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样想着，叶烟凝伸手摸上了长鞭，一把将那人拿着弓弩的手臂，缠绕得死死的。
接着用力一拉飞身而起，那人发射出弓箭却因为叶烟凝的力道，直接将羽箭射歪。
叶烟凝担心误伤了人，立马转头看了一眼，见那箭被钉在一旁的柱子上，才松了一口气立马踹上了他的胸口。
接着翻身将那长鞭绕着那人一周，将他的手绑在他的身后。
正要上前将那弓弩夺下，谁知那人胆魄惊人，这个时候竟再次射出羽箭，叶烟凝转身躲过，但脖颈仍然被那羽箭擦伤。
那人前方的衙役见此情形，立马上前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叶烟凝本就气愤于此人害死多人，如今更是怒火重重，她一抬腿拔出藏在鞋中的匕首，走过去对着这人的手腕就是一刀。
这一下不轻不重，虽然没有留多少血，却让那人一下就松开了弓弩。
弓弩掉落的瞬间，叶烟凝另一只手伸手接住，接着抬手将那羽箭抵在了他的后脑。
“叶将军！”
顾泊然喊了一声，匆匆跑过来按住她的手，满脸急切与担忧，紧紧盯着叶烟凝的眼睛。
叶烟凝看过去，只见顾泊然轻蹙眉头，冲着她轻轻摇摇头，慢慢压下她的手。
她虽然气恼，但理智还是有的，刚刚的行为不过是冲动之下，既生气又打算恐吓这男子的手段而已，并未打算将自己搭进去。
见顾泊然这般，叶烟凝便将弓弩向顾泊然手中一推，自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碍于刚刚抓到凶手，众衙役还在，顾泊然看着叶烟凝的背影，抬了抬脚却没有追上去。
第二日一天，叶烟凝也没有出门，一来她自己在这里也不受待见，不想去惹那白眼，二来她搞到了一本县志，正圈画出李姓人家所在之处。
还有一点，她也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若是这人审问出了什么信息，那顾泊然定然会来告诉自己。
不过整整一天，也未见顾泊然的身影，将城中人家全部筛选后，叶烟凝有些乏了，推开窗一看已经三更半夜，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许是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
叶烟凝更衣后打算休息，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门上映出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可是夜色太晚，她披上斗篷，手中握着短剑，心中戒备站在了一旁。
“何人？”
“姐姐是我泊然。”
叶烟凝脑海中划过顾泊然颈间那道伤口。
她将短剑藏在背后，开门盈盈一笑：
“这么晚了你为何来此？”
顾泊然脸上难掩疲惫，但仍然带着笑意：
“是那凶手之事，从抓过来开始，那人一句话都没说过，而那些衙役也只是看到他从那女子房中跑出后，那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如今他没有招供，那女子还在救治之中，能不能醒尚且不知，没有人证口供，我们无法坐实此人就是凶手，若一直如此，也许两日后我们就要将他放了。”
叶烟凝一怔，满眼都是一个豆蔻少女，脆弱躺在血泊之中，而那凶手正面目狰狞甚至满脸得意笑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不由得一阵恶心。
“嗯我知道了，但这种情况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顾泊然点点头，递过来一个瓷瓶：
“这本就是我与衙役该去调查之事，我此行来不是为了给你添麻烦，而是一来想让你清楚事情进展，二来今日你受了伤，这是金创药，我知道你应该有良药，但这也是一点心意。”
此时趁着夜色，叶烟凝突然觉得顾泊然有些不一样，从他们在林府相遇，叶烟凝总是觉得他是一个玩闹的孩子，可是眼下这番话，却突然让叶烟凝看到他负责的一面。
这更让叶烟凝警钟大作。
平日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也许同自己一样，不过是伪装罢了。
那林府祠堂中的人
她接过那个瓷瓶，笑着点点头，转身正要回房，只听顾泊然声音悲戚，继续说道：
“此事是我判断有误，若是我再谨慎一些，也许今日这位姑娘不会遭遇毒手，毕竟以姐姐的伸手，遇见那人行凶，定然能够阻止。”
这番话令叶烟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犹豫了一瞬，低头不动声色叹了叹气，接着面对顾泊然，轻笑安慰道：
“这不关你的事，你是个谨慎的人，定然是有确切把握后，才会如此安排，更何况，你已经在各处都安排了衙役，不可能”
说到这里，叶烟凝嘴角渐渐落下，她抬头看向顾泊然，十分认真地问道：
“你说原本推断之处，是东南方向的李小姐家？”
顾泊然不明所以，点点头道：
“是李小姐家，她五日后便要成亲，对了，我听说她家父兄祖辈从前还是当士兵的，上过战场。”
“涿州李家”
叶烟凝低声重复道，一时间这个案件中的人物，与她想要找的李家，十分巧合地一致了。
也许这也未必是巧合。
“明日我想去见见那位李小姐，可以吗？”
顾泊然点点头，十分自然地答道：
“自是可以的。”
“还有，我还想去今日抓的那个男子家中看看。”
“好。”
一夜无眠。
叶烟凝总觉得这件事中疑点重重，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叶烟凝便敲响了顾泊然的门。
顾泊然睡眼惺忪打开了房门，但一见叶烟凝，他立马揉揉眼睛，满脸精神饱满的样子。
完全没有质疑叶烟凝为何这般早就来找他。
他们二人先去了那疑凶的家中。
“我们前日抓到他后，便紧急调查过，这人原本是有父母兄弟的，听闻曾经考中过秀才，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放弃了进京赶考的资格，连同曾经有婚约的未婚妻，家中也与他退了亲，自从事情发生后，要么几日不出门，要么出门后几日不回家，传言有些疯癫，父母兄弟受不了他就都离开了。”
叶烟凝摸了摸房中的桌子，随口问道：
“可是昨日见他不似疯癫的样子。”
“是的，而且据说那把弓弩还是自制的。”
叶烟凝仔细观察着屋内的摆设。
“昨日衙役已经来过了，这屋中没有什么可以之物，所以现在连物证都没有。”
“物证？那个弓弩不是吗？”
顾泊然摇摇头：
“那个弓弩太过于特殊，昨日试过，那上面的羽箭造成的伤口，与其他弓箭不同，而那受伤女子的伤口就是普通弓箭所致，所以也没能成立。”
“这屋内很是整洁，实在看不出他有病的样子。他为何不能进京赶考？”
“他的邻居也没能说出一二。”
叶烟凝点点头，转过身面对顾泊然，十分认真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
“泊然，一会儿我想独自去见李小姐可以吗？”
顾泊然明显一怔：
“我，我不会多事的。”
“我们都是女子，说起话来少些戒备，若是你去，说不准问不出什么。”
顾泊然这才犹犹豫豫点点头。
到了李府，顾泊然坚持在门外等叶烟凝，叶烟凝无法，只能由着他去。
“李小姐，恭喜你马上就要成亲了。”
叶烟凝看着李小姐满屋的红绸，以及梳妆台上那一袭红嫁衣。
那李小姐听此话脸上染上一道红晕，低头含羞带怯客套道：
“多谢叶姑娘，叶姑娘如此美貌，也定然能早日觅得良婿。”
叶烟凝嘴角一挑但笑不及眼底，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可是那几名无辜姑娘，却再也无法与心上人终得眷属了。”
李姑娘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知李姑娘与那城北张姓公子是什么关系？就是那城北最外那一户的。”
“我，我怎么会认识”
那李姑娘眼神明显闪躲，脸色也愈加苍白。
“今日我去了他的家中，桌面有一个弯弯扭扭的红字，还有，他的枕下有一张手帕。”
说着，叶烟凝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展在李小姐面前，上面绣着工工整整一对鸳鸯，左下角一个小小的“红”字。
“这是你赠予他的吗？我听闻他曾放弃进京赶考的资格，未婚妻也离他而去，那未婚妻就是你吧？”
那李姑娘脸上已不见血色，嘴唇微微颤抖，但仍然说着：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我不懂。”
“城中八方之地，按照顺序各死一个定亲的姑娘，东南方向明明你是最先定亲的，而此前死的那姑娘不过是见了父母，亲事都是夫家在那姑娘死后定下，以慰藉他们二人感情之举，你却毫发无损，这一次依然如此，你不说，我自然不能逼迫于你，但那些死去的姑娘都是无辜的。”
每说一句，那女子脸上便白上一分，直至最后，眼中已经有泪水涌动。
“更严重的是，若没有证据将他捉拿在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姑娘会遭此毒手。”
“他的行动从你定亲三日后开始，所以，他是不是因为恨你离开，才这样报复？只不过他依然不忍心动你，便伤害那些无辜之人？！”