？”
“吴用都被骂走，区区花荣和徐宁算什么？”
“这两人武艺都不若，最关键花荣百步穿杨，小心被他暗箭所伤，我有经验还是我”
“伯伯！”
顾大嫂臂膀很有力，竟将孙立按回坐上，笑呵呵劝慰道：“伯伯陪嫂嫂叙旧，我与当家的去退敌，至于你担心的花荣，不行我把李忠也带上，咱们直接放炮！”
“也罢，你们能退吴用，说明本领不小，去吧。”
“当家的，李忠兄弟，咱们走！”
不一会，众人出现在城头。
孙新将燕顺打下马，顾大嫂又将其扔下城楼，李忠则是重伤龚旺致死。
这三人身上都背了‘血债’，而花荣又是射杀邹润之人，所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花荣与燕顺不打不相识，此时见到孙新夫妇咬牙切齿，手持银枪叫嚣道：“尔等杀害昔日结义兄弟，心里就没半点内疚吗？”
“笑话，你没杀？”
顾大嫂本要反驳，却被有底气的孙新抢了先，指着花荣鼻子骂道：“冷箭背后偷袭，你也配说这话？我呸！”
“怎么？你不服吗？出来单挑啊！”
花荣故意出言激怒，孙新因为邹润之死，此时也并不冷静，“以为我不敢？你可捂好自己脑袋，爷爷的钢鞭可没轻重！”
“废话少说，下来一战！”
“你等着！”
孙新回完要转身，急得顾大嫂一把将其拉住，沉声提醒道：“当家的，你是不是疯了？啥人都敢上了吗？”
“我感觉自己能行”
“光感觉有用吗？那可是小李广！放冷箭怎么办？另外还有张清，他的飞石也厉害，一样可以偷袭，你拿什么全身而退？”
“呃大意了”
听了顾大嫂提醒，孙新一时有些坐蜡，冷静下来追问道：“娘子，你给想个办法，我刚刚放出豪言，不出战有点丢人”
“现在知道丢人？到后面躲着点，先晾他们一会，看老娘慢慢戏耍。”
“好好”
李忠见两人一唱一和，心说你们夫妇竟这么猛？
一个说要与花荣单挑，一个豪言要戏耍他，花荣有这么不堪吗？
“李忠兄弟。”
“顾统制请说”
“你叫两个炮手，趁我和花荣对话，偷偷把火炮推到位，然后对着城下来一发。”
“啊？好的。”
李忠咽了咽口水，心说这就是你的点子？能打退吴用的女人，脑子果然不简单，够阴的。
等到李忠也消失城头，而且孙新迟迟没有出现，让城下几人等得不耐烦。
花荣蹙眉想了想，便指着顾大嫂喝问：“恶妇，你家男人呢？还要等多久？”
“急什么？”
顾大嫂冷声反问：“穿披挂不要时间？何况他披挂在家里。”
“要回家穿披挂？你们跟我闹着玩？”
“怎么？我男人穿披有问题？不是你求着他单挑吗？等一会怎么了？莫名其妙”
“你”
花荣说不过顾大嫂，这时张清靠上来提醒道：“花防御，不要和这婆娘拌嘴，这婆娘牙尖嘴利，军师拿他都没办法，还是全力以赴擒了孙新，则黎城必然能破”
“只要他出城，出城我就有办法，可这厮还要回去穿，临时拔一件不行？”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好。”
徐宁突然激动起来，并且先一步调转马头，同时大喝：“大家快走，城上有火炮！那恶妇要偷袭！”
“啥？”
“这毒妇！快走！”
三人拉缰转马，刚刚如扇面散开，城上同时火光闪烁。
轰一声响。
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人身边，炸得尘土飞扬，瞬间人仰马翻。
徐宁、花荣闻声同时回头，只听到战马到底不起原地悲鸣，而张清则挣扎着爬不起来。
“张清！”
“张清兄弟！”
两人虽然都在呼喊，但徐宁站在原地没动，只有花荣催马回头去救。
凌振改良过的火炮，精度已经大大提升，但要集中移动目标，在这个时代难如登天，加上炮弹威力有限，爆炸范围也极其有限，并没直接轰死旁边目标。
顾大嫂本意只为退兵，刚才嘱咐李忠用火炮吓唬，一击之后就没打算继续，所以花荣回马救人并无风险。
“你怎么样？”
“摔断了腿，爬不起来”
“我来帮你。”
花荣言罢下马救人，几个亲兵也跟来救人，远处徐宁看了一会，发现城上没继续放炮，也打算跟去装装样子，却看到张清被扶上马背。
这三人都是正规军出身，也都是梁山马军八骠骑，实力是仅次于五虎将的存在，他们本来到黎城耀武扬威，却没想嘴上没落着好，还被顾大嫂用火炮偷袭，让张清因之摔断了腿。
要以江湖地位说事，他们今日已奇耻大辱，但战场可比江湖更残酷，丢脸的事时有发生，最关键吴用也没讨到好，算是给了一定心理安慰。
经历一场狼狈，张清依旧带伤指路，来到之前扎营的柳林，继续安营扎寨待援。
此时花荣、徐宁麾下，队伍中都没有跟着郎中，张清的断腿无法医治，伤处很快就肿了起来，稍微一动就痛得冒汗。
张清断腿不易动弹，花、徐二人也没心思再战，于是就地扎营安心待援，同时派人向宋江报信，顺便调来军医治伤。
愿意为会多等几天，结果宋江大军次日就到，他在涉县被牵制了太久，迫不及要从后面找补，只休整半天就令大军动身。
宋江到黎城大营，看到张清断腿又问龚旺战死，心里一时有说不出的苦楚。
顾大嫂，这婆娘怎么如此厉害？我之前眼瞎了？
吴用、花荣等人打样，宋江自不会再去劝降受辱，于是在探视了张清之后，将吴用单独留在大帐问计。
“原以为拿下涉县，这黎城就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守军也有了火炮，一定是后方增援到了，而金人迟迟没有进展，我心里突然没有底了”
“开工没有回头箭，既然与杨长撕破脸，也撕开了风月关这口子，纵然有些损伤也得继续，要不再让戴宗走一趟？”
“可他去平定看过，有小龙女在那边坐镇，金军根本拿不下城池，再去催促有什么意义？”
“金军打不下平定，可以分兵来打潞州啊，只要有我们足够兵力，就能同时攻打多座城池，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宋江听得颔首捋须，“有道理，不过，眼前的火炮问题”
“我有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