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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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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下意识地低头躲避姜珂的眼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让美珂忽略自己,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从前认为姜珂眼中流光溢彩,好看极了,现在却感觉这双眼睛里射出的视线可以凝成实体,比她身后那些短兵手中的剑锋还要锐利。几乎能把自己给戳死。总而言之,不敢看

    如果时间能停在现在该有多好,或者是倒流回从前,那样的话自己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尽量不让姜珂找到然而世上没有如果,姜珂也没有饶过韩信的想法,她再次询问:“嗯韩信,你认为这个处置如何可能是怕韩信双脚离地,智商不再占领高地,姜珂特地松手,将他放到地上,再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韩信认为如何

    韩信认为这个惩罚稍稍有些严重

    他此时年龄还不大,什么百越,什么复国,对这些上层之间的弯弯绕绕懂得并不多,只注意到姜珂刚才口中“封王”这两个字,封王多风光啊,手握兵权,割据一方他问:“为什么不能称王

    “封王”姜珂道,“想称王,很简单,只需要刻个印章,穿套冕服,再举办举办一场典礼即可。

    听完姜珂的话,小小的韩信心中发出疑惑,称王这么简单的吗

    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我也想当

    他还没来得及往更深的方向去幻想,就被姜珂一句话给吓得平息掉了这份心思。

    “然后枭首,弃市,车裂,夷三族。

    姜珂每说一个刑罚,语调就慢一分,留给韩信的消化时间也更多一分

    韩信:

    我一点都不想封王了。

    “那些楚国贵族只是意图称王,并未实施到这一步,所以我也并没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相反还留了他们一命,只是让他们去北地修长城而已。反正这里距离北地路途遥远,那些贵族们中间遇到什么坎坷,或者是一不小心染个病死掉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刚才那位来报信的短兵高情商回复:“这些余孽们犯了天大的罪过,您还能饶他们一命,少上造,您可真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宫刑和打一顿这两件事是一点儿也不提啊。

    韩信是彻底被他们俩的话给带跑偏了

    啊善良吗流放还算善良

    这种带有政治性的答案他还需要再长大一些才能想明白,

    其实小孩子的记忆力很强,有些事情他们会记一辈子的,就比如现在,因为姜珂并未着重强调那几位贵族们的谋反性质,所以八岁的韩信脑袋里已经形成了简单的逻辑关系。称王=弃市,枭首等。

    称王未遂=打一顿,宫刑,流放

    总结:不称王=活着且平安

    姜珂的《儿童心理学》也没白学,她知道不能只是吓唬孩子,所以等那位短兵离开后,姜珂又很耐心地跟他分析了不能称王的原因。“韩信,你知道尾大不掉这个词吗

    韩信摇头:“不知道。

    姜珂:“这是《左传》中的成语,原文是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意为尾巴太大就会难以摇摆。

    韩信不懂尾巴大不大和称王有什么关系,但姜珂这个知识很有趣,所以他听得很认真。

    “左丘明用这个成语来比喻如果部下的势力很大就会无法指挥调度,诸侯拥兵自重,这是君王绝对不允许的,尽管有人会因为感激君王的恩泽而偏安一隅,但这世上只有反叛的诸侯而没有反叛的县令,数百年前的郑庄公敢用箭射周天子,现在的颍川郡守却对大王毕恭毕敬姜珂巴拉巴拉给韩信讲了一大堆道理,最后问道:“听明白了吗,韩信

    其实韩信有点没太听明白,韩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韩母既要纺织浣衣赚钱养家,又要照顾韩信,在他的教育方面难免有些疏忽,所以韩信现在只简单地学会写一些字,左传是什么,昭公又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后来那些强大的军事能力也纯靠天赋,是妥妥地天赋型选手。但他有预感,如果直接承认自己没听懂,美珂还会再给自己解释一遍,第二遍他也不一定能听懂,于是为了节省时间,韩信点头:“嗯,听懂了。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不就是称王这件事是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情,一定不要去做这件事嘛

    你别说,韩信政治敏感度不育,但总结能力却很强。

    姜珂看着他,问道:“听懂了是吧

    韩信闻言,浑身汗毛立起,瞬间警惕

    不愧是未来的“国士无双”

    ,韩信这孩子从小反应力就快,快到什么地步呢,姜珂一张嘴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还要挨上一顿捧。于是他立刻转身,撒丫子就往外跑,用尽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试图逃离姜珂。

    未果,被抓回屋内,又挨顿捧

    “主君

    门外传来秦彭生弱弱的声音

    “进。”姜珂回道,随后又问,“什么事

    “我是来和您禀报韩信母亲最近的病情的。

    “我母亲如何了

    秦彭生说了一堆医学专业术语,最后韩信总结出结果就是母亲的病已经痊愈,再修养一阵子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韩信惊喜道:“多谢先生!

    奏彭生注意到他行揖礼时手心有些红肿,韩信这孩子

    虽然对待别人调皮捣蛋,但对于奏彭生这个他母亲的救命恩人却很尊敬,正好他还和奏彭生远在咸阳的孙子年纪差不多大,秦彭生第一次离开孙子这么长时间,难免有些想念,于世对待韩信也就更加慈爱了些。奏彭生从自己的医箱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将他递给韩信:“韩信,这里面是能消肿化瘀的药膏,涂在手上,一日三次。然而,姜珂却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瓶,纠正道:“奏老,不能太惯着孩子。

    奏彭生:

    前些日子不是你最先信誓旦旦地说对待稚子要理解和包容吗

    主君现在怎么如此多变

    不愧是巫觋之风盛行的楚地,这里果然有些发邪,他不免对即将要去往的百越充满担忧,心想一会儿还是再去市肆买上几柄桃木剑祛祛邪吧。奏彭生:“他手伤了。

    虽然伤得不严重,涂不涂药膏差别都不大,但至少涂上后手掌能稍微舒服一些

    姜珂:”但伤得正好。

    秦/韩:

    受伤就是受伤,哪里还分伤得好不好

    美珂伸手想要拉住韩信的手腕,韩信下意识反抗,依旧未果,被她直接抓住,手掌摊开,放在奏彭生面前,展示给他看。“我打手板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您看。”姜珂在韩信的手掌上指了两个穴位,她的力道很轻,但韩信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这两个穴位,芳宫穴和少府穴。对于心火内盛,胃火旺盛的人有清泻火热,除湿养胃的功效。韩信这个性格,火气的确很旺,需要祛祛火

    “除此之外,也附带消肿止痒的功能。

    奏彭生精通医术,当然知道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于是默默地收回自己手上的药瓶

    随后姜珂又将手中的戒尺放到秦彭生鼻前

    奏彭生闻了闻,说道:“这是丹参和酒精的味道

    姜珂:“丹参活血,酒精消毒,您请放心,我打孩子的时候,心中向来都是有数的。

    韩信闻言,还不服气,但打不过,只能默默地“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声音虽轻,却也被美珂听到了,她毫不犹豫打了韩信屁股一下“环跳穴,健脾益气,化痰浊。

    韩信:

    已老实,求放过。

    美珂苦修多目的儿童心理学在韩信身上没起到的作用,却被简简单单一根戒尺轻松解决

    五日之后,美珂一队人马在准阴准备完些,便到了出发的时候。韩信曾说过愿意追随美珂门下,但美珂是咸阳的贵人,也就是说他也要跟着美珂同去咸阳,此去咸阳,山高路远,母亲又大病初愈,韩信实在是不放心。,此去咸阳

    年仅八岁的韩信认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肩负起全家希望的小大人,心里止不住感叹,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啊。“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姜珂看着面前误以为即将分别而眼泪汪汪的母子俩,纠正道,“我需要先去一趟百越再回咸阳,这段路程很危险,所以并没有带韩信一起的去的想法。闻言,韩信和韩母都不禁大喜,此去百越,少则半年,多则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能回来,他们母子对于离别将会有更多的准备时间。看着母子二人又喜极而泣的画面,姜珂再次出口:“就是,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韩信,你们母子并不需要分离,我可以将你的母亲也一起带到咸阳,甚至你想,家里的那条大黄狗都可以一起带过去。母子一人

    对哦,也可以这样。

    姜珂感觉现在的某些思维已经被局限了,产生一种子女出门闯荡一定要离开父母的刻板印象,但姜珂不同,她有钱,可以给职工家属租房住母子分离这种悲情戏码在姜珂这里实施不了一点儿。

    刘季是特殊案例,这小子就指望着以回家探望亲属这个理由请假呢。

    又是名医治病,又是充足物资,又是都城家属房,反正不管目后韩信如何看待姜珂,反正韩母对美珂已经是死心塌地,恨不得为她生为她死,这辈子都忘不了美珂的恩情,姜珂招揽手册第n条:摘走贤才,先从摘走贤才的母亲开始

    虽然如今贤才也已经被她用武力给摘定了。

    在韩母千恩万谢之际,姜珂又从马车上翻出几本书递给韩母:“这几本书先让韩信学着吧,等到了咸阳我再为他找适合的先生。韩母低头一看,这几本书分别是《孙子兵法》《昊起兵法》《左传》《商君书》和《荀子》。

    最后一本纯属是姜珂夹杂私货给自己先生推书,虽然他知道以荀子的地位向来都是别人求着收藏他的书,根本不需要主动推,但这也算是作为弟子的一点心意。她姜珂可比师门里其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师兄弟孝顺多了。

    姜珂在咸阳时接触到的都是学术圈人物,每天彼此分享自己的各种藏书,而且咸阳还有纸张和印刷术,给人一种书籍很容易拥有的错觉,但对于韩信这种家中贫苦的黔首,因为世家家族的知识垄断和一些基它原因,书籍是很昂贵,很难拥有的东西,而美珂居然一出手就是五本,而目每本都是名书,韩母这次是真的震惊了。“那那个,这位贵人,妾,妾也可以跟着信儿一起看吗

    韩母之前也是一个小家族中的女儿,读过书能识字,只可惜后来家族遭难,她也就读不起书

    了。

    “当然可以。”比起这个,美珂更惊讶的是,“你也喜欢看兵书吗"

    我的老天奶,没想到韩信的母亲也有成为世间良将的潜能啊

    “不。”韩母拿起最后一本《荀子》,说道,“妾很喜欢荀子先生的学说。

    姜珂:

    看这反应,她好像是荀子的学术粉。

    她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母摇头:“妾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姜珂是奏人,一位来自咸阳的贵人,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姜珂:“我叫姜珂,是奏国的治粟内史兼王翦将军的裨将,少上造爵位,鬼谷子的徒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所说那位荀子,他是我先生。虽然这一长串子的介绍和尔康介绍自己时有点像,但是真的爽。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韩母的眼睛逐渐瞪大,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可置信

    韩母不知道姜珂一行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时天色已经昏黄,但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唤道:”信儿。

    韩信:“阿母何事

    “阿母莫不是在做梦"

    ”您肯走不是在做梦。

    韩母疑惑道:“信儿为何如此笃定阿母不是在做梦

    韩信转移话题:“阿母,天色已晚,儿这就去为您准备飧食!

    他屁股现在还疼呢,疼得很真实,所以肯定不是在做梦

    去往百越的路上,美珂掀起车帘,探出脑袋问旁边的荆轲:“你们来时,咸阳可有什么特别大的异常‘”一切如常,并无异常。

    “那就好。”美珂放下车帘,靠在车厢上开始闭目养神。

    荆轲说地没错,他离开咸阳时,咸阳的确一切无事,每天都重复着目复一目的生活。

    但现在则不同了,现在的感阳乱,成一锅粥啦

    地球没了姜珂还能继续转动,但咸阳没了姜珂那还真是致命性的打击啊

    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儿的人是范增,作为和姜珂下属,和姜珂同一个都门的二把手,之前姜珂每次出征离开咸阳之前都会安排好她的工作交接,大都时间不长,短则半年多则一年,所以范增一般都处理的很游刃有余。但这次,美珂临时起意要去百越,范增自己一个人打大梁,他终干意识到之前能将整个帝国各项财政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美珂有多厉害,打个比方,大学时小组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去隔壁组帮忙了,而目归期未定,虽然你也能做,但工作量一下子就增上去了。连轴转的范增:心累,身体也累

    朝会上的范增还在想,等下了朝就去找奏彭生要些补药补补气血吧,

    下了朝会的范增站在大殿门口,叹了口气。

    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上司不光自己离开,还把医生也给一起带走了,医生不光自己走了,还把医生的弟子们也给一起带走了。难不成自己还要厚着老脸去找大王的太医开点补药

    算了,将就着去家中库房将那几根之前不舍得用的人参熬煮一根吧。

    第二天,范增因为参汤里放的人参没把控耗用量,滋补过度,流鼻血,腹胀,心慌气短,一把年纪了给自己折腾的够呛,身体原因无法继续上朝,遂请假三天。大奏财政部门:天塌了

    就连姜珂的政敌高博士都因为姜珂不在咸阳而受到了波动,

    高博士此人,生平最怕炎热,才刚六月,就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前几年还好些,今年真是格外难熬。这位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高博士终于少见地发怒了

    “怎么回事今年市肆中买不到西瓜,冰圆和消暑的绿豆汤也就罢了,为何连朝中应发的补贴也没有了!一旁的隶妾低头不敢说话,只很有规律地为他扇着扇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高宅中的管家如实禀报:“从前这些补贴都是姜内史负麦处理的,今年她在楚地回不来,又将农家学者们全都带走了,所以沣水那里没人种植西瓜,仅剩的一些全部都送到章台宫了。你牛通你就去和大王抢西瓜去。

    “姜珂!”听到这个名字,高博士皱了皱眉,她好不容易离开咸阳,皆大欢喜。自己能清静些时日不用再见到她了,怎么现在吃个瓜都还能再听到她的名字他根本不相信管家的话,自己和姜珂每天在朝会上都吵得热火朝天,不分彼此,她能这么好心还给自己分夏日消暑补贴吵得不分彼此只是高博士单方面定义的,实际上他吵赢姜珂的概率是零诶

    “是真的,大父。”育辛解答了他的疑惑,“姜内史说她在朝中实力过大,难免惹人忌惮,正好你是她反对者中最没什么用又不太聪明的人,所以她才一真把你留在朝上玩制衡。闻言,高博士更气了

    “哼,年纪不大,却是满肚子的诡计心机。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高辛问道:“大父,您要去哪里

    高博士气冲冲地说:“章台宫!我要将她的诡计告诉给大王!

    想到大王马上就要和她离心,猜忌她,最好能再将她贬谪到哪个偏僻旮沓去,高博士瞬间喜得都不觉得热了。高辛无奈:“可是大王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啊,而且也默许了。

    高博计:

    他的

    脚步停在原地,愣了很久,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在咸阳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吗!

    现在他是真的不嫌热了,知道这件事之后,明明是六月的天,可他的心里却跟十二月的冰雪一样寒冷。姜珂:包降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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