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阴阳言先生】04
柯悠云走后，留下言沉在反思…顾大佬是个天生的弯把，随便开了几句玩笑就把他真话带出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拿下？言沉可没那么蠢，说不定顾陌在试探他…一定是这样。
守夜时间从傍晚六点到凌晨三点，言沉看了眼手机，发现不早了，拿上一壶茶，端上一盆甜点，就往灵堂去。
来得不巧，孙老头骂骂咧咧，“死小子，陪老板喝茶…去了半个世纪，忙也不帮，活也不干。”
“师傅，柯总找我聊的有点过，实在抱歉…”
“你能跟他聊什么？说说！”
言沉无心隐瞒：“他问我，有女朋友吗？”
闻言，老头子气的不轻，“你还想咋地，想找女朋友？我的衣钵谁继承…”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当然知道，他问我时，我就肯定地说，我师傅养我不容易，我得继承他的一切。”
“算你有点脑子！女人有什么好，切勿沉溺于女色。”
孙老头算送了口气，好歹这小子有时候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将来得干什么。
“我明白！师傅！”
但我说稀罕男人，柯悠云愿意成为我的人。
言沉愧疚，接下来的话可不敢跟老头子说，他听后，非得气出毛病，比惩罚他还难受。
能看上他，难保不是有钱人的小把戏，毕竟柯氏的接班人正是柯悠云。
“行了，守灵时间已到，你坐好…我诵经！”
言沉犹犹豫豫地说：“师傅，我能看下棺材里吗？”
“不能看，你还不死心？”孙老头严厉批评，“做好自己的事，不该你管的千万不能管。”
“好的！”
言沉悻悻然，坐在圆铺垫上。
孙舍根据需要，说了下守夜规则，并叫言沉紧记于心。
六点准时到！
孙老头在敲木鱼在诵经，谁也不知道他念得什么，内容对于言沉来说，更是听不懂。
“长明灯”已经在言沉的面前，十分钟一过，灯芯绒往下掉，火苗稀薄，他又用铁丝将灯芯挑起，火焰瞬间通亮。
传言说，长明灯不能灭，一灭，死亡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魂断奈何桥。
不过，也是传闻罢了。
因为第一次干这活，言沉特别警惕，高度紧张，认真负责，两个小时过去，言沉丝毫不受影响。
但三小时一过，他在木鱼声钟，开始打瞌睡。
孙舍瞥见他东倒西歪，死者为大，轻声道：“干什么呢？打起精神来！”
“呃！抱歉！我犯困…”言沉有点浑浑噩噩。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困，我跟你讲过，少玩点游戏你不听。”孙老头喋喋不休。
“师傅！我知道，我哪知道今天有活干。”
“再忍忍，还有三小时就过去了…”
“哦！”
言沉心不在焉地回复，用手拨了一下煤油灯，不小心挑到油，热油四溅，烫的他好疼。
他刚低下头，揉着手指，灵堂前绑的一只大公鸡，脚松了绳。
“师傅，大事不好，鸡跑路…”
言沉一下子清醒不少。
孙老头念着经，已经深深地邹起眉头，“哎，别管它！”
“师傅，我记得你说过，长明灯熄灭，或者大公鸡离开，就是不好的预演，主人家魂不附体，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
“此一时彼一时。”孙老头稳下他的话。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妙…算了，我去把鸡找回来。”
言沉站了起来，往门外跑去。
孙老头在身后叫，他却固执地不愿回头。
“小子不可，顺其自然。回来…”
灵柩四周布了法，不然，孙舍铁定去把人拉回来，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大公鸡一松，就有事发生。
他心想应该问题不大，就算是女鬼，以他教的那些方法，能够自保。
恰恰相反，祸从天降，这大概是言沉接手后，第一件考验他的事。
言沉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找大公鸡，也不知它跑哪里去了，一直找不到。
“咕咕…”他学鸡叫，试图引起大公鸡的关注。
哪知，院子里的灌木丛鸡没有反应，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小哥，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找！”
言沉立起身，瞳孔猛烈地一缩，对突如其来的女人感到好奇，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一袭柔美的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月光下的她，一言一行皆风情万种。
言沉呆若木鸡，他知道这是谁了，不就是前不久手机上看到的女人，柯悠云的奶奶--杨湄。
她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出现在这？
言沉后知后觉，惊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扫过，他见到了杨湄的鬼魂。
他不敢动，不出声，心里盘算着改如何面对。死老头子跟他说过，他虽然虚，但他命格硬，一般鬼啊都接近不了他的身，他不该害怕，试图跟对方谈谈话。
让她回去！
言沉主意已定，内心镇定许多，微笑道：“您好，美女姐姐！”
“你叫我什么？”杨湄捂嘴笑。
言沉实话实说：“你看着不大…”
“哈哈，真有趣，我还能听见有人叫我姐姐！”
言沉疑惑：“难道不是吗，不然叫什么？”
“跟你这么大的人，基本叫我奶奶！”杨湄莞尔而笑。
言沉一愣，便问：“柯悠云？”
“是啊！”
他一本正经的说：“同龄人叫高辈分，会折寿。”
杨湄收住笑，嘴唇一抿，“我倒是想做他妻子…”
“？？？”
这鬼话，怎么越说越离谱。
杨湄知足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也算圆了一个梦。”
“姐姐，我听见了，多不合适！”言沉扭过，影子正在脚下，形成一个圈，想道，现在是正午子夜，难怪鬼都不安分。
他由衷地说：“天色不早，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这就是我家，我回哪去，对了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柯宅？”
美女难得糊涂，终于发现现实不对劲。
“我…”言沉绞尽脑汁地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身份。突然有了灵感，“我是柯总的情人！”
“什么？你是男人吧？”杨湄柳眉轻蹙，对于突然而来的话，使她脑子转不过来。
“嗯！自然，货真价实的男人，姐姐有问题吗？”言沉依旧是这样回。
“不可能！不可能！”杨湄狰狞着，突然手指甲变长，猛抓头发，成为一个疯婆子后。
她才面对言沉，“你胡说，我要掐死你！”
正说着，就向言沉冲过来。双掌来袭，他后退，欲跑，却被鬼自带的吸力，拉了回来，十指紧扣，掐住言沉的脖子。
“你说谎，他不可能喜欢男人。”
言沉眼皮打架，喉咙艰难地吐出来一句话：“姐姐，天下无奇不有，有什么不可！”
争分夺秒的每一分钟，言沉有点熬不住了，感觉肺里不在有空气流入，有点窒息感。
他正想，怕不会死在这吧，好死不死，被鬼弄死，也是阴阳先生的悲剧。
“不知死活！”
朗朗乾坤的四个字，将他的希望拉了回来。
他家老头子出来了，来救他，救下后，指不定一顿臭骂。
孙老头在灵堂，就等他的徒儿将女鬼追回来，得意忘形的来告诉他，哪知一等等不来，他就知道，这小子又被女人美丽的外貌迷住，歪念不断，才记不住他的教导。
“收！”
杨湄女鬼遇到一股强光，刺激地她遮住眼睛，一缓神，魂魄就嗖的一声进了一间密封封的盒子里。
“师傅…”言沉呼吸新鲜空气，咳得难受。
孙老头暴怒道：“你有什么用，你在跟鬼聊什么心灵鸡汤，差点把命害死，你知道吗？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指望你有点出息，结果这给我闹出这种事！”
“你给我站在这扎马步。想想到底，哪错了？”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更带劲，更让言沉心生七面，心里极为郁闷，他都快死了，老头子还是只会说这种话。
“…”
“等着干嘛！开始！”孙老头临走前，踢了下言沉的小腿，他差点摔倒。
心有不甘，但还是扎起马步。
一味地讲着废话，差点忘了正事，当场就应该问下杨湄，她年纪轻轻，到底如何死亡的？
不知不觉中，一场惊吓使他过度疲劳，身体透支，倒下倒，恰逢被人接起。
柯悠云听到动静，他早就来了院子里，当看见言沉站在一颗树下一个人自言自语叫姐姐时，他觉得这人有病！
以至于，一整句都被他听到。连起来好像与谁在对话…
他不禁对言沉阴阳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
这么说，他在与杨湄对话…
等他沉思过后，发现不对劲时，言沉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紧接着，孙舍先生出来…算是遇险得救！
等轰轰烈烈的老爷子一走，过去十几分钟后。柯悠云竟然不动声色，走向言沉。
刚想问他，就遇到言沉晕倒的一幕。
柯悠云揽住渐渐倒地的腰身，将言沉的胳膊往他的脖子上一绕，抱着他，走出这个院子。
他走出时，特意看了一眼杵在屋子里的灵柩。
回光返照？是吗？
正好借孙老先生的手，化去这一段孽缘，他爷爷应该能够好起来。
柯悠云边想边走。
怀里的人，似乎在睡觉，轻轻发出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