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獄luck的計畫失敗了。
住處僅僅是從原本的破屋轉移到對面同樣的老式租房，理由是：為了補償房東修理舊屋裡獄luck造成的破洞以及精神損失，沒有多餘的經費。
至少，不用每天面對牆上那些補丁。
至少，隔音稍微好了點。只能這麼自我安慰。
既然計劃失敗了，對犬飼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於是，原本把重傷的御子柴照顧的無微不至的犬飼看見洗完澡後消失的瘀青陷入呈報不實訊息濫用公家資源的恐慌，對著三人又是一頓嘮叨。
御子柴賢太坐在破舊公寓的階梯上等待。
紫音那傢伙擦防曬霜還要好一陣子。
遊戲機前幾天被犬飼沒收了。
今天要去錄音室練習。
凌牙躲在角落抽菸。
四周一片寂靜。
好無聊。
御子柴賢太看著前方發呆，風聲颯颯，樹影搖曳。
真希望能有顆隕石掉下來散布喪屍病毒把雜魚都淘汰掉。
或某個在樹下吊死的女鬼對隔壁只會汙染空氣和製造噪音的摳腳大叔來個一見鍾情讓那個死胖子趕快搬走別老是半夜嚎叫。
乾脆隨便起一場大火把那該死的監獄全部燒掉好了——
火花？過來幹麻？
阿對了，這傢伙還在寫信呢。
不是常常見面嗎？意義不明。
火花看見坐在階梯上的御子柴賢太，想了一會兒，也在他旁邊坐下。
站在角落的土佐凌牙抬頭看，階梯上，御子柴賢太坐在一邊，火花隔著一小段距離坐在另一邊，同樣兩手捧著頭，注視著同一個方向。
畫面很有趣。
風輕輕地吹。御子柴賢太首先忍不住：「妳幹嘛？」
火花說：「看你在看什麼。」
御子柴賢太沉默了很久，然後開始說起自己入獄前的經歷。最多的，是用各種詞彙指代的狠心的糟老頭子。
心情漸漸消沉，但還是要說的。
獄luck的異常之處已經很明顯了，但火花總是不問。
內心認同的同齡人，只有一個。
我調查過妳了，就當作交換吧。
御子柴賢太已經預料到火花可能會說什麼，表現義憤填膺，或是感同身受。
都很無聊。
「那個人，還在日本嗎？」火花緩緩問。
不是預料之中不痛不癢的安慰，而是一把等待揮起的屠刀。
御子柴賢太心情好了一點。
「誰知道。那個人的名字肯定也不是真的。」
「這樣啊。」火花說，「好可惜。」
「是啊，可惡。」
微風徐徐，歲月靜好。
兩人身後腳步聲響起，甲斐田紫音走下樓梯。
火花高興地蹦起來跑上前，把懷中的信交給他。
御子柴賢太撇過頭，對黏糊糊的情侶互動毫無興趣。
甲斐田紫音接過藏滿心意的信件，一直在懷中捂著，還有溫度。
與之交換的是一把巧克力，火花高高興興地收下。
「對了，火花醬～還有東西要給妳。」甲斐田紫音在風衣的口袋裡翻找，然後火花眼前出現一個小愛心。
火花愣愣的看著他捏起的指尖。
在甲斐田紫音快要覺得尷尬時，火花輕輕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交錯的指尖，朝他甜甜一笑。「我收到啦！」
貝齒蹭過指腹，被含著的指尖是溫暖的吐息。
腦中瞬間閃過許多不可描述……
真可惜～火花醬還是個孩子呢。
火花醬的反應，真的猜不到呢。
甲斐田紫音攬過火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止渴，才牽起火花的手下樓。
與上級溝通事項的犬飼走過來，說有事情要向甲斐田紫音傳達，甲斐田紫音只好遺憾的鬆開手，還不忘在分離前指尖搔癢火花的手背撩撥，才朝犬飼走過去。
一轉過頭，火花捏起指尖，偷偷問到：「御子柴君，這是什麼意思啊？」
御子柴賢太看著她的手指研究，一時腦中閃過許多可能性。
某種暗號？
土佐凌牙湊過來提供一個可能性：「數錢？」
火花搖搖頭：「我覺得不是。」
「妳是在什麼時候看到這個手勢的？兩根手指的夾角和妳現在比的一致嗎？那個人是朝著哪邊比？前後還有沒有其他的手勢？如果是一連串的話那肯定要根據前後的線索去推理啊。還有，接收那個手勢的人站在那？」
「我記得是在……9：45分，朝著東北的方向，所以太陽的仰角會是70°，手的高度離地面約140公分，角度一致，前後沒有其他的，只有這個手勢而已。接收手勢的人……就站在手勢前方大概10公分的位置。」
御子柴喃喃自語：「這麼近的話，應該不會是地上的影子……喂，那時候旁邊有牆嗎？」
「有，但是在屋簷下，牆上看不到影子吧。」
「嘖，不是嗎？一定是某種暗號——妳筆記本給我一本，還有筆！」
御子柴拿過筆記本，隨便翻開一個空白頁開始寫寫畫畫，紙上跳出一行行看不懂的公式。
土佐凌牙表示不理解，有這麼複雜嗎？
「手指是v字，是勝利的意思吧。是宣戰的挑釁！」
「這麼小個v，比剪刀手還比較有氣勢，哪有這種挑釁方式啦！」
「那個……大家在說什麼呢？」犬飼問。
又是挑釁又是宣戰的，不會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大家，千萬不要惹麻煩啊！
「犬飼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呢？」同樣的手勢湊到犬飼面前。
啊，原來是在研究這個啊。
是某種暗號嗎？
犬飼看著火花的手指，也認真研究了起來。
「區區犬飼怎麼可能會知道！」
「御子柴君……」
犬飼的腦海忽然閃過什麼，自己好像曾經看過這個手勢，但是在哪裡呢？
三個愛情絕緣體和一個缺乏常識的摩登原始人，愣是湊不出一個正確答案。
「火花小姐，這個手勢是誰比的呢？」
「紫音。」
犬飼：……
土佐凌牙：……
御子柴賢太：靠，破案了！
「所以，接收這個手勢的人——」
「嗯？是我啊。」
火花的腦袋被筆記本重重一拍。
「嗚嗚，怎麼了？」
「御子柴君不可以啊！」
「tm的這種事要先講啊！一臉嚴肅的湊過來害我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無聊死了浪費我時間！妳這花田腦笨蛋！」剛剛在那邊那麼認真計算的我不是很蠢嗎？
「我去嘲笑紫音，他完全是對牛彈琴嘛！」
「……所以，是什麼意思呢？」火花望著御子柴遠去的背影，已經跑去嘲笑甲斐田紫音的御子柴看來是不會給出答案。
接收到火花好奇眼神的犬飼急中生智：「這看起來像兔子耳朵，我想，是在說火花小姐像兔子一樣可愛哦！」
「是這樣嗎？」
「是的……應該？」
火花還是想不明白。
在街上思考許久，走進一旁的蛋糕店裡。
泡芙是熱門商品，其他的糕餅味道也很不錯，且老闆娘會給老主顧打折。
火花點了一塊蛋糕，坐在店外的休息區安靜吃著。
兩個打扮時尚，不知為何卻戴著墨鏡和口罩的人走進店裡，似乎和老闆娘很熟絡，交流一陣，老闆娘從櫃檯下拿出預留的糕點，早已打包好，然後兩人付了帳，走出店外。
「等一下。」
火花走上前，捏起那個不知名的手勢詢問個子稍高的那個人，「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戴著墨鏡口罩的金髮青年發出誇張的感嘆。
有著黑髮和藍色挑染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妳……為什麼問我呢？」
火花執著的看著他，「感覺您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金髮青年一把搭上黑髮青年的肩，在他耳旁說悄悄話。
火花看著黑髮青年抬起雙手摀住臉，拉平衣角，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換上爽朗模式這才開口：「這個、這個是『我愛你』的意、意思喔！」
大和憧吾和緋景斗真到一家蛋糕店取預定的甜點。
緋景斗真負責監督。
「憧吾，除了已經買的，絕對——不能再有其他甜點哦！你甜食吃太多啦！要是發胖就不好看了。」
大和憧吾勉為其難地答應。
走進店裡，取貨，揮別可愛的甜點們，走出店門。
一個一開始便坐在店外的女孩子走了過來，伸著小愛心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難道說是……stella？明明做了偽裝還是被認出來了，還是說，我們的行蹤洩露了？不不不，這個行程是臨時決定的，所以說……
還是先確認一下，我們把臉都遮住了，說不定是認錯人。
「妳……為什麼問我呢？」而且全程都沒看向斗真，是我的粉絲嗎？
也沒要簽名合照什麼的……
少女回答：「感覺您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大和憧吾感覺自己碰到了職業生涯的難題。
緋景斗真一把搭上大和憧吾的肩說：「哇，這是告白對吧！好大膽～還是完全衝著你來的，憧吾超級受歡迎呢～太好了～」
「斗真！別取笑了！我們可是偶像啊！現在該怎麼辦？拒絕嗎？」
「直接拒絕不好吧，感覺——這個姑娘好像沒認出我們，就當作不知道她的意思吧！」
大和憧吾非常糾結。
眼前的少女正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就、就普通的回答她的問題好了，然後再感謝她的喜歡。
可是這個答案實在是……
「這個、這個是『我愛你』的意、意思喔！」
啊……說出來了。
大和憧吾看見眼前的少女當機了一瞬，低頭看向指尖比出的小愛心，然後臉色幾經變換，變得比自己還紅(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能感受到臉上的溫度一定很高)。
「非非非非常抱歉因為我的冒失如此唐突造成二位的不便，這是一點賠禮不成敬意但希望能收下。」
甜點盒上多出了一疊甜點券。
「真的非常抱歉！！！」
少女落荒而逃。
誒？所以真的是來問問題的！
緋景斗真拿起那疊賠禮，噴笑：「噗！一疊好人卡！」
「斗真，她說的二位也包含你在內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