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夜幕降临,10点的京海市早已变成一盒巨大的拼图,一片灯光璀璨、人声鼎沸,一片寂静如山野,一片万家灯火、家人和睦,一片犹如点点星火,却已有燎原之势。
在那星火处,最明亮的是京海市公安局,公安局内众人马不停蹄地翻看各种案卷,询问室铁器碰撞和询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男人开口道。
坐在一旁的女人匆匆在本上写着,三秒后我开了口,“安欣。”
“我是说你的名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公安局,不要耍心眼。”男人有些暴躁。
我闭上眼睛,我理解他的情绪,我确实十分不配合,先是拒绝他们的询问,后是要叫律师威胁他们,现在又是胡言乱语。
“叫安欣来,他来了我就什么都说,你们绝对不会后悔。”我尽可能维持自己无耻的状态,来掩盖心里无比慌乱和喜悦的情感。
“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不要说其他人,余鱼,我们现在怀疑你参与赌场的洗钱活动,你要知道”男人提高自己的音量,好让面前的那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啊,但是安欣不来,我就不会开口。”我说完身子往后一躺,一副无所谓的流氓样。
“要不,我去找一下安组长吧。”女人凑近男人的耳朵,小声说道。
“不行,现在是我们在审问,叫安组长成什么样子。”男人当即拒绝,“再说了,那头的没急,你急什么。”
“可是”女人还要说什么,男人直接摇摇头,也闭目养神起来。
女人有些着急,但也没办法,只能看着手底下的本子发呆。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平和,一个人用屁股顶开了门,“我说你们询问室就不能多放个凳子吗?还要我自己搬。”
满头白发的男人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忽视缄默的三人,自己在一旁专心放好自己搬进来的椅子,稳稳坐下后,“怎么了,我又没怪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三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惊得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我先开口,“安欣,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是。”安欣看着眼前也生了白发的女人,有些感慨。
“小警官,继续问吧。”我直起腰,对着对面还在迷茫的男人说着。
“哦,对,名字。”男人短暂地愣神,随即恢复到工作状态。
“徐玉。”
“安组长都来了,你还要刷什么花招。”
“这就是我的名字,徐玉。”我看向安欣,安欣没有说什么,他看向男人,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几几年出生?”
审讯室的另一边,徐忠和纪泽正在翻看前几天安欣让小五交来的资料。
“老徐啊,这上面要都是真的,我们可真是钓到大鱼了。”纪泽把一打纸递到徐忠面前。
“是啊,一条大鱼。”徐忠看着手中的资料,上面写着,徐玉,1980年生人,父亲徐江,母亲王满舟,其他就是一些无关的信息。徐忠翻到下一页,余鱼,1979年生人,父亲不明,母亲余慧涵也早已过世。
底下则是密密麻麻的报告,大到名下的资产小到每一次与高启强的谈话、做事的所有细节。相比于徐玉那只到高中的记录,余鱼的记录则显得过分详细,不像是信息科的手笔。
整篇看下来,除了两人都是京海人之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徐玉的记录十分干净,如果真按照她所说,徐玉才是她真正的身份的话,那么她这算是把自己的后路给交了出来,倒是让徐忠对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多了几分信任。
询问室的问询还在继续,回答完他的前面开胃菜似的问题,我的回答算是踏入了正题。“如果你们真的想了解我为强盛集团做的一切,那个我想你不会介意我讲一讲我的过去,徐玉的过去。
我出生那年,我们家的生意正式步入正轨,所以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显得特别开心,他是个流氓出生,没有什么文化,但他觉得他的女儿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名字,他知道黄金是卖的最贵、最好的东西,但他觉得那太俗太土配不上他的女儿,他就选了玉字,他觉得玉有文化有那个什么底蕴。
但我用这个他为我精挑细选的名字只用了两年。我刚出生的半年里我经常生病,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我的母亲她啊平时就信鬼神之说,所以她说服了我的父亲,请了一个有名的和尚。
那个和尚说我是水命与水投缘,特别是与鱼,而我的父亲命中戾气太重,所以与我有些想冲,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们有父女之缘,只要注意身边之人不能杀生,特别是要离杀鱼的人远一点才能平安顺遂,子孙满堂,富贵一生。
和尚临走时给我母亲一个玉佛,说是能为我挡煞,要我一直佩戴不能离身,因为这件事我们一家就开始对所有见血、杀生之事避之远近,特别是鱼,但我又特别喜欢吃鱼,这大概就是冤孽,冤孽。
在那之后,我们过了一段平稳的日子,但在我两岁的时候,被人用我的命来威胁我的父亲,让他交出白金瀚,虽然后来我被救了出来,但我父亲一直认为那是他的错。
他才把白金瀚开起来不到一个月,就有人盯上我们,他开始想让我远离这些事情,远离他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找到了我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她的老公早逝,唯一的女儿也在不久前夭折。他说服她,让我来当她的女儿,于是我就从徐玉变成了余鱼。
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接下来就要从1999年我第1次去旧场街的时候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