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耽于回忆
姬一二停住思考了几秒，然后点头：“你的意思是血夜之谜只是一个开端，后续还会有别的动作吗？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对章笙的提醒，他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
章笙：我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没什么别的想法，那就没什么事了，我也不用担心了。”章笙叹了口气，“莱莱，和他讲讲接下来的工作。”
“担心什么？”姬一二抬头望着他，一脸疑惑。后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去里面的工作间了。
莱莱吃完了蛋糕，拍拍手，拿回电脑，一边敲击一边和姬一二说：“哥，你拍的广告已经在准备投放了，今天上午我和章笙去看了成片，效果一绝，我觉得你肯定能短时间内爆火第二次。”
姬一二挑眉：“哥这么好看，很难不火啊。”
“诶，别着急呢，马上工作也来啦。花火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年末总结宴会，作为嘉宾上台说几句。”她调出日程安排看了一眼，“就下个月月中。”
“花火？？”姬一二顿住了，脑海中浮现了薛尔缨那张不怀好意的面容，直觉这不是一件好事。
莱莱以为他的惊讶是出于欣喜，语调欢快：“是呀，他们来联系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为什么突然要邀请我，我也没有出名到”
“哎呀，想的太美了，肯定不是只邀请了我们，你的好兄弟风声也在嘉宾名单内。别忘了《血夜之谜》可是在花火独播的，应该是要邀请你们去做个专访什么的，反正增加曝光，多好的事。”
“那行吧。”
见他语气不太情愿似的，莱莱疑惑：“你不想去吗？”
姬一二摇头：“没有没有，我跟他们的额，他算什么来着？小泽是什么职务？”
“蓝总？他是董事长兼总裁。”
“花火的董事长先生，我和他不是很对付。”
“嗯应该问题不大，看在陈导的面上不会对你如何的。”
姬一二点点头，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而且他背后还有小泽的支持，薛尔缨再怎么不满他也不至于会做得太难看。
离开工作室，没有直接叫家里的司机来接，姬一二独自走在马路上，一边散步一边回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总是喜欢沉溺于回忆之中。大约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他意料之外的情况，更需要时间去沉淀。常梦的辍学消息、血夜之谜的经历、小泽与薛尔缨、再见周唐——说周唐是回来报复自己，他扪心自问：破开那些自我欺骗的语句，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他那么喜欢周唐，那是一种，只要想到他的身影，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的感情；他那么了解周唐，如此一个温柔的人，如此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怎么会用“报复”划上他们之间的句号；可他又那么自私，就算分开后，还对周唐存有那么一丝妄想，妄想他不要真的放手。
毕竟，被周唐爱着，是那么让人温暖啊。
······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新普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周唐的公开授课。因为周唐亲和的气质，课堂氛围轻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讲台上这位半学期开课一次的年轻教授身上。临近下课，周唐突然扫到教室后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贝雷帽和口罩，融入一片认真听课的学生中。
周唐笑了下。下课铃响起，抱歉地拒绝了前来提问的学生们，在后者失落的声音里，周唐温声解释：“今日无法多留，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诶——诶？！”不顾学生们的好奇的声音，周唐轻声告别后离开了教室。
周唐来到自己的车前，发现姬一二已经在车里等他了。
“嗨~见到我惊喜吗。”姬一二放下副驾驶的车窗，朝他挥手，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
“嗯，你来教室了。”接着，周唐越过他对驾驶坐上的人说：“廖叔，车我自己开回去，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说完，他又补充，“给家里工作的人放一天假。”
周唐知道姬一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爱被人打扰，所以每次姬一二去他那里，他都会给家里工作的人放假。带薪假期，以至于每一位周唐家的工作者都对姬一二有天然的好感。廖叔走后，周唐坐上驾驶座，扣上安全带后，转头自然地吻上凑过来的姬一二的嘴唇。
“这你都能看出是我啊，那么多学生呢。”取下帽子与口罩的姬一二理了理自己被压到的头发，被亲过的嘴唇红润发亮，脸颊也红彤彤的，缩在座椅靠背里像一个乖巧的真人娃娃，或是一只听话的粘人小狗。
周唐发动汽车，语气里带着无奈：“如果说是因为我从那么远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你那会说话的漂亮眼睛，你肯定不会信；所以真正的原因是只有你在我停顿的时候，什么笔记都不写——甚至桌上都没有一支笔。”
“我只是想一直看你讲课的样子，舍不得看其他地方，太迷人啦。周唐老师，如果你在新普戏剧学院授课就好了，我也想天天上你的课。”姬一二眨眨眼睛，完全是一副崇拜模样。虽然他完全不懂钢琴，但因为是周唐，所以格外吸引他。
周唐笑道：“我可不是天天都授课，实际上，学生们见我的次数可远远比不上我们亲吻的次数。”他与姬一二说话的声音不同于对学生们带着疏离的亲和，是真正的放松、满是情感，“而且若是去新戏授课，应该是你给我上课才是。上次去探班你，那么危险的动作你都没有用替身，敬业到又让我佩服又让我心疼。”
姬一二嘿嘿一笑，周唐总是不吝啬对他的夸奖，而这种直白的语言正好对他格外适用。车里放着音乐，两人一路上畅谈着——说来奇怪，他们明明没有非常多的兴趣重叠，甚至连性格都各不相同——却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诉不完的心情。
姬一二爱听各个圈子的八卦，周唐就挑些精彩的讲给他，然后听他惊讶地大呼“小泽也讲过他们！但是这个男的可不是这么跟他夫人解释的”、“原来还有这么多细节，太会玩了”；周唐终日与钢琴为伴，姬一二就和他讲自己又看中了哪个适合看星空的地方，感受如何、美丽如何，是舒缓还是静谧，何时要同周唐一路去看看。
两人间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姬一二手机的消息通知响起的那刻。
他看了眼消息，脸上的笑容有些许消失，周唐注意到了。姬一二草草回了消息，就关掉了手机。周唐问：“怎么了？”
姬一二摇头：“没事。”
虽说如此，不断响起的新消息通知在安静的车内空间显得格外突兀。姬一二索性关了手机响铃，塞到包里去了。
周唐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见姬一二的表情，明显不太开心。
“是不是你哥哥？”周唐问。
“”沉默了一会儿，姬一二小声地“嗯”了声。
“怎么不和我说呢。”
“这是我和小泽的矛盾，不该让你承担。”
“可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不愿意你一个人承担呀。”
姬一二垂下眼眸，哥哥的反对让他很不好受，但如果再让周唐介入，那他必然会接替自己受到伤害。毕竟小泽对自己的弟弟会有所顾忌，对周唐可不会。
“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好受而且，这种事情在小说里不也经常出现吗，丈夫对妻子与——呃，这样类比好像不太对。”他换了种说法：“就像你不也因为薛尔缨不喜欢我，所以从来不让我和他碰面吗，就是一种，保护？”
听他说的，周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说：“这怎么能一样。我和薛二是朋友，而你和你哥哥是家人。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和蓝津泽就像是难处理的婆媳关系——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觉得，我也应该表态的。”
车子逐渐驶入周唐家的车库，停好车，他一只手揽过姬一二的肩膀，在姬一二以为他要和自己接吻时，周唐温热柔软的唇吻上了他的额头。随之又点在了姬一二的眼睛上，那一刻姬一二庆幸自己没有化妆；最后还是吻上了姬一二的双唇，狭窄的空间内响起滋滋水声，直到两人分开，姬一二心脏狂跳——就算是接吻了无数次，他还是会激动得像初吻的小男孩。
倒是真正初恋的周唐，除了呼吸稍有加快，笑意愈浓外，面上没有任何改变。他看到此刻的姬一二面色泛起红晕，双眸映着水光，琥珀色的眼眸好像在说话。他牵起姬一二的手，又吻上他的手心，轻声说：“带我去见哥哥，好吗？”
姬一二哪里受得了周唐这么恳求的声音，连连点头——不管了，周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得拿出一个攻该有的勇气啊！怕这怕那，倒是显得畏畏缩缩。
只是，姬一二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周唐眼中，是多么一个可爱率真，又极负责任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