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露馅
眼看着天黑下起了雪，今晚是必然没法离开。
好在火堆传来的热量让我整个人不至于那么寒冷，只是带来的烤鱼和烧鸡都被吃了个干净，要想解决吃饭问题还是得去老村长家一趟。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别的私心，我还是想悄无声息将那件撇碗搞到手，这样回去也能给花姑一个交代。
挑着马灯踏着大雪出门，天色越来越黑我拿出手机看了两眼然后收回口袋顺着村路就去了老村长家。
好在我的运气不错老村长家院门开着，我走进院子喊了两声但是没有人回应。
屋子里也是没有灯光，老村长好像不在家。
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再好不过，转身摸进厨房将马灯放好，土灶上摆着的应该是今天上午“出殡”的食材。
我大致扫了两眼，还别说老村长应该是花了心思，大鱼大肉是一点没少。
我顾不上什么礼数抓了两块卤牛肉塞进嘴里然后就去找那件昨天装着拍黄瓜的撇碗，但寻摸了一圈愣是没找到。
没有办法我只好又拿了些卤好的凉菜回了马婆婆家，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一路上我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村民，甚至都没有看到一家屋子亮灯，就连做晚饭烟囱里的炊烟都没见过一丝。
和我昨天见到的热闹场景比起来，今天的村子就好像是一个荒村一般。
回到马婆婆家我已经是冻的不行，整个人蜷缩在火堆边上烤火，又把卤菜在火堆上烤了吃这才觉得暖和一些。
昨夜没怎么睡好，吃饱喝足靠着火堆不知怎么的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渐渐的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尤其是后耳根一阵一阵的吹着冷风，冻的我直缩脖子。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风怎么一下一下的呢？
我猛的就想起昨夜遇到的豆子鬼说过的话，他说的是天吹风是一阵，鬼吹风是一下。
没错了，这耳根后面吹来的风一下一下的感情是他娘的有鬼？
我的后背止不住的冒出了一层的白毛子汗，风一吹凉飕飕的。
我哪敢睁开眼睛，只能偷偷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没把我当场吓个半死。
只见面前的火堆还在熊熊的燃烧着，之所以感受不到热量和温度，是因为那火的烟色已经变得诡异。
火红跳动的火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可怕的幽绿色，那绿色的火焰就跟皮球一样在火堆中来回滚动。
妈的，竟然是鬼火！
我吓的连呼吸都停滞了，偏偏这时后耳根的风吹的一下紧过一下，就连我的眉毛都被吹的来回晃动。
我控制不住的就要往后瞄，但眯成缝的眼睛压根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我思索该怎么回头看一眼到底是不是豆子鬼的时候，身后突然就一个东西贴到了我的后背。
那玩意儿冰一般的冷，冷的我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
然后我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阴冷笑声：“哥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玩你妹啊！”
我大骂了一声顾不上鬼火抄起火堆里的木头就往身后狠狠地砸了过去，说来奇怪本来是幽绿色鬼火但砸出去的瞬间又变回了红紫色的火焰。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豆子鬼，只听到背后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燃烧起来。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纸人正快速燃烧。
我想那应该就是豆子鬼，因为出豆子的小孩被狐狸吃掉已经没了身体，所以他们的鬼魂只能寄托在坟地的纸人上。
只是片刻功夫火焰将纸人的薄皮吞噬，竹篾在高温之下产生砰砰的爆炸声，尤其是纸人涂红的脸诡异的卷在一起就像是在冲着我笑。
纸人很快烧成了一滩灰烬，我刚要松口气面前的火堆竟然毫无征兆的熄灭，四周一下就陷入黑暗之中。
我暗骂自己是个马大汉为什么不把马灯给留着亮呢？
但此时不是后悔的时候，我赶紧就摸出打火机去点那盏马灯。
可等我凑到放马灯的梁钩一看不由地心里一沉，之前还在的马灯不见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打火机的汽油在一连串的过度使用中所剩无几，火焰越来越弱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终于在我转身的时候，打火机灭了。
再一次陷入黑暗，我好像听到柴房外马婆婆家的院子里响起莎莎莎莎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像是有纸片刮在房顶上。
活人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只有，只有豆子鬼的纸人身体才是这样走路。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他娘的听上去就好像满院子都是豆子鬼一样。
我几乎都不敢想象院子里站满纸人的场景，他娘的活脱脱是纸人开会啊。
但这个时候留给我的选择并不多，要么被豆子鬼瓮中捉鳖困死在马婆婆家的柴房里，这么狭窄的空间里我不可能是豆子鬼的对手。
要么就只能冲出去和这些豆子鬼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我也想趁机证明一下昨天的一个大胆猜测。
背起背包我一脚拆开柴门拔腿就跑，但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下了一天的鹅毛大雪，外面早就是天寒地冻白雪茫茫，我踩进雪地顿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像是甩飞的大葱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本来是想打个出其不意，逃出去的希望至少占五成。
可现在摔了个狗啃屎，再爬起来就已经发现身后多了几个黑乎乎的身影。
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纸人！
我连滚带爬站起身还没跑出两步整个人被脚下的物件给绊了一下，又一次结结实实撞到什么东西。
借着昏暗的雪光抬头一看我忍不住就惊呼出声：“没了，怎么会这样！”
原来我撞到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那口淹死女大学生的古井，而真正让我惊恐的则是我发现井口用锁链牢牢锁住的铁板已经不翼而飞。
刚刚绊倒我的正是昨夜看到的铁链。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除了豆子鬼，就连当初淹死的女大学生也回到周家屯子报仇了？
正胡思乱想着，莎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豆子鬼在朝我靠近。
“桀桀”
四周此起彼伏着豆子鬼的桀桀怪笑声，我看到一张又一张涂着腮红的纸人脸在黑暗中急速移动。
千钧一发之际我把手放在口袋忙按了一个播放键，然后就悄悄地借着黑夜的掩护丢进了纸人群中。
诺基亚经典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死死地盯着纸人群。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手机铃声在纸人群响起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突然就像是定格在了原地。
然后纸人群的方向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笨蛋老徐，我就说你露馅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是花姑的声音。
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花姑，我看是你有意放水吧”
这个人竟然是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