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汝浅想要推辞,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女鬼堵了回去:“你一定要收着。我已经想开了,守什么财!就该破财消……”她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男鬼轻轻撞了下,急忙改口:“哎呀,说错了,说错了是散财积德。”
她又怎会听不懂女鬼话中含义,毕竟是自己先强人所难在先,又怎好收取财物,这不就等同于强盗行径。
汝浅正欲将财物还回之时,又想到此行去万鬼窟路途遥远,还需添置马匹和御寒之物,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在二鬼疑惑的目光下,汝浅在身上来回摸索着,可摸索了半晌都未寻到尚有价值的物件,唯有装有父亲心脏的木匣子。
汝浅将木匣子递给了过去:“我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做抵押,这是家父的心脏要不就留在这里,来日凑到银钱再赎回。”
此言一出,女鬼连忙摆手:“不必了,这些首饰珠宝着实也值不上几个钱。更不值当修士再来一趟。况且你这物件太过珍贵了。使不得,使不得。”女鬼说着就将木匣子又推了回去。
汝浅更是铁了心地让女鬼收下,一人一鬼来回推让僵持不下。
男鬼却在此时见缝插针说了句:“要不这样。劳烦修士出去后,帮忙将在下当年打的盗洞给补好”说着他的眼睛瞄向了角落中的一具枯骨:“再顺便将我的尸骨带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葬了。这样也算是拿钱办事。”
女鬼心中虽有不愿,可只要能将眼前瘟神打发走,就此再也不必见到此人。也就附和着说道:“是啊,我这地方破了个洞,睡觉时总是冷飕飕的。这些财物就当老妇托修士办事的谢礼了。”说完,朝着身边的男鬼睨了眼。
汝浅听闻二鬼如此说辞,也不便再推辞朝着二鬼拜礼答谢:“那便多谢了。”她转身收拾好二人尸骨,又从盗洞中爬了出去,寻了个块石头堵住了盗洞。将男鬼的尸骨安葬在旁后就此离开。
二人离开荒地,汝浅与路边农夫打听了方向,朝着最近的市集赶了过去。
走着走着阿扰略带空灵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奇怪,春桃哪去了?】
汝浅身形一滞,正欲回问之时就听阿扰问出了声:“春桃呢?我怎么没看到她?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听到两种不同的声音。
汝浅心中存疑却也未曾多想,随后将发生的事无巨细的一并说于阿扰听。
她的语气平淡,神色无常得好似在说旁人之事,只有说到阿扰被自己所伤时眉宇间才及不可查的闪过一抹自责。
讲述完后,二人同时沉默了片刻,墨婕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却从方才的言语中听到了孤寂的感觉。
【汝浅驱走春桃和阿楚无非是不想如同自己这般被她所伤,现如今唯独留下自己也只不过因自责所以才会照顾至今。若恢复后,以她的脾性定会赶走自己。】
汝浅:??又听到了,难不成是阿扰的心声?
【届时自己又该如何?这夺舍大业尚未完成,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汝浅轻呵一声,果然这个色鬼跟着自己是为了夺舍,她正欲开口说话时,阿扰的心声再起。
【不对,夺不夺舍的此事尚且不谈,关键为何每每想起要和她分开时,这心里就如同灌了铅般重得不行,舍不得更放不下。】
汝浅:……
【糟糕,莫不是假戏真做了?!】
这般窥探旁人的内心想法属实有些不地道,汝浅轻咳了几声正欲说话时,就被伙计强拉拽到了一家店铺之中:“姑娘,我家的胭脂水粉可是上好的。”
【哪来的臭男人!敢拽我小浅的手臂。要不是受伤了,我定要飞出去砍了他。】
汝浅听闻此处急忙将手甩开:“我不是来买胭脂水粉的。”说完转身就出了店铺,正巧对面有家成衣店就钻了进去。
掌柜见有客进门,自然笑脸相迎吩咐着伙计随行伺候,不一会汝浅的手中堆满了衣物件件飘逸。
【庸俗,我家小浅才不适合穿这些衣物。】
汝浅唇角微勾:“我想买些御寒的衣物,这些料子都太过轻薄。”
伙计面带疑惑,望了眼店外的天气,日头烧得正旺。御寒?
虽有不解,可是客官的要求那必当要满足的,他一脸讪笑地说:“有,姑娘稍等。”
汝浅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等候着。
须臾间,伙计抱了一堆裘衣大氅,出现了汝浅的面前:“姑娘,这些虽然都是去年的款式。可是胜在质量上佳。”
汝浅只一眼,就相中了一件靛蓝色滚着白色毛边的裘衣,她的手正欲搭上去。
只闻阿扰的声音:“那件带白毛的裘衣适合你。”
汝浅:“你倒是与我心意相通。”
伙计:“姑娘,你说什么?”
汝浅忙回应:“我不是同你说话。就这件吧。”
老板在一旁热情招呼:“这位姑娘好眼光,这衣服穿在您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价格也不高。”
汝浅正欲搭腔时,就听到阿扰的心声又开始絮叨了起来:【哎呀,回想起那日的吻还真是甜。小浅的舌头也又滑又软,那唇……不行,哪天再寻个机会尝尝。不过亲吻有何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嘿嘿嘿。】
阿扰这一番心声竟说得汝浅红了脖颈,剩余的汝浅是真真听不下去了,想都不想直接出言:“要不,我在里面待着。你出来?”
掌柜却站在柜台内,不明其意的看着眼前的汝浅:“姑娘?这怕有不妥吧。”
汝浅连忙摆了摆手:“误会了,我是同体内的恶鬼说话。”
掌柜假意赔笑眼中却是鄙夷,年纪轻轻的就得了失心疯。
汝浅从怀中随意取了颗珍珠递给了掌柜:“这个可够付钱。”
掌柜接过蹙着眉仔细打量着,当摸到珍珠上刻着的一字时,眼底滑过一丝惊愕。
汝浅:“怎么?不够吗?”说着正准备取一颗,却见掌柜脸上堆砌着讪笑:“够了,够了。别说一件就是十件都足够了。”
掌柜的说着,又转身取了些碎银推在了汝浅面前:“这些是找零。”
汝浅收起碎银拿着衣物出了店铺,她走之后掌柜却急忙唤来店里的伙计贴在耳朵说了些什么。
【这什么珍珠?这么值钱,早知道就让小浅多讨点。】
汝浅着实是受不了这般继续窃听阿扰的心声,可眼下四周人来人往实在不适合与她坦白,需寻个避人之处。
终是在一间店铺后,看到一处无人小巷便钻了进去,可进了小巷后,又开始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将此事告知与阿扰。
毕竟可以窥探她的心声这事,听着就很卑鄙,要如何说才不会让她生厌,更不会吓到她。
所以用词,语气,还有神情都要格外注意才是。
正想着,只听阿扰一声惊呼:“小心。”
汝浅:“什么?”等她转过身,就被人一棍敲在了脑袋上,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墨婕眼见汝浅被人打昏,立马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目露凶光:“尔等怎敢伤她!受死!”
几名手持木棍的伙计,看着她的手中聚集的红色火焰甚是害怕,纷纷朝后退了几步。
可鬼力虚弱的墨婕眼下只能维持聚形,释放出的鬼力在掌心中闪了闪火星,即可又灭了。墨婕眼见大事不妙,转身就想逃却闻一声:“还敢装神弄鬼?那就再来一棍!”
那人话音刚落,墨婕的脑袋就嗡嗡作响,随后也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等汝浅醒来,就瞧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厅堂之中,她尝试坐起身子被发现被绑得如同一只毛毛虫。
“老爷,人醒了。”
汝浅循声瞧去,只见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如同一个矮冬瓜正坐中间,手中掌着茶盏悠闲的喝着,身旁卑躬屈膝的站着位瘦若竹竿的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汝浅问。
矮冬瓜身旁的瘦竹竿闻声,走了过来蹲在汝浅身边:“你个土夫子,盗了我家夫人的墓。还好意思问我们是什么人?”
听到此处,汝浅这才想起成衣铺的掌柜,看到珍珠的表情连忙解释:“我没有盗取你家夫人的墓,这是她赠于我的。”
矮冬瓜将茶盏猛地摔到了地上:“胡说八道!她都死了八年,更何况她惜财如命,就算成了鬼,那也是贪财鬼,怎会送你财物?而且这些都是我亲手放在她的棺木之中的,上面都刻着我家姓氏【林】。”说着,他朝着管家使了个眼神。
竹竿男会意从汝浅身边的私人物品中翻找出珍珠,递在了汝浅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汝浅仔细一瞧,还真有个林字,这下更是百口莫辩了。要想证明清白,除非将女鬼从她的孤坟中请出来。
正想着,汝浅的身后传来了憨态十足的声音:“娘子,小娘子。”
她转身就瞧稍微年轻的矮冬瓜口中泛着口水,朝着她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丫鬟急促地喊着:“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