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
第五章还债
廉和回到学校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一推开门就看到侯星满是八卦的眼神，他站在一边换鞋子，侯星嗖的一下站到他的身后，鬼鬼祟祟的问：“今天看到的那个是谁？好像不是学生，看起来比较成熟。”
廉和没搭理他，走到柜子面前换衣服。
“透露一下吧？你知道有多少师妹和我要你的微信，我都守口如瓶，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侯星死缠烂打问。
“她看起来成熟吗？”廉和问。
“长的倒是挺漂亮，就是穿着气质一看就很成熟。就像我堂姐那样。“侯星突然一拍大腿，“难道是富婆？廉和你要发达了是吗？”
廉和一脸无语的回头看着他，无奈的说：“你想找富婆，我又不想找。何况她也不是富婆。”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都知根知底了？”
“总而言之，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也不要到处乱说。”
“真没想到我们的冰山帅哥还是个会维护女生的暖男，我还以为你只会和女同学说宿舍固话呢。“侯星一边说一边模仿一个女生的样子小心翼翼和廉和说：“请问你的微信号是多少？”他立刻站到廉和刚才站的地方回答：“我们宿舍号码是010xxxx，你可以记一下。”
廉和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边，回到座位上。
“难道是，姐弟恋？廉和，你不是搞姐弟恋吧？”
廉和突然想起卓果果低头捡发绳时露出来的肩带，还有她身上多年不变的香味，脸不由红了，他装模作样打开电脑，边和侯星说：“你能不能少八卦，把心思放在你的论文上？”
侯星靠在柜子上，装作吸烟深沉的说：“你不对劲，此处应有鬼。”
廉和抬头瞪了他一眼，低头翻看自己的论文，他现在已经是研二了，除了论文还要准备各个公司的校招，争取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他侧头看看外面的明月和星空，他觉得今天格外不一样，因为同样的明月下，在同一片土地上不远的地方，有卓果果。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卓果果发来的微信，“你回去了吧？”
“嗯。刚到。”
“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明晚见。”
卓果果发了一个求饶的表情，他挑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每天都是一样的忙碌，卓果果一如既往的上班，开会，处理工作，安排订单。偶尔闲暇，她倒了一杯茶，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拿起手机，翻到和易一鸣上次的聊天还是停留在上周，她给他发“我想和你聊聊，今晚早点回家。”他回：“好。“
她点开易一鸣的头像看看他朋友圈，他昨天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杯咖啡，写道：重启。他的姐姐和爸妈都点了赞，卓果果不由得湿了眼眶，把他的父母和姐姐的微信都删了。
其实他们不是一类人，她睡眠不好，从不喝咖啡。易一鸣酷爱咖啡，每天不喝就没有精神。吃饭也是她总是到点就得吃饭，他总是不规律。刚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常常一起city walk，一起看电影，后来结婚了发现其实电影也看不到同一部去。
“卓姐，xx公司的张总下午来，我们要不要开个会讨论一下他的需求？”同事站在门口说。
卓果果收拢心神，“好的，你稍等我打印一下材料。”
她把之前沟通的细节整理成简单的文案，打印几份，在公司群里at几位相关同事，约到会议室讨论。她记录下其他同事的意见后更改了文案，在网上对张总公司的背景做了大概的了解。下午，张总如约而至，卓果果带他去会议室，也算是相谈甚欢，当送走他后，卓果果发现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半了。她有些疲惫的回到座位，伸了个懒腰，拿着包走到走廊上，看到除了财务方芳，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她在财务室门口敲敲门，道：“小美女不走吗？”
“大美女，你忙完了啊？”方芳笑嘻嘻的说。
“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签，尽力了。”卓果果说。
“你昨天去的xx大学的能签吗？”
“那个啊，能不能签我都不想签了，你不知道，我有个弟弟竟然就是这个项目的对接人。我是真不想做熟人生意，万一做的哪里不好，还让我弟弟受累。”卓果果叉着腰拉伸一下脖子说。
“弟弟？帅不帅？”方芳立刻放下手机，两眼冒光。
“挺帅的，研究生还没毕业呢，小鲜肉啊。”卓果果对着她勾勾手指。
“啊，卓姐，有没有照片？“方芳大喊大叫的冲了过来。
卓果果翻了下，给她看了昨天随手拍的那张，得意的说：“怎么样？”
方芳双手握拳捧在下巴上，嘟着嘴撒娇：“姐，你就是我亲姐，你介绍给我认识嘛，这也太帅了吧。”卓果果哈哈大笑，把她推开，“别闹，人家才二十多点，你比他大四五岁呢。”
方芳啧啧道：“我就不能老牛吃嫩草？我可以卖电动车包养他。”
卓果果乐不可支的捏了捏她的脸。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廉和发的信息，“你还没下班？“
她回：“正要下班，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廉和发完信息，放下手中的菜，曲腿坐在楼梯上，想起来小时候也是常常在楼梯上坐着等她回来，有时候她会给他带小鸡蛋糕，有时候会给他带甜筒。真好，他心想。
卓果果急忙打车回家，看到廉和依旧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坐在那，一条腿弯曲，一条腿长长的伸到她的门前，面前还放着一个塑料袋好像装了些蔬菜。看到她过来，他站起来微笑不语。卓果果上前，一边按密码一边说：“你昨天不是记了我家密码吗？怎么不自己进去？”
“那样真的叫没有礼貌了。”廉和淡淡的说。
“那你昨天记得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卓果果扭头看向他，没好气的说，却发现两人离的太近，她一扭头几乎要碰到廉和的胸膛。她赶忙打开门和灯，让他进去。
“昨天只是好奇，也怕万一你有什么事，我来不及救你。”廉和泰然自若的把食材放到她家厨房里。
“我能有什么事？我都三十多岁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我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卓果果假装恶狠狠的说。
“那是你口重。“廉和冷冷淡淡的说，一边把蔬菜拿出来，“现在该吃清淡点了。”
卓果果换了拖鞋，看着廉和背影问，“你会做饭？”
“会。”
她昂着头说：“我也会，我就是懒。”
廉和回头看着她，点点头，“我看出来了。”气的她哼了一声，转身拿了围裙递给他。
廉和却举起两只拿着肉的手道：“我不方便。”同时微微低下头示意她把围裙套上。
他实在是太高了，卓果果举起围裙上的挂绳套在他的脖子上，廉和张开双手仿佛把她圈在怀里，隐约可以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这让她非常不自在，她赶紧从他的手臂下钻到后面系绳。
卓果果略有点尴尬说：“你打算做什么菜？”
“西红柿炒鸡蛋，小炒肉，爱吃吗？”他拆开刀具的包装轻声说。
“嗯，就是觉得有点不适应，以前是我照顾你，现在怎么换成你照顾我。”
“因为我长大了吧。“廉和头也不回的道。
稍等片刻后，他端着两道菜放到餐桌上，又拿了一个空盘子放了两个馒头，这才慢悠悠解下围裙，做了下来。卓果果换了一套休闲服，看到菜伸手就去捻了一块肉，廉和摇摇头拿纸巾递给她，“以前因为不拿筷子被李阿姨敲过多少次手背，现在还是这样。卓果果没长大的人是你吧？”
卓果果哈哈大笑，突然看着他皱着眉，“你喊我什么？没大没小的。”
廉和不理她，自己开始吃饭。
“你要是不继续读下去，想找个什么工作？”卓果果问。
“有校招，看看情况投几家大厂吧。”他回答道。
卓果果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各自安静的吃饭。楼道里传来小孩跑动的嬉笑声，窗外也传来不知是谁家的饭菜香。廉和觉得内心十分平静，这种简单平和的日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回想到在姨妈家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吃饭，吃完就回去写作业，等他们吃完，他还得出来洗碗筷，后来大了些，他还得负责做饭。正有点微微的走神，突然卓果果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他抬头看着笑盈盈的她说：“你太瘦了，小男孩长身体要多吃一点。”
廉和不甘示弱的也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说：“你也不胖。”
卓果果又是哈哈大笑道：你知道吗？我去年吃药胖到快150斤，那胖的裤子都穿不上。”
“吃药？你生病了？”廉和紧张的问。
卓果果语塞，有点勉强的笑了一下说：“也不是生病，就是想生儿育女嘛，他家让我吃了些药。你还小，不懂这些。”
廉和暗暗握住拳头，十分不悦，“那是医院开的药吗？对身体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卓果果摇摇头，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心，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安慰道：“我没事，停药后这不也瘦回来了嘛。”廉和反手抓着她的手：“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卓果果感觉鼻子一酸，连忙抽回手，掰了一块馒头放在嘴里咀嚼，小声地说：“我有好好照顾自己，只是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廉和有点生气的看着她。
她赶忙从桌子上掰了一根香蕉放到他面前，讨好的说：“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力争长命百岁，不老不死，修炼成一个老妖精罩着你。”
廉和叹了口气，道：“谁用你罩着。”
卓果果拿起香蕉掰开送到他嘴边，看着他讨好说：“是我一厢情愿罩你还不行嘛？“廉和咬了一口，严肃的说：“以后麻烦您不要乱吃来路不明的药。”卓果果赶紧把香蕉怼到他嘴上让他不要再说话。
两人笑闹着吃完饭已经九点多，廉和收拾完垃圾，卓果果换了鞋说：“我送你，顺道走一走。”
北方初秋的夜晚很凉爽，偶尔能感受到从地面吹起的微微热流，两人在马路边缓缓散步，旁边的车川流不息。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觉得这里可真大。”卓果果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廉和问。
“大学毕业一年后，那时候年少轻狂，在老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有同学在北漂，我就也过来了。当时没有想很多，只是觉得独自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后来有点高不成低不就，我爸妈让我回去考公务员什么的，我实在是没兴趣，就在这里待了许多年。后来遇到，咳，就结婚了。”卓果果说，“你呢，怎么考了北京的学校？我们那边好像都去上海多一些。”
“因为你。”廉和目不斜视的轻声说。
“什么？”卓果果停住脚步，廉和也停下，定定的看着她。
“高考后我回去找过你，你们。遇到王大婶说你好像在北京工作，我就报了这里的学校。”廉和平静的说，“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家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卓果果不禁黯然，心里十分难过，她伸出手想抱抱他，又停了下来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他已经长大。廉和毫不犹豫的把她揽入怀中，轻轻的说：“找到你真好。”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伸出一只手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抬头道：“以后姐姐罩着你，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让你喝汤的。”
廉和笑了出来，松开她，两人继续散步。
“你记得吗？我高中有个好朋友。”卓果果说。
“记得。”
“她去年都生老二了，老大也好几岁了。我还去看她，那孩子认我做干妈了呢。”卓果果有意无意的说。
“嗯。”廉和淡淡应着。
“还有啊，我上个月去理发，你猜托尼说啥，他说姐你白头发有点多，我给你染个色儿吧。我说别介，烫头发都得几个小时，再染个色儿我今晚还能回家吗？哈哈哈。”卓果果又说。
“嗯。“
“你知道吗，之前我去做妇科检查，给我检查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脸都红了，我和他说，小伙子，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哈哈哈。”
“嗯。“
“你现在话很少哈。”卓果果有点尴尬，“我就送你到这吧，不然我就得打车回家了。”
廉和转头看看她，和她说：“那我明天来找你。”
卓果果低头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一下，“给你叫的车到了，你快走吧。”
廉和点点头，上车后冲她挥挥手。
卓果果看着廉和的车远去，心里不停地小鹿乱撞，她拿出手机给徐平发微信“你说一个34岁的女性和一个24岁的男性有可能激发荷尔蒙嘛？”
徐平秒回：“能，我就一直喜欢易烊千玺。只要他喜欢我，我家老二我都不能要了。”
卓果果发了一个崩溃的表情。
徐平：你和易一鸣怎么样了？
卓果果：离婚冷静期中。。。。。
徐平：24岁的鲜肉咱不是不能吃，但是请留心杀猪盘，骗感情可以，骗钱不行。
卓果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