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叶知维：“……什么？”
谢衡却一副“别装了”的样子：“你喜欢我喜欢的真的很明显，我早感受到了。”
叶知维震惊。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喜欢谢总，这件事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谢总早就感受到了？
什么啊？
谢总在神经方面难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请谢总不要用爱情来糊弄他们之间最纯正的上下级关系！
纷乱过后，叶知维决定解释：“谢总，我可以说两句吗？”
谢衡点头：“我给你示爱的机会。”
“……”
努力忽视掉谢总的不正常，叶知维开口：“谢总，我想我应该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是非常纯洁的上下属关系，我对你只有助理对总裁的感觉。”
叶知维自觉已经解释的足够清楚，他抬头，看向谢总。
没想到谢总却是一笑：“别再口是心非了，叶助理，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
叶助理：“……”
不过，在叶知维的坚持下，谢衡还是没有强行带叶知维去定制衣服。
谢衡还很遗憾，觉得怎么会有叶助理这样完全爱他但什么都不图的人。
这让谢衡想回送给叶助理什么都没有办法。
而叶知维拿人手短，除了只能强调自己真的不爱谢总只是和谢总是一款很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接下来的好几天，叶知维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名叫「谢总觉得我很爱他」的怪圈里。
首先是在早上，叶知维算好谢总上班的时间，准备好适宜温度的咖啡。
谢总抿了一口，赞赏道：“叶助理温度把握的真好。”
叶知维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就听到谢总再次开口：“叶助理果然很关心我。”
叶知维：“……”
再者是在晚上一起加班，叶知维照例订好夜宵。
谢总：“这么关心我，还说不喜欢我。”
叶知维：“……”
几乎是每一天，只要叶知维有机会和谢总相处时，谢总就会说这些非常似是而非的奇怪语录。
叶知维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转机来了。
谢总终于要开始忙工作了。
前些天谢总和陆总商讨的合作，不是闹着玩，而是他们真的要合作了。
是一个工业电影。
本来这件事和谢氏关系不大，但谢氏以实业起家，本来就有些民族情怀。而工业电影的特点之一就是实景基建，增加就业人口。
谢氏也愿意合作。
于是，陆弛以制片人身份组局，邀请了电影导演、几家投资的老总，以及谢衡，一起参与关于电影的研讨会。
谢衡和叶知维在周六周末准备了整整两天，然后在周一来到陆氏。
谢衡还是以研讨会为借口给叶知维准备了新的西服。
叶知维有些麻木了。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算了，这些昂贵的西服就当作谢总每天言语骚扰他的赔偿好了。
算了，还是不能这样想。
他以前那些总裁的男朋友们，都不会这么自暴自弃。
还是等他以后挣钱多了，再慢慢还给谢总好了。
到达陆氏大楼，谢衡带着叶知维走进会议室。
其他人的助理都是站着，但谢衡强行让陆弛给叶知维安排了一个位置。
叶知维：“……”
叶知维都快碎了。
他感觉最近几天自己的底线被谢总无限刷低。
现在的他，只要谢总不再说「叶助理果然喜欢我」这样的话，叶知维感觉自己什么都能接受。
只是区区多了一个位置，小事。
一直站着也累，他都做过这么多年助理，他还能不知道做一个真正的助理多累吗？
哈哈。
叶知维根本笑不出来。
他！宁！愿！站！着！
也不愿意被一群人这么盯着，显得就他一个人在搞特殊！
叶知维一点也不喜欢搞特殊。
他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隐蔽在众人的视线里，像一个工具一样，对总裁随叫随到，总裁吩咐什么，他下去完成。
这是他最理想的工作状态。
但是，自从跟了谢总以后，这种工作状态已经距离他一去不复返。
叶知维的底线感觉在摇摇欲坠，就像缺少一根稻草就被压死的骆驼，再来一次刺激，他可能真的要碎了。
整个研讨会，叶知维都有些麻木且空洞，但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是努力地把仅有的精力放在谢总身上。
毕竟他的上司是谢总。
中午，研讨会结束，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谢衡有些口干，他看了看，叶助理位置上的矿泉水瓶已经打开，谢衡不想再重新开一瓶，太浪费，于是他顺手拿了叶助理的水。
叶助理那么喜欢他，肯定不会嫌弃他的。
而叶知维本人因为精神濒临崩溃，还没有察觉到这个不对劲，他只是看到谢总喝水了，嗯，谢总渴了，那他稍等一会儿，等谢总喝完水。
谢衡喝完水，发现会议室里只有叶助理在等自己。
理所应当的，谢衡的骚话张嘴就来：“叶助理。”
叶知维摆出微笑：“嗯？有什么事吗谢总？”
谢衡说：“你刚刚偷偷看我那么多次，还说不喜欢我？”
叶知维：“……”
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破碎的声音。
叶知维这次真的碎了。
人的底线一旦被触及到最低，就会无限反弹。
叶知维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辞职！他一定要辞职！
以前工作那么辛苦，和航空管理局沟通封锁机场的时候没有想过辞职，熬夜查税把王氏集团搞破产的时候没想过辞职，就在这一刻，叶知维真的想辞职了。
回去就请假物色新的工作。
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就不相信了，这么大的一个世界里，会没有一个真正的总裁上司！
——
次日，往常公司里永远不会缺席的总裁助理工位上，第一次迎来了岗位缺失。
岳黎来向谢总申请一下陈之松进练习生阵营的事。
汇报完毕，她就发现谢总盯着外面空着的工位出神。
岳黎提醒道：“谢总，你怎么了？”
谢衡回神：“没什么。”
说完，谢衡又问岳黎：“叶助理怎么没来？”
岳黎说：“你没有看群消息吗？叶助理说他今天有点事，大家有事可以直接联系谢总。”
“这样？”谢衡思索一下，然后猜测：“难道是我周末那两天把叶助理累着了？”
岳黎：“……不是，谢总你在说什么？什么累着了？”
谢衡这才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歧义，他咳一声：“不是你想的那种累，是我和叶助理一直在加班。”
“……”
岳黎心想到底谁想的更歪一点还说不准。
但岳黎面上还是很和气：“谢总，你觉得叶助理请假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吗？”
谢衡说：“那不然呢？”
岳黎心想前些日子你言语骚扰叶助理我们都听着呢，我们听的人都感觉心累，更别说叶助理了呵呵。
但岳黎作为职场老油条，当然不会选择主动反驳谢总，她回了一句“您说得对”然后就离开了。
谢衡无聊了整整十分钟，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给叶助理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响铃十秒钟左右，谢衡拨通了叶知维的号码。
”叶助理？”谢衡开口。
叶知维应声：“谢总，有什么事情吗？”
谢衡想了想，开口：“你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叶知维：“……”
叶知维觉得这b公司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谢衡那边还在继续说：“叶助理，我已经整整半个小时没有看到你了，我总是会想起你在工位上工作的样子，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了，我现在爱上你……”
叶知维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反驳上司的经历：“谢总，我想你误会了。”
叶知维深呼一口气，坦白道：“谢总，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份内的事，但是由于这些天你对我的言语骚扰，我深感其烦，而今天请假，也并不是因为我累了。”
说到这里，叶知维再次深呼吸。
那边谢衡却有些呐呐。
叶助理和他说了好多话，但是，这些话好像在告诉他另一件事——
和他所认为的世界完全相反的事。
叶知维再次开口：“谢总，因为你的言语骚扰，我已经决定辞职，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触。请问这些，够不够证明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你？”
说完这些，叶知维主动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谢衡拿着手机，表情发愣，一时甚至忘记把手机放下来。
叶助理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叶助理根本没有喜欢过他吗？
难道叶助理对他所做的示好，都是叶助理的工作本能吗？
难道叶助理对他平时说的话，都认为是言语骚扰吗？
甚至到现在，叶助理已经对他不耐烦，要离开他了。
谢衡感觉到自己的世界颠倒了。
他所认为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叶助理不喜欢他，对他好是工作习惯。而他居然每天都在对叶助理言语骚扰，甚至，逼的叶助理辞职离开。
但是。
谢衡的手机缓缓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谢衡却没有心思把手机捡起来。
但是他真的爱上叶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