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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猛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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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燧皇的帮忙后,他们进入幽囚狱的路线都变得通畅许多,偶尔有挡路的也不过是岁阳稍微控一控便会轻松解决。

    甚至于最后到达了目的地,燧皇则选择在牢前去入口处去帮他们拖延和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牢中幽暗深邃,能见度低于正常人所能看见的范围,偶有些泛着细碎光亮的潮湿水珠挂在墙角悬挂着。其中没有令人不适的脏乱差,这里称得上脏的恐怕只有粗糙暗沉的灰色墙面。

    里面关押的人大多数都是些重刑犯,要么被沉重的锁链缠成了粽子,要么浑身带伤被打的奄奄一息。而这里潮湿幽暗的环境显然不利于伤口恢复,多数人的伤口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发炎感染的症状。

    牢门冷硬冰凉,药师白皙修长的指腹的轻轻的划过沉重铁制的金属门,两方接触之间剐蹭出了细微的声响:“我感受的到,岚离这里很远。”

    出口的声音在幽深寂静的气氛中回响,机械般的重复着祂的话语。

    话音刚落,药师转身看向更深处的地方,金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下闪烁着微光,祂伸手指向宛若深渊的牢狱:“我们还得往里走走,希望见到岚之后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浮黎点了点头:“应当没什么问题。”

    此时的记忆星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边走边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光锥扔到了药师的怀里。

    独属于星神的特殊气息在其中激荡开来,一时之间本就冰凉的牢狱骤然下降了一大半的温度下来,药师颇为疑惑的拿起光锥端详着

    仅仅是看了一眼,祂就立刻就将反射着白色微光的光锥的啪的一声倒扣了过去。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上面所描绘的景象赫然是与罗浮后世的有关,其中描绘的正是她与列车组一行人在鳞渊境如何叩问三爪的那个时间段。

    当时半夏的事情刚刚结束,药师与列车组共同解开了叩问三爪的封印,而这个光锥把那时祂与岚发生的一点小摩擦给画了下来。

    图中金发少年低垂着眸子的的将岚逼至已经被点燃的石灯之上。下面的岚显然是对这样的状况极为不适,凌厉狭长的幽深眸子此时模糊倒映着药师明亮清秀的身影。

    这样的景象,与其说他们发此时生了一点小摩擦,倒不如说是画中的二人在调情更为让人信服一些。

    祂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难以言喻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浮黎:“你,你还挺无处不在的。”

    被锐评的人面色不变,浮黎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这其实我根据记忆拿出来的复刻品,而原版和其他的光锥已经随着紊乱的时间段一同崩解消失了。”

    一旁的燧皇自然是好奇心大起,作为一个孤陋寡闻的岁阳,他自己也听说过这个东西以及价值之类的繁杂事情,但的确还没有还见过真正的光锥。

    想到这里,他顶着孟九的身体三步作两步就挤了过来,颇为狡黠的搓着手道:“光锥?上面篆刻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震惊?”

    可是还没等燧皇走近几步,甚至于连看到光锥的影子都没有瞥到一点。

    药师就伸手不容置否的把他推到一边,任凭岁阳的目光如何幽怨面前的人也不为所动。

    他不满的抗议道:“怎么还不让别人看。”

    话音刚落,燧皇的肩头忽然被冰凉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

    他悚然一惊的转过头去。一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斑斓眸子默默的看着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禁让人感到极为恐怖。

    就这么一瞬间,燧皇吓的连遗言都想好了。

    倒不是他有多胆小,毕竟作为岁阳之祖什么没见过,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景象莫名的与盘旋在心中的阴影重合了。

    此时浮黎若有所思的扶着下颚,丝毫没感受到面前岁阳此时极为恐惧的情绪:“原来你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于情于理/祂都是不会把这个光锥给你看的。”

    随即祂的手中一堆明亮的光点快速的聚集着,然后竟是凭空聚集了另一个陌生光锥:“倒是可以看看这个。”

    燧皇紧张的咽了口唾液,随即目光小心翼翼的投向它,然后面前的景象使他忽然愣住了。

    金色的巨树气势恢弘的横贯在灰暗幽深的环境中,即使它在画像之中那股神圣而又令人战栗的气息也没有丝毫减弱。在它面前,有一个渺小而又穿着朴素内敛的灰色风衣的白发男人,抬头轻轻的向前望着。

    祂脚下踏着星光流转而构成的瑰丽道路,一往无前的向着面前的巨树走去。

    燧皇回过神来,他恍惚低声喃喃着:“这……究竟是什么?”

    浮黎修长的五指微微收紧,光锥崩解化为了光点逸散在了虚空中,祂淡漠的回答道:“只是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去爬树的故事/没什么特别的。”

    药师如果不是知道里面的人是阿基维利,祂真的要给浮黎的比喻一个大拇指,尤其是抛妻弃子的形容太准确不过了。

    燧皇听后突然沉默了一瞬。

    随即他颇为迷惑的挠了挠头,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原来这么漂亮的光锥,故事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药师在幽暗的环境中点了点头,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对,的确是这样的故事。”

    迷思扭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小的水母恨不得在此时化为一个巨大的问号贴到两个星神的脸上。

    最后祂无奈的拿两根触手插着腰,最后只得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也作证,确实是一个男人妻子孩子都不要了就为了去爬个树,这样的行为太令人醒聩震聋了。”

    燧皇莫名觉得这三个星神在一起忽悠他这个可怜的岁阳。

    在几个人说话间,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牢狱的最深处。

    这里的环境不再像刚才般的有些昏暗,还有窗口透着淡淡的光亮,如果与它对比,这里才叫真正的彻底幽暗无光的地方。

    恐怕这里仅有的光源,只有浮黎那突兀而又锃亮的眼睛。

    药师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祂迈步走向其中一个挂着沉重锁链的囚笼,其中的人衣衫明显被什么刑具撕出数道长条的裂口,露出了其中肉绽翻卷的伤口出来。

    浮黎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了。”

    里面的人此时听到了几人的说话声,束缚着沉重的金属锁链的身躯艰难的动了动。

    或许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沙哑虚弱的话语从其中缓慢而又清晰的传来:“好像……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

    尾音缱绻又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恍惚感。

    说话的人猛然顿住了语句,突然像是突然清醒般猛的调整回了平时的语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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