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你怎么来了？”
冷风呼呼的刮，只这一段路就将段以辰鼻尖吹的红红的，他瑟缩着肩膀，拎个小袋子从门缝儿溜进去。
见到桌上的菜他皱眉，“你就吃这个？”
慕冉默默关门，“就一个人，吃什么都行。”
“这可是春节啊。”
段以辰将袋子里的几盒饭菜拿出来，见桌上连水果都没摆，他叹口气，“别这么消沉啊小阿呆。”
“别的你可以先放着，但是水果和海鲜再不吃就坏掉了。”
慕冉勉强笑笑，“只是没来得及弄。”
段以辰将盒子打开，饭菜都还冒着热乎气，“明天一定要吃啊，我先回去了，张叔还在楼下等我呢。”
“嗯。”慕冉为段以辰开门，道：“谢谢。”
段以辰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时间紧迫，高蔷还在家里忙企划书，要是被她发现段以辰这个节骨眼还往外跑肯定又要动气了。
上了车段以辰催促着，“快快快！回家！”
张文滔一脚油门拐出小胡同，“你还知道害怕呀？”
“我趁我妈不注意溜出来的！”
张文滔勾着嘴角，“怕啥，大过年的她还能骂你啊。”
段以辰撇嘴，“那可不一定，昨天我听她打电话语气可不怎么友好，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事儿。”
高蔷行事雷厉风行，很少情绪化，看似温和的外貌下却有着男儿般的杀伐果断，若惹她情绪受了影响，想必不是小事。
但公司的事儿段以辰向来不打听，因为问了也听不懂，白问。
下车前段以辰再次邀请张文滔去他家过年，果不其然还是被拒绝了。
走进大门，还算亮堂。
平时院子没什么多余装饰，要的就是复古原生态，今年人全了些，院子里布置的很好看，屋舍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小彩灯和红灯笼，地上暖色的灯带为他引路，可气氛却依旧冷清。
段以辰回到房间，将羽绒服挂好，默默翻出了游戏机。
要是张文滔在的话，还能陪着他打游戏。
正无聊着，庄炀的信息闯进来，段以辰放下手柄，一大串字符闯进眼睛，越看眉头越紧。
又臭又长的拜年短信。
“你没事吧？群发的？”
庄炀打过来视频电话，段以辰秒接，接通那刻两个鼻孔闯进来，吓得段以辰将电话拿远，“你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庄炀笑的像个二傻子，手机远了些，还是能瞧出他家有多热闹，镜头前一个接一个的人影，晃得段以辰眼都花了。
“干啥呢！”庄炀吃着苹果，“你那面咋那么安静呢？”
段以辰有些落寞，“就这么安静呗！”
庄炀挑挑眉，没再问下去，他笑道：“段大少爷过年收了多少压岁钱？”
压岁钱？
自起床到现在段以辰还没见到高蔷和段玉鸿的面儿。
高蔷窝在屋子里工作，而段玉鸿在公司慰问不能回家的员工
“还没给呢。”
“我和你说，我可是收了不少，等开学了哥带你出去潇洒！”
段以辰算了下，高三课程紧，假期也短，距离开学只剩十多天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聊了会庄炀就匆匆挂了视频，说是他什么哥哥叫他去打麻将，段以辰看着挂断界面愣神，然后默默开了游戏。
他想，这个时间还有空打游戏的人是有多无聊啊。
欸？
慕冉？
段以辰眼神一下明亮了，他发起组队邀请，慕冉迟疑了几秒后还是进了房间。
段以辰打开语音，“怎么想起来打游戏了？”
“”
“说话呀！”
“我送的饭你都吃了没？”
“”
沉默了几秒，段以辰无奈道：“你点右下角的小喇叭就可以说话了。”
“”
透过手机，慕冉的声音显得更呆了，“我吃啦，吃啦，听到了吗？”
段以辰在这面轻笑，“听到了。”
“我刚刚点错了广告，就下了游戏。”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起玩？”
“我以为你会很忙啊。”
段以辰看着空旷的房间，无奈道：“忙里偷闲打游戏呗。”
谈话间段以辰开了游戏，慕冉很明显是个新手，什么都不懂，段以辰只能一边玩一边拉她视角。
“哎，你位置太靠前了。”
慕冉立马站在原地不动了。
“”
几分钟后队友终于发现中路是个小呆子了，在慕冉第八次被对方击杀之后，射手默默打出两个字母，fw。
慕冉看着黑屏上跳出的字眼，自言自语着，“这是什么意思？”
段以辰正在横扫野区，随口道：“夸你是法王的意思。”
慕冉虽然呆，但她不傻，明明自己一直在被杀，怎么会被人夸呢。
“不会吧？你别忽悠我。”
段以辰笑两声，“没有啊，你被杀的次数越多对面的人物就越值钱，再被队友击杀的话就会涨好多好多的经济。”
段以辰编的头头是道，而慕冉这个小呆瓜竟然也信了，还信誓旦旦道：“那我争取多死几次。”
“”
最终在段以辰的带领下赢了比赛，结束前段以辰还不忘阴阳一句，“谁是fw我不说。”
下一局还没开，响起了敲门声。
段以辰，“进。”
高蔷披着大围巾走进来，“宝贝，你姥姥想看看你。”
还没等段以辰说什么,慕冉乖巧道：“你去忙吧，拜拜。”
段以辰接过高蔷手中的电话，是许久没见的姥姥。
“辰辰！”老人慈祥的笑，眼中都是宠爱。
“姥姥！”
姥爷费力的挤进镜头，迫不及待道：“大孙儿，我刚刚有跟你妈商量，你要不要来这面读书啊？”
段以辰敛了笑，下意识瞄高蔷一眼，“是要我，留学吗？”
“对啊，以前担心你身体，现在既然都好了，就来这面陪姥姥姥爷呗？”
段以辰面露难色，“可是那面我待不惯啊，也吃不惯。”
高蔷拢拢围巾，面含微笑，段以辰小时候在国外没待上几天就吵着要回来，现在要他去那面念书他铁定不愿意去，她早就料到了。
而且刚刚要是没听错的话，段以辰正在跟一个女生通电话。
“那我们想辰辰怎么办？”姥姥还像儿时那般逗他。
段以辰呲着两排白牙，“那姥姥姥爷回来呗？”
“完喽，孩子长大了，跟我们都不亲了。”
“没有啊姥姥。”
“哈哈哈哈。”
“”
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高蔷走过搂着段以辰，对电话那面笑笑，“妈，要吃饭了。”
“好好好，你们快去吃，辰辰啊，压岁钱在你妈妈那哈。”
段以辰眉开眼笑，“谢谢姥姥！”
走进餐厅段玉鸿已经在了，除了这种日子段以辰平时很少在家看到他，他热情的坐到段玉鸿身旁，“爸！”
段玉鸿生得一副儒雅书生像，平时穿着西装也像教书先生，一点看不出叱咤商海的大佬气势。
他笑着揽过段以辰的肩膀，“儿子，许久没在家过年了。”
高蔷去后厨看了眼，对阿姨道：“可以上菜了，等下一起吃。”
阿姨忙推辞，“不用了高小姐，我等下还要回家的。”
“那你留一些打包回去吧。”高蔷端起两盘菜，“不然我们也是吃不完的。”
“谢谢高小姐，这里我明早会来收拾干净的。”
看着满桌子的菜，段以辰才发觉他早就饿了，段玉鸿将筷子递给他，“快吃吧儿子。”
高蔷也坐下，“等下还有饺子。”
“哎，咱家人太少了。”段以辰道：“庄炀家都能成两桌麻将，咱家只够斗地主。”
段玉鸿揉揉段以辰柔软的发丝，止不住地笑。
高蔷，“可惜斗地主我也不会。”
“”
数着日子，终于开学了。
大家对愉快的假期还意犹未尽，庄炀忍不住抱怨，“真是的，我还想再打几天麻将呢。”
段以辰白他一眼，“赌鬼！”
谈话间慕冉走进班级，还是那件纯白色的羽绒服，厚厚的围脖上束着利落的高马尾，段以辰立马喜笑颜开的为她让座。
班级里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李楠走进来立马安静无声，他简短讲了几分钟话，大致意思就是快高考了，希望大家不要懈怠，打起精神。
慕冉拿出课本翻几下，愣了一瞬后开始抄笔记。
段以辰注意到她的笔记已经落下好多，想必这段时间也没心情复习。
他知道因为程竹的事慕冉成绩一定会下降的，只不过段以辰没预料到会下降的这么厉害。
开学第一周就模拟考，慕冉直接跌出学校大榜。
庄炀震惊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这是咋回事呀？阿呆，你是不是忘写名了？”
“……”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答串行了吧？”
“”
段以辰看着默不作声的慕冉，狠狠给了庄炀一个大逼斗，“你那嘴歇会不行吗？”
“我问问咋啦！”庄炀翻着自己的卷子，一边翻一边算，“阿呆上次总分692，全校第五，这次打了470？就比我多二十分？？？”
“这太魔幻了吧！”
庄炀并不知道慕冉家里的事，说起话来没个遮掩，段以辰只能拼命给他使眼色，几次三番后，庄炀终于舍得闭嘴了。
段以辰想安慰下，正想着措辞，李楠黑着脸走进来。
他步履生风，眼神疑惑中又带着愠怒，用从没有过的严厉语气道：“慕冉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