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好看
十一假期很快结束，说是假期，学生们不过是在家写了三天作业而已，看着全班疲惫不堪的模样，茹娇有些心疼。这些本该享受花季雨季的孩子们，却压抑兴趣只为高考，看上去生机惨淡，可怜兮兮。
“来来来！”茹娇用力拍着双手叫醒了整个昏昏欲睡的班级。
“这节语文课，我放弃了！安排完两件事情，大家就趴桌子睡觉！”茹娇骄傲的说道。
同学们听到之后瞬间起哄，睡意全无，他们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在最逆反的年纪遇到最酷炫的班主任！
“第一，下旬的运动会，请大家踊跃报名，我希望咱们班，是最全能的一帮孩子！”茹娇慷慨激昂，大家逐渐恢复斗志。
“第二，期中考就在运动会之后，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在尽情展现运动风采的同时，不要忘记复习文化课，这次考试结束后，会召开家长会，不想挨揍的，就好好考试！”茹娇说完，明显感觉刚才的斗志瞬间减半。
见状，茹娇耐心十足：“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高中班，所以我永远没有资格对你们说那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相反，我有信心能在高三毕业的时候，真心的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可爱的孩子……”
凌越认真听着茹老师的讲话，时不时会嘴角浅笑，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班主任，不仅年轻漂亮，还很会因材施教。也因此并不因为自己在普通班而感到羞愧，她对高中三年慢慢期待起来，甚至开始害怕结束。
而她的一瞥一笑，都被斜后方的章贺尽收眼底。
大课间，章贺逐一收着同学们交过来的运动会报名表，清点之后，发现比发出去的少一张，扬头一看，才发现凌越在座位上，对着报名报发呆。
“不是想比游泳吗？”章贺双手撑在凌越的课桌上，认真的看着她的头顶。
“有些犹豫，毕竟很久没有游过了，参加比赛的，多半肯定都是校队的同学，我没有胜算的。”凌越低着头搓着手，有些泄气。
“那也要先下水才知道有没有胜算啊！”章贺一边说着，一边从凌越手里拿过钢笔，在报名表游泳一栏，画下对勾，“竞技比赛第一个要战胜的，就是自己，知道吗？”章贺忽然蹲下身子，捕捉着凌越的眼睛，吓得凌越向后一怔，速速说道“知道啦！”，然后立马起身，拿着水杯就跑出教室，留下章贺起身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
凌越抱着水杯一个人溜达到天台上，站在围栏旁，视线刚好能看到自己班级教室门口的过道。右手下意识的在右腿大腿外侧摸了摸，校裤的材质并不厚，隔着裤子也能清晰的摸到那条长长的伤疤。那是她小学车祸留下的印记，也是她练习游泳的引子。当年车祸突如其来，漫长的恢复过程，着实影响到凌越的身体发育，右腿明显偏细不说，肌肉力量也不及左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凌越走路都很难平衡，招到不少嘲笑，人也内向不少。后来经过医生建议才接触上游泳，凌越惊喜发现，水的浮力让她轻松不少，手臂和肩膀的比例也能很好的帮助她划水，几次训练之后，教练也对她的天赋赞赏有加，全家人欣喜若狂，觉得这是凌越重塑自信的好机会，便给她报名了安城市游泳选拔训练营，课余时间进行长期、系统的半专业式训练，凌爸凌妈的初衷，只是希望凌越能在游泳里找回自信，至于是否真的能选拔到市队，他们并无要求。
回忆起那段童年，凌越觉得酸涩又幸运，毕竟在小伙伴能跑能跳的日子里，她都有所缺失，自小有些孤僻的性格，也许就是在那时养成的，要不是初中遇到活泼的一静，受其影响颇多，怕是现在的性格更惹人讨厌。
想起两周后的游泳比赛，凌越还是有些犯怵，许久没有练习，比赛时若是真的排到最后一名，说不丢脸是假的。天台微风阵阵，额头上的刘海扫的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凌越双手搭在围栏上，眼神飘离的看着远方，忽然感觉对面教室的门口走廊上，有个人双手插兜看着自己！凌越皱眉，定睛一看，果真是章贺。
距离不远不近，凌越隐约感觉章贺面容疑惑的盯着他，然后做了一系列肢体动作，大致就是示意她站在原地，自己过去天台和她汇合。还没等凌越拒绝，章贺已经火速奔来。
凌越无奈，转身向天台楼梯口走去，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萎靡情绪，只是忽然想起大腿的伤疤，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消化消化而已，也并没想让别人担心自己。她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章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面前。
“你到这儿干嘛！不嫌风大吗！”章贺语气急躁。
“就是想上来吹风啊！”凌越看着章贺额头的微小汗珠，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儿，挺可爱的……“擦擦汗吧，我没什么好轻生的，别乱想！”说着，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章贺。
章贺很纳闷，他奇怪为什么每次心里想什么，都能被凌越看穿，上次送她回家也是这样！总觉得在凌越面前，自己赤身裸体！
“我没乱想！是你不安分！”章贺擦着汗，眼神躲闪。
两人转身朝楼梯走去，教学楼通往天台的楼梯比较高陡，章贺护在凌越身后，两人摇摇晃晃，不紧不慢的下着楼梯。
才走下几阶，凌越忽然定住转身，拨了拨刘海，面无表情的看着章贺。
章贺有些慌神，扶着楼梯扶手，低头看着凌越。
“嗯，怎么了？”章贺轻声问道。
“有缺陷的女生也可以是完美的吧？”除过一静，没有人知道凌越伤疤的事，，即使这么多年，一静一直在消除疤痕对于凌越心理的影响，告诉她不要在意，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和女生对自己外形的在意，凌越还是想知道，在同龄的男生眼里，这条长长的伤疤意味着什么。
突然的提问，让章贺措手不及！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凌越已经转身继续下楼，章贺看着她的背影，一路跟着走回教室。后来回想起高中时光，章贺觉得自己眼里的凌越，总是一个若有所思的背影，她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却总是感觉被很多事情困扰，
终于挨到下课，程续吆喝着四个人去食堂吃饭。章贺看着眼前凌越和一静手拉手的场景，忽然有点羡慕！
四人打好饭，找了座位，刚一坐下，程续就疯狂往嘴里塞着米饭，章贺用筷子翻腾着牛肉面，脑子里想着天台楼梯上凌越的问题，并没有什么胃口。
两个女生小声叽叽喳喳了一番，一静忽然高兴的抱住凌越的脖子来回摇晃！搞得凌越差点被刚吃进去的饭菜噎住！
“杨一静！你轻一点！”章贺上手拉开了一静的胳膊，把菜汤递给凌越。
“我又没用劲儿，瞧你护食儿的样子！来，我宣布一个事情哈，这周末，都别安排事情，陪阿越去市体育中心练游泳！”凌越上完初一就没再练习了，当时两次选拔比赛都一再落榜，加上课业慢慢繁重，凌越便向教练提出想从半专业转业余，教练并没游说凌越，而是尊重她的选择。如今凌越终于要重回赛场，一静非常激动，打算全心助力！顺便拉上两位男士一同助力！
“游泳，下水啊！”程续满嘴的饭菜，抬眼看着一静。
“废话！不下水怎么练！”一静没好气的说道。
“哦~那我没问题，别人我就不知道了！”程续瞟了一眼章贺，坏笑的继续吃饭。
“什么别人不别人，除了你就是章贺呗！章贺你周末有事儿吗？”一静有些纳闷，平时遇到凌越的事情，章贺都是首当其冲，这次有些反常。
凌越似乎猜到什么，咬着筷子看着章贺，淡淡的说：“你帮我读秒吧，在岸上就行。”
“那有什么问题！”章贺不知道自己不敢游泳的事情有没有被凌越看穿，还好只是读秒，就先不要让自己的短板暴露的那么快吧……
中午章贺和程续去体育馆打球，一静去帮高二的学姐画运动会大板报，留下凌越一人趴在书桌上午休，想到午饭时章贺隐藏尴尬的小表情，凌越只觉得可爱又好笑。
临到下午上课，章贺和程续才抱着篮球回到教室。程续因为眼镜度数的问题，被茹娇调前了几排，和章贺做了同桌，这下更是形影不离！刚一坐下，凌越和一静同时感觉一股热浪从背后袭来，两人回头，看着满身大汗的二位健将，无奈的摇头。真不明白男生一天都在想什么，大热天牺牲午觉时间打篮球，搞得一身汗味不说，下午的前两节课估计也得睡过去。凌越看了看课表，连着两节英语听力专题课，再想想章贺的英语，凌越无奈的摇摇头。
果不其然！听力前两题还没听完，凌越已经听得章贺的细微鼾声了。
听力课终于结束，英语林老师看着昏昏欲睡的学生也是气不打一出，但是无奈听力课着实催眠，又被排在这么易睡的时段，真是没什么脾气。下课之后，全班几乎都在伸着懒腰。一静转身敲着二位男士的课桌，两人这才睡眼惺忪的起来。
“真是可以，班长带头睡觉，走吧，洗把脸吧！”一静边说，边拽起程续。
章贺只觉得脑袋发蒙，靠在椅背上，挠头看着凌越伏桌的背影。附中的夏季校服除了衬衣，还有白色运动衫，纯棉面料，质地偏薄，女生稍有弓背，内衣的印子就显了出来，比如现在的章贺眼前的凌越，就是这番光景！
章贺竟然看的有些出神，不过几秒，瞬间觉得自己好猥琐！赶紧转过头去，拿起桌上的饮料猛灌几口，才终于平静一些。凌越听到动静，转过头轻声说道：“你醒啦，这两节听力课的重点我都标出来了，你记得画一下。”边说边把自己的练习册摊开在章贺的课桌上，随后起身去走廊透气。章贺嘴里含着饮料连连点头，眼神却追着凌越一直到看不见为止，他拿起练习册，鬼使神差的闻了闻，上面是中性笔的淡淡清香，章贺笑了笑，索性仰头把练习册盖在脸上，靠在椅背上缓神儿。
转眼就到周末，四人本来约在体育馆门口集合，章贺却迟迟不来，气的一静直跺脚，吼着程续给章贺打电话！
“哥们儿，到哪儿了！我都快被她俩活吃了，你赶紧的啊！”程续也很无奈，章贺平时虽然没有正形儿，但很少迟到或爽约。
“催什么催！我去买披萨了，我看网上说不能空腹游泳，我怕她…你们没吃饭！”章贺急匆匆的说道。
程续斜眼瞅了一眼一静，淡定的说应付着“哦哦哦，好好好，那我们先进去了，在泳池等你！”
三人先行进到游泳馆，由于并非寒暑假，泳池里人并不多，专业赛道也被单独区分出来，很符合凌越他们的需要。
热身后相继下水，凌越话没多说就去赛道开始游往返，留下蓄谋已久的一静和程续“鸳鸯戏水”。
许久没有下水，凌越并未急求速度，而是循序渐进，寻找感觉，两三个回合游下来，凌越明显感觉右腿吃力，便趴在池边，闭目休息。
几分钟后，凌越恍惚感觉面前有人，睁眼就看见章贺穿着大短袖、沙滩裤，拿着秒表蹲在她面前。游泳馆的探照灯很高，也很晃眼，凌越仰头看着背光的章贺，只觉得“帅气”两字扑面而来，她不是只会读书的榆木，青春的小悸动真是说来就来。凌越没再多想，戴上泳镜对着章贺下命令：“一个来回，掐一次表！”章贺温暖的笑着，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章贺本想看看凌越穿泳衣的样子，无奈凌越早已下水。这个好奇无关□□，只是他见惯了凌越中规中矩的校服模样，无法想象擅长游泳的凌越穿上泳衣是怎样的，如果很诱人，他实在是不想和别人“分享”！
凌越铆足了劲儿，用尽当下的全力游了一个来回，一百米仰泳，章贺全程跟在池边，专注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尤其是在赛道尽头转向的时候，章贺生怕凌越撞到头，但看到凌越熟练的翻滚动作之后，章贺竟有点兴奋和骄傲！
“多少秒！”凌越卸下泳镜，喘着气问章贺。
“两分五秒二二！鼓掌！”章贺还沉浸在凌越的泳姿里不能自拔。
凌越听到数字，有些失落，毕竟当年训练时，自己好歹也靠近三级水平。如今和之前的水平差了将近二十秒，实在有些对不住教练。
章贺似乎看出了什么，赶忙说道：“休息一会儿吧，我买了披萨，补充点能量再练习。”
凌越没有多说什么，顺着梯子爬了上来，章贺看到她的装扮，瞬间觉得自己多虑了，有些人的泳衣，就差做成长袖长裤了！
凌越披着浴巾戳自己的耳朵，看着愣神的章贺，甩着泳镜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
“不是有吃的吗？在哪儿？再不过去，一静和程续就全部干掉了！”凌越径直走向休息区，章贺赶紧跟上。
果不其然，两人赶到时，十二寸的披萨已被某些人干掉小一半，一静满嘴塞着披萨，对着章贺说道：“怎么样，我们阿越速度可以吧！”
“那当然……”
“很一般，参加比赛估计没有名次。”凌越有些落寞，拿起一杯橙汁喝了起来。
一静觉得势头不对，赶忙起身示意凌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哎呦，阿越，你想想，你本来硬件就差点意思，又这么长时间没练习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咱们学校那些材料，你妥妥的有名次，放心哈！”
程续边吃边应和着一静，凌越也没有扫兴，拿起披萨就和她俩说说笑笑起来，留着章贺琢磨的刚才一静的话，硬件差点意思？什么硬件？章贺回忆着平时体育课凌越的一举一动，并没觉得异样，但凭直觉，他猜测凌越一定受过什么伤。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场馆潮热的湿气也没有影响章贺，他不厌其烦的在岸上来回赶趟，后背浸湿了一大片。章贺看着水里的凌越，觉得她充满魅力，纤瘦的身躯并不娇弱，反而充满力量。100米的仰泳很耗能，凌越每一趟游下来，也只是若有所思的扶着岸边休息一小会儿，随后又进入战斗。章贺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凌越并不多言，但也不孤僻。她小小的热心举动常常被章贺抓到，粗枝大叶的一静犯下的毛躁，也都是凌越悄无声息的去抚平，这些小举动，原来都和凌越曾经的训练经历有关，她开朗也坚韧，低调也欢脱。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练习，四人决定去吃火锅去去湿气。两位男士在门口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等到两位女士披着头发悠哉出现，章贺目不转睛的盯着凌越，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学校里教导主任要求女生都要绑马尾，而此时的凌越，半湿的披肩发，水嘟嘟的皮肤，简单的运动服套装，黑色皮筋套在手腕上，整个人因为泳池浸泡的关系，显得水嫩透光！
一静蹦蹦跳跳到程续的面前，捋着头发娇嗔的问道：“好看吗？”程续忙着给附近的火锅店打电话订位子，并没有正眼瞧一静，只是嘻嘻哈哈的应付，急的一静对着他的胳膊一顿捶打，边打边逼问着答案。
凌越看着一静和程续打闹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认识多年，她从未见过一静对待哪个男生像对待程续一般。一静外表出众，个子也比自己高半头，画画也是很有名气，学校里追一静的男生不在少数，光是托凌越转交的情书都好几封了，可一静的热情只对程续释放。
“好看。”
凌越正看得出神，忽然耳边传来章贺小声喃喃的声音。
凌越扬头看向章贺，淡淡的说一句：“我知道好看。”
章贺害怕凌越以为他在夸一静，赶忙解释说：“我是说你好看。”
凌越活动着两个胳膊，姿态悠哉的说：“我知道你是说我好看。”说完，凌越走上前挽住一静的胳膊，对着程续说：“再好看的人，肚子也会饿的！地方找好了吗？练了一下午，我要开荤啦！”
程续很快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重庆老火锅，步行十来分钟就到，四人两前两后，慢慢的向火锅店靠近。
运动会的日子逐渐靠近，凌越挤出周内的时间，加上周末总共也就练了五次。虽然成绩是有提高，但拿到台面上比赛，她还是有些压力，而且游泳比赛是每年运动会的收官比赛，也是分值占比较大的比赛，班级能否在运动会上取得名次，可能就在此一搏了。每每想到这些，凌越都很忐忑。
有天语文课下课，茹娇叫了凌越和她去趟办公室，章贺纳闷又好奇，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站在办公室门口偷听。
“凌越，你的情况你妈妈之前和我打过电话了，你能有勇气参加游泳比赛老师非常高兴，我希望你在比赛中，首先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右腿，其次才是竞技。至于最后的名次无论是什么，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小冠军！”茹娇笑着很温暖，让凌越如沐春风，连忙点头，向老师道谢：“放心吧茹老师，我会注意的，腿会保护好，名次我也能拿到！”
“老师相信你，同学们届时也都会在看台上支持你的！是吧，章贺！”茹娇早就瞄到窗户外晃荡的章贺，干脆点了他的名字。
章贺听见后，灰溜溜的走进办公室。他大概知道了一静所谓的“硬件差点意思”是什么情况了，凌越的右腿曾经受过伤！章贺站在茹娇和凌越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想承认错误吧，好像也没什么好承认的，想安慰凌越吧，又害怕弄巧成拙，干脆直接对着凌越说道：“我和程续报的都是大项目，班级积分的压力交给我们，你就轻松游，到时候我让你当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牛顿！”
茹娇听到章贺如同出征的语气，又好笑又好气，她拍着章贺的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股子劲儿能不能给英语上也用用，林老师给我说，上周的听力课你又睡过去了？！能不能学学凌越，让我省省心！”
“知道啦知道啦！”章贺听不得英语两字，拽着凌越就往办公室外面跑。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教室走去，颇有默契的站在教室门前的栏杆上。章贺似乎感觉到凌越有话要说，干脆枕在栏杆上，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凌越把下巴缩进运动外套的高领里，轻声的说道：“我小学出的车祸，右腿大腿骨折，留下了一条十多公分的疤，游泳是我唯一能擅长的运动项目了。”言简意赅，凌越并不想留给章贺一个软弱的印象。
课间的走廊并不安静，章贺却把凌越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内心着实震惊，表面却依旧淡定。震惊是因为他没料到看似一切正常的凌越竟然有这样的经历，而淡定是为了让凌越不被自己的震惊感到不适。
“那我以后也搞个伤疤出来陪你！”章贺满眼真诚，口吐莲花！
凌越真的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憋着笑对着章贺说：“不用你陪我留伤疤！但如果这次游泳比赛我拿了名次，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学英语，高考这个有150分，开不得玩笑！”
以往章贺听见别人念叨这些，早就头大了，可现在面对凌越，他只觉得除了答应，不能有别的选择！
还没等章贺表态，凌越就像默认了一样，伴随着预备铃伸了一个懒腰，对着天空说：“秘密分享完啦，走吧，上课去！”
运动会如期而至，校长冗长的讲话把大家的耐心逼到极限，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等待的开幕式的开启，章贺作为体育委员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却总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凌越，时间太久，他怕凌越站不下来。
经过章贺多次转头投来关怀的目光之后，凌越终于忍无可忍，她似乎后悔告诉章贺自己大腿曾经骨折的事情，终于在章贺又一次转头时，她眉眼锋利的看向章贺，比划了一个自己ok的手势，警告章贺不要再来回晃动了！
章贺立马接收到讯息，转过身去，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凌越看向他微微摇晃的背影，总觉得伟岸中透漏着…幼稚！
终于，运动会正式开启！操场上的同学们迅速就位进行方阵过场，一个开幕式就折腾了将近一上午，还没正式开始比赛，同学们的精力都被消耗大半。茹娇见状，自己掏了腰包，喊来章贺和程续，去学校超市买了许多运动饮料和巧克力，堆在自己班级大本营的阶梯座位上，张罗着学生补水补糖，毕竟到了下午温度更高，拿不拿名次是其次，她可不想自己的学生倒下一个半个。
操场的围圈看台是露天的，大家吃过午饭陆陆续续的瘫坐在大本营的座位上，女生怕晒都打着伞，男生多半则爬在阶梯座位前的栏杆上，等着下午田径赛的检录。
当然，还有死皮赖脸的男生，躲在女生的伞下，比如，章贺！
章贺坐在比凌越高一阶的座位上，帮凌越打着伞，和凌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下午我和程续的有单人短跑和男子接力。”章贺欲言又止。
“嗯，我知道。”凌越拿着杂志扇着风，淡淡回应着。
“我想让你……”章贺话没说完，就听见广播站的通知，“请参加男子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女子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的同学，准备到检录处检录；请参加男子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女子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的同学，准备到检录处检录！”
凌越听到广播通知，顺手接过章贺手里的阳伞，看着有话要说的章贺，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个人赛我在终点等你，接力赛我在交接棒的地方等你。”章贺有些凌乱，他总觉得凌越能看透他的内心，知道他的想法，说他想说的话。传说中只是女生早熟于男生，没说过女生都会特异功能啊！
看着烈烈阳光下的凌越，章贺只觉得她晃眼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