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不要丢下
当夏忔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将军府的床上,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温子裕跪坐在她床边睡着了。
窗外时常有鸟叫传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夏忔看着一旁的温子裕,觉得有些别样的惬意。
也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她感觉手脚有些发软,夏忔伸了伸胳膊,查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还是惊动了温子裕,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睛。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充满疲倦,与夏忔的视线相撞,温子裕愣了一下,眼睛里瞬间闪烁起了水光,一股巨大的欣喜在他心中弥漫开来。
夏忔昏迷了整整四天,这期间宫里的太医、民间的医者都找来看过了,说是失血过多伤势过重,能熬过去已是万幸,至于什么时候醒,这是说不准的,以往也有昏迷十年二十年才醒的先例。
这四天里,温子裕每天都很煎熬、痛苦,很无力,他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明明那晚回将军府的马车上她还对他说:“哥哥,我没事,你别哭。”
这是她最后说的话,之后就一直昏迷。回到将军府,府医查看了她的伤势眉头紧锁,摇头道:“情况很危险,恐怕……”
影一闻言拔出了佩剑,指向把脉的府医,“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是将军府的人,治不好主子,你们一起陪葬。”
温子裕在一旁拦住了影一,不然她的剑,可能真的会砍向那些说束手无策的府医。这些天温子裕一直夜以继日的近身照顾着夏忔,他不信,夏忔这么鲜活,这么有力量的人,怎么会醒不过来了呢?
他不敢想,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了他该怎么办?好在他的期盼没有落空,夏忔醒过来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温子裕紧紧盯着夏忔眼中的泪光越聚越多,最后纷纷坠落。他皱了皱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些哽咽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伤口有些疼,我睡了多久了?”夏忔声音沙哑,语调中带着脆弱。
“四天…”温子裕哽咽道。
夏忔的手抚上温子裕的脸,轻轻替他扫去泪渍,“哥哥别哭,之前有老僧说过,我命很硬,不容易死的。”
“嗯。”温子裕眨了眨眼,努力收起眼中的泪光,“我去找府医过来瞧瞧。”他起身,一只手却被夏忔捉住。
“哥哥别走…”
他回过头见夏忔之前锋利而又有神的眼睛,此刻有些红润,正怔怔的看着他。
温子裕心头顿时软了一片,心疼的不行,夏忔原来这么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人,如今竟变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
“我……嗯?”温子裕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她拉到了怀里。其实夏忔此刻的力气并不大,是温子裕愿意顺着她的力随着她的意罢了。
“让我抱会儿。”夏忔的脑袋蹭在他的颈窝上,手覆上他的细腰。温子裕没有丝毫挣扎,就这么静静的让她抱着。
半响他轻声道,“抱够了吧?”温子裕正要起身,却被夏忔突然一个大力抱着他翻向床里侧。
“啊~”温子裕反应过来微微皱眉,“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这样用力拉扯的。”声音中带了些关切和微不可查的责备。
夏忔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她一边用手在他腰部轻轻摩挲,一边意有所指的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哥若是这么放纵我的话,我是会得寸进尺的。”
温子裕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想了些什么,又缓缓垂下眼眸,脸上浮现出红晕,小声道了声“嗯”。
她从在去往南巡马车上,就察觉温子裕对她的态度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温子裕这温软的态度让她彻底大胆了起来。
她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温子裕越放任她,她越就想得到更多。
夏忔的手指抚上他温软的唇瓣,轻轻摩擦,看着他的脸逐渐变红,连嫩白的脖颈也浮现出了粉色。
他缓缓撇过头,不去看她,“别这样…”
看着他的反应,夏忔不准痕迹的勾起嘴角,她的手指悄悄勾上了他的腰带,想解开这碍眼的衣物,她并非想做什么,她的伤也不允许她做什么。她就是越看他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越想调戏他。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温子裕慌忙想要起身,他从刚才半迷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做些什么?竟跟一个受着重伤的人刚醒的人在床上胡闹。
他何时变得这么不知羞耻…温子裕的脸变的更红了,与刚才不一样的是,他现在更多的是羞愧。
“来,来了~”温子裕匆忙的含糊说道。却发现夏忔抱着他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温子裕微微皱眉,睨了她一眼,夏忔这才识趣的松开温子裕,自己翻了个身平躺开来。
许是耽搁的太久了,温子裕还未来的及下床,门就被打开了,影一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门口,看见床上衣衫不算规整的温子裕和已经醒了的主子,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影一站在门口一时有些呆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主子都伤成这样了,醒来的一件事竟是与美男床上风流,亏她没进门前还在担心主子。
她在门外敲了一会儿,温公子迟迟没有开门,她以为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将军府这么多人,混进来个细作也不好说,没想到他们竟是在干那个…
温子裕赶紧跳下床,整理了下衣衫对有些木然的影一匆匆行了个礼,“影,影一大人,我去找府医”慌乱的神情溢于言表。
夏仡倒是神色如常,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伤口,看着血液渐渐渗透纱布,她刚才一个用力伤口崩开了
刚才在兴头上感觉不出什么,现在,好疼……!
“咳咳~”夏仡神情虚弱的轻咳两声,“影一,你过来。”
影一这才走到夏仡床侧,半跪下来,“主子~您还好吗?”。
夏仡点了点头,向影一询问了她昏迷这四天里,朝廷里发生的事。
说到此次刺客的来源,夏仡神色凝重,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微微有些出神,对影一说道,“那箭上的标记,你看到了吧?”
影一眉头紧缩,点点头,“看到了,那标记乃是皇家兵器特有的。”
“你觉得会是高位上的那人派的刺客吗?”夏仡的眼神透露出锋利,她眯了眯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影一不知,那刺客除了兵器之外,再查不出任何痕迹,可除了那位,影一觉得除了那位恐怕也没有人手里有这样精良的杀手了,还有那武器也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夏仡微微皱眉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那也不一定“。
影一刚要一问究竟,温子裕带着府医走了进来,她们的谈话不得不被迫停止,影一有些惆怅,却见夏忔如沐春风般对温子裕轻笑,仿佛受伤的不是她。
府医很快检查了夏忔的伤势,并对这伤势的恢复程度连连称奇,“将军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身体恢复的也比常人快,目前内伤已无大碍,外面的这些皮肉之伤只需喝药静养即可。”
查看完了伤势,夏忔见站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温子裕要同府医一同离开,便开口叫住了他,“哥哥要去哪?”
温子裕停下脚步,声音有些不自然道,“我去随府医抓药。”他的手不自觉的捏住袖口,似乎有些紧张。
“抓药还用哥哥去?”夏忔望了望影一,“让影一去吧。”
影一:是我多余了呗…
影一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嘱咐门外的侍人,守在外面就行,没事别进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人,夏忔拍了拍床边,“哥哥过来坐。”
温子裕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有坐下。只低着头,有些也不敢看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夏忔轻笑道,“怎么了?刚才还同我在床上缠绵,怎么现在连床边都不敢坐了?”
“忔妹妹休要胡说!”他的脸瞬间嫣红一片,“哪有……”哪有缠绵?他成了什么人了?在她心里,他是什么?
“是我胡说,哥哥过来坐吧。”夏忔依旧是那副轻笑的样子,她总是那样云淡风轻,镇定自若,仿佛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神,连死亡亦不能。
他的心弦却总是被她轻易撩拨,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温子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听影一说,这几天一直是哥哥在照顾我,辛苦哥哥了。”
温子裕抬头,正对上她那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的心里一紧,那双眼睛仿佛饱含着温柔。曾经他很害怕的那双眼睛,如今却令他沉醉。
他缓缓低下头,“不辛苦的,其实大多数都是侍人做的,我只起了个看护的作用而已。”
夏忔笑笑,“这次可是多亏的哥哥,若是没有哥哥发射信号弹,我可是活不到现在。”她顿了顿,带着些试探的说道,“我昏迷的时候好像隐隐听到哥哥说只要我能醒来让你做什么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