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荒谬但正确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现在就是祂目前状况的诠释。
药师离开朱明之后,自己在寰宇到处闲游摘花种草,偶遇毁灭星神还能去膈应祂一下,算是浅浅践行一下丰饶的命途。
这种时候不得不吐槽,这几个命途就欢愉最不被命途绑架了。不过,想起仙舟的时候,算了算时间。
这个时候岚应该已经成年,应该到了罗浮仙舟。
药师看着冲着祂泛着寒光的长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然而自己想去看看岚现在的状况,准备去罗浮看看。
结果刚进入就被云骑逮了个正着,相当多的云骑军对自己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极为警惕。
一个个身披甲胄,训练有素的站在领头人的身后。而带领这些云骑的人,则手持长枪,抵在药师的脖颈处。
祂随意理了理领口,无奈的摊手:“诸位,我想我们不必如此剑拔弩张,放下长枪,我们好好……”
话音未落,站在祂正前方的人将长枪向下移了移,锋利的刃尖从上往下划出一道溢出血液的伤痕。
祂的话语猛然顿住,灵敏的向后退了一步。
药师抹了抹脖颈间竖着的伤口,看着他没有再说话,目光中透露着疑惑不解。
你们云骑都不愿意听人把话说完就动手吗,现在罗浮都这样了?
枪间染上斑驳的红,药师讪讪的推开前方来势汹汹的武器,脖颈处的伤口瞬间还原。
领头人看到祂的伤口恢复,整个人忽然的从头到脚的透露出极为凝重的气息。
他手持的长枪陡然一转,带起犀利的破风声,猝不及防向药师的脖颈横扫而去。
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重量不菲的长枪在他手里像是小孩子的玩具随意摆弄。
他身后的云骑也同样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众位覆盖着盔甲得手紧握住骑枪,微微倾斜于胸前,明显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
他目光冷漠上下打量着药师,半晌后冰冷的对着祂开口:“丰饶民?”
这个人是丰饶民的话,他将不会再手下留情,不管是“视肉”还是“步离”对仙舟造成的影响都是极为严重,都如此的……令他们恨之入骨。
如果刚才场面只是试探,那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剑拔弩张了。
药师:╭(°a°`)╮
祂向后退了一步,灵敏的躲开突然而来的袭击,从鬓边下垂的金色发丝顺着被带起的气流的微微飘荡。
随即故作惧怕的趔趄一下,身体失去重心差点倒在地上,匆忙间一只手慌乱的抓在粗糙的墙壁。
药师无奈的想着,真是不遮遮掩掩习惯了。
在这群对丰饶民恨之入骨的云骑展露这种特征,无异于明明晃晃告诉他们自己是接受过药师赐福的丰饶民。
虽然自己的确不是丰饶民就是了。
至于如何应对……
祂通透的金绿色眸子顿时恐慌无助的颤动着,盈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随即金发少年拿出一只发抖的手护住自己脖颈,恐惧的开口:“我,我才不是丰饶民。你们云骑都这样不听人说话直接动手吗?”
一时场面像是一群大汉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领头人不由自主的感觉良心难安,手里的长枪本能的松了松。
祂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些遏制不住的哽咽:“我只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天外行商,途中甚至差点被某些脑子里只有复仇的人一箭射个对穿,你们这些地头蛇竟然也剥削一个连活下去都要拼命的人。”
少年悲戚的咬了咬唇,绝望的气息遍布了祂的周围,盈满泪水的眸子模糊的看着包围自己的云骑。
领头人的浓郁杀意彻底凝滞住,有些仓促的放下手中的长枪。
似乎是被悲伤的气氛深深触动,他松动了些神色,上前一步道:“抱歉,但你的确包含丰饶民的特征。待我们查清,如您不是“视肉”和“步离”人,即使作为丰饶民我们也并不会对您做些什么。”
领头人一拱手:“公事公办,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药师:……
祂收起假惺惺的泪水,有些松了口气般点了点头。
不是要处理掉祂就好,走一趟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不然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难以抉择。尤其是面对疑似岚所带领的云骑军。
少年坚强的对着云骑点了点头,扯起了一抹艰难的笑容:“……好”
随后,这几位云骑向着不远处的驻扎的军营前行,周围灵火窜动枝叶轻晃。但在云骑的威慑下,没有几个在周围游荡的弱小岁阳敢去占领这一队人的身体。
领头人嘱咐对着他道:“记得以后不要随意前往交战处,这里岁阳肆虐失控。一不小心被这种纯能量生物所占据身体,之后就难搞了。”
他指了指周围灵活跃动乱窜的青蓝色火焰,向他介绍:“就是这种东西,看你的反应应该不知道它的危险性。”
祂扶着下颚思考,原来现在已经到了岁阳大举攻入仙舟的时候了吗?
想罢。
便怯懦缩了缩,向着几位云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进入驻扎点后,这群主力军云骑基本都在修整恢复,岁阳的攻击看来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而被抓住的岁阳则禁锢在了中间摆放的炉中。
祂伸出手想触碰炉子,莫名想起来当年无意中触碰到隧皇毛绒绒的手感,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禁锢着一群岁阳的牢笼。
如果是一群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吧。
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似乎是在向人匆忙快速的禀报什么事情。
脚步微转,祂疑惑的侧首看向身后。
一名半脱盔甲的云骑向着面前的人恭敬拱手,他露出皮肉的部分显然是受严重的外伤,捆着紧绷的布带。
却还是坚持拱手行礼,导致绑扎的部分透露出一抹淡红。
“大人,可疑人士暂时就在此处。”他转头看了一眼药师,又继续说道:“目前岁阳攻势猛烈,不少兵将都因此被附身导致内部自相残杀。东青巷口……已经无力再守,我们只得向这里撤退。”
另一道声音有些凝重的询问,药师莫名听着有些耳熟:“这里不是主要交战区域,怎会被攻破?”
负伤的云骑顿了顿:“因为……隧皇突然出现在此,而又发生过于突然,所以还未发出消息。”
祂蹙眉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目光转向另一个人,熟悉的深蓝色长发率先映入祂的目光中。
狭长凌厉的眸子脱去了以往的稚气,以往通透的蔚蓝色眸子已经变的幽深的让人看不明晰其中的情绪。
药师眯了眯眸,心中莫名起了些敌意。
现在岚的身影,竟是与已经成为星神的他有几分重合。
等等,祂忽然想到什么微微一愣。
自己现在用的可是在未来一个模样的身躯,如果历史是相通的话,岚应该能认出来自己?
毕竟自己的未来是岚的过去。
不对……那时他的记忆和感情应该已经被隧皇吃干净了?毕竟那个时候怎么看都不像记得自己得模样,那个人马没一箭把自己射个对穿都算好的了。
祂抱臂摇头。
他叫退了云骑,转身看向药师这位可疑人士,青年带着锐气的面庞映入了药师的眼中。
“我应该见过你,对吗?”岚静静的开口,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容置否。
药师无辜的眨眨眼睛。
何止是见过,我离做你义父也差不多了。
祂哦了一声,抬眸子从头到脚打量着青年时期的岚,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当然见过,我还以为重聚殊途后你会惊讶一些呢。”
四下一时无人,一种名为寂静的气氛包围了他们。
岚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随即毫无波澜的点了点头:“不会惊讶,在军中已经养成了无论遇到什么都泰然自若的习惯。”
他话语间顿了顿,试探性的开口:“不过我想问,不管是活化死物亦或者召动建木都非寻常人所能做出。我在多方面考据资料后也并没有任何一位丰饶令使符合你的身份特征。”
“虽然另一种猜测着实荒谬,不过未必没有可能性”岚垂眸看向身前的人,目光偏向祂手里随身携带的穗子:“你是……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