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面死亡
阮白洁躺上床,闭上眼睛就要睡去。
凌久时实在是睡不着,重新点燃了煤油灯,然后就这么熬着坐了一晚上。这里的夜晚,静谧而幽深,屋外是瑟瑟的树影,屋内是安睡的佳人。阮白洁和初识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毫无戒备,她呼吸均匀,脸颊上带着浅淡的红晕,看起来格外诱人。
凌久时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虽然自己一直男装,但是她可不是走百合路线的,算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天边终于有了光亮。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已经一片白茫茫。
阮白洁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睛,她先伸出一只手臂,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好冷啊……”
凌久时看见她的模样心想,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凌久时。”阮白洁道,“你去找两件衣服吧,我就穿了条裙子……太冷了。”
凌久时说好,她其实也打算去找两件衣服把自己加厚点,毕竟自己原来的世界还刚入秋,她只穿了一件卫衣而已。
晨曦中,夜魇渐消。
凌久时顺着二楼走廊正想往下走,却听到从三楼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很多人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看的,但是却又听到了女人的哀嚎,悲痛之声,似乎承受了无法言喻的苦难。
凌久心中稍感迟疑,然而她还是转身走向三楼的楼梯,想要了解楼上发生了何等不寻常的事件。
楼梯的木质结构显现出岁月的痕迹,踏上去发出嘎吱作响,时而颤动,似乎难以承受人体的重压。
凌久时到了三楼的时候,看见有好几个人站在走廊上。但吸引住她注意力的,却是空气中那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实在太浓了,凌久时有些许不妙的感觉,她移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几人身后。
“我就知道。”熊漆和人讨论着什么,“昨天晚上果然还是出事了……”
小柯也在说话,她道:“我也这么觉得,本来还以为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刚走到自己身后的凌久时。
凌久时心想,你这话什么意思,本来以为是谁,难道是我和阮白洁么?她抬眸,看到了小柯身后的一扇门。
门半掩着,门外面是一个观景平台,地板上淌了一地的鲜血,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血液已经凝固了。但依然能看出着出血量非常得大。
“这是出什么事了?”凌久时问。
“死人了。”熊漆的语气很平淡。
凌久时:“……死人了?”如果在是昨天,她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为什么能这么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经历过了昨晚的那些事,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再也不可以用常识来解释了。
“嗯。”熊漆说。
凌久时换了个角度,朝着门外望了一眼。这一眼,让她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台上到处都是凝固的血液,一具尸体凌乱的躺在地板上,血肉模糊的程度,已经完全认不出原样了。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堆肉块。血沿着地板流淌,没有留下一处干净的痕迹。
凌久时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一幕恶心到了。她捂着嘴转身,小柯倒是很善解人意的说了句:“旁边屋子里有厕所。”
凌久时赶紧冲进厕所一顿乱吐。
等着她吐完出来,小柯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吐呢。”
凌久时:“啊?”
小柯淡淡道:“你和阮白洁已经是心理素质很好的新人了,一般新人在第一扇门的状态都会特别差,存活率也就有个20吧。”
凌久时:“……”
小柯说:“走吧,下去吃早饭吧。”
凌久时:“那不管那具尸体?”
小柯闻言表情十分奇怪:“你想怎么去管?”
“他肯定是触犯了禁忌条件,”熊漆严肃的对大伙说道,“大家记住了,一定要查清楚禁忌条件是什么才能保命,查清楚之前务必小心。”
“什么是禁忌条例?”几个应该都是新人的提问道。
“门里的怪物杀人,需要一定的禁忌条件。”小柯解释,“过门人一旦犯规了,触发了这些禁忌,就会引来怪物,反之,不犯规,暂时安全。”
大伙感叹道:“那我们就不触犯这些禁忌呗!”
凌久时无话可说。她正跟着人往下走,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等等,我刚在二楼的时候,好像听到三楼有个女人在哭……”她环顾四周,确定这里几个人中就小柯一个姑娘,看她冷静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嚎啕大哭的人。
“有女人在哭?”小柯问道,“可我们都没听到啊,你听错了吧。”
凌久时:“……好吧。”
一楼的早饭已经做好了摆放在桌子上。做饭的是村里的村民,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凌久时吃了早饭之后,跟他们借了几件厚实的衣服,顺便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事。
凌久时想了想句:“你们村里的井都是打在院子的中央吗?”
不知道是不是凌久时的错觉,在她提出井这个字的时候,那村民的表情好像变得紧张了很多,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对,转身就走了。
凌久时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理出什么头绪,于是决定先把衣服给阮白洁送去,再说其他的。
她进屋子的时候,阮白洁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见她进来了,轻哼了一声:“你好慢哦。”
凌久时把借来的衣服递给她:“起来吧,一楼有早饭。”
阮白洁嗯了声。
凌久时说:“我出去等你。”
“等等。”阮白洁突然叫住了凌久时,“你的头顶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凌久时莫名其妙。
阮白洁冲着她招了招手,凌久时便靠近了她。
“怎么全是红色的……”阮白洁伸手在凌久时脑袋上一摸,随后将手掌心翻转了过来给她看,“这是什么东西?”
凌久时一看到阮白洁手里的东西就感觉不太妙,因为阮白洁手里的很像是冻硬的血液。
凌久时赶紧进了厕所,果然如阮白洁所言,她的头发上全是一些冰渣,这些冰渣都是暗红色,在头发里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
“我靠!”凌久时低骂了句,赶紧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这越擦越触目惊心,一条毛巾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可她头发还没擦干净。
换了身厚衣服的阮白洁走过来,开玩笑的说:“还好这玩意儿不是绿色的。”
凌久时:“……你见过绿色的血?”
阮白洁道:“什么,这是血啊?”
凌久时叹了口气,简单的把三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当她说到三楼平台栏杆旁死人了的时候,阮白洁又哭了起来,说久时,我好害怕啊,会不会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了啊?
到底是个漂亮的姑娘,哭的这么惨,让人心有不忍。
凌久时上前安慰,阮白洁准备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的时候,突然问了句:“久时,你多高啊?”
凌久时:“……一米七五。”
“哦。”阮白洁说,“比我还矮呢。”
凌久时:“……”靠,委屈你了啊。
凌久时转身一边处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着这些血都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最后她有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不会是平台顶棚上……滴下来的吧?
“我想再去三楼看看。”凌久时说,“你先去大厅吃饭吧。”
“一个人去吗?”阮白洁说,“我们一起吧。”
“你不害怕吗?”凌久时狐疑道,阮白洁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
“这不是有你在吗?”阮白洁拨了拨耳畔的青丝,展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在,我怕什么呢。”
凌久时心想,你可真把我当“爷们”用啊,不过想想也对啊,毕竟从昨晚来看,你跑的比我还快。
于是两人沿着走廊又去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