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见维希路回头，雷德尼三人也回头看去。
看见远处笑眯眯的维尔伦，三人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维希路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维尔伦哪哪儿都好，就是有些紧张过头。
朝阳爬上山顶，群山之间水汽散去温度上升，一片祥和。
维希路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无比新奇，地上一棵草他都能看上半天。
“没想到维尔伦当爸爸之后会是这样……”
缓过劲，三人中不知是谁感慨一句。
维希路磕磕绊绊地询问，“之前……什么样？”
狄克那魔法更像是让他在听懂的基础上能快速模仿，但如果他没听过那依然无法表达，所以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多听多说。
耐心地等到维希路说完，雷德尼三人回头看去。
“维尔伦可是龙族曾经最勇猛善战的战士，他说一整个大陆没人敢说二。”
“以前他脾气可暴躁了，还曾经单枪匹马杀进光明神殿总部，当时光明神殿十多个大祭司把他团团围住，结果愣是不敢主动出手。”
“光明神殿就是外面那些种族信仰的光明神的神殿，是外面最强大的势力，很多帝国都得听他们的。”
“我听说之前的族长没少为他头疼。”
说起这些，三人眉飞色舞，颇为向往。
“他和莫尔娅在一起后倒是收敛了些。”
“因为莫尔娅是个很温柔的人。”
说起莫尔娅，三人眉眼间都多出几分遗憾。
他们幼时见过莫尔娅，那时候维希路还在莫尔娅肚子里。
当初领地遇袭时他们也在领地，不过那时候的他们才刚破壳没多久，也是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莫尔娅的事之后他就再没离开过领地，平时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待在墓地。”
“他应该很难过。”
维希路的死去也是原因。
“你看见他手里的三叉戟了吗？”
“那可是整个大陆排名前三的神兵利器。”
维希路回头看去，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他还是难以想象维尔伦会有那样的时光。
盯着看了会，四人默默收回视线。
维尔伦依然远远尾随，一边跟他还一边不停警惕张望，一副谁敢靠近就马上上来叉人的架势。
维希路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好奇打量。
雷德尼三人配合着他的速度。
附近的山脉中有很多洞穴，里面都住着龙。
山脉后方是一片非常茂盛的树林，树林中居住着很多危险魔物，即使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种危险气息。
树林环绕包围龙族领地，形成一片完全真空的地带。
维希路并没靠近森林，沿着山脉笔直往前。
“现在的最强是谁？”走出一段，维希路主动找话题，要多听多说。
“伊洛汀。”
“伊洛汀是道那特的孩子，和你一样是极其少见的特殊龙，不过你是白龙，他是黑龙。”
“你应该见过，他前几天回来了一趟。”
维希路回忆，但并没印象，也可能是见过但并不知道对方就是，毕竟他之前听不懂。
“他怪可怕的。”
“可怕？”维希路看去。
说起这事，雷德尼三人都有些不自在。
“算起来他比我们三个还小，是我们之后才出生的。”
“他打小就不爱说话，平时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一点不合群，成年之后脾气就更加古怪，总冷着一张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怪吓人的。”
“成年之后他就去了外面，还在外面创立了一个组织到处征战。刚开始还只是杀杀异族，现在好像也开始收编一些帝国和种族，如果对方不归顺就杀掉，搞得血流成河。”
“我听说他前段时间才把一个兽人领地血洗了。”
“我也听说了。”
“现在外面都叫他暴君。”
“因为他，我们龙族现在都成整个大陆人人畏惧的恐怖存在了。”
“道那特就不管吗？”维希路问。
“那也要管得了才行，现在没人能打得赢他。”
维希路不再说话，只默默记下，他以后见到那个叫伊洛汀的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说起道那特，维希路想起昨天那山洞的事。
“那个山洞怎么回事？”维希路回头看向昨天那山洞所在的方向。
明白维希路指的是什么，雷德尼三人脸色复杂。
“你进去过了？”
维希路眨巴眨巴眼睛，“我昨天看见有人被道那特拖进去了。”
三人吐出一口气。
下一刻，三人眼底多出几分庆幸，就好像那山洞和维尔伦一样是个什么极为可怕的存在。
“你知道我们一族现在一共多少龙吗？”
“三百八十二个，算上你。”
维希路讶然，看向空地。
成年龙族体型巨大，粗略看去空地中到处都是身影，但仔细数数数量确实不多，不过不到四百的数量也确实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太过强大的种族繁衍一直困难，龙族数量一直就不多。”
“据说五千多年前都还有三千多只，但五千年前那场圣战一下就死了两千多只，之后老死了部分，几次战斗中也有死去的，现在就只剩下这些了。”
“道那特一直把繁衍种族当成首要任务，这些年里没少折腾。”
“六百多年前，他翻遍龙族所有留下来的古籍把所有办法画在那个山洞里，那之后只要成年的龙都会被他赶进去学习。”
“听说他最近受了你破壳的刺激又在折腾，要让所有成年龙都再进去学习一轮。”
怕维希路还小听不懂，三人又补充一句。
“那个山洞是用来教生蛋的。”
听完三人的话，再想想那只被道那特拽着尾巴拖进山洞的龙挣扎的模样，维希路一时间都分不清道那特和伊洛汀到底谁更可怕。
他甚至怀疑那个伊洛汀性格之所以扭曲手段之所以狠毒，说不定就是因为道那特。
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父亲，不疯才奇怪。
想想，维希路回头看看远远跟着的维尔伦，他突然觉得对比起来维尔伦还挺正常。
见维希路没再提问，雷德尼三人都松了口气。
如果维希路刨根问底，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
其实那山洞也没用，山洞建成前好歹还有他们三个和伊洛汀出生，山洞建成之后快五百年里除了维希路反而一个蛋都没有。
为这，道那特后面这几百年里没少厚着脸皮去各族求生育指南。
龙族的可怕连他们自己都多少有所耳闻，外面那些种族更是避之不及，被那样一个存在杀进领地讨要那种东西，那画面可想而知。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这些龙族都不愿意出去领地，丢不起那个脸。
道那特倒也带回来了不少各式各样少儿不宜的小册子，那些小册子经过复制现在龙手一本。
正说着，维希路就在前方看见一个和其它山洞不同的洞。
龙族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不过他们的金币宝石通常都只放在卧室不会堆放在洞口，所以大部分洞口都非常粗略简单就是一个山洞。
那个洞靠近洞口的客厅里墙壁上都是依壁而建的柜子，柜子装满，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罐子、矿石，墙壁上也挂着许多干草、茎块，就好像巫女的锅炉房。
维希路正好奇打量，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更里面的洞走出来。
“维希路。”狄克有些惊讶维尔伦居然舍得让维希路独自出门。
被叫名字，维希路立刻甩着尾巴向她跑去。
他腿短手短，跑了半天也才跑出一小段距离。
看着那样憨态可掬的维希路，狄克眉眼柔和几分，等维希路进到屋内，她指指屋子中间的一小片空地，“在这等我。”
末了，她警告地看了雷德尼三人一眼，“什么都别碰。”
说着，她向着里屋而去。
狄克一走，雷德尼三人立刻四处打量。
“嘭。”
什么东西掉落。
维希路吓了一跳，看去。
一个篮球大小的水晶球从桌上滚落。
雷德尼三人连忙捡起来放回去。
“都说了让你别碰。”
“我没碰，它自己掉下来的。”
水晶球才放好，狄克就提着一个小篮子从屋里出来。
维希路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狄克视线在三人一龙身上扫过，停留在维希路身上，雷德尼三人一看就没听话，只维希路乖巧地坐在地上。
维希路才出生身体没长开看着胖乎乎本就可爱，有了雷德尼三人的对比，就显得更加乖巧。
狄克无视雷德尼三人，提着篮子来到维希路面前，“这个给你吃。我早上在禁林采的，本来准备晚点给你送去。”
篮子里是一堆类似蓝莓的果子，每一个都有鸡蛋大。
维希路嗅了嗅，透着一股清甜。
维希路金色的眸看向狄克，他想要说一句谢谢，可还没人跟他说过谢谢他不会。
“狄克。”维希路轻声叫狄克的名字。
听着那语调奇怪软糯糯的唤声，狄克没忍住摸了摸维希路的脑袋。
维希路一动不动，乖乖给摸。
维尔伦、狄克、道那特他们对他都很好，他知道。
“维尔伦怎么——”狄克正准备询问维尔伦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出门，就瞥见洞外有人正幽幽盯着他。
维尔伦拿着叉子杀到洞口。
狄克放在维希路脑袋上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