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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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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折蜿蜒、望不到尽头的山路,霍星曜骂骂咧咧。

    “什么破路啊,马车都上不去。”

    徐悲歌:“没关……”

    “昭月的蹄子怎么受得了!”霍星曜自语,望着山路无能狂怒。

    徐悲歌:“……”

    德叔:“……”

    随行护卫:“……”

    少爷孤寡自是有他的一番道理。

    “…哥哥心疼昭月的话,不如和我一道去小祥净寺,把昭月托付在那儿?”徐悲歌说。

    “小祥净寺?那是什么地方?”

    “你又没看我给你地图?”徐悲歌瞥他一眼,“我辛苦做的东西竟是得不到你一眼?”

    “悲歌悲歌…”霍星曜自知理亏,一副讨好样,“悲歌,别生我气,我下次一定好好看嘛。”

    “罢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徐悲歌叹口气,“这边略平缓的路是通向祥净寺的,僧人在这儿有个歇处,山路难行,前一任住持就把这儿用作给上香的人家存马和马车的地儿。但好多人都在这儿就不上去了,而且又有三年一届的武道会,就在那儿也修了尊佛像表示诚意,久而久之,那儿就是小祥净寺了。”

    “悲歌你知道的好多啊。”

    “少爷别说话了。”德叔冷不丁地说,拍马屁永远拍在马屁股上。

    徐悲歌又上马车,示意德叔驾马,唤蓝他们在后面跟着,山路崎岖他们骑马也多有不便,更别说主人家都下了马。

    马车颠簸,徐悲歌实在受不了就下了马,几人慢悠悠地到了小祥净寺。

    “劳烦小师傅,为我们看顾马儿和马车。”德叔对扫地的小僧人说,徐悲歌和霍星曜去了大殿拜佛。

    “施主不必客气,这是小僧的本分。”小和尚去双手合十,目光澄澈,“您是哪家人呐,为您的马儿划个位置,您走时也是方便的。”

    “多谢小师傅了,我主人家是霍家。”德叔凶巴巴的脸都慈眉善目了,这个小和尚清明纯粹,待人真诚,讨人喜欢,“叨扰贵寺,小姐有言,需为马儿备些食宿费。”他提出二贯铜钱,递给小和尚。

    “不必不必。”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小庙是会收客人的铜板饲马,但是师父说了,霍家人不用。”

    徐悲歌一出来就听到这话,双手合十,盈盈一笑:“小师傅好。”

    “女菩萨不必客气。”小和尚也客客气气地回了个礼,腼腆地看着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孩儿。她穿着藕粉色的裳裙。长得有些高呀,小和尚想着,比自己还高的女孩儿可不多。他今年才十三岁,身高这块儿虽然比不上霍星曜,但在同龄人里算拔尖的,鲜少有女子比他高。

    “山路曲折,马车着实难行,只得将其托付于此。小师傅澄澈,若是不收下,其他客人难为小师傅怎么办?祥净寺高风亮节,时常救济穷苦人家,收下这饲马铜钱,也是无妨的。”声音清脆也温和。

    “阿弥陀佛。小僧师父说了,霍家人侠肝义胆,霍镖主和霍夫人为人正直,忠君爱国,不能收你们银钱。”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其他人问就问呗,小僧就说收了的,师父说,老实不是不知变通。”

    徐悲歌笑着说:“小师傅心思灵活。”

    小和尚感觉自己的头都要低到地里去了,师兄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偶尔一嘴,佛祖应该会宽恕的!

    徐悲歌:“小师傅方便告知法号吗?”

    “小僧叫奉行。”

    “欢喜奉行,作礼而去?”徐悲歌道,“小师傅名字真是好啊。”

    “嘿嘿,这是小僧师父取的名儿。”奉行若是有头发,一定被他薅下来不少,“小僧不堪用,记性不好也不聪慧,又是个江流儿,师父怜惜,希望一生过得简单欢乐,就取了这名。”他们说话的间隙,霍星曜也从禅房过来了。

    “施主,”一个年长些的沙弥从寺外匆匆赶来,“师弟,回大寺一趟,住持寻你。”

    “哦,哦好,我这就回去。”奉行朝几人鞠了躬,“实在是对不住,下次有机会再和施主们闲聊。”

    “烦扰奉行小师傅。”

    奉行摆摆手,急吼吼地从寺门出去,师傅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也不会在他扫小寺的时候唤他回去。

    “施主们见谅。”告信的和尚笑了笑,师弟就是这样,一向没什么心眼。

    辞别小祥净寺,几人慢吞吞地爬山,连徐悲歌都是习武的人,也没人抱怨累,就是霍星曜精力充沛到没人愿意搭理他,话真的太多,又喜欢瞎跑,要一边走一边等他从另外一条路回来。

    “哥哥,你且安分些吧。”徐悲歌忍无可忍,本来爬山就烦,时间也紧,还要找地方安顿一行人,这么磨蹭下去,几时才能到。

    “不是吧悲歌,这点路你就受不了了?”霍星曜佯装不可思议,“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一股无名火直直蹿上头,徐悲歌干脆不讲话了,德叔心里偷笑,大概是年纪大了,看见小孩儿闹觉得很有意思,但这时候是需要一个和事佬的:“山中央是个奇地,四季都开着梅花哩。”和徐悲歌待久,他也有些南城口音,“还环着雾,听说恍若人间仙境。小姐咱们快些走去看看吧。”

    徐悲歌点点头,加快了步伐。德叔眼神示意霍星曜,霍星曜这个混小子,一副“明白了”的模样,又往徐悲歌面前凑。

    “悲歌,哥哥错了,不瞎跑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徐悲歌装作看不见。德叔觉得脑门疼,让你走快些为小姐折枝梅花道歉,怎么郡主那样玲珑的人生了这种猪脑子,比家主还要耿直。

    霍星曜不添乱之后,一行人的脚程明显快了许多,路越来越陡,徐悲歌有些吃力,又上了一个坡之后,是一小截平路,这即是山腰了。

    薄雾弥漫,红梅在漫山的翠绿中亭亭玉立。

    好美的景致,徐悲歌的心情好了许多。

    “夏末还能见着梅花,真是难得。”她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喜色。

    “悲歌,快把披风披上。”霍星曜将肩头包裹取下,里面就装了些银钱、一封请柬和一件鸢尾色的披风。

    徐悲歌一愣,少年已经到了跟前,低头一边念叨一边给她披上:“你们在前面和那个小和尚讲话时我问了寺里另一个师傅,他说山上多寒气,有武功底子的人是不碍事的。你体质虽不差又有武功的底子,但我想着病了太难受了,而且又是个女儿家,就给你带了件,你别嫌麻烦累赘。”少年浓眉不似先前那般飞扬,可眼里的光又太夺目,系了个好看的小结,将她头发和披风理了一下,“都是哥哥的错,你别生气了,哥哥不乱跑了。”

    这下子徐悲歌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顿了许久她才开口:“你在禅房那边待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吗?”

    “让你等太久了吗?”他有些紧张,糟糕,妹妹这是要算总账?

    “没有。”徐悲歌将帷帽取下递给他,她其实真不想戴这个,“哥哥总是这样,在我想发脾气的时候又好到我心坎儿上去,我这上不去也下不来,觉得自己太小气。”

    “啊?悲歌,这是我应该做的啊。”少年笑起来赤诚,高马尾上绑了根凌霄色的发带,配上黄丹色的劲装,腰间佩剑,剑眉星目,就像是清晨洒下的第一缕阳光。

    徐悲歌小声嘟囔:“行了,我不气了。”

    “你不气了就好,我去给你折枝花。”

    “花还是在枝头上最好看,别折了,到山顶给我买根糖葫芦吧。”好的梅花都在深处,她怕错综盘杂的枝头刮伤霍星曜。

    “山顶有人住啊?”

    “哥哥,武道会不是哪儿都能开的地儿啊,山上是个小城,城中人只是不常下山,不是与世隔绝。哥哥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出行啊?”

    “这不是有你嘛。”

    “倘若无我在你身边,你该如何?万事备则得全,不备则得无。哥哥要是真打算护着我,而非说些漂亮话,那就该在这些小事上自己心里也有底,而不是像无头苍蝇盲目飞。”徐悲歌摇头,这次武道会一行之后,无意外的话自己就应该是去北兴了。瞧着云丽和垂耶的形势,大概这两小国会成为导火索,垂耶依附南夜,云丽与北兴亲近,又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国家和部落,就看谁的资源先捱不住、谁先按耐不住了。

    霍星曜又得一顿训,垂头丧气地敷衍了一声闷着头往前走。德叔也不知徐悲歌这气怎么又上来了,霍星曜他可劝劝,毕竟是个不太聪明的,但徐悲歌就不能了,她自己心里有数,谁劝都是不好使的。

    徐悲歌叹口气,追上霍星曜:“哥哥恼了就不理我了?”

    “我只是不知道,哪里又做错。”

    “哥哥你是直肠子,义父也是直肠子,但他听得进义母的话,可是哥哥你总听不进去。”

    “谁说我听不进去了?”他反驳。

    “我十二岁那年,哥哥你说想去离州,我喊你等我一个晚上,想和你一起去,但是你当晚怕被义母发现就自个儿拿着细软偷偷去了。次年二月,我才从南城回来没多久,义母说要送你去少林寺好好管教,明明义母是被你气急了才吓唬吓唬你,不顾我当时车马劳顿还在风寒中,你自己叫了辆马车就奔着少林寺去了,留我一个人缠绵病榻,我忍着不适去哄你回来,你倒好,倔牛根本不听劝……”徐悲歌还想说下去,但她住了嘴,提这些旧事毫无意义,“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哥哥下次不要再莽撞行事。”

    霍星曜还是不说话。

    “到了山城,哥哥一定要谨慎。山城卧虎藏龙,莫要轻易开罪于人,霍门镖局宜交友不宜树敌。”徐悲歌拉着他的衣袖,“我身份不宜露面太多,哥哥千万记得看德爷爷行事。德爷爷德高望重,经验自是比我们这些小辈多得多,凡事多请教德爷爷,不会吃亏的。”

    霍星曜点点头,两人又和好。

    德叔看着俩小娃娃偷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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