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装病
宁老太爷这次回去，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她忆起前世种种过往，便不会放过那些人。
思及此，萧冷玉将手放水袖中捏紧，她这一世会改写命运，不会再重蹈覆辙。
珠帘响了响，春桃走进来，她靠在萧冷玉耳边小声嘀咕。
她这才知萧老太太躺床上还未起来，便同春桃往外头走。
二人走到外头，雪梦走来浅行一礼：“启禀小姐，公子让奴婢来保护你！”
“有劳宁公子，雪梦你以后跟着我！”萧冷玉抬手扶起雪梦，她就浅浅一笑。
她回想起前世雪梦守在宁谨言身边，他怎么将贴身暗卫送给她？
或许宁谨言害怕旁人欺负她，这才将雪梦送来。
她记忆中雪梦喜欢穿一袭红色襦裙，裙摆绣白色霜花，同她名字一样素净。
雪梦握个红色长鞭，鞭子上有银色铜铃，那鞭子挥舞便发出清脆声。
随即，雪梦握长鞭甩，鞭子落在地上，她便在地上翻滚，就把长鞭勾在树干上。
那鞭子缠绕在枝头，雪梦跳上来便摘朵桂花。
她握起桂花送到萧冷玉手中。
萧冷玉接过桂花，她想着以后有雪梦庇护，便无人敢欺负。
“走，陪我去瞧祖母！”萧冷玉将桂花收好，她就同春桃和雪梦往前走。
不多久，三人走到廊下，就有丫鬟手捧铜盆进出，她们几进几出，似乎在议论什么。
她听丫鬟说萧老太太回来后便没醒来。
她记得前世萧老太太时常装病，或许是这样，祖父才会格外怜惜。
这装病把戏，萧冷玉前世看太多，她早已没感觉。
她知道祖母宋婉婷不是她爹爹亲娘，当年很多往事，都需她查清。
想到这里，萧冷玉装成个怯弱样子，便扑到萧老太太怀里。
“祖母，孙儿担心你！”萧冷玉好不容易挤滴泪，她绞个帕子握住萧老太太手心。
闻言，萧老太太这才松口气，她今日闹腾，不过是为守住萧冷玉嫁妆。
她知道银钱被宁老太爷带走，就绞个绿帕子哭。
哭声荡气回肠，萧冷玉听后并未有半点心疼。
她每每想到前世萧老太太怎么对她，又怎会怜惜。
“祖母不想玉儿离开！”萧老太太想到嫁妆所剩无几，这才哭个不停。
这话落在萧冷玉耳边，她才不信萧老太太鬼话，只是爹娘过世仓促，很多事她需要查清。
她留在府中，不过是想要查清爹娘死因。
“祖母你放宽心！”萧冷玉脸上堆满假笑，她知道萧老太太所想，又怎会担心。
闻言，萧老太太脸色阴沉下来，她并不在乎萧冷玉是否留在府中。
她只想将嫁妆夺回。
“那些嫁妆……”萧老太太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萧冷玉脸色一变。
她闭嘴没再说。
天色暗下来，萧冷玉同萧老太太道别，她带春桃和雪梦往外头走。
等萧冷玉走远，萧老太太就紧绷一张脸。
她记得从前在萧府，好不容易等到当家主母亡故。
那些日子她在萧府做小伏低，为的就是这一日。
烛火飘渺，蜡烛翻飞，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那年冬日，饶城下了一场大雪。
一抹清秀瘦弱身影走在梅林中，她左手握个暖手炉，右手拽个花灯，灯上镶嵌红宝石，空灵剔透。
那袭红色长袄裙，将她在雪中衬的空灵脱俗。
是杜冰雁。
是萧家刚娶进来的正室夫人，杜冰雁。
彼时杜冰雁不过十九，红色窄袖袄裙却遮不住明艳，她拽起月白色比甲，就扑到身着蓝衣男子怀里。
她抱住他不松手。
他盯月白色比甲瞅，冷眸在开领上没移开，上头两枝梅花素净中添几分明艳。
“冰雁，那日我出城救下婉婷，我想纳她！”他说完，就把宋婉婷拽到杜冰雁面前。
宋婉婷走过来，她就浅行一礼。
杜冰雁万般不愿意，奈何夫君这样说，她只能点头。
她脸色一变，就把宋婉婷扶起：“妹妹今日进门，我们一起伺候夫君！”
“好！”宋婉婷瞅着杜冰雁，她嫉妒无比。
若是她变成当家主母，夫君会不会将她宠上天。
后来在漫长岁月中，宋婉婷盼杜冰雁早死，她没能等到，最后便自个儿送走。
思及此，宋婉婷对于杜冰雁留下孩儿，又怎会善待。
那个孩儿便是萧冷玉爹爹萧云奚。
她记得杜冰雁过世后，萧云奚对他心生怨气，她们虽是母子，他对她冷淡。
直到宁欢颜嫁到萧府，又带来很多钱财，宋婉婷才对萧云奚改变些。
想到这里，宋婉婷想去宁府将嫁妆抢回来。
萧冷玉姓萧，嫁妆不应流落在宁府。
门“咯吱”一声响，萧明华走进来，她就望着萧老太太。
宋婉婷躺在床上，她两只手拽紧红色绣花锦被，每每想到大把银钱送人就难过。
她绞个绿帕子抬手摧胸口，神色清冷：“华儿，那些嫁妆理应属于萧家！”
“娘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让那丫头得逞。”萧敏华将宋婉婷扶起，脸色变黑又变绿。
她让萧老太太装病。
萧老太太点头。
二人在屋里嘀咕一阵，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几个护院穿过廊庑走远，消失在夜色中。
萧敏华望着那几个护院，就感觉萧冷玉不好对付。
“娘，不如先这样！”萧敏华靠在萧老太太耳边小声嘟囔。
萧老太太听后，她点头。
翌日清晨，萧敏华握起银子送到李大夫跟前，就小声嘀咕。
李大夫接过银子，他有些为难，还是没吭声。
须臾，萧敏华将李大夫带到萧府，便送到萧老太太面前。
他握住萧老太太手切脉，切完走到萧敏华跟前叩首：“启禀夫人，老太太还需细细调养！”
“有劳李大夫！”萧敏华点头，她眉心微蹙。
李大夫坐下写方子，他写完转身。
柳儿握起方子去抓药熬药。
一炷香后，柳儿手捧青花瓷碗进来，她让丫鬟杏儿给萧老太太喂汤药，就同萧敏华退到外头。
杏儿接过碗，她将汤药喂到萧老太太嘴里。
廊庑下，萧敏华便让柳儿将萧老太太病重一事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