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他在等。
菲沁怕冷,她的睡衣都是毛绒绒的那种,是蒋音特意选的小兔子,让她冬天晚上睡着能暖和,这次也带了过来。
好像厚了,有点热。
她想把手抽出来,才刚动了一下,一股力量压过来,手还相扣着,压在她脑袋一侧,秦斯诺的另一只手撑着床。
近在咫尺,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即便是沐浴露,也是淡淡的。
狐狸对气味极其敏感,所以结婚之后秦斯诺就果断扔掉了以前扮斯文的香水,实在避不了的生活用品都尽量选择了气味清淡的类型,只怕伤了她的嗅觉。
而此刻,他离得非常近。菲沁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那不是……那些视频里最开始的么?那接下来……她脸颊粉玫瑰一样,不安地咬唇,清纯里悄然多了一丝浅浅的媚态。
伏在身上的人将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了一下。
小狐狸精真的正在发育啊,等她完全长大了,会有多勾人?
他坠落悬崖。
秦斯诺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像午夜开场的低语,引诱她:“菲菲,是你拉我的。”
菲沁:……
她是呆,不是傻好嘛!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他又问:“你们狐妖的发情期,真的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吗?”那可就事不由人了,秦先生也是迫于无奈。
说话时是薄荷牙膏的清新气味。
薄荷味,确认过她喜欢。
菲沁尽管耳朵发痒,却清晰听到了三个字:发情期。她转头,晶亮的眼睛瞪他,隐含了些不满。明明是他自己人类的发情期到了,居然倒打一耙!
就这么对上了。
英挺的眉眼在眼前,她的目光落在了秦斯诺的眉毛上,很浓,根根分明。只有人类会有这种好看的眉。她很喜欢他的眉。
往下看,眼睛里是对她的欲念。
纵然她不太懂,也看出来了,无法遮挡,他也没有再隐藏。
“我们是夫妻,如果你也不介意,那我会……”盯着她,他缓缓靠近,“轻点。”
两个字羽毛般落在心间,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菲菲,介意吗?”
菲沁也不是不愿意这个,但她介意一件事,发情期。发情期这种说法,倒好像她还是动物,明明是人的,人不用这种说法。她偏头,还带着一股气:“发情期的狐狸可不受控,你不怕被吸干精气吗?”
秦斯诺停在她唇边,气息泄露出一丝不稳:“你会吗?”
“其实。”她和盘托出,“我不……”不会这样做的,因为那都是故事里编的。
说不出来,因为吻落了下来。
这种感觉温柔又陌生,她懵了一瞬,另一只手胡乱抓住了他的手臂,将手底下深色的真丝睡衣抓出了褶皱。原本被抓着的手按的更紧,手指间贴合更加紧密。他微抬眸,菲沁眼瞳微湿,含着情愫,可她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小狐狸,你想要,给你就是。”
秦斯诺想起一些自己很早看过的故事,里面的狐妖勾人心魄,而人为了狐妖,只要她开心,心甘情愿献上自己,那时候想不明白,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是愿意的。
只为能换她一笑。
床边抽屉里,贴心备有夫妻用品,免除了屋中人亲密的后顾之忧。
身下人郁结未解,还在坚持:“发情期是小动物,我要做人,我才没有发情期。”
秦斯诺:“是,是我的发情期。”
属于人类的发情期,从遇到心动之人开始,将持续一生,永不结束。而他的发情期,是第一次见她。
唇被启开,攻城略地。
菲沁被教着换气,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
一只手贴住腰部皮肤。
……
从浴室出来,秦斯诺目光落在床上的小狐狸身上。
方才,原本一切顺利,直到他开始尝试更进一步,衣摆还没撩起来,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粉色的小狐狸。
秦斯诺穿着睡衣走过来,坐在床边,她还不肯变回来,脑袋缩在尾巴里,也不理他。手伸过去戳她脑袋,一条粉尾巴缠过来,倒像是她极不好意思,又想偷偷地靠近他。
“菲菲。”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你不能一害羞就变成这样,人是不会这样子的。”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秦斯诺更觉头疼,总不能那个时候还让她这么逃避下去,温声道歉,“是我不好,太急了,我们慢慢来。”
话音刚落,她变了回来,坐在被子上,长头发遮住滚烫的脸,不给他看。
“行了,睡觉吧!”
秦斯诺刚想动,一个身体贴了过来,柔软温热,带着馨香,菲沁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秦斯诺伸手抱住她:“在想什么?”
她还是不说,爬进被子里,看他也躺下,靠过来,闭上眼。
临睡前,她说。
“我想试试。”
窗外月光明亮,他搂住她,沉入梦境。
“我陪你试。”
一条粉色狐狸尾缠着他。
第二日,天气不错,院子里的雪开始化,天气有些冷。秦斯诺在书房里,菲沁也没去打扰他,懒在沙发上抱着本小说看,也不想出门。
手机突然响了。
看见来人,她高兴起来。
快步下楼,奔去门外,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穗穗裹着棉大衣,冲她挥了挥手。
急忙开门迎进来。
穗穗的到来,让别墅里多了些欢声笑语,另一个人的姗姗来迟,则更加热闹。由于雪大,车上不来,秦羽诺把穗穗送到山脚下,鸟飞了,他只能落在后面。徒步走了两个小时才上得山来。
小秦总看向哥哥:“大哥好!”
秦斯诺微微点头。
穗穗立在高处,发出感慨:“还挺美!当初你说要来这里,我还以为秦家人有毛病,大冬天往光秃秃的山里跑什么,原来是另有玄机。”
别墅里设施一应俱全,再配上外面的盛景,倒真的是深山里的桃源,最适合休养生息。
“果然还是有钱好啊!会享受!”穗穗双手捧脸,“菲菲,我好羡慕你!”
菲沁没说话。
穗穗回头,见她似乎不太高兴:“怎么了?”
“我在担心凤凰蛋,那个人说蛋可能孵不出来。”菲沁望向远处,那里是郁郁丛林,“要真是孵不出来怎么办?”
穗穗搂住她的肩,轻拍了两下:“菲菲,你太着急了,也许他只是骗你的,毕竟他那么坏,一句话都不能信!”她自顾自,表情凶狠,“再见他一定要打死他,混蛋,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背后一个声音,夹着饶有兴味。
“在说什么呢?美女们?”小秦总自不远处走来。
菲沁收拢心神:“谢谢你,羽诺,救了我家穗穗。”
秦羽诺眼里有了些许深意。
“嫂子该不会也是个……”
毕竟,妖的朋友大概率也是个妖。陡然想起来了那天的事。
事情发生时没想到,后来才反应过来,家里的几个卧室构造差不多,而卫生间没有窗户,最起码没有供一只正常体型的狐狸跑出去的通道,若不是化成轻烟,那便是……所以进去一只白狐,出来的是人,还是化人形的狐妖?他大哥知不知道这件事?狐妖擅魅惑,莫不是被迷了眼?
越想越惊心。
“不是,你别瞎说!”穗穗阻止了她继续说,“她是人,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我小时候,她救过我。”
这倒是真的。
那时候,穗穗还是个幼雀,刚从蛋里孵出来没多久,毛都还没长出来,偶一日,家被鹫鹰掀翻,而她在草丛里被一只狐狸捡了回去。狐狸没有吃她,喂了她一滴露水,带她去找了姥姥。
时至今日,菲沁都是她的一切。
秦羽诺没再问。
到了晚间,吃过饭无聊,几个人在客厅里玩,穗穗教菲沁斗地主。菲沁刚玩,还不太懂出牌技巧,被秦羽诺杀得丢盔弃甲,穗穗在一边干着急。
小秦总不紧不慢丢出最后一张牌:“嫂子,下一局要不我让让你吧!”
菲沁:“不用。”
做人要有骨气。
又一局开始了。
菲沁看着手里的牌,认真思索,背后秦斯诺过来了。她高兴起来,忙把牌举起来,朝秦羽诺示威。
秦斯诺微弯腰,手从她颈间穿过,将菲沁拢在怀里,去看她的牌,嘴里却道:“亲我一下,我帮你!”
其余两人忙捂眼睛:“不看不看,请!”
菲沁咬唇,看了看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脸立刻红成了苹果。秦斯诺居然又当着他们的面,还给了她,菲沁羞得直捶他。
这一来一回的……
穗穗带着调侃捂眼睛:“救命啊,我这只单身鸟!”
小秦总深有同感,发出同款哀嚎:“救命啊,我这只单身狗!”
索性起身,去一旁拿了瓶红酒过来,放在桌子上。
“输了就喝。”
看你到底是什么?就算是人,喝点酒,也可以给他大哥一个美妙的夜晚。
秦斯诺接过菲沁的牌,菲沁瞅了瞅穗穗独自一鸟面对两个大男人,干脆跟穗穗组队。战况激烈,只是面对两个熟谙此道的人类,两只小妖还是稍显弱势。
秦羽诺倒了酒。
还算有底线,只有杯底一点。
酒的红色直荡漾。
穗穗要替菲沁喝。酒杯被秦羽诺拿走,他“哎”了一声不允许:“你跟我嫂子可不一样,嫂子喝醉了有我哥,你喝醉了小心本少爷把你丢出去!”
“你敢!我有菲菲!”
菲沁选择自己喝。
刚想喝,酒杯被秦斯诺拿走了。
“你嫂子从不喝酒。”
他直接一饮而尽。
游戏继续。
屋里有一股子红酒香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