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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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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末子送去医院。趁她睡着的时候擅自联系了她的父母。

    河谷夫妻又一次误会了我。不过在末子的解释下他们了解到了自己的莽撞,道歉后郑重感谢了我。

    这么一折腾几乎天亮了,我又委托邻居先生帮我遛小库,这周目好像总是麻烦他。

    不困也不饿,没什么事好做的我站在河坝边感受微风。坐在河坝边柔软的草地上,思绪飘得很远,直到自行车的铃声在耳边响起,才有置身现实的实感。

    我看向把自行车停在一旁的mikey:“你一个人?”

    mikey在我旁边坐下:“由理奈也是?”

    “事情怎么样了?”没顺着他继续寒暄,我直接问。

    “…阿帕的兄弟被打成那样,带着爱美爱主的家伙出现在集会上,被吓了一跳呢,”他笑眯眯地,“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东卍会和爱美爱主开战,谢谢由理奈啊。”

    “那就好,”我由衷感叹,“真是麻烦事。”

    似乎感觉到微妙的什么,mikey问:“由理奈…不是暴走族吧?”

    “不算吧。”

    “那对我们怎么看。”

    要评价一个群体,首先想到的却是个体。身为暴走族、不良,唯一一个在我心里留下过深刻痕迹的人。

    呢喃般吐露真心:“趾高气扬地成天打架,偏偏比我还弱,老是搞得浑身是伤。但对我只会露出傻脸,和一群一样的笨蛋聚集在一起闹事,这种家伙能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真是了不起。不打女人还老是对女人没辙什么的,这点也蠢得要死。”

    还有一条,没有遵守约定。

    “很讨厌?”

    “不,”我深吸一口气,“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初恋。”

    mikey愣了很久,后知后觉意识到:“由理奈是在说真一郎吗?”

    我没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了。见mikey若有所思,我继续说:“比起爱美爱主那些逊毙了的家伙,我还是更愿意看到笨蛋成群结队的样子。”

    我在mikey身边坐下:“那时候真一郎没退出就好了,现在的top是你这种小鬼真是不爽。”

    从未被算是“熟人”的家伙这样当面质疑过的mikey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气氛却变得轻松起来。

    他指着自己:“‘小鬼’是在说我?”

    “嗯。”

    mikey生气了:“我肯定比由理奈要强哦。”

    我笑了:“比划比划?”

    “我才不会打女人。”他好像又消气了。这算让之有德?什么啊这家伙。

    “果然是小鬼,”我开始搞精神胜利法,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我就给东卍搭一把手吧。”

    爱美爱主规模比东卍还大,是早东卍两个世代在新宿制霸的暴走族,再怎么说也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毕竟我很强。

    正好我也要接触他们,让我加入,怎么想都不亏。

    mikey却瞬间拒绝:“不要。”

    这种反应也在意料之中。我表示拒绝无效:“今天我就去东卍报道。”

    我正要用传统方法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加之屡试不爽的先斩后奏,mikey居然骑自行车开在了我前面,摆明是拒绝的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是总长啊。”mikey居然这么说。

    乐了,我故意说:“我还有十七个小时去东卍报告,限你在此之前调整成欢迎新人加入的心态。”

    mikey脸上跳起青筋,危险地笑着:“由理奈你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啊?”

    “抱歉,但只是你对我的喜恶问题,我是不会在意的,”我偏偏要做油盐不进的样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一郎抛弃了这里,那让他的弟弟夺取天下也不错啊。”

    “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也能创造我的不良时代。”

    哇,居然是时代,胃口真大。

    我温和地昧着良心回答他:“没错,你的话一定能做到的,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而不管什么理由,我只是单纯想跟随你而已,当成这样可以吗?”

    “你在骗我。”

    “哪句话在说谎呢?”

    mikey踩着单车,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由理奈,做这些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刚要开口乱讲话,见他的神色却意识到时不能再骗人了。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修缮成便于见人的样子再隐秘地露出:“要说目的的话——我想活下去,最好我喜欢的家伙也能活下来,大家一起看到那个时代。”

    “你真奇怪。”

    mikey简短评价,这让还准备煽情的我瞬间哑火了。

    他骑着单车本就领先我一段路,此时停留也不是为了等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我:“要做我一辈子的手下,由理奈得先从态度改起。”

    我有点想直接走人,但还有事情没弄明白,只能乖顺地收起自己的爪牙。

    “遵命,总长。”

    看到mikey离开后,我给三谷打了一通电话,简单交代了我会加入东卍的事。

    虽然内心有点预感,但三谷还是不敢相信预感会变成现实,叨了句“mikey在想什么啊”后又抱怨起最近我总是把遛狗和解决我那份早餐的事都推给他。

    扯皮了蛮久。三谷问我:“…虽说轮不到我担心,学姐你的成绩也不用担心什么。可不要做得太过火哦?”

    “我不会做危险的事。”

    他抱怨一声“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听我笑了两声,又补上“你心里有数就行”,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简单吃了个中饭后在一体式旅馆补觉。傍晚时被闹钟吵醒,去服装店买了身红色的水手服套上。

    穿的时候有些后悔选了这款式当标志,有些土,可也没法后悔了。把略长的头发扎起来,我骑着单车来到东卍集会地点附近。

    之后一段是徒步,身边东卍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人注意到我。

    “谁的女朋友吗?”

    “挺有型的嘛,这副打扮。”

    “…脖颈后的纹身、红色的裙子,不会是那个玛利亚吧?!”

    “那个玛利亚来干什么?”

    “应该是作为证人出席的。”

    “没必要吧?不是已经确定好和爱美爱主开战了。”

    “是那样吗?”

    “难道有不打的道理啊!”

    虽然话语鲜活,但能明显感受到东卍与其他暴走族有着微妙的不同。大部分人看上去都很严肃正经,板着一张脸。

    通常来说,暴走族群体里新增了一位成员是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的。但我的身份以及在一水黑色特攻服里显眼的打扮,让我成了人群的聚焦。

    我和某个在走神的熟人打招呼:“好久不见,艾玛。”

    “由理奈?”艾玛瞪大了眼睛,我回以浅笑。

    来不及解释状况就有别的熟人找上了我。draken走过来:“你的事mikey和我说了,先去场地的队伍待着。”

    示意收到。我快速跑过去,场地看起来蛮惊喜地说了句“哟你来了玛利亚”,和我进行了神秘的碰拳仪式。忽视千冬呆滞的表情,我挤在他的身边和善地说:“以后多多指教了,小千冬。”

    远处的三途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

    draken一声令下,集会正式开始。成员们毕恭毕敬地九十度鞠躬,伴随着mikey出现,整整齐齐的“您辛苦了总长”跟着响起,让人感叹他的威望之强。

    这幅景象不是靠单纯的武力压迫得来的,mikey拥有优秀的领袖魅力,接下来我深刻意识到了这点。

    我的事以一句“歌舞伎町的凤凰院加入东卍壹番队”被简单概括,想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小有名气又与爱美爱主的事有关,恐怕连这句介绍都不会有。

    并未因此产生不满,我专心关注着眼下的状况。

    与爱美爱主开战的关键,阿帕走上台,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在mikey面前垂着脑袋。mikey问:“要怎么办。阿帕,打吗?”

    接下来他和阿帕的交谈可谓是攻略典范,这里就不过多赘述。总之寂静无声的现场,一时间只有mikey激昂的声音在回荡。而后无一例外,东卍的人都在回应他的期盼。

    东卍的总长,三言两语就让会场沸腾了起来,他如同太阳般闪闪发光。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禁把他想得很好很好。想他一定是个会讨厌群殴、讨厌拿武器打架、讨厌阴招的正义暴走族。

    末了才回过神来,我也想的太漫画了吧?对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现在看来,选这种人当上司不亏。

    由此我惊觉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是多么胡搅蛮缠,mikey那样都没打我真是有原则。和爱美爱主的决战定在8月3日的武藏祭。

    为了规避死亡,在那之前我就奉上真心追随这个人吧。

    因为顺路,和邻居先生一起回了家。没什么好特别说的,气氛沉默得让我安心。在三谷打开自家门的那一瞬,穿着睡衣的小动物跑出来。

    玛娜手里捏着儿童套餐里会插的小旗子,不过是鲤鱼旗的样式。这是儿童节的风俗,我才恍然地想,原来已经五月了啊。

    小动物说:“这是我今天手工课上做的,由理奈姐,送给你。”

    “谢谢。”

    还是小动物可爱。我把旗子贴身收好,亲亲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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