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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桑和刘景星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虽然两位少爷具体的聊天内容,大部分人不得而知,但是按多嘴群众的传播速度,严卫国很快知道此事并不难。
所以严清桑疲惫的迈进家门,看到负手而立的严卫国,一下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严卫国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清了清嗓子。
“你是不是当真想把那女子带回家?”
如果她是个男子,这时候该问的也许就是,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到底还是有区别的,不一样。
在严卫国眼中,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女人”这种选项。
严清桑敏锐的感觉到了话中的言外之意,蹙了下眉心。
“…是,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放在家里也挺好的,如果有些什么事,兴许还可以为我们所用。”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能被严卫国接受的理由。
对上严卫国有点诡异的笑,以及眼中的赞许,她本能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挺好,那就带回来吧。反正你也不是男人,真要把那小娇娘娶回家,也用不着便宜小厮,不如先让爹尝尝滋味。”
她愣了一下,藏在袖口里的指节攥紧。
便宜爹严卫国喜欢美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严清桑有时候怀疑自己身为女的,有几分诡异的好色和风流恣意也是自己爹传下来的。
或者说,权势滔天的人其实都喜欢美人。
温饱思□□。
身居高位的人,从来不为了生活而发愁,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消遣。
就不免有些东西,是不被世人所容的。
有人好赌,有人收集玉石珠宝,有人癖好幼童,有人购入违禁烟草,众多爱好之中,喜好漂亮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严卫国早些年的作风就是看到漂亮女人就抢,她母亲夏桑桑也是其中之一,发家之后为了名声着想,倒是会找些摆在明面上的理由,但本质还是威逼利诱着强迫。
夏桑桑毕竟思想封建,再加上严卫国对她家也不差,不会对严卫国有什么怨言。
其余被抢来的女子就不一定,也用些非人的手段驯化就是了。
不过她记得有个例外。
前几年看到个贞洁烈女,长得漂亮娇美,被严卫国看上了,不堪受辱,宁死不从。
但家里人还挺多,也就被威胁着捏住了软肋。
到家之后也没显得多乖顺,种种手段都没用,三番五次想要对严卫国下手。
但最终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根本伤不到,反而激怒了他,最后下场也是惨烈。
说起来她跟那女人倒有一面之缘。
她当时年龄不算大,有次无意推开后院,就看到一个被关在里面的女人。
明显是被抢回来的,受尽折磨,身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她爹的手笔。
但眼神还是阴狠的,充满憎恶和不甘。
而那女人抬起头也看到了她,虚弱的声音字字泣血。
她说。
“一群败类,走狗,光明降临到绥城的那天,你们全家都会不得好死。”
甚至唇角还扯出来一抹冷笑。
那个笑容配上女人的眼神,直击灵魂,无比瘆人,她至今想到还是透着骨子里的冷。
甚至有点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坚定,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似要和眼前人悉数同归于尽。
她当时有点被吓到了,也就这么记了很多年。
但也就那么一眼。
过几天她又好奇的闲逛,来到这个院子试图看看那个女人,却发现院子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那女人也早不知所踪。
后面严清桑其实起了点好奇心,问起严卫国那女人是什么来头。
严卫国也只是以“小孩子懂什么,这些又不重要”搪塞过去。
而眼下她盯着严卫国看了一会,发现严卫国完全不带试探意味,也确认那句尝尝滋味的话是真的。
心间山雨汹涌。
“…您看上她了?”
他只走上前两步,眨了眨眼,有点干涩的开口询问。
“那女人我见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啊,啧啧,那个身段,那个嗓音…绝无仅有。”
严卫国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笑容。
这种笑严清桑倒是熟悉,每次有了新的猎物,想再抢点美人回家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又不听戏,怎么会知道柳…那女的是什么样的。”
他心上一颤,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怎么开始试探你爹了?”
严卫国睨了他一眼,倒也没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生气,推过来一份报纸。
他一瞧时间,就是在他与刘景星斗富后两天,就大概知道是什么内容。
内容就是编纂的主笔惯有的夸大其词和所谓猜测。
种种证据表明柳瑛得到了严少爷的青睐,甚至大张旗鼓,特意摆了一场花车斗富,就是为了捧红一位名伶。
旁边映着上下两张黑白照片,顶上的俨然是柳瑛起舞的模样,下面的是严清桑出手救下时,两人目光交接的一刹。
严清桑认真看了会,其实没什么大的反应。
但不得不说记者抓拍的不错。
柳瑛风华绝艳的一幕,被相片定格,仿佛被人拉回听她唱戏的那段时间,柔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第二张虽然模糊些,但依稀可见两人姿态亲昵,眼底也尽是情愫,两相对望,眼含秋水。
其实严清桑接受的教育比较封建,对例如相机这种,外国流传过来的洋玩意都不太熟,也没什么热情。
但今日一看,能记录下来片刻的画面,兴许还是不错的,他琢磨着不如也托手下买一个过来试试。
唤回严清桑理智的,是拍了一下他肩膀的严卫国。
“她确实漂亮啊,你都看的这么入神,那我更得尝尝滋味了。”
父子间正常的调侃,以前倒是也有这样的谈话,没什么恶意。
严清桑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心底那些不舒服的情绪愈演愈烈,像一根针细细密密的扎在心上。
“那得看看有没有机会,这美人保守得很,哪怕把她带进家门里了,都不一定让我碰。”
“有机会的话,那肯定也不便宜旁人,这等美人,可惜了,我只恨我没生男人象征。”
“只是不像你特意挑选的小厮,我俩身形差距也大,还得商讨商讨,如何不被看出异常。”
严卫国听这话起了兴趣,开始兴致勃勃的跟她讨论,如何在新婚洞房的时候代替着顶上去,不会有纰漏。
提了好几种似乎可行的,并不会被发现的方案。
严清桑心不在焉的应。
她只是飞速在想,如何在柳瑛和父亲这里两面瞒下。
以至于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内心考虑的,是完全不想让父亲碰到柳瑛。
明明此前说好的洞房夜找人上阵,只是换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