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姜母鸭吗
卓果果一早的飞机飞厦门，为了避开早高峰，她七点就打车出门了。初秋的清晨格外凉爽，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也开始微微发黄。一路到了机场，人也不是很多，她先去麦当劳买了一杯热牛奶，坐在候机厅的座位那慢酌。这次去厦门是处理一个项目的验收工作，也许两天就能结束，不过她心想刚好去散散心吧，省的在家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到廉和，她拿出手机，看着和他最后的对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了飞机，一路打车到了酒店，手机响起。
“卓果果，你到酒店了吗？”对面是的男声是越清，她的合作伙伴。
“刚到，你那边联系的第三方怎么样？”卓果果问。
“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我在酒店大堂等你，一会我们先去吃饭吧。”越清说。
“好。”卓果果挂了电话，放下东西，简单的整理头发，她看到自己有一根特别明显的白发，她轻轻的拔掉，叹了口气，心想岁月不饶人，眼前浮现廉和那张年轻好看的脸，他长得像他的妈妈，又遗传了廉爸爸的高挑身材。手机亮了起来，是他的信息。
“到了吗？”
“嗯。刚到。“卓果果回。
她走到楼下大堂，一眼就看到坐在落地窗前的越清，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裤子正在那里喝咖啡，看到卓果果走来，朝她招招手。
卓果果笑盈盈的走过去，和他说：“你在外面还没浪够啊？这都快一个星期没有回公司了。”
越清打量她，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不在，你逍遥很多，感觉长肉了。”
卓果果假装惊到，说：“不是吧？你是不是不想请我吃饭？”
越清笑着站起来，和她说：“走吧，先去吃姜母鸭，边吃边说。”
两人一起走出酒店，搜了一个好评很高的饭店，直接打车过去。到了饭店，香喷喷的菜饭上桌，卓果果顿时觉得饿了，毕竟飞机餐不合她的胃口，早饭又仅仅是一杯牛奶。
“吃慢点，谁和你抢啊。”越清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一吃饭和大学的时候一样狼吞虎咽的。”
卓果果笑嘻嘻的拿起茶杯，举起来道：“敬越总又签大单。今年年终奖有望了。”
越清拿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问道：“你和易一鸣现在彻底分开了？”
“嗯，我都搬走好几天了。”
“你两闹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还得继续闹，没想到你这次倒是爽快。”
“累了嘛，这一年就没消停过，不是我和他吵，就是他和我吵，我土都埋到膝盖了，实在不想这么过下去，有这功夫我看看电影逛逛街不好吗？”
“确实如此，前两年，你每天都喝中药，甚至出差都带几包。我还记得有次和客户吃饭，你吃一半出来了，我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你躲在卫生间外面喝中药，真的太拼了。”越清有点心酸的说。
“唉，这就是中年妇女的悲哀，谁像你一样英年早婚生了孩子。”
“那孩子还不是跟妈妈了，我现在孤家寡人逍遥自在。”
“你这话说的不中肯哈，小凡想跟你，你会要吗？这几年加班加的，孩子看到你都不喊了。”卓果果毫不留情的说。
越清哑口无言，苦笑着摇摇头：“你啊，这张嘴不饶人。去客户那收敛一点啊。”
卓果果吐吐舌头，继续埋头吃饭。
“离婚以后怎么办？”越清问。
“凉拌，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这婚非离不可。”卓果果夹了一个鸭腿，边吃边说。
“也是，咱们读书那会，天天抓鸡逮狗的，学校后面荒山上的野鸡看到咱两就跑。现在又成了离婚搭子。”越清说。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咱们公司风水不好一样，这可不能让方芳听见。”卓果果说。
两人大笑。
廉和到食堂打饭的时候又看到郑夕仪和几个女生在一起也要打饭。他冲她点点头，走到食堂大姨那，要了一个炒青菜和鱼香肉丝还有二两米饭，坐到食堂偏僻的一角默默吃饭，他拿起手机，给卓果果发道：“我今晚吃青菜和鱼香肉丝，你呢？”
“姜母鸭。”对面很快回复。
他笑了一下，给卓果果拍了张照，“你的好吃吗？我的不太行。”
“我的还可以。”
“师兄。”郑夕仪走到他的桌前，把自己的面放在他对面。
廉和抬头看看她，无奈的笑了笑，“你不是和同学一起吃饭吗？”
郑夕仪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说：“我和她们说我得和冰块多接触接触，她们就放我过来了。”
廉和看往旁边，那边桌的几个女孩正在看向他两窃窃私语。他有点尴尬：“那我快吃完了。”
郑夕仪拿起手机，输了几行字，冲他一抬头，示意他看微信。
他低头，看到几行字：“给点面子呗。”于是点点头，拿着筷子戳餐盘里的饭粒。
郑夕仪飞快的从自己的碗里夹了卤蛋给他，对了对两根食指轻轻哀求。她扎着的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左右摆动。
廉和局促的坐着。
“以前觉得你是冷淡，最近接触两次尤其是和侯师哥聊过后，才知道你只是腼腆。”郑夕仪大口吃着面，她食欲很好的样子让廉和不禁想起小时候和卓果果去早餐铺吃面条的场景，她总是很大口的吃面，和他说多吃才能长高，让他也努力的吃。不知道她的姜母鸭什么味道。
“师兄。”郑夕仪喊他，一边摸摸自己的脸，“我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廉和立刻坐直，抱歉的笑了笑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像我一个，嗯，朋友。”
“女朋友？”郑夕仪立刻问道。
廉和楞了一下，摇摇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没戏了呢。”郑夕仪喝了一大口面汤说。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廉和站起身向外走去。
郑夕仪看着他餐盘里留下的鸡蛋，咬着筷子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廉和走到食堂外面，突然特别想卓果果，他发信息给她：“回酒店了吗？方便语音聊一会吗？”
卓果果正和越清在路边散步消食，看到信息，没有回，默默放回包里。越清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
卓果果叹了口气说：“没什么，算是老友重逢吧。”
越清说：“听起来不是很愉悦啊，我大胆猜一下，男的？”
“嗯，算吧。”
“你这是什么答案？还能模棱两可？”越清笑道。
“一个小男生。”卓果果说。
越清仿佛了然的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两人散步回到了酒店。卓果果进屋就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反复的看，距离廉和发信息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再发。卓果果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按了语音，稍等一会，就听见对面那个冷冷清清的男声。
“喂。”
“嗯，是我。”
“我知道。”
“你在干嘛？”
“刚才在图书馆看书。”
“不打扰你吗？”
“我出来了。”
“那我打断你了吗？”
“没有。”
“那我挂了吧，你继续看书。”
“果果！”廉和低低的喊了一声。
“哈，你叫我啥？”卓果果佯装生气。
“被你逼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廉和靠在图书馆外的墙上，看着不远处灯火阑珊。
“好吧，原谅你一次。”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两三天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
“喂喂。”卓果果喊道。
“要这么久吗？”廉和问。
“嗯，不算很久吧。”卓果果小声说。
“对于那十几年确实不算久。”廉和低沉的缓缓道。
卓果果的心跳突然又停了一下，她真怕这样下去自己会得心脏病，她的脑中仿佛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对方是你的弟弟，一个说又不是亲的。她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了？”廉和皱眉问。
“没事，只是觉得咱两说话好暧昧。”卓果果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那你早点回来，电话就打的少了。”廉和淡定的说。
“嗯，我尽量。给你带点特产？”卓果果问。
“姜母鸭？”廉和含笑道。
“好。”
电话挂断后，卓果果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她拍了又拍，烦躁的挠乱头发。她感觉自己有点无法自拔，想想又给徐平发信息。
“姐弟恋犯法吗？”
对面很快回信息。
“他满十八吗？”
“满。”
“那不犯法。杀猪盘开始骗你投资了吗？”
卓果果哈哈大笑。
“那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