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孤儿院公益行 血债血偿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值, 有所下降，她赶紧回升了一点，准备应对神父的暴怒。
余九犹这招看是稳准狠, 实际风险很大, 万一神父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惹怒了他, 却没得到证据是最糟糕的。
但现在运气不算糟糕，抓住了神父的现场。
“噢，天哪。”集合点处, 修女蕾娜瞪大眼睛看着神父, 忍不住惊呼出声, 又立刻捂住了嘴。
玩家们倒没多大意外, 毕竟有所预料。让他们意外的是余九犹展现出的果敢和实力。轰倒一片墙的道具或技能，他们都有, 但要兼具速度和力量, 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阁楼太过低矮，神父的个头不小无法站直，他不得不弯着腰, 散着衣服, 在烟尘中他的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一时僵住不动，过了会儿好似才反应过来：“蕾娜！”
那修女听见神父的召唤, 忽然就僵直，随后巨大化了, 变成一个黑色怪物, 飞向半空悬浮着。
尖帽子, 黑斗篷，它身上挂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绕了她两圈, 上面缀着一条逆十字架，血红色。铁链的另一头连着神父脖子上挂着的玫瑰念珠十字架。
神父的十字架变也成了血红色，而且变成了倒着的，长柄在上。如果十字架上绑着耶稣，那就是头朝下，脚朝上。
现在，逆十字架将神父和修女连在了一起。
这黑斗篷怪物没有眼睛，但是有一张大嘴，最终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像是锯齿。
神父拉了拉铁链子，黑斗篷怪物朝着众人张大嘴，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蒋年连忙上前开了防御术，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的大部分输出，零星漏掉的冰刺和火球也被身后的队友打散了。
斗篷怪物忽然全身都长满了嘴，又朝着众人一下又一下地张张合合，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这不是蒋年能够抵挡下来的范围。
“能不能把火球灭了，我能挡下冰刺！”关厚信喊道。
余九犹搭上了一根很粗的箭，朝着前面半空中砸下来的火球去了，那支箭刚脱手就散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时数不清的短刺，气势汹汹追着火球而去。
只是那些刺还没碰到火球，火球自己就先灭了，就像是能量不足一样。
乔无楚反应过来：“和上学路上的困难有关。冰怪和火怪。”
那个火球怪被他们打跑了，所以现在只出现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玩花切的关厚信将一把扑克牌甩了出来，扑克牌挡下了绝大部分冰刺的攻击。那扑克牌像是有吞噬技能，将冰刺吞噬后，自身多了一层冰壳子，它们没有停下，全都朝着半空中的黑斗篷怪物绞杀而去。
扑克牌的速度极快，像是刀片，在那个怪物身上割开了许多口子。
当众人以为这一击会对怪物造成不小的伤害时，却在看清后才发现，扑克牌在怪物身上切出来的伤口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嘴，它身上多出来的这些嘴被黑色的嘴唇包裹，满嘴牙齿锋利但参差不齐，口涎往下吧嗒吧嗒，舌头上都是倒刺，看着实在恶心，开始对现场造成精神伤害。
“哈。”神父笑了一声，站在高处俯视着众人：“先生们，女士们。留下来陪孩子们吧，永远留下来。”
乔无楚立刻开启技能，大范围小幅度地去提升全场人的精神值，优先监控余九犹的精神值。
“无楚，破釜沉舟。”余九犹一边输出，一边提醒乔无楚。
乔无楚立马接应：“报数。”
“135，100。”
这次更简短，只有数字没有说明，但乔无楚知道，和之前一样，先报生命值，后报精神值。
“技能生效。报数。”
“技能生效。85，135。”
数值达标，破釜沉舟被触发，余九犹瞄准了阁楼上的神父，他脖子上的逆十字架闪烁着猩红血光。
“噌！”弩箭脱手疾驰而去，直指目标。
300的杀伤力，如果说之前这一箭只能灭一只鬼怪，那现在它的攻击能足够杀伤3只一样的鬼怪。成倍数叠加的输出显然不是随便能抵挡的。
神父举起袖袍在身前想要挡住那支箭，但是没用，那支箭撕破袖袍，钉在了那逆十字架上，十字架应声碎裂了。
看着十字架破碎，神父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余九犹，疑惑：“你……”
黑色斗篷怪不再受逆十字架的庇护，其他队员集中力量攻击它。余九犹没管它，继续朝着神父射了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神父。
余九犹没有停，连续发了四支箭接连射向神父。
这次碎掉的是神父。他被射崩裂成了好几块，化成一团团黑绿色的雾，瞬间溃散消失在原地。
蒋年在最前面放防御技能，也最先看到神父崩裂。他面露喜色，别人不知道余九犹伤害有多高，他是知道的，那绝对是这个文明城内的天花板存在，看上去s级的怪都能杀。只要不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那伤害力绝对指哪儿秒哪儿。这么几箭下去，那神父不死才怪。这只是个b级副本而已。
但下一秒蒋年的笑容便僵住了。
阁楼前，原本消散的黑绿雾重新凝聚成一团，扭结凝实。黑绿色的长袍，血红色的逆十字架……神父重新出现了。
无疑，这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会复活。
一定要找到复活的关窍才能真正击败，不然就会无限复活。
神父漂浮在半空，俯视着玩家，神色似乎柔和，但姿态确实不屑一顾：“先生们，女士们。在主的注视下，你们杀不死我。”
“去你妈的老禽兽，你身份证接住！”关厚信朝着神父又丢了一个技能。他玩花切，道具是扑克牌，丢了一张小丑牌朝着神父掷去。
那张小丑牌削掉了神父脑门的头发，接着被贴在神父脑门上。神父去揭开那张牌，但无论如何也揭不下来。
小丑神父。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其他玩家也开始用特殊技能试探着攻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或蹊跷。
神父皱起了眉，他抬起手臂，抬起头面对天空，低咏道：“孩子们，到我身边来。”
话音刚落，身边便凝聚起一团团黑雾抵挡住玩家们的攻击，黑雾被打中，发出一声声尖叫。
那些黑色虚影扭曲着，尖叫着，声音痛苦，被攻击的地方流出红色的鲜血。全场的精神值开始飞速往下掉，掉得乔无楚艰难维持。
余九犹发现了乔无楚的情况，发出指令：“不行，迅速清掉小怪。”
复活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机制，小怪总不可能也会死而复生。再让这些小怪发出精神攻击，乔无楚一定撑不住。
攻击的力度陡然增强，乔无楚看见，神父笑了。
精神值掉得更快。
这次的精神攻击比斗篷怪的猛烈许多，而且他们对黑影的攻击越强，精神值就掉得越快。
神父在半空中大笑，不复慈爱，他癫狂地笑着喊着：“孩子们，这是我们的家。把这些可恶的外乡人赶出去。”
乔无楚又朝着半空中的黑色虚影看去，他们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形，一团一团的，并不高大。他们的伤口流着红色的血。他们，像是这些年孤儿院收容的孩子们。她甚至看见了吕花园和吕百合的脸。
不对。
“血债血偿。”乔无楚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路路的声音。
乔无楚反应过来，大喊道：“停止攻击！停！”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听见乔无楚的指令，立刻停了。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有什么想法？”
乔无楚看着附近的树上，树叶和树干上都有血迹，是这些孤儿们的血迹。她从余九犹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在那血迹上蹭了一下，还给余九犹：“你再试试。”
那边的神父容色大变，立刻将袍子上裹上一层绿黑色的雾，那团雾便朝着天上窜去。
余九犹没有给他窜逃的机会，一箭便将他射中，让他从天空跌落。
神父在地上显出原形，和之前一样开始溃散。可周围的孤儿鬼怪们并没有消散，之后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神父又复活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浓雾变淡了，他的能量变弱了。
这个办法可行，继续杀，照这个进度杀个五次能杀死。
其余玩家也反应过来，纷纷收集起了在树上的血。
除了树上，乔无楚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没有血迹，看来血掉在地上会被直接吸收用不了。但是……她抬头又看了半空的黑影孤儿，流过血的是灰色，没流血的是黑色。
现在基本都是灰色了，不会再流血。
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没血了。”白芸说。
才杀到第四次，还差一次。他们之前没反应过来，那最开始的一波对孤儿们的攻击最为凶猛，那次流了很多血，但都没用上，大部分血液都流进土地里被浪费掉了。
神父又笑了。
“我说了，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杀不死我，主会保佑她的信徒。”
他现在已经很弱，一时杀不死他们。但是他能无限复活。
他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无神怜爱的蝼蚁。
其他玩家站在场上，都没有再攻击。没有血，攻击也没用。
气氛一时有些焦躁和窒息。
只差一点点。
乔无楚捏了捏拳，只差一点点。要是，还有一点点血就好了。
“哥哥，你们需要孤儿的血，对不对？”
余九犹的身边凭空出现了路路，她伸出左手腕来，右手上握着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
她果断地在左手腕上开了个口子放血。
她似乎一点也不疼，笑着道：“我也是被神父接纳过的，孤儿院的孤儿呢。”
怕血掉在地上浪费，余九犹忙解下背上的箭筒直接去接住。这些血肯定够了，众人看着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神父的脸色又变幻起来，充满了愤怒。
可是鲜红的血液落下来，却变成了一团团雾气。
路路挠了挠头：“忘了，我没有实体。所以也没有血。”
一下子希望仿佛又破灭了。
神父：“我说过，你们杀不死……”
“这里。”乔无楚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她，只见她轻轻挽起完好的左手袖口，露出了手腕。
上面赫然有一道和露露一模一样的口子，正在流血。
神父的神情更加不屑：“要被我的爱注视过的孩子的血，才能伤害我。乔女士，您的血恐怕不能伤我分毫。”
乔无楚丝毫不受影响：“试试就知道能不能伤了。”
余九犹没有犹疑，立刻沾上了乔无楚的血，一箭射向了神父。
神父轻蔑地看着乔无楚，躲也没躲。
那一瞬间余九犹想明白了。
为什么路路长得和乔无楚像，为什么路路能知道乔无楚的心里话，为什么那道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乔无楚明明没有拿起刀。
乔无楚给猫起名叫露露，她说那是她的小名。
所以，路路，是露露。
是乔无楚。
她们是同一个人。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值, 有所下降，她赶紧回升了一点，准备应对神父的暴怒。
余九犹这招看是稳准狠, 实际风险很大, 万一神父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惹怒了他, 却没得到证据是最糟糕的。
但现在运气不算糟糕，抓住了神父的现场。
“噢，天哪。”集合点处, 修女蕾娜瞪大眼睛看着神父, 忍不住惊呼出声, 又立刻捂住了嘴。
玩家们倒没多大意外, 毕竟有所预料。让他们意外的是余九犹展现出的果敢和实力。轰倒一片墙的道具或技能，他们都有, 但要兼具速度和力量, 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阁楼太过低矮，神父的个头不小无法站直，他不得不弯着腰, 散着衣服, 在烟尘中他的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一时僵住不动，过了会儿好似才反应过来：“蕾娜！”
那修女听见神父的召唤, 忽然就僵直，随后巨大化了, 变成一个黑色怪物, 飞向半空悬浮着。
尖帽子, 黑斗篷，它身上挂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绕了她两圈, 上面缀着一条逆十字架，血红色。铁链的另一头连着神父脖子上挂着的玫瑰念珠十字架。
神父的十字架变也成了血红色，而且变成了倒着的，长柄在上。如果十字架上绑着耶稣，那就是头朝下，脚朝上。
现在，逆十字架将神父和修女连在了一起。
这黑斗篷怪物没有眼睛，但是有一张大嘴，最终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像是锯齿。
神父拉了拉铁链子，黑斗篷怪物朝着众人张大嘴，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蒋年连忙上前开了防御术，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的大部分输出，零星漏掉的冰刺和火球也被身后的队友打散了。
斗篷怪物忽然全身都长满了嘴，又朝着众人一下又一下地张张合合，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这不是蒋年能够抵挡下来的范围。
“能不能把火球灭了，我能挡下冰刺！”关厚信喊道。
余九犹搭上了一根很粗的箭，朝着前面半空中砸下来的火球去了，那支箭刚脱手就散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时数不清的短刺，气势汹汹追着火球而去。
只是那些刺还没碰到火球，火球自己就先灭了，就像是能量不足一样。
乔无楚反应过来：“和上学路上的困难有关。冰怪和火怪。”
那个火球怪被他们打跑了，所以现在只出现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玩花切的关厚信将一把扑克牌甩了出来，扑克牌挡下了绝大部分冰刺的攻击。那扑克牌像是有吞噬技能，将冰刺吞噬后，自身多了一层冰壳子，它们没有停下，全都朝着半空中的黑斗篷怪物绞杀而去。
扑克牌的速度极快，像是刀片，在那个怪物身上割开了许多口子。
当众人以为这一击会对怪物造成不小的伤害时，却在看清后才发现，扑克牌在怪物身上切出来的伤口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嘴，它身上多出来的这些嘴被黑色的嘴唇包裹，满嘴牙齿锋利但参差不齐，口涎往下吧嗒吧嗒，舌头上都是倒刺，看着实在恶心，开始对现场造成精神伤害。
“哈。”神父笑了一声，站在高处俯视着众人：“先生们，女士们。留下来陪孩子们吧，永远留下来。”
乔无楚立刻开启技能，大范围小幅度地去提升全场人的精神值，优先监控余九犹的精神值。
“无楚，破釜沉舟。”余九犹一边输出，一边提醒乔无楚。
乔无楚立马接应：“报数。”
“135，100。”
这次更简短，只有数字没有说明，但乔无楚知道，和之前一样，先报生命值，后报精神值。
“技能生效。报数。”
“技能生效。85，135。”
数值达标，破釜沉舟被触发，余九犹瞄准了阁楼上的神父，他脖子上的逆十字架闪烁着猩红血光。
“噌！”弩箭脱手疾驰而去，直指目标。
300的杀伤力，如果说之前这一箭只能灭一只鬼怪，那现在它的攻击能足够杀伤3只一样的鬼怪。成倍数叠加的输出显然不是随便能抵挡的。
神父举起袖袍在身前想要挡住那支箭，但是没用，那支箭撕破袖袍，钉在了那逆十字架上，十字架应声碎裂了。
看着十字架破碎，神父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余九犹，疑惑：“你……”
黑色斗篷怪不再受逆十字架的庇护，其他队员集中力量攻击它。余九犹没管它，继续朝着神父射了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神父。
余九犹没有停，连续发了四支箭接连射向神父。
这次碎掉的是神父。他被射崩裂成了好几块，化成一团团黑绿色的雾，瞬间溃散消失在原地。
蒋年在最前面放防御技能，也最先看到神父崩裂。他面露喜色，别人不知道余九犹伤害有多高，他是知道的，那绝对是这个文明城内的天花板存在，看上去s级的怪都能杀。只要不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那伤害力绝对指哪儿秒哪儿。这么几箭下去，那神父不死才怪。这只是个b级副本而已。
但下一秒蒋年的笑容便僵住了。
阁楼前，原本消散的黑绿雾重新凝聚成一团，扭结凝实。黑绿色的长袍，血红色的逆十字架……神父重新出现了。
无疑，这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会复活。
一定要找到复活的关窍才能真正击败，不然就会无限复活。
神父漂浮在半空，俯视着玩家，神色似乎柔和，但姿态确实不屑一顾：“先生们，女士们。在主的注视下，你们杀不死我。”
“去你妈的老禽兽，你身份证接住！”关厚信朝着神父又丢了一个技能。他玩花切，道具是扑克牌，丢了一张小丑牌朝着神父掷去。
那张小丑牌削掉了神父脑门的头发，接着被贴在神父脑门上。神父去揭开那张牌，但无论如何也揭不下来。
小丑神父。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其他玩家也开始用特殊技能试探着攻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或蹊跷。
神父皱起了眉，他抬起手臂，抬起头面对天空，低咏道：“孩子们，到我身边来。”
话音刚落，身边便凝聚起一团团黑雾抵挡住玩家们的攻击，黑雾被打中，发出一声声尖叫。
那些黑色虚影扭曲着，尖叫着，声音痛苦，被攻击的地方流出红色的鲜血。全场的精神值开始飞速往下掉，掉得乔无楚艰难维持。
余九犹发现了乔无楚的情况，发出指令：“不行，迅速清掉小怪。”
复活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机制，小怪总不可能也会死而复生。再让这些小怪发出精神攻击，乔无楚一定撑不住。
攻击的力度陡然增强，乔无楚看见，神父笑了。
精神值掉得更快。
这次的精神攻击比斗篷怪的猛烈许多，而且他们对黑影的攻击越强，精神值就掉得越快。
神父在半空中大笑，不复慈爱，他癫狂地笑着喊着：“孩子们，这是我们的家。把这些可恶的外乡人赶出去。”
乔无楚又朝着半空中的黑色虚影看去，他们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形，一团一团的，并不高大。他们的伤口流着红色的血。他们，像是这些年孤儿院收容的孩子们。她甚至看见了吕花园和吕百合的脸。
不对。
“血债血偿。”乔无楚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路路的声音。
乔无楚反应过来，大喊道：“停止攻击！停！”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听见乔无楚的指令，立刻停了。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有什么想法？”
乔无楚看着附近的树上，树叶和树干上都有血迹，是这些孤儿们的血迹。她从余九犹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在那血迹上蹭了一下，还给余九犹：“你再试试。”
那边的神父容色大变，立刻将袍子上裹上一层绿黑色的雾，那团雾便朝着天上窜去。
余九犹没有给他窜逃的机会，一箭便将他射中，让他从天空跌落。
神父在地上显出原形，和之前一样开始溃散。可周围的孤儿鬼怪们并没有消散，之后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神父又复活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浓雾变淡了，他的能量变弱了。
这个办法可行，继续杀，照这个进度杀个五次能杀死。
其余玩家也反应过来，纷纷收集起了在树上的血。
除了树上，乔无楚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没有血迹，看来血掉在地上会被直接吸收用不了。但是……她抬头又看了半空的黑影孤儿，流过血的是灰色，没流血的是黑色。
现在基本都是灰色了，不会再流血。
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没血了。”白芸说。
才杀到第四次，还差一次。他们之前没反应过来，那最开始的一波对孤儿们的攻击最为凶猛，那次流了很多血，但都没用上，大部分血液都流进土地里被浪费掉了。
神父又笑了。
“我说了，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杀不死我，主会保佑她的信徒。”
他现在已经很弱，一时杀不死他们。但是他能无限复活。
他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无神怜爱的蝼蚁。
其他玩家站在场上，都没有再攻击。没有血，攻击也没用。
气氛一时有些焦躁和窒息。
只差一点点。
乔无楚捏了捏拳，只差一点点。要是，还有一点点血就好了。
“哥哥，你们需要孤儿的血，对不对？”
余九犹的身边凭空出现了路路，她伸出左手腕来，右手上握着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
她果断地在左手腕上开了个口子放血。
她似乎一点也不疼，笑着道：“我也是被神父接纳过的，孤儿院的孤儿呢。”
怕血掉在地上浪费，余九犹忙解下背上的箭筒直接去接住。这些血肯定够了，众人看着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神父的脸色又变幻起来，充满了愤怒。
可是鲜红的血液落下来，却变成了一团团雾气。
路路挠了挠头：“忘了，我没有实体。所以也没有血。”
一下子希望仿佛又破灭了。
神父：“我说过，你们杀不死……”
“这里。”乔无楚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她，只见她轻轻挽起完好的左手袖口，露出了手腕。
上面赫然有一道和露露一模一样的口子，正在流血。
神父的神情更加不屑：“要被我的爱注视过的孩子的血，才能伤害我。乔女士，您的血恐怕不能伤我分毫。”
乔无楚丝毫不受影响：“试试就知道能不能伤了。”
余九犹没有犹疑，立刻沾上了乔无楚的血，一箭射向了神父。
神父轻蔑地看着乔无楚，躲也没躲。
那一瞬间余九犹想明白了。
为什么路路长得和乔无楚像，为什么路路能知道乔无楚的心里话，为什么那道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乔无楚明明没有拿起刀。
乔无楚给猫起名叫露露，她说那是她的小名。
所以，路路，是露露。
是乔无楚。
她们是同一个人。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值, 有所下降，她赶紧回升了一点，准备应对神父的暴怒。
余九犹这招看是稳准狠, 实际风险很大, 万一神父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惹怒了他, 却没得到证据是最糟糕的。
但现在运气不算糟糕，抓住了神父的现场。
“噢，天哪。”集合点处, 修女蕾娜瞪大眼睛看着神父, 忍不住惊呼出声, 又立刻捂住了嘴。
玩家们倒没多大意外, 毕竟有所预料。让他们意外的是余九犹展现出的果敢和实力。轰倒一片墙的道具或技能，他们都有, 但要兼具速度和力量, 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阁楼太过低矮，神父的个头不小无法站直，他不得不弯着腰, 散着衣服, 在烟尘中他的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一时僵住不动，过了会儿好似才反应过来：“蕾娜！”
那修女听见神父的召唤, 忽然就僵直，随后巨大化了, 变成一个黑色怪物, 飞向半空悬浮着。
尖帽子, 黑斗篷，它身上挂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绕了她两圈, 上面缀着一条逆十字架，血红色。铁链的另一头连着神父脖子上挂着的玫瑰念珠十字架。
神父的十字架变也成了血红色，而且变成了倒着的，长柄在上。如果十字架上绑着耶稣，那就是头朝下，脚朝上。
现在，逆十字架将神父和修女连在了一起。
这黑斗篷怪物没有眼睛，但是有一张大嘴，最终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像是锯齿。
神父拉了拉铁链子，黑斗篷怪物朝着众人张大嘴，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蒋年连忙上前开了防御术，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的大部分输出，零星漏掉的冰刺和火球也被身后的队友打散了。
斗篷怪物忽然全身都长满了嘴，又朝着众人一下又一下地张张合合，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这不是蒋年能够抵挡下来的范围。
“能不能把火球灭了，我能挡下冰刺！”关厚信喊道。
余九犹搭上了一根很粗的箭，朝着前面半空中砸下来的火球去了，那支箭刚脱手就散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时数不清的短刺，气势汹汹追着火球而去。
只是那些刺还没碰到火球，火球自己就先灭了，就像是能量不足一样。
乔无楚反应过来：“和上学路上的困难有关。冰怪和火怪。”
那个火球怪被他们打跑了，所以现在只出现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玩花切的关厚信将一把扑克牌甩了出来，扑克牌挡下了绝大部分冰刺的攻击。那扑克牌像是有吞噬技能，将冰刺吞噬后，自身多了一层冰壳子，它们没有停下，全都朝着半空中的黑斗篷怪物绞杀而去。
扑克牌的速度极快，像是刀片，在那个怪物身上割开了许多口子。
当众人以为这一击会对怪物造成不小的伤害时，却在看清后才发现，扑克牌在怪物身上切出来的伤口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嘴，它身上多出来的这些嘴被黑色的嘴唇包裹，满嘴牙齿锋利但参差不齐，口涎往下吧嗒吧嗒，舌头上都是倒刺，看着实在恶心，开始对现场造成精神伤害。
“哈。”神父笑了一声，站在高处俯视着众人：“先生们，女士们。留下来陪孩子们吧，永远留下来。”
乔无楚立刻开启技能，大范围小幅度地去提升全场人的精神值，优先监控余九犹的精神值。
“无楚，破釜沉舟。”余九犹一边输出，一边提醒乔无楚。
乔无楚立马接应：“报数。”
“135，100。”
这次更简短，只有数字没有说明，但乔无楚知道，和之前一样，先报生命值，后报精神值。
“技能生效。报数。”
“技能生效。85，135。”
数值达标，破釜沉舟被触发，余九犹瞄准了阁楼上的神父，他脖子上的逆十字架闪烁着猩红血光。
“噌！”弩箭脱手疾驰而去，直指目标。
300的杀伤力，如果说之前这一箭只能灭一只鬼怪，那现在它的攻击能足够杀伤3只一样的鬼怪。成倍数叠加的输出显然不是随便能抵挡的。
神父举起袖袍在身前想要挡住那支箭，但是没用，那支箭撕破袖袍，钉在了那逆十字架上，十字架应声碎裂了。
看着十字架破碎，神父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余九犹，疑惑：“你……”
黑色斗篷怪不再受逆十字架的庇护，其他队员集中力量攻击它。余九犹没管它，继续朝着神父射了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神父。
余九犹没有停，连续发了四支箭接连射向神父。
这次碎掉的是神父。他被射崩裂成了好几块，化成一团团黑绿色的雾，瞬间溃散消失在原地。
蒋年在最前面放防御技能，也最先看到神父崩裂。他面露喜色，别人不知道余九犹伤害有多高，他是知道的，那绝对是这个文明城内的天花板存在，看上去s级的怪都能杀。只要不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那伤害力绝对指哪儿秒哪儿。这么几箭下去，那神父不死才怪。这只是个b级副本而已。
但下一秒蒋年的笑容便僵住了。
阁楼前，原本消散的黑绿雾重新凝聚成一团，扭结凝实。黑绿色的长袍，血红色的逆十字架……神父重新出现了。
无疑，这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会复活。
一定要找到复活的关窍才能真正击败，不然就会无限复活。
神父漂浮在半空，俯视着玩家，神色似乎柔和，但姿态确实不屑一顾：“先生们，女士们。在主的注视下，你们杀不死我。”
“去你妈的老禽兽，你身份证接住！”关厚信朝着神父又丢了一个技能。他玩花切，道具是扑克牌，丢了一张小丑牌朝着神父掷去。
那张小丑牌削掉了神父脑门的头发，接着被贴在神父脑门上。神父去揭开那张牌，但无论如何也揭不下来。
小丑神父。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其他玩家也开始用特殊技能试探着攻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或蹊跷。
神父皱起了眉，他抬起手臂，抬起头面对天空，低咏道：“孩子们，到我身边来。”
话音刚落，身边便凝聚起一团团黑雾抵挡住玩家们的攻击，黑雾被打中，发出一声声尖叫。
那些黑色虚影扭曲着，尖叫着，声音痛苦，被攻击的地方流出红色的鲜血。全场的精神值开始飞速往下掉，掉得乔无楚艰难维持。
余九犹发现了乔无楚的情况，发出指令：“不行，迅速清掉小怪。”
复活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机制，小怪总不可能也会死而复生。再让这些小怪发出精神攻击，乔无楚一定撑不住。
攻击的力度陡然增强，乔无楚看见，神父笑了。
精神值掉得更快。
这次的精神攻击比斗篷怪的猛烈许多，而且他们对黑影的攻击越强，精神值就掉得越快。
神父在半空中大笑，不复慈爱，他癫狂地笑着喊着：“孩子们，这是我们的家。把这些可恶的外乡人赶出去。”
乔无楚又朝着半空中的黑色虚影看去，他们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形，一团一团的，并不高大。他们的伤口流着红色的血。他们，像是这些年孤儿院收容的孩子们。她甚至看见了吕花园和吕百合的脸。
不对。
“血债血偿。”乔无楚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路路的声音。
乔无楚反应过来，大喊道：“停止攻击！停！”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听见乔无楚的指令，立刻停了。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有什么想法？”
乔无楚看着附近的树上，树叶和树干上都有血迹，是这些孤儿们的血迹。她从余九犹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在那血迹上蹭了一下，还给余九犹：“你再试试。”
那边的神父容色大变，立刻将袍子上裹上一层绿黑色的雾，那团雾便朝着天上窜去。
余九犹没有给他窜逃的机会，一箭便将他射中，让他从天空跌落。
神父在地上显出原形，和之前一样开始溃散。可周围的孤儿鬼怪们并没有消散，之后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神父又复活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浓雾变淡了，他的能量变弱了。
这个办法可行，继续杀，照这个进度杀个五次能杀死。
其余玩家也反应过来，纷纷收集起了在树上的血。
除了树上，乔无楚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没有血迹，看来血掉在地上会被直接吸收用不了。但是……她抬头又看了半空的黑影孤儿，流过血的是灰色，没流血的是黑色。
现在基本都是灰色了，不会再流血。
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没血了。”白芸说。
才杀到第四次，还差一次。他们之前没反应过来，那最开始的一波对孤儿们的攻击最为凶猛，那次流了很多血，但都没用上，大部分血液都流进土地里被浪费掉了。
神父又笑了。
“我说了，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杀不死我，主会保佑她的信徒。”
他现在已经很弱，一时杀不死他们。但是他能无限复活。
他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无神怜爱的蝼蚁。
其他玩家站在场上，都没有再攻击。没有血，攻击也没用。
气氛一时有些焦躁和窒息。
只差一点点。
乔无楚捏了捏拳，只差一点点。要是，还有一点点血就好了。
“哥哥，你们需要孤儿的血，对不对？”
余九犹的身边凭空出现了路路，她伸出左手腕来，右手上握着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
她果断地在左手腕上开了个口子放血。
她似乎一点也不疼，笑着道：“我也是被神父接纳过的，孤儿院的孤儿呢。”
怕血掉在地上浪费，余九犹忙解下背上的箭筒直接去接住。这些血肯定够了，众人看着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神父的脸色又变幻起来，充满了愤怒。
可是鲜红的血液落下来，却变成了一团团雾气。
路路挠了挠头：“忘了，我没有实体。所以也没有血。”
一下子希望仿佛又破灭了。
神父：“我说过，你们杀不死……”
“这里。”乔无楚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她，只见她轻轻挽起完好的左手袖口，露出了手腕。
上面赫然有一道和露露一模一样的口子，正在流血。
神父的神情更加不屑：“要被我的爱注视过的孩子的血，才能伤害我。乔女士，您的血恐怕不能伤我分毫。”
乔无楚丝毫不受影响：“试试就知道能不能伤了。”
余九犹没有犹疑，立刻沾上了乔无楚的血，一箭射向了神父。
神父轻蔑地看着乔无楚，躲也没躲。
那一瞬间余九犹想明白了。
为什么路路长得和乔无楚像，为什么路路能知道乔无楚的心里话，为什么那道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乔无楚明明没有拿起刀。
乔无楚给猫起名叫露露，她说那是她的小名。
所以，路路，是露露。
是乔无楚。
她们是同一个人。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值, 有所下降，她赶紧回升了一点，准备应对神父的暴怒。
余九犹这招看是稳准狠, 实际风险很大, 万一神父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惹怒了他, 却没得到证据是最糟糕的。
但现在运气不算糟糕，抓住了神父的现场。
“噢，天哪。”集合点处, 修女蕾娜瞪大眼睛看着神父, 忍不住惊呼出声, 又立刻捂住了嘴。
玩家们倒没多大意外, 毕竟有所预料。让他们意外的是余九犹展现出的果敢和实力。轰倒一片墙的道具或技能，他们都有, 但要兼具速度和力量, 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阁楼太过低矮，神父的个头不小无法站直，他不得不弯着腰, 散着衣服, 在烟尘中他的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一时僵住不动，过了会儿好似才反应过来：“蕾娜！”
那修女听见神父的召唤, 忽然就僵直，随后巨大化了, 变成一个黑色怪物, 飞向半空悬浮着。
尖帽子, 黑斗篷，它身上挂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绕了她两圈, 上面缀着一条逆十字架，血红色。铁链的另一头连着神父脖子上挂着的玫瑰念珠十字架。
神父的十字架变也成了血红色，而且变成了倒着的，长柄在上。如果十字架上绑着耶稣，那就是头朝下，脚朝上。
现在，逆十字架将神父和修女连在了一起。
这黑斗篷怪物没有眼睛，但是有一张大嘴，最终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像是锯齿。
神父拉了拉铁链子，黑斗篷怪物朝着众人张大嘴，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蒋年连忙上前开了防御术，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的大部分输出，零星漏掉的冰刺和火球也被身后的队友打散了。
斗篷怪物忽然全身都长满了嘴，又朝着众人一下又一下地张张合合，吐出了冰刺和火球。
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这不是蒋年能够抵挡下来的范围。
“能不能把火球灭了，我能挡下冰刺！”关厚信喊道。
余九犹搭上了一根很粗的箭，朝着前面半空中砸下来的火球去了，那支箭刚脱手就散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时数不清的短刺，气势汹汹追着火球而去。
只是那些刺还没碰到火球，火球自己就先灭了，就像是能量不足一样。
乔无楚反应过来：“和上学路上的困难有关。冰怪和火怪。”
那个火球怪被他们打跑了，所以现在只出现了一会儿。
趁此机会，玩花切的关厚信将一把扑克牌甩了出来，扑克牌挡下了绝大部分冰刺的攻击。那扑克牌像是有吞噬技能，将冰刺吞噬后，自身多了一层冰壳子，它们没有停下，全都朝着半空中的黑斗篷怪物绞杀而去。
扑克牌的速度极快，像是刀片，在那个怪物身上割开了许多口子。
当众人以为这一击会对怪物造成不小的伤害时，却在看清后才发现，扑克牌在怪物身上切出来的伤口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嘴，它身上多出来的这些嘴被黑色的嘴唇包裹，满嘴牙齿锋利但参差不齐，口涎往下吧嗒吧嗒，舌头上都是倒刺，看着实在恶心，开始对现场造成精神伤害。
“哈。”神父笑了一声，站在高处俯视着众人：“先生们，女士们。留下来陪孩子们吧，永远留下来。”
乔无楚立刻开启技能，大范围小幅度地去提升全场人的精神值，优先监控余九犹的精神值。
“无楚，破釜沉舟。”余九犹一边输出，一边提醒乔无楚。
乔无楚立马接应：“报数。”
“135，100。”
这次更简短，只有数字没有说明，但乔无楚知道，和之前一样，先报生命值，后报精神值。
“技能生效。报数。”
“技能生效。85，135。”
数值达标，破釜沉舟被触发，余九犹瞄准了阁楼上的神父，他脖子上的逆十字架闪烁着猩红血光。
“噌！”弩箭脱手疾驰而去，直指目标。
300的杀伤力，如果说之前这一箭只能灭一只鬼怪，那现在它的攻击能足够杀伤3只一样的鬼怪。成倍数叠加的输出显然不是随便能抵挡的。
神父举起袖袍在身前想要挡住那支箭，但是没用，那支箭撕破袖袍，钉在了那逆十字架上，十字架应声碎裂了。
看着十字架破碎，神父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余九犹，疑惑：“你……”
黑色斗篷怪不再受逆十字架的庇护，其他队员集中力量攻击它。余九犹没管它，继续朝着神父射了一箭。
那一箭射中了神父。
余九犹没有停，连续发了四支箭接连射向神父。
这次碎掉的是神父。他被射崩裂成了好几块，化成一团团黑绿色的雾，瞬间溃散消失在原地。
蒋年在最前面放防御技能，也最先看到神父崩裂。他面露喜色，别人不知道余九犹伤害有多高，他是知道的，那绝对是这个文明城内的天花板存在，看上去s级的怪都能杀。只要不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那伤害力绝对指哪儿秒哪儿。这么几箭下去，那神父不死才怪。这只是个b级副本而已。
但下一秒蒋年的笑容便僵住了。
阁楼前，原本消散的黑绿雾重新凝聚成一团，扭结凝实。黑绿色的长袍，血红色的逆十字架……神父重新出现了。
无疑，这是有特殊机制的怪，他会复活。
一定要找到复活的关窍才能真正击败，不然就会无限复活。
神父漂浮在半空，俯视着玩家，神色似乎柔和，但姿态确实不屑一顾：“先生们，女士们。在主的注视下，你们杀不死我。”
“去你妈的老禽兽，你身份证接住！”关厚信朝着神父又丢了一个技能。他玩花切，道具是扑克牌，丢了一张小丑牌朝着神父掷去。
那张小丑牌削掉了神父脑门的头发，接着被贴在神父脑门上。神父去揭开那张牌，但无论如何也揭不下来。
小丑神父。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其他玩家也开始用特殊技能试探着攻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或蹊跷。
神父皱起了眉，他抬起手臂，抬起头面对天空，低咏道：“孩子们，到我身边来。”
话音刚落，身边便凝聚起一团团黑雾抵挡住玩家们的攻击，黑雾被打中，发出一声声尖叫。
那些黑色虚影扭曲着，尖叫着，声音痛苦，被攻击的地方流出红色的鲜血。全场的精神值开始飞速往下掉，掉得乔无楚艰难维持。
余九犹发现了乔无楚的情况，发出指令：“不行，迅速清掉小怪。”
复活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机制，小怪总不可能也会死而复生。再让这些小怪发出精神攻击，乔无楚一定撑不住。
攻击的力度陡然增强，乔无楚看见，神父笑了。
精神值掉得更快。
这次的精神攻击比斗篷怪的猛烈许多，而且他们对黑影的攻击越强，精神值就掉得越快。
神父在半空中大笑，不复慈爱，他癫狂地笑着喊着：“孩子们，这是我们的家。把这些可恶的外乡人赶出去。”
乔无楚又朝着半空中的黑色虚影看去，他们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形，一团一团的，并不高大。他们的伤口流着红色的血。他们，像是这些年孤儿院收容的孩子们。她甚至看见了吕花园和吕百合的脸。
不对。
“血债血偿。”乔无楚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路路的声音。
乔无楚反应过来，大喊道：“停止攻击！停！”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听见乔无楚的指令，立刻停了。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有什么想法？”
乔无楚看着附近的树上，树叶和树干上都有血迹，是这些孤儿们的血迹。她从余九犹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在那血迹上蹭了一下，还给余九犹：“你再试试。”
那边的神父容色大变，立刻将袍子上裹上一层绿黑色的雾，那团雾便朝着天上窜去。
余九犹没有给他窜逃的机会，一箭便将他射中，让他从天空跌落。
神父在地上显出原形，和之前一样开始溃散。可周围的孤儿鬼怪们并没有消散，之后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神父又复活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浓雾变淡了，他的能量变弱了。
这个办法可行，继续杀，照这个进度杀个五次能杀死。
其余玩家也反应过来，纷纷收集起了在树上的血。
除了树上，乔无楚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没有血迹，看来血掉在地上会被直接吸收用不了。但是……她抬头又看了半空的黑影孤儿，流过血的是灰色，没流血的是黑色。
现在基本都是灰色了，不会再流血。
她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没血了。”白芸说。
才杀到第四次，还差一次。他们之前没反应过来，那最开始的一波对孤儿们的攻击最为凶猛，那次流了很多血，但都没用上，大部分血液都流进土地里被浪费掉了。
神父又笑了。
“我说了，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杀不死我，主会保佑她的信徒。”
他现在已经很弱，一时杀不死他们。但是他能无限复活。
他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无神怜爱的蝼蚁。
其他玩家站在场上，都没有再攻击。没有血，攻击也没用。
气氛一时有些焦躁和窒息。
只差一点点。
乔无楚捏了捏拳，只差一点点。要是，还有一点点血就好了。
“哥哥，你们需要孤儿的血，对不对？”
余九犹的身边凭空出现了路路，她伸出左手腕来，右手上握着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
她果断地在左手腕上开了个口子放血。
她似乎一点也不疼，笑着道：“我也是被神父接纳过的，孤儿院的孤儿呢。”
怕血掉在地上浪费，余九犹忙解下背上的箭筒直接去接住。这些血肯定够了，众人看着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神父的脸色又变幻起来，充满了愤怒。
可是鲜红的血液落下来，却变成了一团团雾气。
路路挠了挠头：“忘了，我没有实体。所以也没有血。”
一下子希望仿佛又破灭了。
神父：“我说过，你们杀不死……”
“这里。”乔无楚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她，只见她轻轻挽起完好的左手袖口，露出了手腕。
上面赫然有一道和露露一模一样的口子，正在流血。
神父的神情更加不屑：“要被我的爱注视过的孩子的血，才能伤害我。乔女士，您的血恐怕不能伤我分毫。”
乔无楚丝毫不受影响：“试试就知道能不能伤了。”
余九犹没有犹疑，立刻沾上了乔无楚的血，一箭射向了神父。
神父轻蔑地看着乔无楚，躲也没躲。
那一瞬间余九犹想明白了。
为什么路路长得和乔无楚像，为什么路路能知道乔无楚的心里话，为什么那道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乔无楚明明没有拿起刀。
乔无楚给猫起名叫露露，她说那是她的小名。
所以，路路，是露露。
是乔无楚。
她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